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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双姝斗宝
“夜明珠!”一个惊讶的声音从场下传来,带起一片附和声,灯都熄了,还能如此亮堂,这东西是啥,只要不是瞎子,大家都心中有数。
水潋滟伸手拈起盘中一根发丝,对着楼上再次笑颜如花:“这位小姐确实富可敌国,如此价值连城之物,竟然是随意由头上拔下的,若是潋滟,定然不敢带着随意出门,这要磕了摔了,还不心疼死啊。”
楼上女子一声嗤笑:“怎么,身外之物,闲王爷如此重视么?”话语一顿,“还是王爷认输了?”
灯火再次点燃,映照出的,一排美丽的贝齿和巧笑倩兮的花容:“潋滟确实身无长物,匆匆而来,连这破布烂衫都没来得及换下,真要比这个,潋滟确实不及
。”大方的承认,听到的却是场下的一片哗然之声。
“不过。。”水潋滟话音一转,却是对上了一旁的‘蓝颜阁’阁主,“请问阁主,潋滟一直觉得以‘蓝颜阁’的生意,您老为什么不将‘蓝颜阁’开大些?”
虽然不知道水潋滟突然提出如此问题,阁主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王爷,这秦楼楚馆,可不是随意能开就开的,我朝律法有规定,必须在指定的地方,除了‘蓝颜阁’现在所在的街,其他地方不能开啊,而且这向官府交的租金赋税,若是再开大了,小人怕承受不起啊。”
“哦~~~”长长的尾音拉出,水潋滟仿佛刚刚了解,一边点着头,一边在身上摸索着:“阁主啊,既然说了是要讨你欢心,潋滟也只能将拿不出手的东西搏您一乐了。”
歪着脸在身上摸了半晌,终于在袖中慢慢抽出一物,却是一卷黄绫,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却能在周边窥见一点端倪,金线滚边,背面卷起的部位,依稀可以看见一条五爪和几片黄鳞。
随手一抖,黄绫彻底展开,两条金龙盘旋其上,面对而舞,中间竖着两个大字,“圣旨”
有些人看见这两个字已经站了起来,撩起衣摆就欲下跪,却被水潋滟轻巧的一摆手:“别跪,别跪,这是给我的,不用你们接。”往阁主手中一塞,您看看,这行么?
抖抖索索的接过,战战兢兢的打开,阁主的声音中都有了颤抖,第一次捧着圣旨,没想到自己一个青楼阁主,竟然有这样的机会,“奉,奉天承运,皇,皇帝昭曰:为,为奖励闲,闲王爷为国立下不世功勋,特,特将城西官地方圆五,五里赏赐与,与闲王,再,再赐。。”断断续续的话还没有说完,下面的字就被水潋滟的玲珑玉掌盖上,轻巧的拿回了让他一直发抖的圣旨。
“阁主!皇上已经将这里赐给了潋滟,潋滟愿将这里以及周边全部赠与阁主,做为绿遥的嫁妆,您意下如何?做个决定吧?”
“闲王爷好深的心机啊。”就在所有人的沉默的片刻中,楼上女子显然有些恼怒的声音远远传来:“不知道若是我皇知您将她一片心意转赠青楼会有何感想,您就不怕惹的天颜盛怒么?”
绽着无赖的笑容,“我皇既然将此地赐与我,我用来做什么,皇上都不会干涉,小姐是否将我皇的博大胸怀想的有些狭窄了?”先将一顶不尊重女皇的帽子给她扣实了再说,“更何况小姐适才也说了,身外之物,我水潋滟也要小姐,大方一回
。”
转身执起段枫遥的手,“何况为了绿遥,潋滟便是倾家荡产又有何妨?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为蓝颜,倾万惯,笑天涯,方不失我‘苍露’女儿豪迈!”
