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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绿檀出门了,楚姒才想起今儿来借首饰的楚秀秀。“三小姐可曾回了?”楚姒问道。
春枝微微摇头:“奴婢让人在门口守着,一直没听说三小姐回了的消息。今儿府里太乱,老爷和老夫人也没心思管她。”
楚姒颔首:“你再使人盯着些,她一回来,即刻告诉我。”虽然楚秀秀蠢笨了些,但她跟楚蓁蓁有一点不同的是,她能舍得下脸,谁都敢去讨好,谁都敢利用。
春枝应声,楚姒这才让人都退下了,回了房间,看着空荡荡的床,楚姒有些担心。那天林清愚走的时候,身上的伤分明是又加重了的,还有赵煊逸那句‘果然是你’,是指什么事情呢?林清愚一直在瞒着自己什么?
思来想去,楚姒又觉得他没道理要告诉自己,自己这气也生的莫名其妙,便不再多想,闷头睡了。
晚上,韩敏从赵煊逸那里回来,楚其泰现在不知所踪,赵煊逸想借此把事情查到赵训炎身上去。虽然韩敏并不想卷入夺位争斗中,但赵煊逸之前救过自己,就算是不愿意,也只得帮着一起查。
头疼的坐着马车回府,可才到府衙门前,车夫便先吓得一个趔趄,马儿也嘶鸣起来。
“怎么了?”韩敏从马车上下来,才掀开马车帘子,便看到了吊死在自己府衙门前的妇人。
“快,把人放下来!”韩敏忙道,这妇人的身影他隐约觉得熟悉,待人被放下来以后,才发现,她竟就是今天在公堂上大闹的妇人:“怎么是她!”韩敏大惊。
那些衙役们,除非是十分信任韩敏的。其他的皆是怀疑的看着他。
“大人,这怎么办?”领头的问道。
韩敏看着死去的人,再看看门口蜷缩着的小女孩,难道这个就是她之前所说的孩子?
韩敏走上前去,俯身问道:“小姑娘,你可认得这妇人?”
“她是我娘”小女孩哑着嗓子,韩敏微微皱眉:“那你娘为何要在府衙前自尽?”
“你杀了我娘,是你害死了我娘,你赔,你赔!”小姑娘忽然发疯似的扑打着韩敏,韩敏忙起身,那小姑娘却趁机跑了。
“大人,可要追?”
“当然要追!”韩敏大喝,要是没人作证,这事儿他就真的说不明白了,但是如今这妇人死了,一大部分原因也怪他,他当时若是好好问清楚,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去,查查这妇人到底是何方人士,听口音并不像是京城的,还有那孩子,一定要找到。”韩敏面色有些白,看着那妇人:“把人放到停尸房去。”
吩咐完了这些,韩敏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可回了家也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这件事便闹得满城风雨了,不少百姓都自发的来府衙门前闹,说韩敏枉为父母官。
“韩大人呢,怎么还不出来?如此草芥人命,我们要问问他,良心是不是都被狗吃了!”人群里有人大喊,其他人也跟着喊了起来,衙役们守着府衙不让任何人进去。
韩敏此刻坐在公堂中,面色疲惫不堪,双眼满是血丝:“昨天那小姑娘可找到了?”
