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真假莫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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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时分,乌云蔽月,天上突然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来。拓拔野三人逐渐放慢飞行速度,寻找歇脚之处。

    三人骑着十日鸟当空盘旋,望见远处一间残破的神庙,隐于林木之间,当下驱鸟俯冲,穿过一片树林,径直飞入神庙之中。

    那神庙年久未修,残破不堪,所供泥神不是木族的神人或是圣兽,倒象是当地的土地神。蛛网横梁,尘土遍布,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三人在角落处打扫干净,生起火来。拓拔野与蚩尤到林中抓了几只肥大的山鸡,拔毛洗净,到庙中烧烤。过不多时,三人便围坐篝火吃了起来。

    拓拔野、蚩尤心情欢畅,谈笑间已经各自吃了大半只,雨师妾瞧着篝火下拓拔野神采飞扬的脸,火光跳跃,雨声淅沥,只觉一切宛如梦幻,心中突然又悲又喜,微笑道:“小傻蛋,这些年你过得好么?”

    拓拔野笑道:“就象这五味鸡腿一般,有时香甜,有时焦苦。”突然传音入密道:“只是想你的时候便酸溜溜得难耐。”这句话语出真诚,低声温柔,听在她的耳中说不出的**。

    雨师妾双颊飞红,心中甜蜜欢喜,笑啐道:“胡说八道。”想起他竟拿鸡腿比喻,不由又格格笑了起来。

    蚩尤微微一笑,心想:“他们久别重逢,有好些话要说,还是先避上一避。”当下起身道:“这山鸡太不经饱,我去弄些野猪,烤上一烤。”拍拍拓拔野的肩膀,走入细雨之中。

    拓拔野瞧他的身影没入黑暗,转头眨眼笑道:“现在就剩下咱们俩啦。”移坐到雨师妾身边,伸手朝她纤腰上搂去。

    雨师妾全身酥软,格格笑着躲闪开来,道:“小色鬼,夜黑风高的,想干什么?”突然双颊滚烫,竟象个害羞的少女般,心中又是期待又是紧张。

    拓拔野心中一荡,将她紧紧搂住,咫尺之距盯着她,目光炯炯,笑道:“想了你四年,你说我要做些什么?”低头轻轻地吻在她的脸上。

    雨师妾嘤咛一声,心跳如鹿,全身如棉花般瘫软下来,倒在他的怀中。媚眼如丝,双颊似火,脑中突然一片迷糊。鼻息中尽是他那浓烈而独特的男子气息,丝丝脉脉钻入九转柔肠,令她千折百转,****。

    恍惚中他那滚烫的双唇刷过脸颊,温柔地压上自己的双唇。那柔软而肆虐的舌头强行撬开她的贝齿,肆无忌惮的闯将进来,翻江倒海。当那湿润的舌尖滑过柔软的腔壁,她忍不住那崩溃的欢悦,发出一声哭泣般的呻吟。

    这十几年来,雨师妾用妖媚惑术不知迷倒了多少苍生大众,早已进退自如,心如冰雪,但此刻在拓拔野的怀中,仿佛突然又成了当年那不经世事的少女。之前在驿站之中,被他吻着之时,强敌环伺,心中仍有三分清醒。而此时,雨夜篝火,两人独处,万千柔情如洪水决堤,不由浑然忘我,沉溺其中。

    不知过了多久,雨师妾才轻轻地推开拓拔野,捋捋凌乱的云鬓,抚住滚烫的双颊,笑道:“小坏蛋,四年不见,功夫长进啦。”

    拓拔野微笑道:“那还不是你在梦中教我的么?”雨师妾将他耳朵轻轻一拧,似笑非笑,柔声道:“我瞧是你背着我勾三搭四学来的罢?”

