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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苍露之变
“她早已病入膏肓,只是一直强撑着,当‘苍露’危机解除,她的心理包袱终于卸下,而太女的任性,给了她最后一次打击,我确实无能为力了。”头枕着水潋滟柔软的小腹,滕扉雪的话,让所有人的希望彻底破灭。
“你不是医仙吗?就这么放弃了?真的再想不出任何办法了吗?”一直在旁边默不吭声的莫湮寒,压低着声音,只是那颤抖,只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滕扉雪的回应只是缓缓的摇了摇头,再无一人说话,大家都陷入了沉重的气氛中。
“嗯~”**的女皇一阵低低的呻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过去
。
慢慢的睁开眼睛,莫凤亭似乎到是平静的很,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心知肚明,环视四周,眼睛在水潋滟身上略一停留,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随即飘向了床边角落中的紫色身影。
“寒儿!”枯槁的手伸在半空中,却是对着莫湮寒的方向,水潋滟牵起滕扉雪闪过一边,看着莫湮寒一动不动的发呆,直接一巴推上他的后背,将他推向女皇的面前。
“寒儿,你愈发象你父后了,只是你父后,也没有你如此容貌,更没有你的能力,你是母皇的骄傲。”手掌用力的探向湮寒的脸,几次努力都差上分毫。
“母皇!”大掌抓住母亲的手,将自己的面颊送进母亲的手中,在她的摩挲中,终于哽咽出声。
“你怪母皇么?一直没有好好照顾过你,任你在江湖中流浪,你怪过母皇么?你那时候那么小,母皇却始终不肯陪陪你,十多年了,母皇对不起你。”眼中射出慈爱的光,眷恋的目光不停的在他身上扫视着,仿佛要将他每一寸改变都牢记在心。
紧紧抿着唇,不发一言,却是用力的摇了摇头。
“母皇不是个好母亲,曾经在母皇心中,非常害怕看见你,不是传言中说你克死你父后,而是你的脸,太象太象你的父后,一见到你,母皇就忍不住伤心,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就逃避着,不敢见你,让你的童年充满了阴影和冷淡,对不起。”凝视着如今已是伟岸男儿的孩子,水潋滟能从她的眼中看到无限的歉疚。
依旧的一言不发,低垂着头,水潋滟却眼尖的看见一点晶莹迅速的从他眼中滴落,打在两人相牵的手上,渗进指缝中消失不见。
“我知道,我的寒儿如今已经是武林中景仰之人,只是,若当初母皇肯对你用些心,你也不用吃那么多苦,历经那么多的漂泊流浪,寒儿,你本是最尊贵的出身,却因为母皇的失职,让你没有享受过一天的荣华富贵,等你再大些,我想接你回来,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出口这样的话,我害怕,怕你不认我这个母皇。”伸手擦拭着他的眼角,一切回忆如同回到了十多年前,自己也曾这样抱着摔疼了哇哇大哭的他,给他拭着泪,“现在,想要你承欢膝下,竟是母皇的奢望了。”
“母皇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莫湮寒扑通跪倒在女皇的床边,“是孩儿不孝,离宫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回来探望过您,一直以为,你讨厌孩儿,甚至怨恨过您,为什么讨厌我这个儿子,皇姨曾对我说过,其实我离宫后每一件事您都清清楚楚,甚至所谓的被高人所救,再被列入门墙,都是您一手安排的,其实你根本是担心我的,只是我一直不肯相信,不肯向您求证,自私的以为,您喜欢姐姐,培养她成为皇位的接班人,我也会闯出一番天地,告诉您,我也是有能力的孩子,孩儿错了,不该和您赌气。”这么多年,自己心中何尝不想母亲,只是那心中的怨让他每每回到京城,宁愿和莫凤翩见上一面,也不敢拜见母亲,从莫凤翩的了了数语中知道一切安好后就转身离开,可是正直英年的母亲,却即将撒手人寰,才知道自己错的多么离谱,为什么总要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可贵,可是,在上天给了无数次机会却被自己放弃后,老天再不会给自己任何可能的弥补,也许自己,注定要带着一生的遗憾。
“要错,也是母皇有错在先,不该因为害怕想起你父后就不见你,我失去了凤后,你同样失去了父亲,而我却在你最需要疼爱的时候抛弃你,我才是真正的罪人,若没有当初我的错误,又怎么会有我们母子十多载的分离?”一阵猛烈的咳嗽,让莫湮寒扶住她的背心输入道道真气。