“好!”突然的声音传来,却是一直在一旁**的阁主,“我经营青楼三十载,第一次看见如此真心之人,绿遥之姿,本不该明珠蒙尘,今日得闲王爷如此相待,小人愿亲自送绿遥出阁!”言下之意,任谁都明白,这一局,水潋滟胜了。
“谢阁主!”水潋滟盈盈一伏,却是对这个老者的尊重,若没有他的选择,自己今天,只怕就要明抢了,翻身上马,对着台中的男子一伸手,笑的一脸灿烂。
段枫遥的笑却没有水潋滟的得意,银色眸子中闪烁着欣慰和坦然,没有故做羞涩,也没有以往的娇媚假嗔,缓缓的伸出他玉雕般的手掌,两掌轻触的瞬间,他忽然抬头,闪亮明眸射进那水瞳深处,看向那风尘仆仆赶来最后赢得胜利的女子。
大掌入手有些粗糙,所触之处不少硬茧,和他给人的富贵出尘气息完全不同,此刻,水潋滟竟然想起了两人初见面时他那破烂衣衫中潇洒的笑容,心中一疼,手中用力,死死的握住那大掌,在温度的传递中默默的交流着。
眉头一松,段枫遥突然扯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不再是那矫柔造作的优雅有礼,那是真正释放了什么的笑容,握着掌心的温度,清扬的声音逸出:“执子之手?”
“枫遥若愿,潋滟愿与子偕老。”即使心中有着各种顾及,这一刻,望着他的笑脸,还有眼中那隐藏着极深的一缕淡淡期待,她沦陷沉溺在那银色的深潭中,没有说绿遥,这承诺,是对段枫遥,而不是这‘蓝颜阁’中的花魁绿遥。
小手被他用力的反握住,红色一飘,身后一个温热的身体已经紧贴,双掌已经揽上了她的柳腰。
“谢阁主!不劳相送。”掉转马头,一声长嘶,带着一对红色人影迅疾而去,留给众人的是赞叹称羡的种种议论,而此时的楼上,房中女子早已不知何时悄然离去。
“你今天风光拉,散尽家财,只为了你,抛下三军,也是为你,进宫讨赏,还是为你
。”马蹄踢踏,在青石板路上印下一连窜的清脆声,寒冬虽冷,经过适才的紧张,两人刚刚放松的心却是暖融融的。
“你也风光拉,今日的手笔,只怕数十年后都有人传诵你的事迹,风流王爷,拿皇上赏赐的东西换个青楼男子。”身后爽朗的笑声传来,让她又似看见到了那街头他抱肩含笑的样子,虽然那时候,他丑的惨不忍睹。
一个胳膊肘拐上身后的人,换来他的一声闷哼,“还说呢,我拿命就换来这么点东西,今天全给交代了。”
“不是吧?”明显垮掉的男声传来,“一分银子都没了?”似乎都带上了哭腔。
回头没好气的一个白眼,也不管黑夜中的他看不看得到,“一分都没了,没看见那时候我不让老头把圣旨念下去么,再念就穿了,上面写的分明呢,就赏了我十万两白银和五千两黄金,我全砸进去了,要不是没银子了,我哪会去投机和那女人比什么宝物啊。”
“那你的俸禄呢?”
