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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太刺激了。
要知道, 这可是礼部尚书!掌管朝中五礼之仪的最高官员!
谁能想到这个整日将礼义廉耻挂在嘴上的老头,居然能做出如此道德沦丧之事!!!
此刻,周遭发生的一切都成了次要的, 燕姝立时兴致勃勃得吃起瓜来。
【怎么个情况?快说来听听。】
系统,【礼部尚书一共有俩儿子你知道吧?】
燕姝,【知道, 他大儿子不就是安嫔的亲爹?现如今当鸿胪寺丞的那个?】
说着忽然瞪大了眼, 【莫非跟他扒灰的是安嫔的娘?】
不远处, 君王准确在一众惊讶心声中捕捉到了这一句,不由悄悄一顿。
扒灰?
安嫔的娘?
难道……她在说礼部尚书?
系统,【想多了啊, 那位就是想扒估计这老头也看不上。这老头的小儿子自幼体弱多病, 也没什么本事,娶的媳妇赵氏却是个精明的, 婚后一看夫君指望不上, 为了给自己争取利益,就跟老头勾搭上了。老头因此每每偏袒二房,致使大房多有不满。】
燕姝啧啧,【那看来这公公跟儿媳妇扒了很多年了?礼部尚书府里没人发现吗?他小儿子就甘心戴了这么多年绿帽?】
正悄悄聆听的宇文澜一顿,竟然果真是礼部尚书?
系统, 【那老头老婆死了好多年了, 根本没人管, 那小儿子走两步都带喘的,平日与媳妇分居而卧, 自然也没发现。】
燕姝啧啧, 【他小儿子这样的身子, 这当爹的居然也能忍心抢人家媳妇儿?也不怕哪天他小儿子死了做鬼找他报仇。】
说着又悄悄瞥了眼正在与皇帝说话的礼部尚书, 心里呸道,【臭流氓!】
不远处,默默听完的宇文澜,“……”
好吧,他大概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
瞥了一眼面前正矢口否认小妾一事的礼部尚书,他道,“给了儿子?你大儿子年纪也已经不小了,小儿子不是天生体弱?你倒是跟朕说说,你给了哪个儿子?你的儿媳……可愿意?”
他故意在“儿媳”二字上加了重音,果然就见礼部尚书一顿,心间惊慌起来。
【这这,这是何意?难道……难道陛下知道了???】
宇文澜心内一定,竟然还真是!!!
他暂且掩下震惊,再度意味深长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就见礼部尚书怔愣几秒。
而后却忽然跪地痛哭,“老臣知罪,还请陛下宽恕。此事原本是承恩公心系贵妃娘娘,想叫老臣找机会美言几句,但贵妃贤淑柔嘉,本就不用老臣多嘴……臣这就将她们归还回去。”
话音才落,没等宇文澜说什么,一旁正跪着的承恩公忽然身子一软,朝一旁倒了下去。
殿中立时惊呼一片。
周贵妃忍不住扑上前大喊,“父亲!”
然而喊了几声,承恩公却是没有任何反应。
周贵妃忙回头求宇文澜,“求陛下快传太医救救我父亲。”
宇文澜冷眼道,“殿中不是就有吗?”
说着看向方才替燕姝正直说真话的那位医师,道,“你来给承恩公瞧瞧。”
医师应是,便来到承恩公身边诊治。
众人皆都不错眼看着,心间不明所以。
只有燕姝边吃瓜边啧啧,【这医师性子直医术高,要是诊出承恩公是吃了纯药那啥过度,再给说出来……哈哈哈哈哈那可就精彩啦哈哈哈哈!!】
宇文澜,“……”
果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然而,事情正如她所料。
少倾,却见那医师对君王道,“启禀陛下,承恩公此乃肾阳亏虚以致昏厥。似乎近来纵欲过度,身子已经严重亏空。”
话音落下,众人无不瞪大了眼——
纵欲过度?
啧啧,要知道,不止宫中众人,今日参加祭礼的所有人可都要斋戒三日。
承恩公居然能在此期间……纵欲???
还过度了???
