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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枫澈真身
“彤焰,好想你哦。”撒着娇,伸嘴在他脸上一个大大的啵,转过脑袋对着暮衣又是一个甜甜的微笑,“暮衣,笑一个嘛,人家想看你笑。”小脸在他肩头一顿乱蹭。
“你很怪!”转过头,深深的望了她一眼,暮衣的眼神带着探索。
“而且很假。”连殷彤焰的脸上都堆满了思量。
“没有啊,只是想你们嘛。”一脸的无辜,强压下心头越来越重的不安,还有说不出来的哀伤感,终于能够再见到他们,再看见他们的笑容,这一次,自己就是死,只怕也再没有遗憾了吧?
拍拍她的小脑袋,了然的目光看穿她所有的心事,“不要再担心了,你不会有事的,纵然齐聚天下间所有的至宝,我们都会让你一直活着
。”
坦然的咧咧嘴,水潋滟倒是真的无所谓了,“生也好,死也罢,能回到你们的身边,就是现在死了,我也开心的很。”金色的夕阳打在他的脸上,俊美的容颜让她含着淡淡的微笑,心中,已经平和。
“不许胡说。”殷彤焰的认真让她一呆,“不要说这个话,前面没多远我们就能进‘晨阳’国境,回了‘晨阳’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寻来,你不可能会死。”话中的紧张透露出了他内心真正的在意。
是么?内心苦笑着,其实不止是自己,他们心中又何尝不知,没有了‘蟠螭珠’的照应,自己这株天界的水莲,只怕终究是要凋零,不过早晚而已,而现在,只怕死亡的脚步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吧。
所以他们在意自己提死,他们害怕,即使刻意装做平静,自己一直在努力的做着开心的样子,他们难道又不是么?湮寒,枫遥,一直是在逗自己开心吧,自己的男人,她怎么会不了解?那故意的玩笑中,太多破绽,何必呢?
“彤焰,该来的总会来,不必太在意,我只觉得自己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逃了出来,我从来没有惧怕过死亡,唯一的害怕,就是再也见不到你们。”从身后圈住两人,三人并排而坐,水潋滟满脸的恬静,慢慢道出心中的话,“见到了,我就再没有任何遗憾了。”
柔荑被轻轻握住,抬眼望进的,是她最爱的星般亮眸,轻描淡写的一句,“我陪你。”道尽他的心思。
心头酸酸的无法开口,另外一个方向同样传来的声音尽入耳中,“若不能人世相伴,愿黄泉相守。”
默默的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水潋滟强笑出声,“我只是说说嘛,你们有必要这么伤感的吗?我不会死的。”
“你们既然这么想死,我若是不成全你们,岂不是对不起这伟大的愿望了?”风中冷冷的声音如炸雷般在所有人耳边回荡,“不过很可惜,我的女人,注定是不能陪你们黄泉相守了。”
“段,段枫澈。。”几字刚刚出口,水潋滟就从殷彤焰瞬间防备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而与此同时,马车骤停,几道人影从车内飞快的掠出,将自己紧紧的圈在中间。
一道光影慢慢的浮现,然后逐渐清晰,慢慢化为实体,不是段枫澈又是谁?
