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第一百三十二章 逼到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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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情人儿,你去哪里啊?”时迁跟上了宗夏的步伐,凑上去与她并肩走着,她小小的个子只到他肩膀。“不用你管。”宗夏冷冰冰的回了他一句,加快了脚步不想继续和他站在一起。
这丫头今天吃炸弹了?
时迁发了会呆,继续恬不知耻的凑过去,“小情人儿,这么多天不见,今天好不容易见你一面,你就这样对待我啊?”
宗夏的眉宇之间满是纠结,似是下定决心了不再理会他。
时迁丝毫不在意她对自己的态度,勾了勾她的手,声音满满都是牵挂,“我这段日子很想你,做事的时候会想你这个时间在做什么,睡觉的时候会想你休息了没有,会经常想你是不是也一样想起过我,哪怕是一瞬间也好……”他将宗夏板正了面向自己,淡漠的眼底透着难以察觉的柔情暖意,“你说,我是不是没救了?”
宗夏看了他一眼便匆匆收回目光,态度不再像刚才那边强硬,“你不要这样,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你把我忘了就好。”
“可是我忘不掉,记忆这种东西又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宗夏,我忽然想清楚了,我想跟你在一起……”
“别开玩笑了!”宗夏打断了他要说的话,艰难的后退一步,脱口而出道,“你这样做,阿洛她算什么?”
时迁的眼神一滞,唇边的笑容也僵硬了几分,“怎么了……你知道什么了?”
“知道了,都知道了!”埋在心底的话一旦说出来,再继续说下去便容易得多,“阿洛她那么喜欢你,对你那么好,你凭什么还跑来跟我说这些话?你把她放在什么位置?”
“你和时依再怎么对待我,我都可以不追究,无所谓。可是阿洛呢?你们为什么要把她牵扯进来?她对你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真的,你就算不再爱她,也不可以利用她伤害她啊!”
说着,失控的宗夏已是满面泪痕,她不懂,为什么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非要把她身边重要的人一个一个牵扯进来、受到伤害……
“我为什么会认识你……为什么会认识时依……”她可以不讨厌时迁,也可以不恨时依,可是当他们把阿洛也牵扯之后,她忽然觉得好后悔……如果结局是这样,她多希望从来都不曾认识过这些人……
时迁被她的话一次又一次地刺痛了心,从未想过柔弱的她心中也会有如此激烈的情绪,“可是……你忘了么?我们本来就注定要相遇,注定要互相伤害,这一切都是因为沈月苍!”
宗夏惊得呆住,时迁却仿佛找到了正确的答案,眼中凝着一抹暗红,“对,就是因为他,我们是因为他才纠缠在一起的,别傻了,只要你在他身边一天,时依就不会放弃对你的伤害,你的朋友,甚至你的亲人,总有一天也会被牵扯进来……”
他的话字字句句戳中了宗夏的痛楚,自己受再多苦她都不怕,她唯一想要保护的就是自己在乎的人,是外婆,是阿洛,甚至是小染。
可如今,已经有两个人已经彻底被推到回不了头的地步,她再也无法像以前一样对她们那样毫无保留的信任了……
“别傻了,离开他吧,只有离开了,这些伤害才能够停止……”时迁温柔的语气生怕吓跑了她,像是诱人坠入地狱的恶魔,看似危险却又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宗夏竟然有一瞬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但那也仅仅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她便清醒过来,忽然觉得他的话很可笑……
“难道在你和时依的眼中,伤害别人也可以做得这么名正言顺?”明明是他们在伤害别人,却把一切过错都推到别人的身上,就好像害得阿洛变成如今这样的是她,而过他们毫无干系。
“我承认,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这一点我跟你说过……”他还记得在悬崖边的那一次,她替他包扎伤口时曾说过他是个好人,他在那一瞬间相信过她的话,甚至欺骗过自己,有一种真的想做个好人的想法。
但是后来,他便发现自己体内的基因是恶魔,是怪物,根本就和“好人”两个字搭不上任何关系。
他早在出生的时候就注定了,只能做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只有这样,才能有活下去的动力。
望着宗夏失望透顶的眼神,顿觉一阵绝望席卷而来,想必现在她的心中,对自己这样的家伙十分厌恶吧?
