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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此时燕姝的顾虑,宇文澜不是没有考虑过。
但此时他别无选择。
——从前他是顾虑到太后, 所以从不叫张胜康近身, 虽然眼下已经好了,但张胜康心术不正,若叫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知他往后还会打什么主意。
所以他宁可选择姜念齐。
反正他只是心直口快, 就算认出他来, 也不至于做什么恶事。
最紧要的是, 他已经好了, 还怕什么?
难道往后能保证一直不生病, 永远不召太医?
所以既然要找, 他当然选择姜念齐了。
此时,却听燕姝隔门问他道, “陛下确定要找姜御医?”
宇文澜叹道,“无妨,就找他。”
而且还要快些……
门外的姑娘又应了声是, 终于去唤人了。
须臾,姜御医便匆忙赶到了乾明宫。
燕姝知道某人正难受,赶在姜大夫行大礼之前,急忙道,“陛下身子不适,姜大夫快些来给陛下瞧瞧吧。”
姜大夫便应是,忙来到君王近前, 伸出手小心诊脉。
须臾过后, 宇文澜便听见了一阵惊呼——
【这这这, 这不是那位……不举的官人???我说怎么气质非同一般, 居然是陛下???居然是陛下!!!】
宇文澜,“……”
果然认出他来了。
怕对方忘了正事,他只得张口道,“朕自小喝不得羊乳,方才吃的点心里大约有羊乳,故而,故而……”
好在姜大夫也是聪明人,没等他说完已经反应了过来,主动道,“陛下放心,想来点心里的羊乳没有多少,龙体并无甚大碍,臣这就为陛下开药。”
宇文澜颔了颔首,便见他提笔匆忙写好了方子,叫富海去御药房取药去了。
~~
慈安宫中,眼看外头已经暮色四合,太后还在等消息。
不多时,但见张胜康匆忙进了殿中,太后忙问道,“如何?”
张胜康垂首道,“臣一直候在太医院,但是陛下并未传召臣。”
“陛下没传你?”
太后一愣。
——莫非皇帝还是在戒备她?
这孩子……
她于是索性吩咐宫人,“备轿。”
又对张胜康道,“哀家亲自带你去一趟。”
~~
经过姜大夫一番忙活,待君王将药喝下,不多时,症状终于消失了。
见此情景,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燕姝也忍不住心里感叹,为了帮皇帝治病,太后也还真是思路清奇。
今夜着实称得上跌宕起伏,极富戏剧性了。
——
当娘的担心儿子无后,绞尽脑汁想逼着儿子治病;
然而儿子其实早就悄咪咪好了,就是不愿意告诉她?
啧啧啧,这要编到话本子里头,指定吸引人。
宇文澜,“……”
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想着编到话本子里?
当然,他也知道,她只不过说说而已。
但此时他自己也着实一言难尽莫名其妙。
——他并非有意隐瞒太后,只是总不能无端便主动去告知太后自己已经好了。
原本以为只要燕姝有孕,太后自然能明白,却没想到,太后竟会如此等不及……
罢了,往后慈安宫的东西,看来是不能再吃了。
……
正心思复杂间,却见那姜大夫忽然一脸严肃,跪地道,“臣有事要禀报陛下。”
语罢瞥了瞥四周,心里也着急道,【此乃至关重要之事,希望陛下能懂我的意思啊!】
宇文澜便懂了,先抬手挥退了左右。
哪知姜念齐仍未开口,仍略有顾虑的瞥了眼他身旁。
燕姝正立在那里,装作不懂般左顾右盼,摆弄手指。
宇文澜,“……”
却听她心里也着急道,【不许撵我走啊喂!今晚可是我来给你报信的!有什么秘密必须叫我听一听啊!!!反正已经选择社死了还在乎我一个人吗!!!】
宇文澜,“……”
他只能同姜念齐道,“宜嫔不是外人,有何要事尽管说便是。”
那姜大夫这才应是,道,“臣斗胆禀报,臣察觉这寝殿之中气味有些不对,若陛下曾有过身体不适,只怕那祸因眼下依然在此。”
这话一出,燕姝立时心间一顿。
姜大夫说的祸因……难道是当初导致皇帝不举的原因?