“还没。”
韩敏深深叹了口气,却是起身脱下了自己的官服:“大理寺的人一会儿就到了,你们替我好好照顾夫人小姐。”
“可是大人,这件事与您无关,大理寺的人凭什么抓您!”衙役一脸恼怒。
韩敏微微摇头:“这件事我脱不了干系,要不是我的疏忽,她也不会上吊自尽。”韩敏想起昨日那小姑娘满是恨意的眼睛,心里一阵酸楚:“大理寺的人会还我一个公道的。”
真心跟着他的衙役都觉得愤怒,可却又没有证据,不多时,大理寺果然来了人。
人群中,一人见到事情发展到如此,冷冷一笑,转身匆匆往逍遥王府的方向而去。
赵训炎此刻正在院中,看着珍娘送来的十个女人,面色黑沉:“都下去歇着吧。”
那些女子们没敢多说,皆是退下了,徐瑾却在这时候走了出来,手里端了碗热汤。
徐瑾一身锦衣华服,盘着繁复的发髻,并着三四只金银簪子,步履缓慢,端端大家风范,可这府里谁都知道,她不过是罪臣之女。
“妾身见过王爷。”徐瑾在书房外行礼。
赵训炎微微皱眉:“打发了。”
旁的侍卫听罢,便出了门对徐瑾道:“请回吧,王爷现在不想见你。”
徐瑾眼中盈满泪水,自从嫁进来,赵训炎本根没正眼瞧过她。徐瑾微微哽咽的冲着里面道:“王爷是公务繁忙吗?好些天都不曾见出书房了,妾身听人说,王爷最近赋闲在家,整日闷在书房对身体无益,您且出来走走也是好的。”
赵训炎听着她这话,想起昨晚珍娘的嘱托。皇帝已经怀疑自己整日在谋划什么了,他的确不应该做的这么明显。
“进来。”赵训炎开口。
徐瑾心中一喜,这才端了汤走了进去,小心的行了礼,微微抬眼看着赵训炎俊朗的侧脸,面色绯红:“王爷,这是妾身亲自炖煮的”
“放在一边,你也坐在一边吧。”赵训炎有些不耐烦道。
徐瑾不敢再多说,只得照做。
没多久,盯着韩敏那边动静的人便回来了:“王爷,处置妥当了。”
“很好!”赵训炎站起身来:“大理寺的人去了吗?”
“去了,不过那个小姑娘好似不见了。”那人道。
赵训炎面色沉了沉:“你马上派人去找,必须要在韩敏那群人之前找到!”
“是!”那人说完便退下了,赵训炎本来也打算出门,却想起珍娘的交代,微微叹了口气:“去前院准备宴席,将方才的十个美人都叫过来伺候。”
一旁的侍卫都惊讶了一下,见赵训炎不似开玩笑,忙点头出去了。
徐瑾微微抿唇:“王爷,妾身可以帮着做什么?”
赵训炎淡淡一笑:“当然有,楚蓁蓁在两个多月以后会嫁进来,到时候就由你操持吧。”赵训炎说完,便一个字也不再多嘱咐。
徐瑾听罢,心中微喜。以往王妃进门,都是宫里的嬷嬷亲自操持,再不济也是王府的总管家来操持,哪有她一个侧妃来管的。如今逍遥王这般,只怕是也不喜楚蓁蓁。想要趁机羞辱她,二来,或许是对自己
徐瑾试探的往赵训炎身边站了站,手也抬起搭在他的肩上:“王爷,那到时候八抬大轿”
“你想怎么准备就怎么准备,既然是皇上赐婚,面子上也不能做的太差。至于八抬大轿,王府开支吃紧,怕没那个力气。”赵训炎冷淡说着,楚蓁蓁就是皇帝用来羞辱他的,这个徐瑾自然也是,他怎么会让她们好过呢。
“把手拿开!”
还不等徐瑾高兴,赵训炎便带着几分厌恶道。
徐瑾尴尬的收回手:“王爷,是妾身的力气太大”
“往后王府就由你管着,我要你为本王多物色些美人进来,听到了吗?”赵训炎寒声道。
徐瑾微微颔首,赵训炎冷漠瞥了她一眼,提步便往前院而去。
楚姒接到如意坊传来的消息时,正巧楚秀秀在这儿炫耀昨儿她受到的待遇。
“大姐姐可不知道,那些个小姐寻常天天就在家绣花,许的人家没有一个是攀上了皇亲的。”楚秀秀自得道。
楚姒瞧她:“那三妹妹何苦要委屈自己跟她们一块儿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邀请我的小姐家中有个远亲姑姑,在宫里头,听说是个嫔,所说位份不高,但好歹也是个妃,所以我就”楚秀秀说到这里忙打住了话,楚姒莞尔,却知道她想说什么了,她约莫是去打探选秀的事情了。
“大姐姐,这翡翠头面我给你送回来了,不过这头面那些小姐们都有,你这儿还有没有更贵重些的?这两日我们又有一次聚会,我想戴着。”楚秀秀一边说一边往楚姒的屋子里头瞧。
楚姒笑道:“三妹妹何不去寻祖母,祖母那儿的物件样样都比我的珍贵些。”
楚秀秀皱眉:“祖母这几日不是在忙着大哥和母亲哦,不对,秦夫人的事儿么,我哪里敢去跟她借。”
楚姒淡淡看着她:“那我就再借三妹妹一次,不过母亲的事儿你可不要再往外头说了,不然到时候父亲要把她接回来,都不知找什么由头了。”楚姒似无意道,使人去里间又拿了套宝石的头面来。
楚秀秀一听,心思又开始转了起来:“大姐姐的意思是,父亲还有可能把她接回来?可是休书不都已经写了吗?”