    夜雨潇潇,篝火温暖。两人偎依在神庙里,拓拔野将这四年际遇一一述说。他原本口齿伶俐,说将起来更是惊心动魄,一波三折。

    雨师妾虽然明知他定已逢凶化吉,但每到关键枝节,仍是忍不住担忧惊惧,感同身受。

    拓拔野说到纤纤为他自杀之时,稍一犹豫,仍然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雨师妾默然微笑,低声道:“她倒是与她爹爹象得很,都是这般痴情不渝。”拓拔野见她并未吃醋,这才松了一口气。

    雨师妾眼波一转,微笑道:“她这般喜欢你,你喜欢她么?”

    拓拔野未遇见雨师妾之前,心中也无数次问过自己,每一次都想得迷乱不已,有时清楚分明,有时又糊涂混沌。但今日在驿站之中邂逅雨师妾后,突然心中一片澄明。

    当下吻吻她的发鬓,低声道:“我当她便如妹子一般,就好比科大侠对你。这种疼爱与对你的喜欢决计不同。”

    雨师妾脸上一红,眼中满是欢喜的光芒,轻轻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拓拔野揽住她的香肩,心中欢悦平静,继续往下说去。

    但说到纤纤身份时,想起这原是科汗淮竭力不让世人知道的秘密。虽然雨师妾与他、与科汗淮关系都非同寻常,但终究是他人秘密,稍一顿挫,终于没有说出来。只说纤纤被救醒之后,不辞而别,西赴大荒。

    雨师妾点头道:“原来如此,你们千里迢迢赶到日华城,便是为了找她么?”

    拔野点头道:“她脾气犟得很,又素来任性惯了,孤身远行,只怕会有麻烦。今日在驿站中听说她被认做空桑仙子转世,去了雷泽城给雷神送贺礼,当真古怪得很。”

    雨师妾皱眉道:“去了雷泽城?再过几日,便是雷神的寿庆,五族都有许多贵客要去贺庆。到时城内龙蛇混杂,她一个姑娘家可危险得紧。”

    拓拔野沉吟不语,心中计划着今晚立时动身。计议已定,心下稍宽,微笑道:“好妹子,这些年你过得怎样?到日华城来难道是算准了要和我相会么?”

    雨师妾格格笑道:“臭美。我这些年看不见你,过得快活得紧,可惜没过几天好日子,又让你撞上啦。”

    拓拔野笑道:“是么?”手上用劲,将她纤腰勒紧。雨师妾“哎哟”一声,吃吃而笑。

    这四年她为了这拓拔野,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在族中的超然地位也因此下滑。日夜相思,其中酸楚,从未向人倾吐。此时相聚,心中欢喜无限,再也不愿回想那些时光,微笑道:“这次南下,我是送若草花到日华城来啦。”

    拓拔野道:“若草花?便是今日那个少女么?”雨师妾道:“便是她。她是我大哥天吴的长女,从小便和我亲热得很。”叹了口气,道:“大哥要她嫁给句芒,所以我才一路送她下来。”

    拓拔野大奇,诧道:“什么?那句芒瞧来也好些岁数了。这不是荒唐得紧么?”雨师妾摇头道:“若草花也不情愿,那又怎样?归根结底,终究是烛真神的旨意。一个女孩家,能把握自己的命运么?”

    拓拔野心中对那少女登时起了怜悯之意,忽然领悟,道:“是了,烛老妖是想支持句芒做青帝么?”

    雨师妾“扑哧”笑道:“傻瓜,无论是句芒,还是雷神,都是极有可能的青帝人选。烛真神自然谁也不想拉下。雷神的寿庆,他可是请圣女前去祝贺呢。”拓拔野点头道:“这个老妖倒奸滑得很,两面讨好。”

    正说话间,忽然火光摇曳,阴风阵阵倒卷而入,雨丝蒙蒙,在火光中如珠帘散舞。庙外树林沙沙作响,隐隐听见兽吼马蹄。

    拓拔野伏地侧耳倾听,似有无数人马正潮水般朝此处涌来,笑道:“他奶奶的,定然又是那老木妖追来了。”