“我又没官职,哪来的俸禄。”这话倒是故意骗他的,再没官职,王爷头衔在那,吃的就是朝廷供奉,只是实在受不了这家伙的抠门。
“啊~~~~~~”长长扬起的声音在夜色中传的远远的,“那你拿什么养我啊?”大脑袋颓然低下,架在她的肩膀上。
“嫌我穷啊,回你‘蓝颜阁’去,说不定那个女子还在等你呢,看她那么肯砸钱,说不定疼你一辈子,好吃好喝的供着你。”
大脑袋一晃,在她的肩头舒服的蹭着:“不去,那女人盛气凌人,我可不愿意招惹她。”
这家伙,明明精明似鬼,偏偏在自己面前装疯卖傻,他啊,到底哪个才是他的真面目?水潋滟心中一叹,实在是拿这个人没办法。
回身一只手抬起他那已经有如斗败公鸡的脑袋:“看你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不如我告诉你她是谁,你考虑考虑,说不定你这一松手,可就放了一只肥羊哦。”
双眼眯成一条细缝,似乎已经昏昏欲睡,从嘴巴里咕哝出几句,“谁?不就是个公主呗,被宠惯了,没见过男人,想拿钱砸一个玩玩
。”
漫不经心的话却让水潋滟再次愕然,一直知道他精明,却没想到他居然隐藏到这个份上,竟然连莫紫汐的身份都猜到了。
“喂,喂,别睡,你怎么知道的?”摇摇他如蛇般粘在她身上的身体,试图从他口中挖出些什么连她都没发现的东西。
掏掏耳朵,漂亮的脸上扭过一丝不耐烦,“你笨死了,那天我不陪你一起偷听么,她说要去找太子,你也听到了嘛,用屁股想都知道,打听下那个太子殷彤焰第二天和谁在一起不就知道了么,何况,公主和殷太子两人现在如胶似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都在说两国联合呢,你当我是猪啊。”
玲珑的身体一僵,他说的是真的么?如胶似漆?两国联合?内心划过阵阵凉意,他终究还是不信自己,殷彤焰啊殷彤焰,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舍不得他啊?”
“你说谁?”
“哎~~”一声拖长的叹息过后,“上次你不是拉着我去见他么?后来没问我感觉,还以为你放弃了呢?搞半天是我想错了,你不是放弃了,是下定决心不管我有没有感觉都不放手了呢,你这个花心的女人,我这个天仙在怀,你居然无动于衷,还想别的男人,我的命好苦哇,才新婚就成了下堂夫。。”
不知道他哪来的如此想象力,水潋滟在怀疑,自己若不拉开他,他下一刻会不会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抹到自己身上。
把他的身子扯正,“那你有没有感觉?”
非常有骨气的一摆头,秀气的唇一撇:“不告诉你!”
望天飞出一个白眼:“不说拉倒,我肚子饿了,所有的钱都用来赎你了,请我吃饭!”
“啊~~”银色的双瞳射出恐惧,“又我请?”
看着水潋滟非常坚决的点头,有形的唇居然在瞬间扭成了委屈的波浪状,沉思片刻后,“好吧,给你吃顿大餐,不过你要先去见个人。”
一扯马缰,水潋滟还没有来得及回神,骏马已经调转方向,疾弛而去
。
“去哪?”主动权的突然转换让她有些不适应。
“请你吃饭!”按住她的肩膀,直接将她的身体丢进怀抱。
十日的奔波,长久的精神紧张,这一刻,她终于能够慢慢放松,温暖的怀抱给她安定的力量,在他渐渐放慢的奔驰中,悄然入眠。
“水潋滟,你要记住,一入‘涤仙池’,你就不再是天界之人,不可以再拥有任何天界的法力,你和普通凡人之间没有什么差别,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的能力,你可敢接受如此艰难的任务?”虚幻中,慈祥的女声中依然是那抗拒不了的威严。
“敢,潋滟一定会将‘蟠螭珠’带回天界!”啊,那是自己的声音。
想努力的拨散眼前的迷雾,却怎么也无力抬起双臂,只有那断断续续的声音层层传入耳内。
“姐姐,你快点啊,‘涤仙池’十日才开一次,时辰就要过了。”好熟悉的女声,她又是谁?是那个和自己分食桃子的女子么?
“哎呀,我,我忘记了,不少仙人送了我些法器,娘娘只说不能有法力,没说不准带仙器啊,我,我要回去拿,好歹带着护身!”