“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楚姒淡淡说着,楚秀秀心下一狠,秦雪要是回来了,她便又比不上楚蓁蓁了,想想这段时间楚蓁蓁对自己的无视和羞辱,她才不会让秦雪这么轻易回来。
见要借的东西借到了,楚秀秀便忙开心的走了。
绿芽却哼了一声:“这三小姐,直接把小姐这儿当成她自己的库房了,一来就伸手要东西。”
小福儿也跟着撇嘴:“可不是,先前那翡翠头面送回来奴婢就发现少了支翡翠簪子,小姐偏不让奴婢说,不然说出来看她还有什么脸面跟小姐要东西。”
“别急。”楚姒莞尔:“这些东西暂时放在她那里,迟早是要收回来的。”楚姒细细琢磨着,绿檀一早也回来了。
“小姐,事儿办妥了。”绿檀满面风霜,春枝默默的将自己的暖手炉子塞给了她:“外头的雪还没停呢。”
“没,越下越大了,路边我都看着有不少的流民在乞讨了。”绿檀叹息着摇摇头。
楚姒细细想着,却是在想之前如意坊送来的韩敏的消息,没想到她昨日才听到消息,当天夜里那妇人就自尽了。如今的关键所在,也是那个小姑娘,现在就看是如意坊先找到那小姑娘还是别人了。
楚姒正想着,白雪便过来了。
白雪一进屋,看到围着楚姒坐下的几个丫头,各个脸上都是轻松且带着笑意的,不由有些羡慕。再看看楚姒,今儿穿了一身绯色的广袖长裙,头发简单的挽着,两旁各缀着一支流苏簪子,额前缀着一块小拇指盖大的红宝石。让她那双本就清幽的眸子越发深不见底。
“小姐,老夫人已经出院子了。”白雪上前行了礼。
楚姒微微颔首,起了身:“这盒糕点是我让人准备的素斋,一并带上吧。”
“哎。”白雪笑着应了声,绿檀便带着食盒准备出去了,可还没走上两步,就听白雪为难道:“大小姐,老夫人吩咐了,说今儿出府不能让太多人知道,所以只准备了一辆马车,随行的也只有老夫人,江妈妈和您,再加上两个侍卫和一个车夫,便没有其他人了。”
“什么!”绿檀不解:“这是哪门子的低调,小姐身边好歹有人跟着伺候吧。”
“江妈妈会伺候的,而且老夫人说,只是上长乐庵烧柱香,很快就回来。”白雪面色微红,她也不知道老夫人为何这么做。可是她只是个丫环,只能是传话而已。
楚姒见老夫人的确是如此吩咐的,便也不多为难,自己提着那素斋,转头看着绿檀:“那你就守在院子里吧,可不能乱走。”
绿檀看着楚姒,眨眨眼:“好!”
楚姒颔首,这才跟着白雪出去了。
楚姒本以为老夫人怎么也要走正门出去,可她却选择了后门。
楚姒心猛的沉了一下,难道她发现什么了吗?
楚老夫人亲自在后门处候着,见楚姒过来了,才上前道:“来了。”
楚姒微微颔首,老夫人见她身边没人跟着,这才转头上了马车,楚姒上马车前看了眼江妈妈,却见她眼眶有些红:“江妈妈怎么了?”