    当下两人将篝火扑灭,隐身藏到泥像之后。若是句芒亲至,这泥像自然阻挡不了他的法眼。二人此时心中喜乐安平,原也无意藏匿。在这泥像之后,倒是不愿被人打扰。

    拓拔野突然心想:“糟了,不知蚩尤眼下在哪里,千万别让他们撞见。”蹄声如潮,越来越响,远远听见有人喝道:“仔细搜索,莫错过一寸地方。”

    树林中潮湿黑暗,斜风细雨,叶舞枝摇。蚩尤坐在一株巨鳞木下,呆呆地抬头望天。

    那密密麻麻的枝叶间一片迷茫黑暗,他青光眼虽然锐利,也只能瞧见林梢之上乌云翻涌不息。

    他穿过灌木林,又翻了一座小丘,在这片林中坐定,突然觉得有些凄冷落寞。不知此时此刻,纤纤在做些什么呢?心中有些隐隐作痛。想到拓拔野此时正与雨师妾围坐火边,谈笑晏然,更是百感交集,又是替他欢喜,又是暗自悲凉。

    当年在东海之上,他也如拓拔一般,将纤纤视为妹子,呵护疼爱,没有参杂一丝其它念头。后来复仇心切,留在汤谷训练雄兵,一心一意重建蜃楼城,对男女情感之事,更是从未多想。

    但相隔一年,那日在海边重见纤纤,竟被震得失魂落魄,不能自已。从那一刻起,他便情根深种,难以割舍。

    他将拓拔视如亲兄弟,对他忍心相负纤纤之事,虽然隐有怨怼,但见他比自己更为难过,责备的话语便说不出口,只盼纤纤复活之后,两人能好合如初。

    岂料纤纤性情刚烈,一走了之,拓拔野又心另有属,而那雨师妾情意绵绵,便是他瞧了,也禁不住有些感动。自己的期愿想来终究是镜花水月,纤纤这一腔柔情只怕也永无回报之日了。

    想到此处,心中大痛,起身吸了口长气,暗想:“蚩尤啊蚩尤,乔家儿郎都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怎能再为这等儿女情事婆婆妈妈,纠缠不休!”但想到纤纤孤身独行,无依无靠,又不免一阵揪心。

    忽然叶木沙沙,风声簌簌。他耳廓一动,听见远远地传来轻快而迅速的脚步声,象是有人提气飞奔,穿林而来。心中一凛,难道是木妖追来了么?凝神远眺,果只远处树枝摇曳,有人轻飘飘地踏叶疾行。

    枝叶间透下的星点微光,洒落在那人身上,倏然闪过。他目瞪口呆,全身颤抖,心中如爆炸般的狂喜,几乎便要大呼出声。

    那人身形曼妙,俏脸如花,赫然便是纤纤!

    那少女身穿紫罗裙裳,飘飘若仙,瞬息之间便从他眼前疾掠而过。

    蚩尤青光眼极是锐利,善于夜视,虽是暗夜密林,电光石火之间便认出当是纤纤无疑。心中狂喜,正要呼喊,却见那紫衣少女回转头来,朝他嫣然一笑,竖起食指作噤声状。

    那笑靥娇俏动人,秋波之中满是盈盈笑意。蚩尤瞧着她的春葱纤指与桃色花唇,如遭电击,神魂俱醉。相隔虽不过一月,却已宛如隔世。

    他心中突突乱跳,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连双手也不知往哪里摆放才好。想要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心想:“糟了!她定是瞧见乌贼与龙女了,所以才匆匆逃走,不想让他们知道。”登时一阵难过。

    这时,远远地传来奔雷般的蹄声,兽吼隐隐,人声嘈杂。蚩尤心中微微一惊,忖道:“他奶奶的紫菜鱼皮,木妖早不来,迟不来,偏生在这个时候。”

    纤纤冲他眨了眨眼,笑吟吟地轻摇素手,突然又转身如紫风卷舞,朝东南方踏树疾行。蚩尤大急,传音道:“纤纤,你往哪里去?”纤纤置若罔闻,奔得更急,刹那间便到了数十丈外。