“别去了,时辰过了。”
“咚!”眼前的飘渺突然变成了黑幕。
“啊!”猛然睁开眼,下意识的伸手捂向后脑,却没有摸到预期中的疼痛,长长的缓了口气,开始打量四周。
有些发黑的墙壁,昏暗的房间,老旧的床帐,有些熟悉,她肯定自己见过这些摆设,只是是哪里?眼光在搜寻中落在了床边的一点,终于得到了答案。
粉色的人影坐在鞋榻上,一只手靠在床沿,长长的发丝垂在身侧,绝丽的容颜在发丝后若隐若现,架在手臂上的脸有熟睡的嫣红,水润的唇因为姿势有些微微的张开,一缕可爱的银丝挂在唇边,诉说着可爱人儿的好梦,另外一只手,扯着水潋滟衣摆的一角,紧紧的撰在手心里,蹭着粉颊。
扯过身上的被子,轻轻盖在他的身上,这个天,小家伙睡在这,只怕会冷病了,不知道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有没有闹脾气,也不知那神神叨叨的段枫遥在这段日子里有没有照顾好他,心念一转,水潋滟又在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好笑,以前那家伙不是把澈儿照顾的很好么?什么什么轮到自己喧宾夺主了?
轻轻拂开他脸上的发丝,露出娇好的睡颜,扇状的密密睫毛遮住了纯真的大眼,却遮不住眼眶下的青黑,看来小东西不如自己想象中的乖巧哦
。
轻巧的翻身下床,却忘记了被他扯在手中的一缕衣角,迈步间差点摔成了滚地葫芦,同时也惊醒了沉睡中的段枫澈。
可爱的揉揉依旧朦胧的睡眼,透明的眸子还有些找不到焦距,小巧的唇优雅的打了个呵欠,却在手指抚上唇角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呆呆的看看左手,又傻傻的抬起右手,抬头在**寻找了会,突然整个人都愣住了。
慢慢的,朦胧的大眼开始浮上一层水雾,波光淋漓中水珠盈盈欲滴,水润的唇一瘪,泪珠落下的一瞬间,哭声逸出:“呜。。。姐姐。。。。”
本来在他刚醒时就想出声呼唤的水潋滟,却被他初醒那一刻的纯真而怔住,那一刻,她仿佛看见了一朵洁白的睡莲在午夜中静静绽放,悄悄的探出头,好奇的接住清晨的露珠,无暇的展露着笑颜。
偷偷的站在身后瞧着他,却在下一刻看见了倾盆大雨,无助的扯着身下的被子,惊惶的眼每一次眨动就带出一股奔涌的泉水,瞬间湿满了脸,蠕动的唇还在低声喃喃着,“哥哥。。。哥哥。。。我把姐姐弄丢了,姐姐。。。姐姐。。。”在喊到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低声的哭泣突然转变为了号啕大哭,望着天,咧着嘴大号。
“乖乖澈儿,哭什么呢?”轻巧的转到他身前,望着那没形象的大嘴,伸出一只手指头,抹下一滴泪珠,转着手指,看着那晶莹在指间流转。
“姐姐!!!”清澈的大眼瞬间云散雨收,看着面前放大的面孔,一个猛扑,蹭进她的怀抱。
任他紧紧的搂着自己,腻在怀中撒娇,拽过衣角拭着依旧湿漉漉的脸,拍着他的脑袋:“哥哥呢?”
似乎在她的提醒下才想起什么:“哥哥叫我等你醒来去吃饭,快走快走!”一翻身站起,又在哎哟声中一屁股坐了回来,水唇一瘪,如小鹿般的大眼望着水潋滟
。
蹲下身子,轻轻的揉着他麻木的双腿,小心的揉捏着,脸上却被人飞快的一个轻啄,又迅速的缩了回去,继续忽闪着明眸。
两人牵手来到外间,桌上早已是布满各色漂亮的菜肴,虽不若酒楼的排场和大气,却精致讨喜,飞快的伸手抓起一块鸡脯肉丢进嘴里,真香,没想到段枫遥还有这点本事。
“你倒是个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男子,这手艺哪的?”望着倚门含笑的段枫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下偷吃的手。
“想吃好的,舍不得花钱,就自己咯。”递过手中的碗,看着她因为自己的手艺而狼吞虎咽,唇边一丝欣慰。
“枫遥,我回来了,你和澈儿,以后就搬去闲王府吧?”运著如飞,好不容易在喘气的瞬间,挤出几个字,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埋头苦干。
当水潋滟挽着段枫遥的臂弯另外一只手牵着乖巧的枫澈,说说笑笑的踏进闲王府的门,看着粉蝴蝶挣脱了自己的手,欢呼着冲进前院,在阔别已久的院落中开心的飞舞,一会抱着树猛摇,一会欢快的窜进梅花林中,带着甜美的笑容,欢快的在两人面前窜来窜去,看见他鸟儿般飞进前厅,两人相视一笑。
“雪哥哥,衣衣哥哥,澈儿好想你们哦,咦,这位哥哥,你又是谁吖?”厅内传来的一句话让水潋滟的心一惊,他们回来了?