啧,这的确事关重大啊!!!
不过话说回来,姜大夫果然也不傻,知道如此含蓄提醒,没直接说已经把皇帝认了出来。
而宇文澜已经一下凝起眉来,忙问道,“哪里不对?”
——要知道,自打头一回去宫外找他看病,被告知自己是中毒之后,他便已经将这寝殿中的床寝帐幔,花木摆件等几乎所有的东西都逐一换了去。
极有可能被人动手的熏香也没有再用过。
如今这姜大夫竟然还说不对?
难不成……
是这张御榻?
——这可是当年高祖皇帝传下来的物件,不太可能被人动手脚吧。
正这么想着,却见姜大夫走向了床头悬着的那把碧霄剑,凑上去闻了又闻,而后,与他道,“陛下,异常大概在此剑中。”
宇文澜一顿。
——这把剑乃是先帝遗物,自先帝走后,他便一直将其留在身边做念想。
他不解道,“此剑通体都是铁铜铸成,会有何异常?”
姜大夫却指着那护手的剑镗道,“臣斗胆猜测,异常大概是在此中。”
闻言燕姝一时没忍住,忙凑近去瞅,但见那剑镗乃是镂空,上雕精美祥云纹,呈现出天然黄铜的颜色。
她又拿在手中晃了晃,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凑在眼前看了看,也看不见内里有什么东西。
正奇怪着,却见宇文澜伸手将剑身接了过去,也查看一番后,忽然拿出一把颇为结实的匕首,在那剑镗上一通操作,竟直接把剑镗给撬成了两半。
如此一来,也叫内里的东西露出了真容。
只见那剑镗精美镂空雕刻的内壁上原来贴着一层金色的东西,似乎是什么膏体,只是此时已经坚硬无比。
姜大夫将其拿到鼻子底下仔细闻了闻,眉间越皱越紧。
这情景,看得旁人也是愈发紧张,宇文澜忙问,“如何?”
姜御医边闻边答,“启禀陛下,这里头怕是有龟甲,鸡子黄,黄芩,金樱子等数十种药物,还有硝粉硫磺掺在其中,这些都是抑制欲念之物。若是夜夜接触,时间一长,必定会令男子关键之处麻木,丧失繁衍子嗣的能力。”
燕姝,“!!!”
好家伙,这不就是化学淹割?原来这就是罪魁祸首!
而再看宇文澜,也是眉间紧锁——
不错,他过去原本一切正常,自打登基之后住进了这乾明宫中,便渐渐不成了。
那里的确是越来越麻木,心间也渐渐失去任何欲念,直到后来遇见了燕姝。
如此看来,致病的根源竟是此物?
燕姝又急忙问他,“可此物为什么会在陛下殿中?到底是谁放在这剑镗里的呢?”
心里却道,【这既然是先帝的剑,那没准是冲着先帝去的,是想要先帝不行啊!所以……难不成是太后?】
【太后当初痛恨先帝东搞一个妃子西搞一个妃子,所以决定把老公给化学淹割了?】
宇文澜,“???”
“淹割”一词他倒是知道,但加上前头两个字又是什么意思?
没等想明白,又听她自己否决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啊,要是太后放的,她自己肯定知道啊,那她还用得着现在这般花样催皇帝看病?】
……宇文澜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他第一个否决的就是太后。
又听她琢磨,【难不成是先帝别的妃子干的?】
【也不太可能啊。首先这妃子就算能进得了乾明宫,又如何在先帝眼皮子底下干得了这事?】
【再说,当妃子的肯定是要争宠啊,把先帝化学淹了还怎么争宠?】
宇文澜,“……”
那毕竟是他的父皇,可不可以不要再用“淹”这个字?
