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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姝也是没想到, 这居然连诬告的都敢来找她了。
呵,这是要把她当枪使?
笑话!
她当机立断,立时决定去写个话本, 先把祁学士帮人脱困的事迹完完整整说明白。
——毕竟,这姓安的既然能跟她写这种信, 没准哪天还会把此事掐头去尾到别处去散播谣言。
若果真到了那种地步,祁学士再解释, 岂不是就被动了?
系统表示赞同, 【没错, 要知道这安鸿盛造谣抹黑可是一把好手。当年白马书院还有另一位教授, 名叫封学海, 为人坦**爽朗,他们书院中有一位贫困学生,父亲早早去世,家中只有寡母做些针线活谋生, 可以说是相当困难的, 这位封教授就时常拿自己的束脩接济这孩子。孩子的寡母知道了也十分感动, 只是无奈家贫, 无以为报, 就省吃俭用买了布料亲手做了双棉鞋, 送给这位封教授,以表示感谢。】
【结果被这安鸿盛悄悄瞥见之后, 在学院里一通造谣, 说人家封教授与那学生的寡母有私情, 因此平时多多偏袒这学生, 这谣言不仅在学院里闹得沸沸扬扬, 他还故意传到了书院外头, 叫当地人都误以为此事是真的。偏生那白马书院的山长和稀泥,不好好处置,导致这位封教授一怒之下,索性离开白马书院。如此一来,教授之职空缺,这安鸿盛就顺理成章补上了位。】
【我去!!!】
燕姝闻言简直要气得骂脏话了,【这也太气人了!这种造谣惯犯居然还能好好的?看来那白马书院的山长也是个老糊涂!】
说完又关问道,【那那位封教授现在还好吧?那位被他造谣的孩子母亲呢?平白污人清白,莫不是要害死人家?】
却听系统道,【还好,那位学生当时也是一气之下离开了白马书院,找了一家便宜的书房读书,好在勤勉刻苦,后来早早考上了功名,带着母亲一起做官去了。封学海后来找到了祁先生,如今正在他琅琊的书院教书呢,今次祁先生来京城,琅琊那边的书院便由他主持。毕竟他为人厚道,值得放心。】
燕姝也放了放心,【那还好。不过这姓安的也还真是会想,就算祁学士不成,那还有三位大家在前头呢,还有其他各书院山长,哪个不比他一个教授强?这人凭啥觉得抹黑了祁学士,就能轮到他了】
系统道,【你以为这种造谣惯犯会只给一个人造谣?他还准备了其他几位的呢,对了,这阵子就在写人家兰陵顾鸿白先生的谣言了,说人家年轻时不学无术,整日从书院里逃课到集市上算命骗钱。】
燕姝。“……”
简直无语。
不过说起来,她其实也挺好奇顾先生这件事的,咳。
于是忙问系统,【到底为什么顾先生好好一位兰陵才子,会跑到集市上去给人算卦呢?】
系统,【前两天是谁嫌瓜多的来着?】
燕姝装傻,【我吗?没有啊?我一个写话本子的怎么会嫌素材多呢?开玩笑!快别卖关子了,说!】
系统这才道,【话说这顾先生年轻的时候啊,有一回从书院里下山去集市,偶然见到了一位年轻姑娘,就是现在的顾夫人,顾夫人当时一身红装,骑马过街英姿飒爽,这顾先生登时就一见钟情了,从此以后害了相思病,为了能再见到姑娘,他就天天假装上街摆卦摊子赚生活费。】
【终于有一回,又见到了那姑娘出现,为了抓住机会认识人家,顾先生随机碰瓷了一个地痞,惹的地痞要揍他,正好叫古道热肠的媳妇给看见了,当即上前美人救书生,于是两人就顺理成章的认识了。虽然说岳丈家是武学世家,大小舅子师兄弟们个个身强体壮,相较之下他弱的像个小鸡子,然而人家有才华啊!又会给岳父岳母献殷勤,时间一长,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燕姝,【……噗。看不出如今满腹才华风度翩翩的一代名士,竟然也如此有心机!不过,挨了顿揍才认识媳妇,也实属是难得的真心了。】
果然是个欢喜小甜饼,一咬一包糖,啧。
不过话说回来,连如此美好的故事都能被这人造谣,可见这安鸿盛有多恶劣了!