周贵妃却慌了,立时呵斥道,“休得胡言!现在斋戒期间,承恩公岂能做出那等荒唐事?”
那医师却道,“微臣身为医者,绝不胡言病人病症,否则一旦耽误病人病情,恐遭天谴。承恩公此时情况危急,若不赶紧对症救治,只怕要醒不过来。”
“这……”
周贵妃闻言被吓住。
还是宇文澜道,“那就快给他诊治。”
医师应是,立时从袖中掏出一副银针,在承恩公的几个穴位上扎了起来。
众人皆都伸长脖子不错眼的瞧。
只见少倾过后,承恩公果然悠悠转醒。
然而却成了鼻歪眼斜的模样,身子也虚弱的厉害,原本想张口叫声陛下,竟是半晌发不出声音。
更别说站起来了。
众人看在眼中,无不在心间啧啧——一把年纪了还纵欲过度,丢人丢到高祖先皇面前了。
不过,这破戒的事又该怎么说,陛下总不能包庇了吧?
正在此时,却听君王沉声道,“承恩公身为皇亲,竟在斋戒期间纵欲,实属荒唐!就算朕能容,祖宗礼法天下百姓不能容。更何况还行贿官员,妄图祸乱朝纲!即日起废去公职,罚俸三年,周贵妃降为妃位。”
话音落下,殿中怔楞一片。
周贵妃更是险些晕厥过去,慌忙跪地道,“陛下开恩,承恩公只是不小心……”
宇文澜却一口打断,道,“果真是不小心?那又会是谁叫他不小心?”
周贵妃一愣,一时慌得厉害。
难道……他知道了?
若是追究下药之事……
那后果岂不是更严重。
她不敢再说什么,又听宇文澜又道,“此为念在太后的情面,对尔等从轻发落。若再敢犯其他,决不轻饶!”
语罢又看向殿中众人,沉声道,“今日在场众人,当以此为戒!”
众人齐声应是。
与此同时心间震惊无比——
太后的亲侄女,就这般丢了贵妃之位!!!
当然,就凭承恩公犯的这档子事,就算废黜周家的公侯之位也一点不为过,但显然君王顾及了太后的脸面,没将事情做绝。
然而其他人……可就未必了。
此时,户部尚书齐为斋已是大汗淋漓,双腿颤颤。
白头发的礼部尚书抖如筛糠。
紧接着,便见君王又对左右两位都御史道,“千条鱼的鱼脑做豆腐,万只蟹的蟹肉做蟹膏,户部尚书府一顿饭花出去上万两银子,此事要朕告诉来你们?”
二人吓的扑通跪地,齐声道,“是臣等疏忽。”
宇文澜冷声,“是真的疏忽,还是你们也在内?”
二人一个劲儿的磕头,“臣等不敢。”
宇文澜道,“不将此事查清,你二人也让贤吧。”
二人忙应是。
宇文澜便抬步往殿门处走。
耳边还能听见各人的心声——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陛下法眼!】
【今日这一出,看来周家的荣宠就此止步了。】
【如此动周家,不知陛下跟太后之间可会生出嫌隙?千万别再出什么大事了!】
其中只有一人,叫他格外注意——
【卧槽他方才是在诈礼部尚书,还是真知道了那老头扒灰的事?】
燕姝一脸懵逼,【娘的难道我吃的不是一手瓜了???救命!!!】
宇文澜心间勾起一抹淡笑,深藏不露的离开。
~~
慈安宫。
丢了贵妃之位,又眼瞧着亲爹口歪眼斜的被人抬走,周贵妃只能来此求告太后。
而太后这才知道,这个侄女干了一件多么大的蠢事。
听完她的话,太后险些晕厥在地,竹书庄嬷嬷几个及忙上前,又是拍背又是顺气,才没叫其昏倒。
等稍微缓过来,太后指着侄女的鼻子怒道,“你终归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哀家只叫你去送点心,谁叫你多此一举?你可知,给君王下药是多大罪过?莫说是你,只怕连哀家都要保不住!”
就算从前不知,周贵妃此时也知道了,只能掩面痛哭道,“侄女知罪了,还求姑母救救侄女……”
失去贵妃之位,她还有什么活头?