不过当然,她分析的也有道理,先帝其他妃嫔下毒的可能也几乎为零。
所以又会是谁呢?
正在此时,却听门外一声通传,“太后驾到……”
殿中三人皆是一怔。
燕姝,【太后怎么过来了?该不会是来检验皇帝到底有没有拉肚子的吧?】
宇文澜,“……”
极有可能。
他先将手中宝剑放到一边,紧接着,便见太后踏进了殿中,身后还跟着张胜康。
而见到此人,方才还一脸紧张的姜御医也默默收敛了情绪,跟着燕姝向太后行礼。
宇文澜亦是不露异样,只问道,“母后怎么来了?”
却见太后一脸着急道,“哀家糊涂,才刚发现方才给陛下送来的芋泥饼怕是不合适,陛下自小便吃不得羊乳,方才哀家竟一时忘了吩咐她们不要放羊乳,做好又直接给陛下送来了……陛下这阵子没事吧?”
“……”
燕姝心间默默感叹,要不说太后厉害呢,这演技根本看不出一丝故意。
不过皇帝也不差,只道,“方才确实有些不舒服,所以朕叫了姜御医来,才刚喝过药,已经好了。”
太后倒有些意外,“好了?”
说着又将他打量一遍,却见他脸色确实不差,又不由嘀咕,看来还真好了?
如此,太后只得又叹气自责,“都是哀家不好,怎么能这般粗心?直到方才才想起来,怕陛下有事,还特意叫了张胜康一起来的。”
燕姝在一旁默默看着,心道也是难得一见太后能如此说话。
——这是真怕皇帝生气了。
不过不得不说,太后的脑洞也是很大了,旁人谁能想出这样的法子,还敢使在皇帝身上?
这要是皇帝心狠,完全可以借此跟她闹大。
却听宇文澜道,“不过一点小事,母后不必如此自责。”
燕姝明白了,皇帝这是要给太后一个面子。
到底是个孝顺孩子啊,还是挺重情义的。
却见太后颔了颔首,“那就好,不过,还是张太医也给陛下看看吧,万无一失才好。”
燕姝,“……”
也是,好不容易策划一场,不叫张胜康给皇帝看看,岂不是白忙活了?
然而皇帝却只道,“不必了,朕确实已经没事,姜御医的医术母后也是亲眼见过,难道还信不过吗?这阵子他已经给朕解决了不少忧虑了。”
燕姝又是悄悄一顿,皇帝这是在给太后释放信号啊!
而听他这样说,太后果然一愣,又试着问姜御医道,“陛下眼下龙体如何?”
姜御医忙道,“启禀太后娘娘,陛下如今龙体康泰,除过方才有些羊乳不服导致的腹泻,其余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闻此言,太后心里琢磨起来——
【难道皇帝已经找这姜御医看过了?这意思,是病已经好了?这可是好事啊!】
然而未来得及高兴,却听皇帝忽然又问她道,“朕正有一事,想要问一问母后。”
太后便回了神,忙道,“何事?”
宇文澜将方才放下的那柄宝剑拿了出来,连带着才卸下的剑镗及里头的东西,一起呈现在太后眼前。
“方才,朕在这剑镗中发现了异物。”
“异物?”
却见太后与张胜康都是一愣,忙向剑镗中投去目光。
宇文澜又续道,“母后也知道,这剑本是父皇的,自朕承继大统,就一直将其留在这殿中,不太可能叫人在其中动手。所以朕怀疑,会不会是先帝还在时,便被人放进去的。”
说着,他紧盯二人神色,一字一顿的又道,“方才姜御医查看过,这其中可能有毒。”
毒?
太后明显一愣,忙吩咐张胜康,“你也来看看。”
【这剑镗里头居然还有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幺蛾子?】
宇文澜暗想,看来太后也不知情。
却见张胜康应是,忙拿过剑镗仔细查看。
又是触摸,又是放在鼻子底下闻,同时在心间暗自琢磨,【不错了,这就是那三清丹,居然藏的如此隐秘!】
三清丹?