“宗夏,离开他吧,就算我不再插手你们之间的恩怨,时依也永远不会松手的,我不想看着你被她伤害,不想看着你被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
“你不用再说了……我现在只希望你们能放过阿洛,放过她好不好?”宗夏所有的勇气与坚强都轰然崩塌,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小手却死死拽住时迁的衣角,任凭眼泪往下掉,“我求求你了,不要再伤害阿洛……她什么错都没有,曾经你就抛弃过她,你不能再伤她一次了……”
时迁心如刀绞地望着她,难道在她的心目中,洛允比她自己都要重要?
忽然很讨厌看到她为了别人而低声下气的乞求,明明这一切只要她离开那个沈月苍就会结束,为什么她宁愿痛苦宁愿受伤也不愿意走出这一步?
他不想再看到她因为那个男人而受到伤害了……既然她已经对自己失望,那么这个坏人就让他来当好了。
他想要保护她,哪怕是以一种她不喜欢的方式!
宗夏低声啜泣着,忽然感觉一阵冰凉触上自己的手,那赶紧稍纵即逝,微弱地像是一个幻觉。可是下一秒,她抬头望见时迁手中的东西,深深的刺痛了她的眼。
时迁修长的指间拨弄着一枚精致小巧的钻戒,在灯光下瑰丽的光芒格外耀眼。
她还记得当初,沈月苍是如何随意地将戒指丢给了自己,后来还是在她的要求下,才特地亲手帮她戴上的……
一阵恐惧袭来,宗夏不可置信地瞪着时迁,红红的眼眶残留着一层雾气,“你要干什么……”
时迁的笑容依旧冷淡,轻轻吐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雾,“我要夺走它,就像夺去你的婚姻一样……宗夏,我一定会让你彻底离开他的!”
宗夏浑身如同坠入冰窖,冰冷的双手唯有死死的抓住他的衣服,仿佛一松手,他就会带着她的戒指彻底消失,就会使她的婚姻彻底走到尽头……
沈月苍的为人她再了解不过,自己要如何跟他解释,他又怎么可能相信?
说她是来会见时迁的?所以把戒指给弄丢了?
在工厂时,她就和时迁惹怒过他一次,她永远也忘不掉他失望至深的神情,忘不掉他是如何转身离去,毫不犹豫地把她抛弃……
她此刻只剩下唯一的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时迁把戒指带走!
宗夏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伸手去夺时迁手中的戒指。可他敏捷的身手岂是她能够比拟的,微微闪身便让她扑了个空,踉跄几步差点栽倒在地。
时迁赶紧伸手去扶她,刚刚接触到她的手臂,她忽然转身又伸向戒指,时迁一咬牙,收回手臂,她的身体便彻底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时迁犹豫的走到她身前,十分担心的蹲下身去。
趴倒在地上的宗夏许久没有传来回应,黑色长发在地上散开,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只有身体随着呼吸的轻微动作还证明了她还活着。
该不会摔傻了?
时迁保险起见,把戒指放进上衣口袋里,这才伸手去扶地上的她。
原本以为她不会有任何反应,她却挪动身体躲开了他的手,继续趴在冰冷的石板上没有动静。
时迁不知该如何是好,便干脆坐在她身边,陪着她继续沉默下去。
过了一会儿,时迁才发现她是在哭,细不可闻的抽泣声透过沉沉石板传出来,显得压抑又沉重,连带着他的心情也跟着沉甸甸的……
“时迁……我觉得我好累……”
她的声音听上去很遥远,透着一丝疲惫,时迁张了张口,却发觉自己根本没资格去安慰她,只能在心痛中望着她哭下去。
她真的好累,这些日子,她一直紧绷着神经,几乎从未放轻松过一分一秒。她好想知道,为什么爱一个人会这么辛苦,会有这么多的挫折与磨难?她想象中简简单单的爱情,难道只是自己傻傻的幻想,根本不存在么?
她忽然有一个很可怕的想法,如果……如果时依不存在,那该有多好……当然,这也仅仅是一瞬的想法,从小便温柔良善的她或许永远都不会懂得如何去憎恨一个人……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困苦面前咬着牙坚持下去……
她收起颓废的心情,落寞的目光望向时迁,擦干净不争气的泪水:
“时迁,你到底要我怎样做,才肯把戒指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