“你,到底是谁?”这般的现身,根本就脱离了正常的人类可能,水潋滟的脑中,突然浮现出鬼魅二字,只是他,只怕比那鬼魅更加可怕
。
“你们策划的很周全,以国事拖住我,再用同样的容貌假扮我出现,从容的带走她,只是,你们注定无法和我相斗,要追上你们,易如反掌。”在一片肃杀的氛围中,他轻松的踏步逼进,身上,同样散发着杀气。
“本来对你们,念在万载之谊,一直对你们手下留情,其实,纵然毁去六魄,‘蟠螭珠’依然可以正常的守护天界,而现在,我真的对你们一次又一次的骚扰敢到厌烦,也许今天,真的要让你们知道,谁才是‘蟠螭珠’真正的主人!”森冷的笑容,完全没有任何情感,水潋滟毫不怀疑他真的会说到做到。
“你不是暗魄,就算死,好歹也告诉我们,你究竟是谁,这总行了吧?”扉雪平静的出声,对即将到来的所谓死亡,没有一点在意。
“好,你说的,做个明白鬼。”停下脚步,段枫澈根本不将对面的几人放在心上,眼睛,一直望着的,是人群中的芙蓉粉面。
“天下间,任何事物都有其阴阳两面,纵然是这最为高贵圣洁的‘蟠螭珠’也不例外,他净化仙界,消除人世一切悲怨,可你们又知不知道,当人间的怨气越来越多,它净化的速度也会越来越慢,那些怨气,就在‘蟠螭珠’中越积越多,而我的能力,就越来越强,可以这么说,若六魄合一,则代表着它阳的一面,我,则是它的另外一面,我同样是‘蟠螭珠’的主人。”
一番话让水潋滟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却也无法质疑,他对‘蟠螭珠’的操纵,确实是身边几人无法比拟的,按他这么说,即使是六魄合一,也不过与他一个平手,而现在,他们六个人,不过还是肉胎,所有的能力都没有回来,与他斗,除了输,真的不可能有第二个选择了。
“若是你们齐心镇守天界,我自然不会出现,可你们,却出现了可笑的私心,擅自离开,既然连自己的职守都不要了,我想,你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一道光幕再次闪出,整个笼罩上水潋滟,如无形的手托着她,慢慢飘向段枫澈的身边,“现在,你们是自己自绝?还是让我亲自动手?”
根本无能为力,看着自己的身体离他们越来越远,逐渐回到段枫澈的身边,眼巴巴的看着一色男子面露痛苦之色,水潋滟的心中泛起无边的绝望
。
修长的手指穿过光幕,一把抓住水潋滟细小的手腕,一个用力,她不由自主的倒进他的怀抱,腰中的铁钳让她无论怎么挣扎,都不能让自己的身体移动半分。
“我不会让你有机会离开我的身边,王母娘娘让你寻回‘蟠螭珠’中的魂魄,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跟你回天界,完成你的任务,至于他们。。”不屑的看着群情愤慨的几人,段枫澈眼睛一眯,眼中的刀光凝聚成锋利,“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蟠螭珠’不是只有六魄才能操控的,六魄的存在,本来就是一个错误,六个人,怎么也不可能永远的齐心,只有我,才能让‘蟠螭珠’永远在天界安稳下去。”
右手一翻,向上虚虚的张着,一个细小的光点在掌心中渐渐汇聚,明明是虚空的光影,却刺眼的让人无法对视,“如果你们魂魄散了,我永远的心结都将消失,看见你们,真的好烦。”
“不可以!”将整个身体挂在他的手臂上,水潋滟不知道如果他出手,这饱含着天界神力的光球,会给自己的爱人带来怎么样的灾难,她不能接受这样事情的发生。
“他们活着,你的心永远都不可能在我身上,只要他们的魂魄消失,从此以后你就不会再有任何牵挂,你不是老说,想我陪你游遍仙境吗?你不是说,那些前辈仙人是你崇敬的吗?我都陪你去,好不好?”低声哄着,让水潋滟惊讶于他对往昔的熟悉。
眼中的迷离愈加朦胧,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怀疑了,难道他才是那个陪在自己身边的爱人?第一次见他,那容貌,那姿态,确实无一不与记忆中的他相符,而他,竟然会如此牢记自己当初与自己在一起时,自己的一言一行?