绝不能放过才是!
不过她想了想,祁先生这事,如果有知情者在旁能亲自作证就好办多了。
却听系统道,【简单,那位方才说的小甜饼两口子就是祁树广的好朋友,前年祁先生为了赎故人之女四处筹钱的时候,顾先生两口子还出了一百两银子呢。后来那富商还想反悔,顾夫人领着一众弟子在后头挡着,这才吓退了那个富商。】
燕姝闻言眼睛一亮。
那天一见面就觉得顾夫人是爽朗之人,果然不错!
啧,要是知道有人恶意抹黑她夫君,还不得揍死对方。
~~
既然证人就在眼前,且同祁学士还是好友,就好办了。
燕姝当即就去桌前提笔,写了一个话本子出来。
而待到故事写完,已是夜幕降临。
宇文澜兴致勃勃的踏入殿中,
就见他的爱妃拿着一叠手稿,满心欢喜的对他道,“陛下来的正好,臣妾今日刚写了一个新话本,念给您听听如何?”
嗯,美人话本热炕头,正是人生难得的享受,宇文澜欣然颔首,“好啊。”
便自觉倚在了床头。
燕姝便偎在他身边,清了清嗓道,“这个故事叫,《可怜良家女幸遇好先生》。”
宇文澜挑眉,“这个名字与从前的都不太一样。”
燕姝笑道,“这个故事也不一样,是个暖心的向善故事。说从前有一对好同窗,年少时一起读书,皆都品质高洁,后来一个做了官,一个当了教书先生,也算皆是造福于民。只是天有不测风云,做官的那位早早不幸病逝。可怜他的小闺女,因为生得漂亮,被狼兄所卖,给一个年纪大的商人做了妾。”
“没过多久,教书先生知道了此时,心急如焚,一心想来解救这位故人之女,却无奈碰上对方狮子大开口,然而,虽则先生囊中羞涩,却并不放弃,奔走多方。其他旧友,有的慷慨解囊,赠金百两,有的却充耳不闻,避不见客。不过最终,这位先生还是想尽办法凑出了那笔天价的赎金,将故人之女救出虎口。并为她找到了一处好归宿,叫她过上了幸福的人生。”
话音落下,她忙又看向宇文澜,“陛下觉得这故事如何?”
宇文澜颔首道,“的确是个教人向善的故事,里头的先生重情重义品质高洁,令人敬佩。”
说着他又好奇,“果真有此人吗?原型是谁?”
却见燕姝颔首笑道,“当然有,原型其实就是您此次请来的琅琊祁先生。”
是祁树广?
宇文澜挑眉,“真的假的?他何时做过此事?”
燕姝道,“当然是真的,此事是两年前在封丘发生的,故事里的女孩子如今已经重新嫁人生子,生活的很是美满,而且今次来的那位兰陵顾先生也给祁先生凑了一百两银子呢,他也可以作证。”
好吧,想来应该是真的。
祁树广……的确像是能如此做的人。
宇文澜又问,“你是如何想起要写这样一个故事的?”
这丫头,莫不是在尽一切法子想叫祁树广留下来?
却听她道,“说来起因其实是臣妾今日又接到了一封举报信,但却是诬告祁学士买妾的。臣妾自己调查了一番,才发现了真相,臣妾觉得,这写信之人心思极坏,为了保护祁学士日后免被他造谣,这才赶忙将此事的真相写了出来。”
说着怕他不信,忙拿了那张信纸给他看。
宇文澜便接过瞥了一眼,果然见那纸上去头去尾的只写了祁树广买妾这一句话。
其用意自然不用多说,宇文澜也忍不住道,“如此手段,实在叫人瞧不起。”
说着又问她,“可知此人是谁?”
燕姝忙道,“知道,其实就是白马书院今次派来的教授安鸿盛。”
安鸿盛?
宇文澜想了想,隐约记了起来,那似乎是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几次议会都表现不甚突出。
想来是肚子里没甚真东西,心眼子都用在了此歪处了。
却听燕姝又道,“此人不光妄图抹黑祁学士,还打算造人家兰陵顾先生的谣,他的目标就是搞乱今次的盛会,好谋求松鹤书院山长之位。接下来指不定还要造多少人的谣呢!”