    蚩尤提气纵跃,疾追而去,心道:“她见了拓拔与龙女亲热的模样,定然伤心欲绝,决计不能让她有任何意外。”打定主意先将她追回,再与拓拔野会合。

    他真气流转,滔滔不绝,脚底如被狂风所托,飞也似的奔行。树木枝条刷刷扫来,顾也不顾,只管全速前冲。“沙沙”声响中,无数枝叶撞着他的护体真气,缤纷断折,落了一地。

    但纤纤似乎奔得更快,犹如林间精灵,在枝叶之间飞舞穿行。蚩尤狂奔半晌,始终与她相隔二三十丈,心中诧异:“怎地纤纤的风行术变得如此厉害?”当下运气周转,加快步伐。

    两人闪电般风行飞跃,转眼间,那滚滚蹄声与喧嚣人声都远远地抛在身后,逐渐淡不可闻。树影急速倒掠,花香瞬息而没。蒙蒙雨丝扑面而来,极是冰凉惬意。

    蚩尤紧随纤纤身后,心情渐转畅快,连月来担忧焦急之心,在这清凉夜雨中逐渐松弛下来。但瞧着她黑发飘飞,紫裙如云,雪白的赤足在枝梢间跳跃跌宕,心跳又逐渐急促起来。心想:“呆会儿将她追回后,说些什么才好呢?”突然口干舌燥,倍感紧张。

    他桀骜不驯,天不怕地不怕,惟独见了纤纤拘束紧张,说不出话。眼下尚未交谈,仅想象交谈情景,便已是心跳如撞,汗流浃背。

    两人就这般一前一后,疾行了半个时辰,出了那片树林,穿河越岭,到了一个大峡谷之中。

    夜空依旧暗云翻卷,细雨纷飞,只是风势逐渐转小。两侧山峰怪树横亘,枝桠冲天,影影绰绰如同万千怪兽隐伏其间。巨石桀然横空,沙砾遍地,颇为荒凉。山中偶尔传来凄厉的兽吼,寥落孤单。

    细雨渐止,乌云离散,一弯明月在云层中穿梭。峡谷之中立时大转明亮。

    纤纤突然停住,慢慢转过身来,叉着腰,笑吟吟地道:“臭小子,老这般跟着人家干什么?想打坏主意么?”声音如山泉漱石,清脆动听。

    蚩尤在距离她三丈处停住,刚想开口,喉咙便像被什么噎住了,半晌才涨红了脸,呐呐道:“你……你跟我回去罢。”

    纤纤“咦”了一声,满脸讶异,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漾开笑容,在月光下宛如昙花绽放,格格脆笑道:“你这人真有趣,瞧起来老实巴交的,说出话来却是活脱脱要气死人。”

    她叉起双手,盯着蚩尤微红的脸,笑吟吟道:“要是我不随你回去呢?”

    蚩尤望着她那如花笑靥,杏眼秋波,只觉得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不敢正视她双眼,咳嗽了一声道:“你要找你娘,那也未尝不可,只是独自行走,终究不妥。不如随我回去和拓拔会合后,一道去昆仑找你娘去。”

    纤纤格格脆笑道:“你倒体贴得紧,怕我遇上坏人么?”素手招展,嫣然道:“你过来。”

    蚩尤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欢喜,踏步上前。离她丈余之时,闻到一缕奇异的幽香钻入鼻息,微微一凛,想到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突然想起纤纤的体香是一种甜蜜的清香,而绝不似这种略带妖异的消魂幽香。念头刚起,便觉全身鸡皮冒起,一股凛冽的杀气如冷雾般悄然迫近。他大骇之下不及多想,真气瞬息爆涨,冲天飞起。

    银光暴舞,如流星飞泄,从他脚下瞬间穿流。竟是数以千计的细针同时射出。万千银针怒射出十余丈远,没入七八株龙爪槐中,转眼之间,槐树便由上而下枯黄蔫萎。

    蚩尤翻身落地,惊怒交集,喝道:“你是谁?”