所以她特意唤太后姑母,妄图叫太后看在亲情的面子上帮她一把。
然而太后只是一个巴掌扇在她脸上,叫她滚出去。
“以后不许再到慈安宫来,莫叫哀家再见到你!”
语罢便叫宫人将她撵了出来。
周贵妃,哦不,现在该叫周妃——方才皇帝降了她的位份,连封号也没给一个。
周妃只能又一路哭着回了自己的钟粹宫。
~~
宇文澜到达慈安宫时,太后正倚在榻上,看来脸色不太好。
他立时到榻前垂首道,“朕来向母后请罪今日祭礼上发生了一件极为荒唐的事,朕不得不罚了舅舅,撤了贵妃。”
太后叹了口气道,“是哀家的错,没有管好周家,叫陛下受连累了。”
宇文澜道,“朕相信舅舅也是一时糊涂,只是今日祭礼上众目睽睽,如若不罚,唯恐今后人人效仿,礼法将成笑话。”
“陛下以大局为重,也是天下之福。”
太后幽幽又叹了口气,而后却忽然将话锋一转,道,“不过这六宫无主,终究不是事,哀家还是希望陛下能尽快确定中宫之位,以安众人之心。”
“李贵仪虽合陛下心意,但娘家官位太低,实在不足以服众。不若开春之后,再叫礼部为陛下举荐名门贵女,好早日定下中宫人选。”
宇文澜知道,太后这是放弃了周氏女,打算培育新人了。
但他亦并不想让步,便道,“叫母后为此操心,是朕的不对,朕自会记在心上,但开春之后礼部需筹办春闱,举荐之事暂且容后再议吧。”
太后闭上了眼,道,“就依陛下吧,哀家累了,陛下也回去歇一歇吧。”
宇文澜应是,便告辞往外走。
将到门口时,听见太后心里叹道,【终归不是自己的骨肉,罢了。】
他心间一沉,却并未停住脚步,径直出了慈安宫。
~~
宇文澜并未乘御辇,在寒风中信步游走,等反应过来时,已到了甘露殿门外。
却听富海在心里啧啧,【陛下果然挂念着李贵仪,祭礼一完就赶紧来了。】
宇文澜,“……”
其实他并非赶紧过来,也不知怎的就走到这了。
不过,正好也有事问她,他便踏进了殿中。
进门却见,燕姝正在桌边写字,听见通传才搁笔起身,匆匆向他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说着悄悄瞅了瞅他的神色,在心里琢磨,【好像有点不高兴?该不会是被太后骂了吧?】
宇文澜,“……”
他已经如此喜怒于色了吗?
于是忙敛了敛心思,道了声免礼,问她,“又在写话本子?”
燕姝说是。
宇文澜来了点兴趣,又问她,“这次又写了什么新故事?”
燕姝咳了道咳,“臣妾今日写的是一位被渣男欺骗的女子发现真相后,勇于抗争自强不息的故事。”
宇文澜不是很明白,问道,“何谓渣男?”
燕姝道,“就是坏男人的意思,他们肆意欺骗女子感情,毫无礼义廉耻,就如我们吃完甘蔗嚼剩的渣一样无用。”
宇文澜颔了颔首道,“这个叫法,倒与众不同。”
说着又问,“那,此渣男又是如何欺骗女子的?”
燕姝咳了咳,“此人其实有断袖之癖,且是一点都不喜欢女人的那种,但为了掩人耳目,他却还是娶妻生子,但在此之后,却将妻子留在家乡照顾父母,自己则在别处豢养娈童男宠,十分荒唐。”
宇文澜听得暗自挑眉,这说的不就是兵部侍郎柴为忠么……
看来她每一个故事都有对应的人。
他轻咳一声道,“的确荒唐,不过男子在外谋生,女子在家侍奉公婆也是常有之事,其妻又是如何发现自己受骗的呢?”
燕姝边想边道,“某年冬日,男子老母突发疾病,在家乡治疗许久都不见成效,便想投奔丈夫,到城中请名医来看病。”
“原本该书信告知,但恰巧连日降雪,书信滞慢,其妻又着急婆母病情,便索性带上一家老小上了路。”
“哪知好一番舟车劳顿,等到了城中府里,她却发现其丈夫竟与男子厮混,且府里的女子,竟然都是由男人假扮的。”
宇文澜十分捧场得故作惊讶,“竟有这种事?”
