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 第170章 心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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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生杏眼圆睁,更懵了。连二爷见状,便伸手比划起来,以为她还是没听明白自己说的是谁,着急地道:“就是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
“他什么时候来见的您?”若生回过神来,问了句。
他抬着手忘了落下,眉头微微蹙起,说:“什么时辰来着,忘了……我用过午饭睡了一会,醒来又去园子里逗了一会鸟,然后又回了明月堂坐了一会,再然后就是有人来告诉我,有客人来了……”
若生不觉糊涂起来,好端端的,苏彧背着她来见父亲做什么?
她不由得询问起来:“他都同您说什么?”
连二爷将手垂了下来,拍拍自己的衣摆,漫不经心地说:“也没说什么。”
“哦?”若生当然是不相信的,“那您这般急巴巴地要见我?难道不是为的这事?”
连二爷露出个讪讪的笑容来,小声说:“被你看穿了呀。”
若生哭笑不得,只得带着他往前走,回到木犀苑后,才正色问他:“他来做什么可同您说了?”
她一直只说“他”,并未言明“他”是谁,连二爷先前未问,这会忽然问道:“你说的人,同我说的人,是一个吗?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吗?”他一口气问了许多个问题,揪着若生要她说出姓名来。
若生无奈之下,只好说:“您方才不是已经说了,是定国公府的人吗?定国公府里,我可只认得那么一个人,如果不是苏彧,还能是谁?”
连二爷闻言却哈哈大笑:“那小子是叫苏彧吗?”笑过了,他才端起茶盏喝了两口,道:“其实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我就是考考你……”
他一脸顽童模样,若生是又气又笑,索性将脸一板,沉声说:“您再胡闹,我可不理您了。”
“那可不成!”连二爷撇撇嘴,“他只说是来看看我,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若生面上的两道秀眉微微皱起,问:“那您都说什么?”
连二爷歪歪头,眨巴眨巴眼睛:“我也没说什么呀。”神色躲闪,显然没有说真话。
若生假咳了两声。
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事情给交代了,声音变得轻轻的,像是心虚得紧:“我就问问他一年多少俸禄……”
“还有呢?”
连二爷的声音愈发轻了下去:“没有了。”
若生盯着他:“真的?”
“……假的。”连二爷别过脸去,“我还问了他都会做点什么,喜欢不喜欢读书,都读的什么书……”略微一顿,他面上五官皱成了一团,苦着一张脸说,“他说的我都不知道是什么……”语气再委屈不过。
若生在旁听着,忍俊不禁,笑出了声音来。
他立即不忿起来:“笑什么!保管你也听不懂!”
若生连声应着:“是是是,我保管也听不明白,您还问了什么不曾?”
连二爷“哼”了声,说:“没什么了,就问了句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他不告诉我!”
“……”若生听着这话,突然觉得自己再也没脸见苏彧了。她低下了头去,双手捂脸,唉声叹气起来。
连二爷却恍若未觉,像终于说得高兴了,口气雀跃地道:“不过他带了吃的来!”说到兴起,他忍不住又比划起来:“那么大一只鸭,剖开了,往肚子里填了糯米、火腿,还有去了皮核的红枣,煨熟了,外头一层蜜,好吃得不得了!”
他对那只蜜鸭的味道念念不忘,这会一说起来,口水都要出来了,便不停给若生使眼色,喊她:“阿九、阿九——”
若生抬起头来,一看,怔住了,问:“您怎么了?眼睛不舒服?”
连二爷翻个白眼:“我是让你去打听打听,他那鸭子是谁做的。”
言下之意,是想挖厨子了。
若生暗自失笑,她果然是随了她爹。
但一想,她便摇了摇头,说:“那厨子,您可请不来。”
连二爷一拍腰间钱袋:“我有银子!”
“那也不成,有再多银子,只怕也是请不来的。”
连二爷不信:“为何?”
若生道:“那只鸭子,只怕是他亲自做的。”
“咦?”连二爷吃了一惊,“他还会做吃食?”
惊讶完了,他忽然感慨不已:“他怎么还会做菜呢?长得好看,还会做饭,又是当官的,唉……阿九啊你怎么就这么不成器呢,你看看旁人家的孩子,多能干,多长脸……可怜了你爹爹我,脸上发不了光……”
若生:“……”面上无光是这么用的吗?!
“不过呀,咱们家阿九生得也不差,顶好的!”连二爷鄙夷了一通自家闺女,话锋一转,又夸起来,“不会做菜没事,你会吃呀!会吃就成!”
若生一噎,低头去吃她的茶。
连二爷腆着脸凑过去:“我说的对不对?”
若生含糊不清地夸他:“爹爹英明……”
连二爷沾沾自喜:“那是当然!”
正说着话,扈秋娘的声音在外头响了起来。
若生将手中茶盏往边上一顿,扬声传了她进来。
连二爷见状知道她们只怕是要说正经事的,不觉有些嫌她们无趣,便道:“我去看看铜钱。”而后,一溜烟就不见了人影。
若生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叫他一打诨,竟是忘了问他去千重园见了姑姑不曾,又同姑姑说了什么。他心心念念觉得姑姑不应该将四叔给分出去,只怕在姑姑跟前终究省不得要求上几句情的。
她轻声叹口气,看向扈秋娘,问道:“怎么了?”
扈秋娘双手拿着一件东西递到了她眼前,低声说:“是苏大人来的信。”
若生微惊,连忙接过,展开来一看,眼神骤变,随后将信一收,霍然站起身来,同扈秋娘道:“去打听一下,四叔何时走。”
“是。”扈秋娘谨声应下。
她轻点下颌,拔脚往外头去,走至廊下挂着铜钱的地方,才停下了脚步。
连二爷正拿着条细弱伶仃的花枝在那逗铜钱,见她突然走了过来,疑惑起来:“这么快就说完话了?”
“爹爹,四叔做过的那件坏事,是不是同您有关?”若生上前去,站到他身侧,轻声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