宇文澜暗自一顿,看来张胜康早知道有此物?
他试着又与太后道,“朕在想,此物莫不是冲着先帝去的?却不知是谁要害先帝?”
这话一出,才见张胜康开口道,“陛下,如果臣没看错,此物名叫三清丹,通常是修道之人戒欲之用。”
“戒欲?”
太后一愣。
随即也反应了过来,心里冷笑,【那男人为了长生不老,还真豁得出去!】
宇文澜,“……”
这是在说先帝?
难道是先帝自己放的?
正在此时,却见太后也敛了神色道,“乾明宫乃帝王居所,没有召见,哀家也进不来,当初先帝一心向道不问政事,只叫那个白鹤真人进出,所以以哀家看,此物若不是先帝自己所为,便是那白鹤真人嫌疑最大了。”
这话一出,宇文澜也想了起来。
——自他七八岁时起,先帝结识了一名叫白鹤真人的道士,便开始沉迷修道,初时只是看看相关书籍,与这白鹤真人时不时谈经论道,但后来情况愈演愈烈,甚至在宫中设了一座香炉,每日只是打坐炼丹,其余诸事一切不管。
朝政大事皆交于大臣及太后处理,除过白鹤真人,也不叫别人近身。
那阵子他带兵征战匈戎,一去半年,回来之后想见一见父皇,在乾明宫外等了半日,却只有白鹤真人出来与他道,先帝彼时正在闭关,谁也不能见,叫他先回去。
如此看来,倒确实只有先帝自己,及那个白鹤真人最有可能了。
且自他之后,宫中便再没有皇嗣出生,现在看来,莫不是也与此物有关。
先帝也极有可能如他一样,中了这三清丹的毒。
宇文澜才想明白,却听太后在心间冷笑,【好个男人,竟险些害得自己断子绝孙!可怜我这半辈子辛辛苦苦替他打扫残局,一心为他儿子着想,如今非但不领我的情,还怀疑我?真是叫人心寒!】
宇文澜,“……”
看来太后确实不知情。
他沉默了一下,又道,“这些年叫母后受委屈了。”
太后却只道,“哀家只是想陛下好。”
声音已经凉了下来。
宇文澜只能又道,“是朕做的不够好,叫您受累了。”
太后依然凉声道,“无妨,而今陛下没事,哀家也放心了。”
说着又叹道,“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既然陛下龙体康泰,哀家便先回去了。”
说着便转身往殿外走。
见此情景,张胜康也只能赶忙跟宇文澜道,“既然陛下安好,臣便告退了。”
说着也跟上太后的脚步。
宇文澜面上不露喜怒,心间冷笑。
当初先帝病危,这张胜康日日守在乾明宫中,定然是早就发现了异常。
甚至可能是更早。
但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过。
就连太后也不知情。
他是打算如何呢?
是想等着自己找他,他再找出此物,好以此立功?
果然,就在对方即将踏出殿门的瞬间,宇文澜听见他心里道,【先算万算,居然叫这姓姜的捷足先登了!老天不公!】
~~
太后与张胜康离开后,殿中又剩了燕姝宇文澜及姜御医三个人。
——虽则今夜算是揭开了困扰他许久的谜底,但宇文澜心间并不轻松。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此物竟然与自己的父皇有关。
他曾英明神武的父皇,为何会变成那般?
心间正沉重着,耳中却传来了燕姝吃瓜的声音——
【我怎么琢磨着老皇帝也是受害者!毕竟他自己修道就修道吧,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要连累儿子,叫自己断子绝孙吧!】
【而且他要是知道这件事,死之前无论如何也该告诉他儿子啊!他既然没说,便一定是自己也不知道,更何况还放在那么隐蔽的地方,】
【卧槽如此看来,当初那个白鹤道士野心很大啊!这人现在在哪儿呢?】
却听系统道,【跑了,当初先帝死的也挺突然,正修炼着呢突然就吐了血,宫里宫外一片大乱,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抢救先帝身上,太后也在力保皇帝顺利继位,加上那时候宗室里各家也在造反起事,朝政可谓一片大乱,这人便趁乱跑了。】
燕姝,【……】
啧,老皇帝这可真是……没给儿子留一点好事啊。
何苦来的?