燕姝点头,又继续道,“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家,这位夫人也不是傻子,稍微想想便明白了丈夫的秘密。”
宇文澜颔首,“也是个法子。”
燕姝觉得这话奇怪,“陛下为何这样说?”
宇文澜咳了咳,“朕的意思是,你如此写法很不错。”
说着忙岔开话题,又问,“那这位夫人又是如何自强不息的?”
燕姝开始畅想,“她发现事实后大哭一场,此后便坚持与渣男和离,并利用刺绣的好手艺开了家绣坊,经过努力经营,终于过上了自己做主的日子。而渣男丑事败露,颜面扫地,不仅丢了差事,还将自己的爹娘气得半死,从此身败名裂,一地鸡毛!”
说着又问他,“陛下觉得这个结局如何?”
宇文澜道,“一个长期操持家务的弱女子,只怕心思单纯,开不了绣坊。”
燕姝噘嘴道,“这是话本子而已,叫人看着舒服就成了,如果非要写的如现实一般,只怕人看了也心里闷。”
哎,也只是她美好想象了,听说那位可怜的柴夫人只是个朴实的家庭妇女,这辈子能否脱离苦海都不一定。
却见宇文澜颔首,“说得也有道理,事在人为,万事皆有可能。”
燕姝点了点头,忽然想起要事,忙问他,“对了,前几天陛下带走的纸稿可给臣妾带回来了?”
宇文澜一愣,“……尚未。”
燕姝有点着急,“那对臣妾来说可是很紧要的东西,您可不是弄丢了吧?”
娘的那篇足足花了她三天的时间呢!要是弄丢她可恨不得要杀人了!
宇文澜,“……”
这么可怕。
他忙解释道,“当然没有弄丢,朕是从慈安宫来的,并未带在身上而已。等会儿叫人给你送来便是。”
燕姝只能应是。
宇文澜顿了顿又问,“此前桃花不服的事为何不告诉朕?”
燕姝心道自己那时还是个没名没姓的小美人,就是想告诉你也听不见哪。
嘴上道,“臣妾当时并无确凿证据,便是想说也不好说。”
宇文澜又问,“那为何又叫富海去查?”
难不成她能未卜先知,猜到那张才人会在今日诬告?
却听她心道,【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有你这条金大腿可以抱,该报的仇当然得报。然对方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再不还手岂不成了包子?】
宇文澜,“……”
却听她嘴上道,“臣妾就是前几日忽然想了起来,所以就同富总管说了一声。”
宇文澜瞥了眼富海,道,“看来富海比朕有用。”
这话一出,富海吓得立时跪地,“奴才不敢,实则是李贵仪知道陛下日理万机,并不想因此烦扰与您,便同奴才提了一句,奴才也觉得此事实在蹊跷,所以就叫人问了问。”
宇文澜道,“念在你今次抓住了凶手,起来吧。”
富海应是,这才敢又站了起来。
燕姝在旁看得惊心动魄。
啧啧果真伴君如伴虎,这富大总管也不容易。
正在此时,她忽然又想起一桩要事,忙道,“陛下,臣妾觉得今日祭礼上那位医师很是难得,希望不要因为今日说了真话被人报复才好。”
宇文澜道,“朕自有安排,放心。”
如今不畏强权敢于说真话的着实难得,趁机时机,他自然会对其褒奖,以表达惩恶扬善的决心。
燕姝这才放了放心,却听皇帝又问她,“俸银之事,是真的?”
燕姝一脸莫名道,“臣妾岂敢骗您?陛下若不信,大可叫小冬子他们进来对质。”
闻言,莲心却一下跪在了地上,双眼含泪道,“奴婢对天发誓,主子绝对没有对陛下妄言,前些年奴婢的父亲生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幸亏主子给奴婢的银两,才叫奴婢哥哥顺利成了家。”
燕姝心里哼道,【以为老百姓的日子都很好过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宇文澜,“……”
还成他的不是了?