“现在我告诉你,你的任务就是找到我,他们,不过是你在寻找的过程中走的弯路而已,放开他们,跟我回家吧。”眼中的柔情,嘴角的笑容宠溺,一如那桃树下的英挺身躯。
脸上露出追忆的甜蜜,水潋滟不再挣扎,只是在他的眼中寻找着,浅笑微漾,曾经的爱恋是她永远难以割舍的情,段枫澈看着她的举动,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再是人间历经沧桑,终比不上百年相伴。
眷恋中逐渐露出苦涩,慢慢的,替代了那柔情,挣扎中,水潋滟紧咬着下唇,“澈,不管,不管你是不是曾经的他,这个,都已不再是我想要去探知的,我只知道,我爱他们,只因为是他们,和‘蟠螭珠’无关,和六魄无关,和我的责任无关,我只是个小女人,我承受不了天下大任如此的艰巨,我只要他们,对不起,我不要回天界了,我只要他们,若是真的婚飞魄散,我认了
。”说出心里的话,萦绕在心中的点点哀怨没能阻止她做出内心的选择,谁是‘蟠螭珠’根本不重要了,她要的,只是他们。
本来开心得意的脸,在她的话语下逐渐变色,水潋滟,早已经不在乎他那勃然愤怒,“澈,杀了他们,你也永远不可能得到我的心,无论你用任何手段,只会让我更恨你,即使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他们,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笃定了心中的打算,水潋滟不愿意再妥协,曾经大家都为了彼此而放弃,只是那自以为是的爱惜,只能让大家更痛苦,今日的相逢,虽然没有一字,却已然定下无言的约定,生既不能同衾,死便同椁吧。
“你想拿我刺激到我动手杀你?再杀他们?你做好了一起死的打算吧?”突然冷声一笑,段枫澈的手捏上她纤细的颈项,慢慢收拢。。。
闭上眼,感觉到颈项上越来越紧的手,疼痛中呼吸越来越困难,脑中已经嗡声大做,脚尖也似乎离开了地面,水潋滟的脸上,竟然奇异的露出了解脱之色,笑了。
“你放开她。”一声爆喝,让他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或者说,他本就没有彻底用力。
随手一挥,修长的人影陨落黄沙中,带起一波长长的血箭,紫色的长发随着身体在尘土中翻滚,沾染上污渍片片。
“湮寒。。。。”心魂欲裂,当初岚的一幕又一次出现,水潋滟的身体被段枫澈死死的抓着,只能看着他毫无生气的倒进沙土中,几次想要起身,却只能瞪着美丽无双的大眼,那眼中,是燃烧着对段枫澈的恨,对她的怜。
“啧啧啧。”段枫澈似乎极为满意自己出手的成果,看着地上挣扎着的莫湮寒,他残忍的笑了,“炫精啊,你这暴烈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变啊?连你们六人中灵力最高的灵魄都在我一招下功力尽毁,你又何必逞能呢?”
低头瞥了眼泪水涟涟的水潋滟,突然捏上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眼一直望着风沙中的莫湮寒,“你想死?你想陪他们死?”口气中的森冷让她混身一颤,“本来我说,让他们痛痛快快的死了算了,既然你这么舍不得,那我就让你多流连一会,你看我多好啊
。”
手腕一动,地上的莫湮寒身上突然炸开一朵血花,痛苦的一弓身,双手抱向大腿,却是死死的咬着牙,没有叫喊出声。
“不!!!”奋力的想要向前冲去,却怎么也脱离不了他的掌握,耳边,只有他的声音阵阵想起,“既然你舍不得,我就让他们多活会,好好的陪你,怎么样?”
