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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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漂亮女人什么模样汪成礼觉得自己比谁都清楚。

    在福建他是没少在花丛中染手,模样端庄的、秀丽的、娴静的、妖娆的、娇艳的,也有冷若冰霜让人看到就觉得如同冰冻三尺,不管这些人开始对他如何,可只要提起他姑母是当今皇后娘娘,所有的脸蛋上都会露出一抹笑容,眼睛也亮起来,他挺直了脊背就往那花丛里一扑,总能扑了满身的香气。

    汪家,那是当今国戚,每年的国宴上在皇后娘娘身边设着座儿,周围逢迎的话变着法子往他耳朵里传,他就从来没尝过被人拒绝的滋味儿,母亲要定这门亲事,他还想着回到福建之后许多闺秀听了消息还不知道要怎么伤心,这个姚七小姐也是有福气才能嫁进汪家。

    没想到半截杀出个崔奕廷。

    这门亲事就作罢了。

    他听到这消息,身上的汗毛几乎都竖立起来。

    他今天倒要看看,姚七小姐是什么模样。

    帘子掀开,顿时露出里面花容失色的俏脸。

    汪成礼手一撑,整个人就跃了进去,嘴上也接着道:“贼匪已经被我们赶跑了,你们是哪家的女眷,万莫惊慌。”

    说着话向前。

    下人护着的主子慢慢从后面露出张脸来,发髻散乱,好不狼狈,脸上又几分的娇容,眉毛展开,眼睛里有几分的焦急和惧怕,嘴唇抿起来,上面的嫣红就在唇褶处晕开来。

    汪成礼看得有些怔愣,原来在外面就想姚七小姐是怎么个天仙下凡,心窝里闹腾着一股的热气,就要从他的口鼻处喷出来,如今总算是见到了佳人,却觉得有些不对。

    姚七小姐多大?

    还没到及笄的年纪。

    这位多大了?

    没有吹弹而破的皮肤,也没有明亮清澈的眼睛,也没有聪慧、秀美的袅娜之姿。

    这是谁?

    “这是怎么回事?”张氏惊讶地大喊,身边的如妈妈还牢牢地护着她,从如妈妈的臂弯处她向外张望,看到一张兴致勃勃、垂涎三尺的脸。

    她是才听到消息说,姚婉宁在京外的庄子上藏了几十口大箱子,她让人再去打听清楚,没想到遣去的人却被庄子上的长工发现打了一顿。

    她听到这话顿时怒火中烧。

    就算京外的庄子要给姚婉宁做嫁妆,姚婉宁没有嫁人之前,那庄子也该是她来管,姚婉宁却禀了老爷,先要将庄子管起来,管着也就罢了,竟然敢这样嚣张跋扈打她的人,就连家里的管事也不能进庄子大门。

    她听到这样的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姚婉宁定然是用那庄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因为这几十口大箱子,是母亲偷偷和她提过的,她之前当着崔家长辈的面已经棋输一着,现在不能再加忍让,无论如何也要将姚婉宁人赃并获,让姚宜闻知道姚婉宁用那庄子都在做些什么事。

    她看到姚婉宁做了马车过来,就让人也备了车跟着出了城,谁知道转眼之间姚婉宁的马车就没了踪迹。

    她让跟车的小厮去查看,小厮还没有回来就听到有人喊,“劫了车,兄弟们今晚就可以开荤了。”

    紧接着跟车的婆子大喊大叫,外面的家人乱成一团。

    她战战兢兢地撩开帘子,看到冲过来的贼匪,顿时吓得堆坐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正思量,马车停下来,有人撩开帘子,她以为是那些贼人,没想到却是个穿着光鲜的男子。

    那男子的目光迫不及待地落在她脸上,目光如同烧开的热水向外蒸腾着一圈圈的白雾。

    这样的目光她从前见过,还是她未出阁的时候,从嘉宁长公主那里出来,半路上却被端王叫停了马车,她掀开帘子从端王眼睛里就看到了这样的神采。

    十分的迫切,十分的期盼。

    这人到底要做什么,张氏几乎要昏厥过去,总不能在这时候被人伤了名声。

    如妈妈慌张中开口,“这位老爷是什么人?怎么闯进我们家太太的马车。”

    太太?

