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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莫名凉了半截,撑在地下的手差点一软,整个人重新摔在地下,不过好在,我稳住了,我没有在此刻丢失自己的尊严。我一点一点从地下爬了起来,身体站直在沈柏腾面前,我看向他。淡笑一声说:“沈总,好久不见。”我这句话一出,坐在后面的袁江东放下手上的茶杯说:“今天请梁小姐来可不是说好久不见这么简单。”我推开挡在我面前的袁江东,看向他问:“那您告诉我,今天您请我来的意思。”
袁江东看向我笑了笑,他说:“梁小姐从江南会所出来多少年了?”
我说:“您不知道吗?”
袁江东翻了翻一旁榻榻米茶几上的卷宗说:“我看了你从进来起到出去的资料,原来梁小姐如今才二十四岁,这么年轻。”
我在房间内走了两步,回忆了一下,开口说:“十八岁被人贩子拐卖进入江南会所。在会所内被调教到二十岁,正式接客了三年,然后就在前一年……”我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沈柏腾说:“前一年被沈先生给赎下送给了他父亲当了姨太太,到现在我成了什么样。想必袁先生应该清楚了吧?”
袁江东翻着桌上的卷宗资料,他说:“柏腾赎你的时候,我知道,可我没想到赎你出来,赎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我微笑说:“其实您最大的错误,就是让我进入了江南会所。”
袁江东笑着问:“是吗?”
我说:“是啊。”
袁江东意味深长说:“不急,错误是可以改的嘛。”
袁江东没再看我,而是对一旁的沈柏腾问:“柏腾,你说这个女人现在怎么处理?”
沈柏腾坐回沙发上,端起桌上的茶杯说:“您说怎么处理。”
袁江东冷哼一声:“我之前说过这个女人不能留。”袁江东满脸不悦看向沈柏腾说:“当初我怎么和你说的,可你和我说,你会处理好,可现在呢?这个女人还试图来掌控住长明,我怎么可能让她有这个机会。这一次无论怎么样,我一定让她再也没有机会说出什么,并且再制造些什么。”袁江东又对沈柏腾又说了一句:“这次。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了,柏腾,我已经给过你太多面子了,可到最后你还是驾驭不住这个女人,说实话,这点,我对你很失望。”
沈柏腾对于袁江东的话,虚心听着,他将手中的茶盖放下,对袁江东说:“其实早知道会有后来这一切,不用您说,她已经被我处理掉,不过当时因为她对我还有用处,所以才一直留着,就像你所说,女人留着留着,留到后面留成仇,这一次,您想怎样处置?”
袁江东看向沈柏腾,忽然间谁都不说话。
良久,袁江东忽然笑了出来,他说:“柏腾,你舍得?”
沈柏腾意外袁江东会问出这句话,他说:“哦?岳父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袁江东说:“没什么意思,我就问问你是否舍得。”
沈柏腾笑着说:“这天下,还没有我舍不得的东西。”
袁江东赞赏的说:“我喜欢你这句话。”他转过视线,目光阴冷的对我微笑,他打量着我脸说:“让她随便一死,怎么够,既然很多事情是从她这张脸开始,那么就拿她这张脸一点一点来还我便是。”
袁江东忽然伸出手在口袋内摸了摸,他摸出一个什么东西,往我面前一扔,对我身后的一个保镖说:“把这张脸给我划花,我倒想看看,她还怎么去媚惑我儿子。”
在我身后的一个保镖弯身要去捡匕首时,沈柏腾喝茶的动作一顿,他说:“岳父,不如我们来玩过一种玩法?”
袁江东问:“什么玩法?”
沈柏腾忽然站了起来,拿过保镖手上的匕首,指尖在泛着冷光的刀刃上抚摸里一下,他笑着说:“都说十指连心。”他反手忽然扣住我手腕,我拼命挣扎,可他力气太大,我手腕被他扣得动弹不得,我发狠似的看向他,沈柏腾对我笑了一下,笑意内带了几分凉意,不过,几秒后,他将我握紧拳头的手举在袁江东面前问:“这双手漂亮吗?”
袁江东看了很久,说:“青葱玉指,红润光滑,这个年纪女人的手当然美。”
沈柏腾问:“如果一根一根切下来,您说怎么样?”他拿刀在我脸上缓缓划过再到我手说:“从手到脸,您说呢?”