拼命的摇着头,此刻的她早已说不出任何话,上次是岚,这一次是湮寒,若不是自己,他还是‘苍露’国中最英武的君王,为了自己,竟然遭受如此痛苦的折磨,现在的她,什么都不想了,眼前,只有那从他身体里不断流出的红色,渗进土地中,也渗进她的心里。
用力的抬起脸,莫湮寒对她哭泣的脸摇摇头,拼命的挤出一个笑容,只是那笑容中,却带着深深的遗憾,她懂了,他不畏死亡,遗憾的,是终究没能与自己成婚,紫色的长发带着血污,粘在他的脸侧,却让他的笑容灿烂无比,带着笑容,他的身体慢慢仰倒。
“湮寒~~”双膝一软,水潋滟直接跪倒在尘土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段枫澈竟然松开了对她的禁制,柔弱的身子一步步的爬向湮寒,那风中散发的血腥气,那不断从他身上涌出的血,让她手忙脚乱的捂着,却根本于事无补。
“潋滟。”轻轻的呼唤着她,苍白的脸,无神的眼,在诉说着他生命的流逝,“人生,真的不能圆满,‘苍露’那,我让皇姨准备了最盛大的典礼,那红色的嫁服,你穿着,一定很美。”希冀的眼遥望着北方的天空,唇边是温柔的笑。
“会的,你放心,一定会有机会,我为你穿上嫁服,所有朝臣的恭贺,我们会有最美好的新婚之夜,我们会有很多很多孩子,我们会白头偕老。”泪水一滴滴的打在他的脸上,水潋滟抱着他的身体,早已语不成调。
“带他们走,我拦住他!”绿色的人影一晃站在水潋滟和湮寒身前。
“遥,不行!”段枫澈那是完全的灵力,与人间武没有任何关系,谁在此刻站出来,不过就是那自己的生命去换取他人片刻的机会,水潋滟又怎么会不明白,他,也不过就是送死。
侧过脸,凄美的一笑,再没有刻意故做的风情,段枫遥的笑容圣洁高贵,沙哑的声音在空中传来,“官人,记得答应奴家的,让奴家好好伺候的。”
绿影飘飘,若乘风归去,却是掌风一扫,将她送进彤焰和暮衣的怀抱,而自己,全力一掌,扑向的却是段枫澈,胸前门户大开,根本没有任何防守之势
。
“遥,回来。。”却发现自己的呼喊完全的无力,那决绝的身影,让她痛苦的连呼吸都已停止,眼睁睁的望着段枫遥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说实话,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一声冷哼,身体一晃,顿时从段枫遥眼前消失,让他致命的一击化为泡影,左手成掌,拍上段枫遥的后心。
漫天桃花纷飞,血雨化雾,绿衫染朱,魂落尘土。
似乎仍是不解气,段枫澈一脚踏上他的胸口,而地上的段枫遥,只能半眯着眼,淡淡的扫他一眼,却突然咧嘴笑了出来,只是那一口口止不住的血,让他本来的芙蓉面带上了死亡的气息。
“我知道你为什么最讨厌我。”因为剧烈的疼痛,面孔早已经扭曲,不断的咳嗽只能溅出无数红雨,“同样的脸,她爱我,却不要你,所以你恨我,看见我,你就恨不得杀了我,杀吧,杀了我,她一样爱的还是我。”
脚下继续用力,段枫澈的脸上露出了快意的笑容,“是啊,我恨你这张脸,这天下间,本不该有两张一样的脸。”
低下身子,指尖在段枫遥俊美的脸上抚摩着,看似甜蜜,却在指尖过处,涌出鲜艳的血,五道爪痕,在段枫遥的脸上有如五张婴儿的嘴,翻卷着皮肉,狰狞的张开着。
甩甩手上的鲜血,段枫澈仰天长笑,“现在这世上,再没有和我一样的脸了。”
“遥!”段枫澈指尖上滴滴淌落的红色,彻底弥漫了水潋滟的眼睛,那点点温热,是自己心上人体内流淌的血,那前一刻还笑颜如花的脸,如今已被血污覆盖,绿色的长衫罩着修长的身体,曾经灵动的生命,只余那风中扬起的衣角还存在着飘飞的气息。
远处的人生死不明,怀中的湮寒气息奄奄,水潋滟的眼中,只有段枫澈的张狂,在眼中不断的放大,温柔的移动着湮寒,将他放进扉雪的怀抱,水潋滟摇摇晃晃的起身,一步一晃的木然走着,双眼,却是看着地上绿色的身影。
一道寒光如流星闪过,直扑踩在段枫遥胸口的那只金靴,同时人影如清风划过,两道身影由水潋滟身边掠过,对象,同样是不远处的一绿一金
。
光影及体,段枫澈的身体眨眼间消失,地上,只余下惨然的段枫遥,而一招逼退段枫澈的颜暮衣全身突然爆发出决然的杀气,誓死的气势笼罩全身,再一次猛冲而上,扑向段枫澈,而同时,殷彤焰抢过地上的段枫遥,没有任何停留,身体倒掠而回。
一击得手,青色的人影以更快的速度飞撤而回,从配合上而言,暮衣与彤焰的这一次配合可谓天衣无缝,成功的逼退了段枫澈,也顺利的带回了段枫遥,只是这成功,来的太容易,容易到让人开始怀疑,段枫澈那恐怖的能力真的这么轻易的就被他们偷袭得手了?