老夫人淡淡看了眼江妈妈,道:“没事,她侄女儿才过世,如今刚好去上柱香替她求往生。”
江妈妈垂下眼帘不说话。楚姒也不再多说,跟着上了马车。
楚姒才走,绿檀便拿了楚姒的玉牌,匆匆往杨府而去。
楚姒坐在马车上,听着马车轧在雪上发出的声响,莞尔:“祖母,咱们改道了吗?”楚姒掀起马车帘子往外看了看。
老夫人只坐着,笑笑:“听说另一条道上流民众多,咱们走的这条路虽然偏了些,可好歹安全。”
楚姒看着她,轻轻抚着手腕上的镯子。如今镯子上的银针还有四枚,到时候制住老夫人应该没问题。
楚姒这般想着,可马车却是越走越偏,也越走越急,待走到一处犄角旮旯的山坡时,马儿嘶鸣一声,马车也猛地停住了。
“怎么了?”老夫人似早有预料般。
前面的车夫下来道;“回禀老夫人,咱们马车陷阱淤泥里了,您可能先得下来一会儿。”
老夫人听罢。对楚姒道:“咱们先下去吧。”
楚姒自然不能拒绝,几人下了马车,便在一旁等着,两个侍从忙去帮着寻东西了,楚老夫人看了看楚姒,道:“姒儿,你先在这儿等着,祖母去前头看看。”
楚姒听着她蹩脚的借口,倒也没拒绝,无极阁的人应该还在暗中跟着,但她要想个办法,让老夫人彻底断了这个念头才行。
待人都走了,只剩下一个车夫,林子两边便开始有动静了。
“出来吧。”楚姒淡淡道。
那车夫怔了一下,一咬牙一跺脚,就要拿手里的迷药去捂楚姒,但人还没靠近,就觉得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打到,反手一摸。摸到黏黏糊糊的东西,这才惊恐大喊起来:“救命----!”
喊完,人就倒在了地上。
林子里的人愣了一下,楚姒似等的有些不耐烦:“都出来。”
林子里的人左右看看,想想他们五六个人,便也不怕了,手里拿着刀就冲了出来。
“小娘子好耳力。”
楚姒看着面前的人,面相凶狠,该是常做这种买卖的。
“她让你们做什么?”楚姒问道。
那几人又是一愣,领头的面色阴沉:“没有人指使我们,我们只是这里的山匪”
“做山匪,你们选择这么偏僻的地方,是诚心等着饿死?”楚姒淡薄道。
那几人又是一怔:“我们饿不饿死,关你什么事。”
楚姒哑然,楚老夫人搞半天,只找了些蠢贼来。
“你少废话,把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
他们话还没说完,楚姒便将腰间荷包里的十来两银子都拿了出来:“都在这里了,我头上的簪子什么的你们要吗?也可以给你们。”楚姒边说便抬手去取簪子。
那几个假山匪傻了眼,这姑娘什么情况,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怎么不惊恐不尖叫不喊饶命呢?
“大哥,这怎么办?”一旁的小弟问道。
那领头的也是懵逼了:“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想了想,干脆将楚姒手里的银子拿了过来,冷哼一声:“我们哥儿几个好久不曾尝过女人的滋味了,今儿就从小姐这儿下手吧。”说罢,抬手就要扑过来。
楚姒后退一步,立刻有两个一身素色衣裳的男子出来,手起刀落,这几个蠢贼的腰带便全都断了,露出几人如同毛裤加身的大腿。
楚姒辣眼睛的偏过眼去:“你们帮我做一件事,我可以饶你们一命。”楚姒道。
“小姐请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领头的忙提起裤子道。
楚姒眨眨眼:“现在还有时间,我要你们立刻去长乐庵山下,然后”
“然后?”几人凑过来。
楚姒学着林清愚弯起眼睛:“打劫我的马车,一定要凶残,一定要粗鲁无礼,吓完人以后,你们必须往长乐庵跑。”
那几个山匪不懂了:“是像之前那人吩咐的,对付小姐这般对付她们?”
