第三十七章 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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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云卷动,电舌在浑厚的云层中翻腾穿梭,酝酿已久的暴风雨气势滂沱而猛烈。


    正在围着沈府跑圈圈的宗夏差点被淋成落汤鸡,沈月苍带着她跑进湖面上的八角亭躲雨。


    正好跑了这么久,她也累的不行,坐在亭下的石凳上喘息着休息。


    本以为跑圈也不是什么难事,上学那会儿和洛允经常一起闯祸然后被罚跑操场,已经多多少少习惯了,谁知道沈府的围墙那么大一圈,再加上白天落水差点淹死,此刻宗夏全身无力,每一次呼吸都艰难费劲。


    “我们跑了多少圈?”她怀抱希望地问道,如果剩的不多,她应该会有继续奋斗的动力。


    现实却让人悲观——


    “八圈。”


    好想仰天长啸……累死累活也才八圈,剩下十二圈如同漫漫取经路,遥不可及。


    沈月苍看出她的疲惫不堪,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挑眉道,“之前不是斗志昂扬?”


    宗夏趴在手臂上,闷闷地声音透过大理石桌传出,“我哪知道这么远,你小时候就能跑这么久,真厉害。”


    被夸的某人心中自然高兴了不少,“去给爷爷求情,让他饶了你?”


    宗夏颇有此意,提起了精神劲儿来撑着双手望向他,刚准备点头,转念一想,迟疑道,“那你呢?”


    沈月苍转眸望向亭子外面的大雨,目光依旧倔强,“我不认为我错了,也不会去认错。”


    “那我丢下你一个人,岂不是没心没肺了?”宗夏撅嘴摇摇头,还是决定继续留下来跟着他,“其实看得出来爷爷很重视那只手镯,你明明知道,还故意去惹他生气,何必要这样呢?”


    沈月苍迟疑片刻,沉吟道,“你知道我奶奶怎么去世的?”


    宗夏摇头,她怎么可能会知道,也不开口,撑着脑袋等待着他的下文。


    亭外雨淅淅沥沥落个不停,他的声音伴杂着轻碎的雨声,低沉悦耳。


    事情的大致是在十五年前,沈奶奶因病住院,医生说她活不过三个月,于是沈家老小纷纷去医院陪着她,希望在她生命中最后一段旅程一直相伴左右。


    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沈老爷子国外分公司传来消息,公司遭到竞争对手的恶意抹黑,导致股票下跌,濒临停产,老爷子思索再三,当夜便出发,一去就是半年,回到家的时候沈奶奶早已化作一片坟土,只留下一封写给他的信,以及那只她一直带在身上的羊脂玉镯。


    如此一来,老爷子在沈月苍心目中便成为了没有一丝人情味的铁面人,也更因如此,他才会对继承家业有抵触,在长大后选择了自立门户。


    宗夏能体会到他们所有人心中的各异心情,也能理解他对老爷子的不满。


    “只是情况紧急,爷爷自己内心也不希望和奶奶在最后时刻分离吧?”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错误也该自己承担。”沈月苍不以为然,心中对老爷子依然有诸多不理解。


    “就算是犯了错,但每个人都应该有一次改过的机会啊……”宗夏反手握住沈月苍的双手,轻轻晃了晃,“你看,爷爷在看向那只玉镯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不正是悔过与伤心吗?他都知道自己做错了,你又怎么能一直计较下去呢?”


    沈月苍伸手扳过她的脸,眼底似笑非笑,“你倒是心地善良,不管别人做了什么都不会记仇。”


    宗夏别过脸,对他语气中的嘲笑很是不满,“其实我很羡慕你的,有那么多家人亲朋,再看看我,只有我外婆一个长辈,偏偏宗染她又……”


    “善良的人活该被欺负。”他如此总结道。


    宗夏靠在柱子边,伸出手,任大颗冰凉的雨滴落在手心,触感冷的刺骨,不禁一个冷颤,悠扬飘忽的目光仿佛望向很远的地方,痴痴的开口,“听外婆说,我的父母就是在这样一个下雨天出车祸而死,那时候我还只有十二岁,从学校赶去医院的时候只知道他们已经断气了,只有僵硬的身体冰冰凉凉,沾满了血……”


    “宗夏……”沈月苍声音沙哑,却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别担心啦,这些事都过去了。”宗夏回过头对他甜甜的勾唇,拍了拍手中的水渍,走到他身前扬起头看着他,“他们走了,什么也没有给我留下,所以我有时候在想,别的人有亲人去世了,好歹手上还有个信物可以寄托思念,而我什么都没有,想他们了就抬头看着天,虚无又遥远……”


    沈月苍似乎已经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静静的听着不去打断。


    “生前有很多事来不及说来不及做的,死后带着他们留下的东西就像是看到他们还在身边一样……你要理解爷爷的心情,他想补偿***,你不要故意跟他对着干,他难过,你也难受,是不是?”