“可笑!”一声冷喝,金色的人影在空中突然现身,紧紧贴着倒回的青色,右手虚空一抓,三尺青锋轻飘飘的落进他的掌握中,带着冷酷的笑容,手掌一送,寒光直接没入青色的胸膛,直没入柄,带着血色,从背后透出。
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跌落尘埃的颜暮衣,段枫澈沾满血渍的手一掌挥向空中另一个方向。
水潋滟茫然的抬头,眼前只有殷彤焰越来越近的身影,臂弯中,是满身血腥的段枫遥。
“扑~”一股暖雨迎面而下,全部打在她娇媚的脸庞上,而彤焰一口鲜红的血喷出,强忍着将手中的人送进水潋滟的手中,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和你们说了,肉眼凡胎,岂能与我抗衡?你们一心寻死,我也成全你们,现在要轮到谁了?”似已杀红了眼,段枫澈的眼光一扫,最后落在场中白衣飘飘的扉雪身上。
平地突然刮起的风,带走一层层染满血迹的黄沙,飘飞起肃杀的空气,即使身上沾满了湮寒的血,长身而立的滕扉雪依然气定神闲,似已经明白了自己逃避不了的结局,又似早将生死置之度外,银丝飞扬,人影飘渺,若九天之云,当空之月,依旧圣洁到让人不忍触碰。
只是他面对的,是千古怨恨化身之人,在他心中,只是杀伐和暴虐,扉雪的高洁更似映衬了他的阴沉,让他产生了毁灭的**,完美的圣物,本就不该存在于人世之中。
一掌捏上滕扉雪高傲的颈项,看着他的脸在自己的紧握中渐渐失去血色,心中涌出无限的快意,“你是最后一个了,杀了你,这世界上就再也不会存在‘六魄’,而她,也将会是我一个人的
。”纤细的颈项,只要他稍一用力,这当空皓月即刻陨落,冰山之莲彻底凋零,想到从此再没有任何人成为自己的绊脚石,段枫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期待的笑容,手中的力量渐紧。
“我永远不可能是你一个人的,即使毁了他们,对我来说,不过是成全,你纵然力量再强大,也一样有你得不到的东西。”决绝的声音让段枫澈惊讶的转头,在红色入眼的同时,全身化为一道流光,闪向水潋滟的位置。
“不可以!”他开始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大意,为什么一心想着一掌解决掉自己所有心中最厌恶的人,却在自大中忽略了那呆滞的人,不能啊,就在杀扉雪的那一瞬间,自己心中还是满满的天长地久,还充斥着相依相偎。
只可惜,纵然再快,一切都已经晚了,他伸出的双臂,只来得及接住软倒的娇躯,她,早在彤焰落地,段枫澈的手欺上扉雪颈项的时候,下了必死的决心,最后一句话,是她仅存的气息。
“你不能死,我不会让你死。”摇晃着怀抱中的人,她的脸,出奇的平静,是因为黄泉路上终于不再孤单,还是对他束缚的解脱?