“那倒不必。”楚姒道,她还没想让老夫人这么快死,见他们松了口气,又道:“但我需要她们受点儿轻伤,若是没能受到惊吓,那就不要怪我了。”楚姒看着他们,见他们眼珠子滴溜溜转的快:“还有,要是敢跑”
那几人看着神出鬼没的跟着楚姒的男子,哪里还敢想着跑:“小姐放心,我们一定做到。”
楚姒这才满意的笑起来。
楚老夫人大约离开了半个小时,才跟江妈妈一起回来,但回来的时候,却不见车夫,只见楚姒衣着整齐的在路边等着。
楚老夫人怔了一下,上前看着楚姒:“你没事吧方才?”
“没事啊。”楚姒看着她轻笑:“祖母担心什么?”
“没什么。”老夫人四下看看,可这里整整齐齐,根本不像是有过打斗或是挣扎的痕迹:“对了,车夫呢?”
“我让他去寻祖母,怎么,祖母,没见着人吗?”楚姒不解道。
老夫人面上浮现一丝惊恐,看着跟在身后的两个侍卫:“罢了,我们先去长乐庵吧。”反正躲过这一劫,可躲不过下一劫。
老夫人暗暗想着,扶着江妈妈的手上了马车,楚姒也跟了上去,马车便快速的往长乐庵去了。
到了长乐庵的时候,还没到正午,通往长乐庵的同样是一条陡峭的青石板路。这样的天气,周围买香烛的都没了,寂静的很。
老夫人才下马车,看着这陡峭的山路,心中一狠:“姒儿,我们上去吧。”
“好。”楚姒应着,不过几人还没走远,五六个山匪便跑了出来将几人团团围住。
“站住!”领头的凶狠道。
老夫人面色微白:“你们是什么人!”老夫人是让下人去办的事儿,并不认识几人。两个侍卫也连忙抽出刀来。
“哼,我们是山匪,看不出来吗?杀人夺命可是我们的老本行!”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可是丞相府的人,你们要是敢动手,丞相府绝对不会轻饶了你们!”江妈妈也呵斥道。
那几个山匪嘿嘿笑着,挥了挥手李的刀:“我今儿要的就是你们楚府人的命!”
老夫人听出味儿来:“你们到底是谁的人,听命于谁,就算是死,也要让我死得明白!”
“您最近都跟谁有仇您不知道?”那领头的按照老套路说着,一般就算是最后这家人要追究,也是追究自己胡诌的所谓的‘仇人’。他一边说还一边阴狠的笑起来:“我可告诉您,今儿您就甭想上去了,受死吧!”说完,六个人挥着刀就开始砍了过来。
楚姒本来是站在后头,竟不想老夫人猛的一拽自己的胳膊,就把自己扯到了她身前,再把自己往那些山匪身上一推,转头就自己往那马车上跑去。
楚姒面色沉了沉,看了那领头的一眼。领头的连忙会意,提着刀就追了过去,老夫人一只脚才踏上马车,那山匪的刀便猛的砍到了她的脚边:“还想跑,我看你往哪儿跑!”说罢,抬起刀又扑了过去,这一次老夫人则是扯出了江妈妈来挡。
江妈妈眼睁睁看那刀都在了面上,最后却没砍下去。
那领头的笑笑:“老太太,您这么做太不厚道了吧,你不是个厚道人,可我是啊。”说罢,抬起刀又朝老夫人走了过来。
老夫人慌了神,步步后退:“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眼看着那两个侍卫越来越不济,老夫人也越来越慌,她还没想过这么早就死。
领头的微微挑眉,想了想,什么都不比命重要,便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的命!”