当然,眼下也不是吐槽先帝的时候,她正要对皇帝张口,却见他已经朝门外唤人,“传锦衣卫,即刻查找当年那个白鹤真人。”
门外人应了是,燕姝便也放了放心。
然正在此时,却见姜御医忽然跪地道,“臣先前不识陛下大驾,请陛下降罪。”
——要早知道那位官人就是君王,他怎么也不能把话说得那般直白啊!
还什么“纵欲”……
宇文澜,“……”
他只能装听不见,道,“是你替朕解开了难题,朕该奖赏你才是。”
说着又吩咐富海,“传旨,姜御医医术精湛,加官一级,升内医正。”
门外众人应是,姜御医也赶忙磕头,“臣谢主隆恩。”
咳咳,以及,感谢君王不杀之恩。
今夜可真是……太惊险了!
正悄悄松了口气,却见君王又开口道,“把先前的事忘了吧,不许对任何人再提。”
姜御医忙又肃敛道,“臣遵命。”
~~
经历过羊乳事件后,太后与皇帝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
燕姝明白,皇帝八成是在意那羊乳的事,而太后则对皇帝怀疑而她耿耿于怀。
——啧,这事确实挺难,两人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委屈。
要怪,就只能怪老皇帝不干人事,祸害完还丢下这么多历史遗留问题叫这娘俩处理。
而且,亲生母子还好些,这二位却还差着一点血缘,关系说远就能远。
没过几日,太后又犯了头疼病。
皇帝得了消息亲自去探望,却被太后婉拒了。
无奈之下,只好吩咐燕姝替他去伺候。
燕姝,“……”
这不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吗?
……她招谁惹谁了。
不过身为宫妃,太后有恙,她在旁边伺候也是应当,于是便一连几日守在病榻前,不敢有怨言。
好在太后也没为难她,难受起来只叫庄嬷嬷及竹书伺候,等不难受了,便叫她在旁念念话本子打发时间。
且念得还是她自己写的话本。
燕姝,“……”
罢了,她只能强忍尴尬症,尽力绘声绘色的给太后念了。
然太后还跟她吐槽,“这逍遥公子的话本好看是好看,就是近来人太懒了,迟迟不出新故事,叫人等的太急。”
燕姝面上笑着附和,心里叹气。
她倒是想写,但整日在温习自己的旧作了,哪儿有空呢?
正这么想着,却见宫人进来禀报道,“娘娘,平津侯夫人来探望您了。”
这平津侯夫人乃是太后的姨亲表姐,平素并不在京城。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入宫探望太后,今次大约是听说了太后抱恙的消息,才连日进了京城。
自打承恩公府出了事,太后与娘家日益冷淡,只是与表亲们还有些来往。
尤其这位表姐还是大老远从平津来的,太后也不好拒绝,便颔首道,“请进来吧。”
宫人应是。
没过多久,便引着一老一少两位女子进了殿。
正是平津侯夫人及她的幺女霍迎夏。
——关于这一家子,可谓传奇。
霍夫人可谓绑定了婆婆命的,一连生了五个儿子,临到四十岁才得了这么个幺女,平素宝贝的宛如眼珠子似的,到哪儿都带着。
只不过这母女俩感情虽好,就是不太像。
霍夫人是个圆脸,目光炯炯有神,看来有些英气。
其闺女却是个瓜子脸,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看起来颇有些媚态。
燕姝先前在年节及太后寿宴时,已经见过这母女俩,此时再次见到,又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都说闺女随爹,难道平津侯长得如此媚态?
却听系统叮的一声,【平津侯不媚态,他外室媚态啊,这闺女其实是他的外室生的。】
燕姝,“???”
这又是一个什么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