    凉风飕飕,庙外兽吼马嘶,细细辨去,似有数百骑兵彷徨围转。

    拓拔野与雨师妾藏于泥像之后,肌肤相贴,气息互闻,均是说不出的喜乐安平。庙外风雨,全然不放在心上。

    拓拔野搂着龙女柔软的纤腰,隔着薄薄丝袍,感受到那温热滑腻的肌肤,情浓如火,心旌摇荡,忍不住缓缓地移动手掌。

    雨师妾抿嘴微笑,掐住他的手腕,朝外一拧,令他无法动弹,柔声道:“臭小子,想趁火打劫么?”声音细如蚊吟,呵在他的耳边,温热麻痒,又是舒服又是难受。

    拓拔野心痒难搔,施展青木法术中“移花接木”的神功,闪电似的抽出手掌,顺势将她肩头一扳,紧紧揽在怀中。

    雨师妾动弹不得,被他滚烫的唇瓣扫着耳垂,“啊”的一声,全身酥软,红着脸道:“小色鬼,你学了法术,便是派这个用场么?”拓拔野咬住她的耳朵,含混不清地笑道:“可不是么?今天才知道学以致用的妙处。”

    外面人声益响,有脚步声朝庙中而来。

    雨师妾全身滚烫,贝齿咬住下唇,强忍住低吟,不去理会拓拔野手掌得寸进尺的探索。勉力倾听了片刻,将他手腕按住,在他耳边吹气道:“别闹啦。外面那些是火族的探子。”

    拓拔野微微一愣,低声道:“好妹子,你这般神机妙算,瞧都不瞧也能知道么?”

    雨师妾拧了拧他的脸颊,似笑非笑地道:“傻蛋,姐姐走南闯北,这个口音还听不出来么?”唇角眉梢,尽是妩媚风情。

    拓拔野血脉贲张,一口将她手指咬住,右手沿着她莹白的脖颈朝下滑去。雨师妾身子触电似的微微一颤,几欲晕厥,眼波如春水乍破,迷光摇曳,手指颤抖地抚住他的脸,任由他**。

    正春风暗渡,旖旎得趣,忽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人喊道:“鲁将军止步。”那脚步声登时停住。

    过了半晌又有一人策马飞奔而来。先前那人讶道:“赤将军,是你?”后来那人低声道:“鲁将军,找到那空桑转世了。”那鲁将军“咦”了一声,似是颇为讶异。

    神庙之中,拓拔野闻得“空桑转世”四字,心中一震,陡然清醒,所有动作全都停了下来,侧耳倾听。那赤将军凑过身去,附耳低语,声音极细,但仍清清楚楚地传入拓拔野的耳中。

    只听那赤将军道:“今日有人在凤尾城附近瞧见那妖女,烈侯爷带人围堵,已将她困在城郊。眼下所有侦骑都已回撤,将军也请立时回兵。”

    鲁将军讶然道:“这倒奇了,不是说那妖女去了雷泽城么?今日我在山外还瞧见那妖女,是以一路追将过来。”

    赤将军怫然道:“决计不可能。那妖女已从雷泽城出来了,又回去干嘛?定是你们瞧错了。况且大长老也下令所有进入木族境内的侦骑立即退兵。此事关系重大,不能传扬出去。倘若这般大肆张扬,跑到木族地盘来搜寻,岂不是自己先将底细抖搂出来么?”

    那鲁将军似是比赤将军低了一阶,虽心有疑虑,但听他这般笃信,也不敢反驳,沉吟道:“既然大长老有令,我即刻退兵。”

    赤将军道:“这便是了。眼下当务之急乃是查明那妖女底细,将琉璃圣火杯寻回来。没有证据之前,不宜与木妖立时冲突。”

    雨师妾“咦”了一声,在拓拔野耳边低声道:“那琉璃圣火杯是火族极为宝贵的神器,难道竟被纤纤那丫头拿走了么?倘若如此,这祸闯得可就大啦。”拓拔野心中大震。

    庙外两人又低声商议了一阵,那赤将军才匆匆引兵离开。片刻之后,庙外兽吼马嘶,蹄声骤响,那鲁将军也引兵如潮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