“我把我孙女送给你!”楚老夫人大声道,所有人都怔住了,领头的回头看了看楚姒,又看看老夫人,原来这是她孙女儿,不过居然想到找人来破坏自己亲孙女的名节,这样恶毒的老婆子也是少见了。
见他们都停住,老夫人以为有用,忙道:“我孙女生的貌美,我送给你,你们想怎么样都可以,就是不要杀我,我是丞相府的老夫人,我还能给你银子”
那领头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正犹豫着,忽然听得一阵马蹄声,领头的想起楚姒之前的话,看了看长乐庵,道:“撤!”说罢。便粗暴的撤下了老夫人身上之前的所有东西,这才匆匆跑了。
江妈妈发髻凌乱,看了看腿软坐在地上的老夫人,再看看镇定的楚姒,什么也没说。
楚姒微微皱眉,杨辞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时间对不上。
待马蹄声再近些,楚姒抬眼一瞧,发现来人竟不是杨辞,而且所来的也不是军队,而是一群骑马奔来的黑衣人。
“快跑”楚姒喊道。
“什么?”老夫人还没听清,便见楚姒回头呵斥着愣住的侍卫:“还不把老夫人扶上马车!”
侍卫回过神,迅速将老夫人扶进了车里,楚姒也跟着上了马车:“快,往官道上跑!”她们来早了,这些人才是真正来屠庵的人!
老夫人抓住楚姒,冷冷看着她:“你想做什么?”长乐庵沿途还有她备好的陷阱,她不甘心就这么轻易让楚姒平安离开。
楚姒憋住心口的气:“再不跑就来不及了!那些骑马的人身上有很重的杀气!”楚姒耐心说着,看着已经发现了自己一行人的黑衣人。夺过侍卫手里的鞭子,狠狠的抽在了前面的马身上。
那二十来人的马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一部分人上了山,一部分人朝楚姒几人追来,老夫人看着马车外追来的人,这才信了楚姒。
“快,快跑,往咱们来的路上跑”
“不行,往官道上跑!”楚姒立马阻止。
老夫人俨然很生气,愤怒的盯着楚姒:“你想害死我们不成,这里距离官道至少还有一公里,往回跑咱们熟门熟路,很快就能回城”
“不等回城他们就追上来了,现在往官道的方向跑,他们追一段就不敢再追了!”楚姒寒声道。
老夫人咬牙,却依旧不理解楚姒的意思:“楚姒,你要是害死了我们”
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一柄长剑便穿透了马车,从老夫人耳边擦过。
老夫人吓得呆住。这才住了嘴没敢再说话。
楚姒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跟来的两个无极阁的人已经将大部分人都缠住,唯独还跑出来两个。
“再快点!”楚姒催促着侍卫,可两个侍卫平日在丞相府,根本都不曾见过血的,见到这般阵仗,早吓得丢了魂,楚姒一发话,他们就只知道开始狂抽马鞭子,结果马儿一扬前蹄,嘶鸣一声,马车差点侧翻,两个侍卫却没坐稳,直接摔了下去。
老夫人忙掀开帘子去看,可后面跟来的黑衣人手起刀落,两个侍卫甚至来不及爬起来,就没了命。
老夫人吓得跌坐回来:“这怎么办?”
楚姒深深吸了口气:“你们坐稳。”说罢,便出了马车,勉强勒住缰绳继续往前跑。
老夫人愣住:“她、她何时学会了骑马?”
江妈妈也面色苍白。对于楚姒却多了一分尊敬:“到底是杨府的血脉,杨将军征战沙场一辈子,儿女自然也没有弱的。”
老夫人不满的看了她一眼,却是不再多说,全程都小心翼翼的躲着,生怕后面再有剑穿过来。
楚姒往官道跑,后面的人却依旧穷追不舍,有种势必要杀了她们几人的想法,可老夫人今日出来,特意选的一般的马车,不管是马车本身的质量还是这匹马,都是比较差的,楚姒看着马儿冲着前面那块大石头冲过去,微微咬牙,手使劲的去拽缰绳,但这马儿却似疯了一般冲过去,马车怼上大石头,直接四分五裂,楚姒也直接跌落了下来。只不过没有预想的疼痛,而是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鼻尖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味。
“没事吧。”关切的声音传来,楚姒睁眼便看到了满面担忧的林清愚。
“怎么是你?”楚姒不解,林清愚应该在闭关养伤才是。
绿檀此时也跑了过来:“小姐,没事吧!”