他瞥她一眼,道,“自己手头紧张,还帮别人?”
燕姝撅了噘嘴,“臣妾再紧张,左右在宫中衣食无忧,要是不帮她们,她们家里就过不下去了。再说,叫他们安心,才能好好在宫中呆得住不是。”
宇文澜挑了挑眉,“倒也有些道理。”
哪知紧接着,却听她又在心里嘀咕,【说了这么多,难道不该赏我点银子?】
宇文澜,“???”
这丫头怎么满脑子是钱?
他一时起了玩心,试着问她道,“今次也是委屈你了,朕是不是该补偿你一下?”
真的?
燕姝眼睛一亮,忙道,“多谢陛下体恤,其实臣妾不需要补偿,只要陛下相信臣妾,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其实也不需要太多,随便赏个千八百两的就够了嘿嘿,实在不行三五百两也成,反正她不嫌弃。】
她兀自在心里搓着手,哪知却听那人道,“也好,难得你如此大度懂事。”
燕姝,“???”
啥?
这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在客套啊喂,这都听不出来吗???
宇文澜将笑意掩住,故作严肃道,“时候不早了,朕还要回去看折子,你继续写吧。”
语罢便起身往外走。
燕姝,“???”
喂喂,就这么完了吗,我的补偿啊!
太不地道了吧!
宇文澜默默听着,待踏出殿门,终于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别说,来她这里待一会儿,心情好多了。
~~
回到乾明宫,宇文澜入寝殿更了衣,便要去往御书房。
临走前顺嘴吩咐富海,“记得叫人将朕前晚看的纸稿送去甘露殿。”
若再忘了,不知她要如何腹诽他了。
富海应是,忙点了门口的小顺子,“你小子腿脚灵便,快将这个给李贵仪送去。”
小顺子应好,接过纸稿便往外走。
待来到乾明宫宫门处,正碰见翰林学士邹墨中。
邹学士四十多岁的年纪,学识颇为渊博,此时见小顺子手里捧着一沓子纸,立时好奇道,“这可是陛下的旨意?”
小顺子挠头道,“不是吧,这是从陛下寝殿里拿的,说是要给李贵仪送去的。”
原来是给后妃的。
邹墨中本不该多问,但见那纸上还密密麻麻写了好多字,似乎是文章的模样,不禁又好奇起来,问道,“这难道是陛下亲笔书写的文章?”
小顺子又摇头,“不知道。”
邹学士斗胆上前一看,却见那上头的字迹歪歪扭扭,显然不是陛下的笔迹。
不过语句倒是十分有趣,像是个什么故事。
正想再问问,小顺子却怕耽误事,急忙跑了。
邹学士只好先去了御书房。
——翰林学士担任起草诏令之职,因着今日奉先殿之事,君王连下了三道旨意,严查官员贪污受贿行贿,邹墨中正是来为君王起草诏令的。
不多时,三道圣旨都已经拟好,拿给君王过目,宇文澜打量一遍,便叫司礼监出去宣旨了。
邹墨中却并未告退,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宇文澜便问道,“还有事?”
邹墨中笑道,“方才臣在宫门外正遇见陛下赐予李贵仪的纸稿,却不知是哪位名家的大作?”
名家?
宇文澜挑眉,“你看了?”
邹墨中笑道,“臣只是恰巧瞥了一眼,但见字里行间文采斐然,非平庸之作。”
文采斐然?
宇文澜继续挑眉,“邹卿果真如此觉得?”
邹学士坚定点头,“臣绝无妄言。”
咳咳,文采倒是其次,他主要觉得那故事与现如今市面上的话本子并不相同,风格很是独特。
再说,这毕竟是君王亲自赐予爱妃的,必定是大家之作,才能入得了君王法眼啊!
他身为天子近臣,定要紧紧追随陛下品味,绝不能落伍才是。
宇文澜默默听完,颔首道,“邹卿的确很有品位。”
却听对方又道,“所以臣斗胆,不知可有荣幸瞻仰此名家大作?”
宇文澜想了想,“朕要先征得作者同意,等信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