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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公子大驾光临,世民有失远迎,怠慢之处,公子海涵!”阳直县城,官邸之前,李世民带着尉迟敬德、丁修,以及三个气势不俗的青年,大开中门,亲迎至倪昆面前,一揖到地。
倪昆还了半礼,笑道:
“李二公子太客气了。此番冒昧前来叨扰,还望李公子莫要嫌我等麻烦。”
李世民郑重道:
“倪公子实在折煞在下了。倪公子能来,世民欢喜还来不及,又怎敢有半点轻慢之心?另外,还请倪公子莫要客气,直呼世民名讳便是。”
寒喧两句,李世民又将身后那三位气势不俗的青少年介绍一番,乃是李世民麾下得力将领段志玄、侯君集,以及他的堂弟李道玄。
即使未能拿下长安,李阀作为当世最顶尖的四大门阀之一,依然是人才济济。
除了在太原投效的外姓人才,便是李阀本身,亦有大量同宗人才。如李神通、李孝恭、李孝基、李道宗、李道玄等,皆在李阀起事之后,来到太原为李渊效力。
可惜长安那个人才宝库,被秦皇先手拿下。
李靖夫妇、房玄龄、杜如晦、萧瑀、屈突通等名臣大将,已尽被秦皇招纳。
原本世界线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如今也不可能再凑齐了。
当然,段志玄、侯君集也是二十四功臣中的人物。
另外如殷开山、刘弘基、刘政会、唐俭等名臣大将,也因人在太原或与李渊交好,都在李渊起事之后,加入了李阀麾下。
待段志玄三人向倪昆见过礼,李世民恭请倪昆一行入府,吩咐下人准备酒宴,为他们接风洗尘。
备宴之时,又有亲兵来报,三娘子李秀宁押送军辎到来。
正陪着倪昆等人在客厅饮茶谈天的李世民,连忙向倪昆告了声罪,又去迎接李秀宁。
陈玄风、梅超风乃是李秀宁直属亲将,听说顶头上司来了,也跟着迎了出去。
对于原世界线中,那个让寇仲念念不望,乃至因她而起意争霸天下的平阳公主,倪昆也颇有几分好奇。
究竟是怎样的奇女子,能让寇仲那种心胸豁达之人,都几乎牵挂半生?
这下可得好生瞧上一眼。
当然,李秀宁本身也确实是个传奇人物。
如果没有秦皇归来、秦俑兵团横空出世,那么按照原本的世界线,李秀宁便将在李阀攻取长安一战中,立下汗马功劳。
以女子之身,招纳无数草莽豪杰,招兵买马,聚兵数万,连战连捷,攻城掠地,数次击败隋庭正规军,甚至连名将屈突通,都在她手下吃过几次败仗。
可惜秦皇先夺长安,继而横扫关中,李阀没机会再打长安的主意,李秀宁也就失去了一次展示才华,名扬天下的机会。
但即便如此,她来到太原之后,也担负了不少重任。
陈玄风、梅超风与倪昆说起李秀宁时,言语之间,对这位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李阀三娘子,也颇为敬重钦佩。
很快。
一阵说笑声中,李世民便陪着一位胡服小帽、明眸璀璨,身姿婀娜又不失矫捷的娇美少女,在陈玄风、梅超风等亲将的簇拥下走进了客厅中。
见到那少女,倪昆暗自点头。
李秀宁的容貌自不必说,虽稍逊婠婠,却也并不在白清儿之下。
尤其她的气质,娇美之中,又有几分飒爽,举手投足间,又会不经意流露出几分大气雍容,不愧是顶级门阀养出来的贵女,难怪初出茅庐的寇仲,会对她一见倾心、牵肠挂肚。
实在是李秀宁的颜值、气质,对寇仲那个从未见过这种贵族少女的穷小子来说,杀伤力实在太大了。
“倪公子,这便是舍妹李秀宁。”
正心下审视点评时,李世民将李秀宁引到倪昆面前,为双方介绍:
“三妹,这是倪昆倪公子。先前为兄与尉迟、丁修在忻州误闯突厥陷阱,被数百突厥狼骑埋伏,多亏了倪公子援手,我们才能逃出生天。倪公子对于为兄,实有救命之恩。”
李秀宁闻言,对倪昆展颜一笑,露出雪白贝齿,盈盈施礼道:
“二哥对秀宁最好,乃是秀宁最敬爱的兄长,倪公子对二哥有救命之恩,便是对秀宁有救命之恩。秀宁在此,拜谢公子救命之恩!”
倪昆也不起身,面不改色大大方受了她一礼,方才笑着说道:
“三娘子客气了。”
李秀宁嫣然道:
“倪公子才真客气呢,请公子唤我秀宁便是。”
又将手下得力大将史万宝介绍给倪昆,待史万宝上前见礼后,这才各自落座。
“倪公子,听我二哥说,你们为了探听活死人虚实,专程去了草原一趟?”
“不错,我们去了草原,最远抵达突厥汗庭所在的于都斤山。”
李秀宁眨眨眼睛,好奇道:“草原之上,当真遍地活死人么?”