    他垂着眼帘,望着宗夏许久,宽大的手中在她脑后缠绕,摩挲着柔顺细长的发丝,目光看似平静,偶尔又有复杂闪过。


    耳畔满是大雨拍击,狂风卷绕。


    终于,他挑眉,“油嘴滑舌,说不过你。”


    这才算是妥协。


    “那等雨停了,我们去找爷爷认错啊?”宗夏笑盈盈的挽起他的手臂,得逞的目光让人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为了免去那剩下的十二圈才故意说了这么多来蛊惑人心。


    沈月苍无奈的轻哼一声,抱起她放在自己腿上,两个人坐在八角亭下的长椅上等雨停。


    电闪雷鸣,空气压抑,暴雨狂下不止,转眼已经到了凌晨十二点。


    宗夏沉不住气的站在亭边看着天,眼皮沉沉的,肚子从中午开始就没有进过任何东西,困饿交加,如果不蹦跶几下说不定会就此昏睡。


    她疲惫难忍,身体又一直不舒服,需要休息。


    沈月苍见她嘴唇依然泛白,而大雨没有要停的意思,思量片刻作出决定来,“我们跑回去吧。”


    宗夏未反应过来,他的外套便飞到她手中,宽大的黑色风衣,略带一丝淡淡体温。


    “顶头上。”他走过来命令道。


    宗夏抖开衣服照他说的办了,回头看他全身只剩下一件浅灰衬衫,挺拔的身姿,刚毅的轮廓,嗅着衣服里淡淡的气息,在这样狂风暴雨的夜晚也能感受到格外的安稳。


    沈月苍迈开长腿走到宗夏面前背对她俯下身去,“上来。”


    她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嘴角一抹浅浅的笑,顺势趴了上去。


    强大的力量托起她整个身子离开地面,步伐稳健,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脑袋靠在他肩头,伸手拉着自己头顶上的风衣,也将他遮在其中。


    她的气息若有若无的呵在他的耳后,幽然芳香,目光闪烁间走进了狂烈的暴雨中。


    滂沱大雨冲刷着石板路,滴入湖底,一圈一圈如同花朵盛开。湖面上斑驳不堪,隐隐印着两个身影奔跑在大雨中。


    尽管用外套遮住了头顶,但一路狂奔的下场就是两个人依旧淋成了落汤鸡。


    宗夏还好,被挡在后面仅仅只淋到了一小部分。反观沈月苍,全身上下几乎湿透,就跟之前从游泳池被捞起来的时候一样,雨珠顺着发梢滴落,身上的衬衫紧贴着曲线轮廓,隐隐透出宽阔的胸膛和肌肉,充满雄性力量的独特魅力。


    宗夏面色微红地别过眼神去,抖了抖手臂上的水,转身走进屋内。


    屋里一片漆黑,没有半个人影,沈家既是军事化教育,自然习惯了早起早睡,这凌晨半夜的都应该已经睡着了,偌大的客厅只有她和沈月苍两个人的呼吸声。


    “都睡觉了,我们是不是明天再去和爷爷说啊?”宗夏轻声询问道。


    沈月苍点点头,“走吧。”


    借着黑暗,沈月苍带着她上楼,来到他以前住的房间,虽然离家独住已经多年,但这间房依然是给他空着,隔一段时间会打扫一次,以备他逢年过节的回来居住。


    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的屋子,所有东西的摆设有条不紊,简单又干净,很符合沈府部队风格发气势。


    早在得知他们要来之前,房间里的衣柜就早已放好两个人需要的衣物,沈月苍埋头随便找出两件来抛给宗夏,自己也找了件衬衣和v领衫。


    “你身上湿透了,先去洗个澡吧。”宗夏抖开手中的衣服前前后后打量着,目光有些迟疑。


    “你先去吧。”沈月苍知道她本就身体不好,淋了雨容易感冒,这倒不是他突然转性变体贴,这只是常识。


    宗夏明白他的意思,他身体健硕不用担心,倒是自己确实受了一天的折磨,累的快要散架了,便找了条干浴巾递过去让他自己先擦着,自己抱着衣服走进浴室。


    热腾腾的水雾缓缓升起,受了一天凉水泡,终于在此刻感受到了阵阵暖意,混合着沐浴乳的芳香气息,神经放松,每一个细胞都舒缓开来。


    温暖舒适的热水澡后,宗夏穿上放在门口边的裙子,对着镜子照了照,顿时满脸黑线……


    吊带,低胸,蕾丝边,锁骨下一片柔白若隐若现,下摆也仅仅能遮到大腿,黑紫交错的颜色略显娇媚妖冶,腰间的花纹是镂空的,透过纹路能稳稳地望见雪白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