    怪不得是这般的颜色,汪成礼心中那沸腾的热情,顿时熄灭了大半,这不是姚七小姐。

    姚七小姐去了哪里。

    汪成礼脸色顿时一暗,皱起眉头看向马车里的女眷,如同吃了苍蝇般难受,他明明都已经安排妥当,那些随从到底怎么打听的,银钱已经花了,戏也演了,马车里的却不是那个人。

    汪成礼耐着性子,“我是怕有损伤,一着急就登上了车。”说着向后退去,再也不想在车里逗留半分。

    真是晦气。

    张氏看到来人的目光忽然一变,从兴致勃勃变成了惊讶,眉眼中还透出几分的厌恶,视线也从她身上挪开。

    张氏豁然明白,他们弄错了人,方才那贼匪说不得也是将她当做了旁人。

    她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劫了,还让外男登上了马车。

    张氏攥紧了手,忽然看到那男子被人揪下来马车,紧接着就是惨叫声传来,张氏一颗心又提起来。

    这又怎么了?

    ……

    汪成礼正要下车去,刚转过身,却一下子就被人揪住了衣襟,顿时从马车上掉下来,他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眼前忽然一黑,一个物件从他头顶罩下,紧接着呼啸而来的棍棒结结实实地落在他身上。

    他想要惊呼出声,声音却淹没在棍棒当中。

    他是皇后娘娘的侄儿,正经的皇亲国戚,谁敢打他。

    ……

    邓俊堂远远地就看到了姚家马车被贼人劫走。

    他不禁轻笑一声。

    这下好了,姚七小姐就别想再有什么好名声,崔家也只能哑巴吃黄连,要了这个破落户,从此之后崔奕廷别想抬起头来。

    他心里说不出的得意。

    到京中这么长时间,他总算扬眉吐气地做好一件事。

    邓俊堂的笑容还没从脸上散去,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他只觉得脖子一凉,像是什么东西砍了上去,他翻起眼睛摔在地上。

    ……

    汪成礼觉得周身说不出的疼,棍棒停下来,就有声音道:“那些贼人都抓到了,这是最后一个。”

    汪成礼想要说话,腰间顿时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

    “这样的人就该送去顺天府。”

    汪成礼喘着粗气挣扎着,想要出声却有换来几脚狠命地踢打,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苦痛,他只觉得鼻子一酸,就有一股热热的液体淌出来流过他嘴唇落在他衣服上。

    血,他一定是流血了。

    汪成礼惧怕地晃动着头,“放开我,放开我。”

    然后眼前一亮,紧接着嘴里被堵了湿湿、咸咸的东西,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麻袋又落下。

    “如妈妈怎么会在这里?”清亮的声音响起来。

    如妈妈脸色苍白,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听到熟悉的声音,自然而然地抬起头。

    七小姐穿着银狐氅衣,水蓝色的裙子在风中微微舒展,幂离一直垂在腰间,身边有三四个丫鬟护着,正下了马车向这边走过来。

    如妈妈半晌才道:“我们……我们护着太太去庄子上。”

    婉宁显得十分惊讶,“母亲在车上?那方才贼人上了马车,有没有惊到母亲。”

    如妈妈捏紧了手指,这话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太太被冲撞的事说了。

    “婉宁。”张氏挣扎着撩开车帘。

    姚婉宁一身光鲜地站在那里,看起来没有半点的损伤,扬起眉眼,神清气爽地望着她。

    张氏浑身颤抖,她是追着姚婉宁来的,这一切定然是姚婉宁的安排。

    “这些都是什么人?”张氏问过去。

    婉宁不慌不忙,“女儿也想知晓,已经遣人去衙门里知会,”说着顿了顿,“多亏贺大年看到有一伙贼人仿佛劫了马车带人过来探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姚婉宁款款地说着话,微抬着头露出几分的雍容来。

    张氏如同被刀剐了般,心口说不出的疼痛。

    她是来抓姚婉宁的,谁承想会落入姚婉宁的圈套。

    而今她不但不能责备姚婉宁,还要感谢姚婉宁带着人从贼人手里救下了她。

    张氏只觉得气血翻涌,整个人软软地倒下,再也使不出半点的力气。

    如妈妈忙上前搀扶张氏。

    “这里离庄子上近,让人扶太太去庄子上歇着,”婉宁说完看向童妈妈,“有没有告诉父亲,让父亲快过来。”

    ……

    裴明诏看着眼前被抓起来的二十几个贼人。

    听说姚家马车在城外出了事,他就立即带着人赶过来,却没承想贼人已经被姚家家人绑了起来。

    这些人敢在京外作祟,就是有几分的本事,寻常人家的护院根本奈何不了他们,如今却被姚家下人压在这里。

    裴明诏下了马,贺大年立即上前行礼,“侯爷。”他们去顺天府报案,没想到会惊动永安侯。

    “都是些什么人?”

    贺大年摇摇头,“还不知道,看起来像是附近的贼匪。”

    贺大年说着话目光闪烁地看着地上几个被罩着麻袋的人,裴明诏眼前赫然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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