“叮!”欺霜赛雪的皓腕摊落,掌中,是一只透明似冰的水晶莲花钗,点点艳红渗进花瓣中,凝结成娇艳的水中粉莲,那是他送给她的唯一礼物,而她,却用他亲手相赠结束自己的生命。
“都说,新婚妻子会在第二天起将长发绾成髻,只有丈夫才能将她的长发解散,只有丈夫才能看见妻子的另外一面,那种无声的誓言,是一生的承诺,今日,我亲手绾起你的发,也绾起自己的心,我段枫澈,一生只有一妻。”言犹在耳,佳人已逝,他绾起了她的发,绾起了自己的心,却独独没有挽留下她,她用决绝给了他一生再难弥补的痛苦,在他以为幸福就要来临的时刻。
“不许死,你睁开眼,看我一眼,睁开眼啊。”疯狂的嘶吼带着破碎的声音,“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才是你的爱人,为什么宁愿魂飞魄散也不要和我在一起?我才是痴痴守卫了你千年的人啊。”她为什么那么决绝,连让自己出手相救的机会都没有给,那钗,根本就是直接刺进了胸口再拔出来,为了不让自己发现,她竟一直忍着,直至血将尽,她就连死,都不给自己任何挽救的余地。
眼前飞舞着一幕幕,她的巧笑,她的微嗔,她对曾经自己的疼爱,那一切活生生的一颦一笑,化为心中清晰的记忆,那曾经含笑牵起自己手的她,冰冷的倒在自己怀中,一缕幽香,芳魂无踪迹
。
怀抱中的身体慢慢冰冷,段枫澈颤抖的手指一点点的抚摩过她的额头,眉角,眼睑,一滴泪水打在玉容上,同样在眼角,顺着她的脸颊慢慢划落,他让她落了太多次的泪,却从未因为她的眼泪而悔过,这一次,她令他落泪,却已不再有悔过的机会,恩怨痴缠,早已分不清楚,伤心的,究竟是他,还是她。
又一滴泪,打在她干涸的唇边,逐渐渗进,却再也滋润不了那曾经的水嫩。
俯低身体,珍爱的在她唇上一吻,这是唯一一次,他吻她,而她不曾反抗,苦涩的味道进入他的口腔,是她在告诉自己,她的心一直都因为自己而苦涩吗?
“千年了,我看着他们正大光明的助你修炼,给你灌输灵力,让你脱胎,抱你进怀,我只能默默的看着,却连告诉你的机会也没有,我等待千年,只是想告诉你,我比他们都爱你,我只想你知道我的守侯,只要你记得我,便是恨,我也认了,千年了,你却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手指抚摩过她的发梢,小心翼翼的将她脸上的血污拭净。
娇躯被靠在怀抱中,颤抖的手指穿过发梢,一寸寸的梳拢着,掉了,再小心的握回掌中,继续梳着,依稀还能听到喃喃的声音,“千年等候,未能换你一次回眸,绾你青丝,绾我相思,我段枫澈一生只有一妻。”
还是那简单的发髻,却让她的脸有了异样的美丽,拾起地上的水晶簪,轻柔的穿过,“潋滟,我终于知道什么是幸福了。”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他将脸慢慢贴上她的,“幸福就是,我能一世为你梳头,只是,我明白的太晚,太晚。。”
手中真实的触感在慢慢的虚幻,段枫澈突然发现怀抱中的人影在慢慢变轻,骇然中,她的身体在逐渐的模糊。
“不,不可以,不可以消失。”扯下胸口的‘蟠螭珠’不断的催动着各种口诀,可那‘蟠螭珠’却似乎耗光了灵力般,没有任何反应,淡淡珠光似在嘲笑着他的激动。
“啪!”一把将手中的‘蟠螭珠’丢进尘土中,段枫澈返身死死抱着已尽半透明的身躯,“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老天似没有听到他的哀伤和悲痛,漫天黄沙中,只有金色的人影在狼狈的挣扎着,只是,无论他如何的声泪俱下,都不能改变怀抱中人影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