匆匆跨进大厅的门,看见的是扉雪正优雅的喝着茶,而暮衣,依然站在房内不起眼的角落里抱着他的长剑,而正中,则是被段枫澈扯着手摇晃的岚。
“啊,你们回来的好快!”自己一路死赶活赶,才在最后一刻赶回了京师,才一日,岚和扉雪就回来了,这是水潋滟没想到的。
“他怕回来晚了,你又勾三搭四去了。”闲闲的声音,是放下茶杯的扉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虽然话还是那么刻薄,却慢慢的多了起来,不再那么独来独往。
“他是谁?不是说一个的吗?怎么又多了一个?”没有推开段枫澈的手,不知道是那纯净的笑脸,无害的真挚,还是那让岚熟悉到有些惊讶的容颜,看看开心的拉着自己的澈,再望望水潋滟身后的段枫遥,他疑惑的看向水潋滟。
“这个是段枫澈,这个是段枫遥,他们是
。。。”不知道怎么解释,难道在这和他们说,自己一不小心酒后乱性,碰了澈?又从‘蓝颜阁’赎了遥?
“我不是问他们是谁,而是问你,究竟是哪一个?该死的,怎么是这张脸。”低声咒骂着,让场中除了水潋滟,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
“人家脸怎么了?难道比你漂亮一万倍,你怕人家争宠不成?”闷笑中,带着嘲讽,滕扉雪才不管岚气极败坏的语气。
“你知道个屁,他们两个长得和我们当初一模一样,究竟是哪个?”带着火气甩出的话,让滕扉雪也惊讶的端着手中的杯子半晌没有出声。
眼睛在段枫澈和段枫遥身上扫来扫去,岚朝着水潋滟的方向迈出两步,似乎想在她身上找到答案。
“别挠我,你,你别过来!”
有些惊慌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连水潋滟也惊讶的回头,看着失态的段枫遥。
猛的后窜一步,段枫遥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指着岚,“别,别过来,不许拿爪子挠我的脸。”
剑眉一皱,岚的双眼死死的瞪着段枫遥,“你认识我?”
忙不迭的点头,段枫遥有些委屈的指指水潋滟:“上次她抱着你的时候,你挠我的脸!”
看着岚投射过来的询问眼光,水潋滟尴尬的一笑:“他就是上次在‘幻月’那个被人暴打扯破我裙子被我海吃了一顿的人。”谁叫那家伙当初面目全非,不过,他居然能认出岚的真身,这点倒是挺值得玩味的。
“你认得出我?”岚继续步步紧逼,只可怜了段枫遥一退再退,委屈的象个受虐待的小媳妇,扒拉着门沿,抖的风中凌乱。
“是这个?上次他也对我说很熟悉。”滕扉雪的猜测,显然是说给岚听的。
“大哥哥,你在和我哥哥做游戏么?为什么不和澈儿玩啊,能让澈儿骑下么?”一旁的段枫澈显然不甘心被冷落,继续摇着岚着手,只是说出的这句话,再次让岚,水潋滟和滕扉雪傻在当场。
飞快的冲到段枫澈的身边,水潋滟扯过他的手,望着他的一脸渴求,指着岚问道:“这个哥哥漂亮么?澈儿喜欢么?”
“嗯
!”肯定的点点头,再送上一个甜腻的笑容,“哥哥漂亮,澈儿想摸摸哥哥的毛,看上去好白好漂亮!”