楚姒这才明白,她让绿檀去找杨辞,绿檀却去找了林清愚。
楚姒微微摇头,让林清愚把自己放下来,毕竟还有这么多人看着,但林清愚冷眼看了看那几个黑衣人,道:“我送你先去我的马车。”说罢,便直接抱着楚姒往不远处的马车而去。
素素解决掉一个黑衣人,看着林清愚的背影,微微咬唇,林傅则直接解决了另一个黑衣人,还感叹道:“这些人好厉害!”
老夫人跟江妈妈从马车的废墟里爬出来,看到滚落到自己面前的人头,吓得尖叫一声,林傅微微皱眉,走了过来:“楚老夫人,我们世子的马车在前面,您先过去歇着吧。”
楚老夫人往前看了看,只隐约看到林清愚的背影:“我走不动了。”楚老夫人双腿发软。
林傅却道:“哦,那您等着,我回府去给您找软轿了。”说罢,提步就离开了。
老夫人气得肺都要炸了,她以为侯府的人看在自己是楚姒的亲祖母的份上,好歹有几分尊重,如今看着,竟也没将她放在眼里。
绿檀看了眼到现在还耍威风耍狠的老夫人,满脸鄙夷,这样的老太太,活该被人宰了。
林清愚小心的将楚姒放到了马车上,这才轻轻咳了起来。
“你没事吧?”楚姒问道,林清愚却只是拉起她的双手,看着被缰绳勒得血肉模糊的手,既心疼又生气:“我去跟皇上请旨,提前把你娶回来,省得楚府的人成天折磨你。”
楚姒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微微收起手,道:“我没事”
林清愚也不理她,从马车里取了药小心的洒在她的伤口上,又拿出自己的手绢小心的将她的手包扎好:“你早知会有人过来对不对?”
“我不知他们会在这时出现,我已经通知了杨辞”
楚姒在他的质问下,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杨辞我来的时候已经让他去长乐庵了,不过这次的行动不管是无极阁还是如意坊都没有收到消息,仿佛是突然进行的。”林清愚道。
楚姒点点头,只想避开的这个话题,若是他问起,连如意坊和无极阁都没监控到的消息,她是如何知道的,这要怎么回答,难道她说前世发生过,所以她大概能估测出来吗?
林清愚见她如此,神色缓了缓,没有再多问。
此时楚老夫人也已经走过来了,见到林清愚,道:“多谢林世子相救。”
“应该的,毕竟楚小姐在这儿。”林清愚淡淡笑着,老夫人却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是说要不是因为楚姒,定然不会来出手相救。
老夫人看了看楚姒,想起之前将她推出去的事儿,咬咬牙,关切道:“姒儿,你没事吧。”
楚姒淡漠的看了她一眼:“祖母可还要再去长乐庵?”
“不必了。”老夫人见她明知故问,有些恼,却不敢在林清愚面前发作。看他这般维护楚姒的样子,要是楚姒把之前的事说出来,保不齐他真的会把自己留下来不管。
“世子爷,后面还有十几人。”素素忙过来道,无极阁的两人就是再厉害,也抵挡不住这十几人。
林清愚颔首,看了眼绿檀:“送你主子回去。”
绿檀颔首,楚姒抓着车帘看着他:“林世子呢?”
林清愚见她担心。笑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楚老夫人忙催促道:“对,我们先回相府叫人过来,留下来也只是个拖累。”楚老夫人忽然想到,若是林清愚死了,楚姒的婚约不也就可以解除了么
楚姒没察觉到她眼中的杀意,但知道她留下也是无益,只得点头,绿檀也迅速的赶着马车往楚府而去。
林清愚看着马车离开了,才转头望着前面正在厮杀的人,眸光清冷:“去吧,留个活口。”
“是!”
马车跑了一段,老夫人便开始发难:“跑慢些,颠得我受不住。”
楚姒冷冷看了她一眼:“祖母稍微忍忍,若是迟了,怕林世子出事。”
楚老夫人不满的看着她:“你嘴边一直挂着这个林世子,难道想跟你二妹妹一般落得名声尽毁不成?”