宇文澜冷笑一声,“笑话!”
不过燕姝说得也极有可能,心思卑劣之人还真的未必做不出这种事。
他于是又问,“你是如何打算的?”
却见燕姝一笑,“臣妾打算再请太后出马,在众人都在场的情况下当众揭露那人真面目,叫他颜面扫地,遭万人唾弃。”
宇文澜却挑眉,“为何非要太后亲自出面?朕大可叫人去查这信的笔迹……”
哪知燕姝当即否决,“您以为那安鸿盛会自己写这封信?他就笨到不会找别人代笔?”
宇文澜,“……”
也是,啧。
却听她又道,“太后德高望重,地位在所有人之上有些事,就算陛下发话,恐还会招那些大臣们叽叽歪歪,若是太后出马就不一样了,就如前两回处置那些人渣一般,哪一桩不叫人心服口服?”
宇文澜,“……”
虽然不太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
然而,太后出面,岂不是又会与祁树广……
哪知正在此时,却见燕姝用怀疑的目光瞧他,“臣妾怎么觉得,陛下对祁学士有点意见?”
啧,这人该不会知道祁学士与太后的旧事了吧?
可是不应该啊……他那时候好像还有几岁而已。
宇文澜听在耳中一个激灵,忙道,“哪有?朕怎会对他有意见?”
说着见她依然以怀疑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一时心虚之下,忙咳了两声道,“你的主意也不错,就这么办吧。”
话音落下,燕姝这才应好,忙将纸稿拿去给了富海,叫他派人连夜送到了宫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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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又有逍遥公子新作上市。
而燕姝则又派人早早买了一本回来,又亲自带去慈安宫,给太后读。
不必说,太后自是十分欣慰,觉得这丫头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而,待听完故事,太后也与大多数读者一样,忍不住对其中的主人公赞叹了一番。
“这位当官的父亲可真是交对了朋友,若不是这先生,好好的一个姑娘不就被生生被嗟磨了?如此重情重义之人可真是难得啊!”
燕姝连连跟着点头。
却听太后又问她,“那,这个原型又是谁?”
燕姝咳了咳,努力作出自然的,完全路人的语气道,“臣妾听陛下说,似乎是今次来京的琅琊大儒祁先生。”
“是他?”
太后明显一愣。
而后又忙遮掩了惊讶的语气,道,“原来是祁先生啊。”
燕姝装作什么都没听出来的模样点了点头,“是的,早听说祁先生人品贵重,如今一看,果真如此。”
太后没再说话,心里却叹道,这样的事儿也就他能做出来,也不知他是哪里凑出来的银子,白被那奸商坑了去。
感叹一番,她又问道,“此事陛下有事如何发现的?”
——毕竟照那人的性格,不太可能会主动说出来。
燕姝便道,“听说是有人给那位逍遥公子写了封信,信中掐头去尾,只说了祁先生曾在某年买了个妾。而这位逍遥公子觉得事关重大,便禀报给了陛下。陛下深知祁先生人品,觉得十分可疑,去查了查,才发现真正原委,便叫逍遥公子将此事写了出来,以示对祁先生的赞扬。”
这话一出,却见太后果然怒了,道,“这写信之人果真用心险恶!可知是谁?”
燕姝便又压低声道,“听说是白马书院一个教授,名叫安鸿盛的。陛下派人打听了一番,才得知此人是惯犯,多年前,还曾把一位同僚好心接济贫困学生的事,造谣成了人家与学生寡母有私情。逼得那位同僚离职,好自己填补空缺。想来,今次莫不是也打算将祁先生爱气走,好满足他的目的?”
话不用多说,太后那般聪明,自然会明白的。
且事关祁学士,这火力还不得较往常更高?
啧啧,提前为姓安的点蜡。
果然,就见太后立时冷笑道,“利益面前,可真是原形毕露啊!礼部今次到底是是怎么干事儿的,怎么什么下三滥都请来了?”
说着想了想,又道,“不过,难得这些名士大儒们来一趟京城,眼瞧着也快要落幕了,不如就请陛下安排再安排个晚宴,叫先生及夫人们一同来热闹热闹,以示皇家诚意。”
燕姝眼睛一亮。
太后不愧是太后!
如此一来,不就又有现场瓜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