倪昆轻描淡写地说道:
“没有活死人了。草原上只是遭了尸瘟,人畜死绝而已……”
双方就这样聊着草原“遭瘟”之事。
李秀宁表现得颇是天真烂漫,时不时惊叹一两声,看着倪昆的眼神,也隐含几分憧憬景仰,偶尔还不着痕迹地恭维两句他深入草原、勇闯于都斤山的英雄豪气,一副被他的“英雄气”倾倒的小迷妹模样。
但倪昆可不会小瞧她。
这可是一位顶级门阀培养出来的,文能合纵连横、慑服豪杰,武能带兵打仗、攻城略地的贵族少女,胸中自有万千沟壑,绝不会像她表面上这般天真无害。
就算她确实钦佩他勇闯“尸瘟横行、死尸遍地”的于都斤山,亲身探查突厥汗庭底细的英勇,也绝不会轻易变身小迷妹。
除非她亲眼看到他一举灭杀夜王,瞬间荡平尸鬼大军的情形。
与李世民、李秀宁兄妹交谈一阵,酒宴也备好了,当下李世民吩咐开宴,为倪昆等接风洗尘。
不得不说,李世民、李秀宁兄妹在笼络人心方面,都确实有一手。
如今这年头,门阀贵族高高在上,没个好出身的,别说与李世民、李秀宁这等贵族子弟同席饮酒了,连同处一室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这兄妹俩,也许是出于真心本性,又或许是出于现实利益,总之是真的一点贵族架子都没有。
席间不仅把倪昆这位主宾侍侯得周到舒服,也并未冷落他们各自的亲将家将。
段志玄、侯君集、史万宝这几位好歹有些出身的且不提,连陈玄风、梅超风这种没有名门根脚的亲将,李世民、李秀宁都一一亲自敬酒。
且瞧他们的样子,这还并不是看在倪昆的面子上故作姿态,而是已成惯例。
至少李世民、李秀宁敬酒时,陈玄风、梅超风都表现得很是自然,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待遇。
酒酣耳热之际,李秀宁甚至还亲自下场,在酒宴礼乐伴奏下,跳了一场胡旋舞。
那矫捷灵动的舞姿,红润透嫩的脸蛋,顾盼生姿的明眸,着实很有几分令人倾倒的魅力。
出身好,性格好,慷慨大方,本身又很有能力。
无怪乎李世民、李秀宁身边,总能聚拢那么多英雄豪杰。
可惜……
世界线变了。
李秀宁失去了在关中一战扬名的机会,李世民的未来嘛……
估计也不会再有唐太宗了。
李秀宁一舞跳罢,又端着酒杯,来倪昆面前敬了杯酒,这才在众人喝彩声中下场。
李世民也向倪昆敬了杯酒,忽然问道:
“倪公子,既突厥本部已遭瘟疫灭绝,连武尊毕玄都殁于瘟疫之中,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主动向窃据雁门的俟利弗设部进攻了?”
倪昆微笑道:“军事我不懂,但窃据马邑、雁门的突厥人,确实已是无根之萍,再无后援。至于能否开战,还须世民你自行判断。”
李世民沉吟一阵,说道:
“后援断绝,其部民又在马邑、雁门定居……突厥人已不成威胁。”
“那关中秦军呢?”李秀宁忽然问道:
“倪公子以为,我李阀若想战胜关中秦军,该如何做才好?”
虽然李秀宁那扑闪的大眼睛、红扑扑的小脸蛋很是可爱。
但倪昆还是残忍地拒绝回答:
“我只是一介闲云野鹤,修行中人,哪里懂得什么军国大事?”
听得此言,李世民、李秀宁眼中皆闪过一抹失望。
李秀宁向他咨询军国大事是假,意图招揽倪昆才是真——
倪昆兵不血刃,斩杀上百突厥骑兵,骇得数百突厥兵溃逃。又只带着四位侍女,就敢深入草原,远探突厥汗庭。这份实力,这等勇气,实是她生平罕见。
倘若能将倪昆招至李阀麾下,哪怕他完全不通军政之事,单凭这份个人勇力,亦能成为战场之上,摧坚破阵,乃至撬动战局的无双猛将。
可惜,瞧倪昆的样子,似乎真对这天下争霸之事毫无兴趣。
而李阀如今,也拿不出什么太好的筹码,来笼络倪昆这种实力深不可测的高人。
但即便不能笼络招揽倪昆,至少也要让他不会成为敌人。
于是尽管都有些失望,李世民、李秀宁接下来还是殷勤招待,没有丝毫怠慢。
酒足饭饱之后,又为倪昆安排了一处清静幽雅的宅院,亲自送倪昆一行入住。
安顿好时,天色已黑。
李世民、李秀宁知趣告退。
待他们走后,之前始终不发一语,全程扮演本份侍女的婠婠突然笑嘻嘻说道:
“公子,那李秀宁似乎对公子颇有倾慕之意呢。”
妖女又来乱我道心!
我不信以你的心机,会看不出来那丫头是在全程演戏,有没有三分真心都很难说。
倪昆暗自冷哼一声,瞥了婠妖女一眼,淡淡道:
“时辰不早,都去休息吧。婠婠留下。”
祝玉妍、闻采婷、白清儿各自退下,婠婠不知为何单单将她留下,兀自嘻笑道:
“公子,单独将我留下,莫不是要与我商议如何拿下李秀宁?
“这个我熟,保证帮公子谋划周到……”
然而我已经看穿了你的阴谋,师妃暄就是被你故意羞走的!
现在又说帮我筹谋拿下李秀宁,天知道你会故意把事情搞砸到什么程度!
倪昆心中冷笑着,面上却微微一笑,眼神柔和地看向婠婠:
“李秀宁固然可人,但本公子对她兴趣不大。倒是婠婠你……”
婠婠兀自不知惩处即将临头,仍是笑嘻嘻说道:
“公子,婠儿是很愿意服侍你啦,可是呢,我的天魔大法……”
“放心。”倪昆笑得无比温柔:“本公子菩萨心肠,不会坏你修行的……走,先陪我沐浴,顺便教你几招有趣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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