场中的三人开始互相大眼瞪小眼,呃,应该说是两人,扉雪只是继续保持自己呆滞的姿势而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岚已经有些头昏的转回作座位,狠狠的一屁股坐了下去,“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
“哈哈哈!”滕扉雪首先打破众人间的沉默,开始大笑出声,似乎又觉得如此笑法有些失了他的气质,冰白的指捂上唇,低下头,不停的耸动着双肩。
“说不定这两兄弟只是有一双辨别妖怪和人的眼,和精魄无关。”依然掩饰不住的笑意,滕扉雪心情看来非常好,不失时机的打击着垂头丧气的岚。
“你给我闭嘴,你觉得这可能么?”没好气的甩出话,显然岚被这两兄弟弄的心情有些糟糕。
“大哥哥,不生气啊,雪哥哥看不见的,我们不能欺负他的。”天真无邪的话语在这个时候倒是有越搅越乱的趋势。
糟糕,听到这话的水潋滟心里一沉,偷眼看着滕扉雪,果然,秀气的脸已经沉下,恢复了一惯的清冷和拒人千里之外的孤傲。
“不是我!”飞快的开口,象解释似的,“暮衣我都没说过!”只是那冰颜,越来越冷。
“澈儿,你怎么知道扉雪哥哥看不见的?”扯过他的手放进掌心,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段枫澈对这个新认识的岚哥哥特别有好感,从进门起就粘在他身边,当然不排除是孩童心性觊觎他那一身白毛。
“知道就是知道,没有为什么吖!”有些不明白的望着水潋滟,银色的大眼忽闪着,在他的心中,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这个问题似乎对他来说有点困难了。
“你问他不如问我吧。”说话的,正是从门边站起来的枫遥,也许是看见岚坐下,他的胆子也渐渐壮了起来,终于恢复了他一贯的潇洒,“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无法说原因,似乎是一种感觉,很熟悉,不用他说,就能感受到
。”
虽然这解释有点象没解释,但是滕扉雪和岚似乎一直在思索着,半晌,岚望着滕扉雪,“有可能是两个么?”
“我不知道,毕竟我没有感应的能力,只是,不该是两个精魄啊。”回答的话说的也非常没有底气。
“算了,我不想了,谁知道这个狗屁老天究竟在玩什么,听之任之吧。”抬起头,看着水潋滟,“先把人安顿好吧,以后的事,船到桥头自然直。”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过关了,开心的水潋滟挽上段枫遥的手,扯过粘在岚身边依然有些依依不舍的澈儿往内院行去。
就在岚和段枫遥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岚猛然一个抬头,狠狠的一瞪。
“嗷~~”水潋滟只听到一声惨嚎,感觉一道风刮过,自己的手还保持着挽的姿势,只是那本该被自己挽着的人,早已经不知去向。
“功夫不弱!”耳边传来的,竟然是暮衣含着笑意的声音。
牵着段枫澈匆匆而出,终于被她在假山边找到缩在那的段枫遥,片刻之间纵出十丈多远,暮衣还真没说错,这家伙,到底还有多少隐藏的东西。
“你怕动物?”有些抽搐着脸看着还有些哆嗦的他,怎么也看不出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竟然会对岚的一眼神恐惧成这样。
“不怕!”没等她开口询问,径直回答道:“我只是怕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他有些恐惧,总感觉他会在暗中对我玩些小把戏。”
“岚不是这样的人,你多虑了!”拍拍他的肩,给他安慰,虽然相信他的直觉,但是她更相信岚的为人,若是会暗中对他下手,只怕就不会让他进这个门。
将段枫遥安排在枫澈隔壁的屋内,让两兄弟安静的聊天,水潋滟再次冲进大厅,有太多疑团,她也想得到解释。
“岚,是不是你对人家干过什么?为什么他这么怕你?”她肯定相信岚之前没对段枫遥干过什么,但是在曾经自己所不知道的过去中,那就能难说了,如此重的恐惧感,叫她不得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