“那也好过知恩不图报,祖母觉得呢?”楚姒冷冷回道。
老夫人无话反驳,绿檀将马儿赶得越发快了起来。直颠簸的老夫人差点散了架才到了相府。
到了相府第一件事,楚姒便是让人去调相府的侍卫。
“等等!”老夫人道。
楚姒转眼看她:“祖母怎么了?”
老夫人瞥了眼楚姒:“如今那些人只怕就是冲着我们来的,万一林世子没拦住或是有漏网之鱼寻到相府来,相府岂不是就要遭殃了?”
楚姒压制住心头怒火:“那您的意思是,不抽调侍卫去救人。”
“自然,楚府的侍卫没有的命令,谁也不许离开。”楚老夫人冷冷说着,自以为占了上风,头也高高的抬了起来。
绿檀急的不行:“老夫人,可林世子那里”
“那是他自找的,我有说让他去惹那些杀手么。”老夫人说罢,扶着江妈妈的手,转头就离开了。
江妈妈回头看了眼楚姒,心中微叹,却也跟着老夫人的脚步离开。
“小姐,这怎么办”绿檀看着楚姒紧握的双手,鲜血已经滴了出来。
楚姒深深吸了口气:“去通知如意坊,让他们救人。”
“是。”绿檀这才急急又跑了出去。
楚姒看着老夫人的背影,原本她以为楚老夫人没有参与杀母亲一事。前世也并没有落井下石,她也不打算报复她,但现在,她绝不会放过!
楚姒回到逐锦阁,逐锦阁的人都吓坏了,因为她不仅双手全是血,周身也冷的让人觉得她仿佛刚从地狱回来一般。
“小姐”绿芽赶忙走了过来。
楚姒独自回了房间等着,谁也不许来打搅。楚老夫人听说楚姒回了院子便没动静了,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不过她这口气还没顺下来,楚秉松便怒气冲冲的过来了。
“秦雪把休书都贴到衙门的公告栏了!”楚秉松气得面色铁青:“今日我一出门,便四处被指责,说我喜新厌旧宠妾灭妻,秦雪还到处声扬是我罔顾律法救走了泰儿,皇上今儿在朝堂上当面质问,让我丢尽了颜面!”楚秉松愤愤的看着楚老夫人,也不问她为何面色煞白发丝凌乱。
“这件事怕没这么轻易了了,母亲亲自去把秦雪请回来吧。”楚秉松皱眉道。
“什么!”楚老夫人只觉得心口如同巨石压着:“泰儿,你让我去请秦雪回来。你莫不是疯了!”
楚秉松见她不愿意,想起今日听到的嘲讽,沉了声:“我今日下朝以后去见逍遥王,又吃了闭门羹,母亲以为这是谁造成的?要不是你说要毒死泰儿,要不是你擅自做主休了秦雪,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吗!”楚秉松恼怒不堪。
楚老夫人听罢,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松儿,这就是你跟母亲说话的态度?”
楚秉松看了她一眼,朝着恭敬的行了一礼:“若是母亲今日不去,那您就回老家养老吧,在这京城我看您也没法好好休养。”楚秉松说完,便又怒气冲冲的离开了。
老夫人气得头一阵一阵的发晕,是江妈妈拿了几片人参让她含在舌下这才缓了过来,但整个人却似蔫了一般。她一辈子要强,却不想自己刚刚死里逃生,竟被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子这般训斥。
“去,准备马车!”楚老夫人寒声道。
“老夫人要去定国公府?”江妈妈问道。
楚老夫人神色冷漠,既然这些事情都是因秦雪而死。她若是‘畏罪自杀’,那就什么事都没了。
春枝将楚秉松方才去荣华院大发脾气的事儿跟楚姒说了,楚姒听罢,这次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小福儿,去趟二小姐院里,说我有要事找她。迟了,她母亲可就活不了了。”楚姒寒声道,楚老夫人容不下秦雪这颗眼中钉,她却偏要她活,看看秦雪最后咬死的会是谁!
(战场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