袁江东意外了,他没想到沈柏腾提出的提议竟然会比他还狠,他刚想再次问:“你舍得?”这句话时。
沈柏腾将手中的刀扔给一旁的保镖,那保镖接住后,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中,那保镖忽然用力将我一推,把我推到一处桌,抓住我手,挥刀那一瞬间,我的半截小指忽然直接飞了出去,摔落在猩红色的地毯上,像是橡皮泥一样蹦跶了两下,便躺在那里。
我甚至还不明白什么事情了,只感觉手上全部都是血,那些血喷涌而出,那保镖溅了一脸。
我暂且迷茫的看了他们一眼,沈柏腾坐回了袁江东,重新端起茶杯,悠悠喝了一口茶,面不改色的说了一句:“您说呢。”
这句话问出来,袁江东错愕的盯着地下那半截小指,你舍得这句话还尚且在舌尖打转。
沈柏腾见袁江东没有反应过来,他微笑的说:“怎么了?您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当时袁江东的助理便立马冲了出来挡在了袁江东面前对沈柏腾说了一句:“袁总晕血。”
沈柏腾似乎是才想起这件事情,语气内满是抱歉说:“哦,我倒是忘记这件事情了,我还想请岳父一起欣赏呢。”
虽是抱歉的语气,可他脸上并没有任何抱歉的神情,反而略寒冷。
被助理挡住的袁江东隔了好久才从晕血的症状中反应过来,沈柏腾坐在一旁问:“您还要看下去吗?”
袁江东没想到沈柏腾竟然会在眼睛都不眨的情况剁掉我一根手指头,他晕血,自然是没心情在看下去,开口说:“不,就到这里。”
沈柏腾再次凉凉问:“人是你处置还是我处置。”
袁江东此时脑袋一阵晕眩,他哪里还有时间管这些,他闻到了屋内那刺鼻的血腥味,他只能摇摇晃晃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助理说:“秋鹤,快扶我出去。”
袁江东的助理听到后,一秒都不敢停滞,便快速捂住袁江东的眼睛扶着他立马出这间幽暗的书房,沈柏腾从始至终只是懒懒的坐在椅子上,嘴角带着一丝冷笑看向被助理扶出去的袁江东,他在背后追加了一句:“人我就替您处理了。”
袁江东连头都没回头了,便被助理扶着从书房消失,他走的彻底没影后,上一刻坐在那儿还谈笑风生的沈柏腾,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房间内的周继文说了一句:“周助理,关门。”
他便冲上来一把拽住了我的手,那保镖也反应快速了,在沈柏腾抓住我后,便立马从地下去捡起地下我那半截断肢,沈柏腾唇紧抿,没有一丝慌乱,非常冷静的从那保镖手中拿过我那半截指头便衔接在我还在流血的伤口上。
他抱着还处在呆傻状态的我,迅速冲出了书房,飞速的带着我上了外面早已经准备的车,已经有医生在上面等待了,等沈柏腾带着我上去后,他便立马接过他手上我的手,进行暂时性的简单处理,那司机还在磨蹭。
沈柏腾忽然紧绷着脸,高声吩咐了一句:“去医院!”
他这句话一出,那司机反应过来,立马发动车子没迅速将车开出了沈家。
医生在处理我的手,沈柏腾见我一直都反应,他眉头紧皱,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脸说:“梁笙,梁笙。”
他唤了我两下,见我始终呆滞的眼睛没有反应。
他又唤了几句,忽然间,我身体一软,直接摔在了他身上,不省人事。
第二天,我醒来后,人当然是在医院,睁开眼时,病床边正坐了一个人,我虽然知道坐了一个人,可并没有看到这个人,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不时有微弱火星在闪烁。
我咳嗽了一下,咳嗽到第二下时,房间内一瞬间灯如白昼。吗叉系圾。
我床边果然坐了一个人,那个人手还按在台灯下,他侧脸看向我,我也看向他。
我们两个人对视一眼后,他说了一句:“你醒了。”
我没说话。
他也没再说话,手从台灯上收回后,他便掐灭掉手上的烟蒂,又重新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也不再看我,不再理我,坐在那儿面色冷淡的继续抽着。
我看着他被烟雾缠住阴郁的脸,动了动手,发现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我抬手一看,发现左手正被插了长长的针管。
我又抬右手看了一眼,发现小拇指上正缠着厚重的纱布,那纱布缠得我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正在抽烟的男人说:“等好了,我就送你走。”
我说:“去哪里。”
他说:“你想去哪里。”
我说:“我想回家。”
他侧脸看向我,那表情非常复杂,他说:“你没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