“好孩子,你真的是母皇的骄傲,我的孩子,不需要皇家一点的倚仗,却能有今日的成就,完全是靠你自己的本事,即使是最后的日子,能听见你喊我一句母皇,我真的满足了,他日,也有脸见你父后了。”餍足的笑爬满憔悴的脸,女皇慢慢的合上眼。
“母皇,母皇!!!”有些疯狂的叫喊,手上更是不停的输入真气,直到水潋滟扶上他的肩。
“皇上只是累了,睡着了,你的真气过于刚猛,小心她的身子承受不住。”知道他心中不好受,却不知从何安慰起,“你也累了,不如去休息吧,等她醒来,还能看见你在身边,她就开心了。”
似是听进了她的话,拂开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湮寒慢慢的起身,一步步往殿外行去,只是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姐姐,你也休息会吧,我与扉雪照看着皇上,若有什么状况,我再喊你。”莫凤翩根本没有任何的推辞,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盹,可见这几日的折腾,她也确实累的不轻,转眼间便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轻轻靠进雪白的怀抱,“扉雪,我在想,幸好那日未曾战死沙场,不然只怕再没有机会与你走到今日,那对我来说,只怕也是心中永远的遗憾吧,现在我才知道,错过事,不过一时,错过人,便是一世,幸好我还有机会,在与你擦身而过的瞬间,抓住了你
。”
在他的怀抱中蹭着,感受着他温柔的指尖抚摩过自己的发稍,低低的男音在头顶上方响起,“也是在那时候,我后悔,后悔了自己曾经要一人独守山林的誓言,所以我不让你送我走,那时候心中所想,便是死,也要死在一起,没说的话,就是在黄泉路上,也要告诉你,我不要在悔恨中过一生。”手上温柔的抚摩突然变成了扭拧,对象正是水潋滟柔嫩的脸颊,声音也变了调,“而你个死女人,居然骗我,还叫那个哑巴把我揍昏,你,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心意。”
脸上的疼根本掩盖不了心中的甜蜜,在他的拉扯下已经变形的脸依然能看出上扬的嘴角,“谁让你那么难搞定,老是板着死人脸,碰上我就冷嘲热讽的,这么坏的嘴巴,除了我,谁还要你。”话虽这么说,却是无赖的在他冰白的唇上偷走一个浅吻,“你是我的责任,即使心中再甜蜜,也不能让你陪我死,我做不到,不过老天眷顾我,最终还是让我拜倒在你的青衫之下,哎,扉雪啊扉雪,你的魅力真大啊。”半真半假的玩笑,让近似透明的脸再次飞上了点点红霞。
用力的抱上他的腰,“所以,心中有话一定不能憋着,藏着,掖着,不然会造成误会,说不定以后想说都没机会了,那么现在,我就要对你说。”趴在他的胸口,在他心口的位置划着圈圈,“我爱你,我的扉雪。”
调皮的手猛的被抓住,仰着头等着看他表情的水潋滟突然感到他搂上自己腰的手力量大的有些超出自己的想象,完美的俊脸压落,冰白的唇欺上她的脸,一阵细密的轻啄后终于找到了水嫩,再不放开的细吻着。
似乎第一次感到他如此的失态,毕竟这个时候,自己和他身边还有两个大活人,也许是女皇的身体状况,让她感到了生命的脆弱,也许是女皇和湮寒间的误会让她有了其他的感触,真心的告白,刺激了同样感伤的滕扉雪,才有这般示爱与激吻。
“哎呀!”猛的睁开眼的莫凤翩惊散了正在温柔缠绵的一对小鸳鸯。
水潋滟有些不好意思的从滕扉雪怀中爬起来,“姐姐怎么了?”这一惊一乍的,搞的自己心一阵猛跳,如同偷情被抓奸般。
“湮寒刚刚说去休息,可是他离宫了这么长时间,他知道自己住哪吗?我似乎忘记告诉他了,怎么不见他回来问我?”一拍脑袋,说出来的话让水潋滟望着天翻白眼,她都睡了半个时辰了,突然跳起来来句这个话
。
“也许他记得自己以前住在哪,这有什么希奇的。”不紧不慢的坐回椅子中,把玩起了扉雪的银丝。
“他那时候小啊,都住在凤后那,后来他就没回来过,我是给他安排了地方,却忘记告诉他了,他人呢?去哪了,这里虽然大,却不是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睡的啊。”莫凤翩站起身子就欲往外走,被水潋滟一把按了回去,“你休息吧,累成这样,我去找他。”
话是说的轻巧,当水潋滟转了许久,问了无数侍卫都没有答案后,她有些泄气,坐在回廊上,捶着自己走到发麻的腿,这偌大的皇宫,自己就是走断了腿,只怕也挖不出那个存心要藏起来的人,可是若找不回去,女皇和端王只怕又要担心,寻不着人,自己哪好意思回去啊。
天空一道闷雷响起,刮起的风中带着点点腥气,水潋滟望望天,估计一场大雨势在难免。
正思量间,豆大雨点倾盆而下,雨势之急,转眼间便在廊下汇聚成一条小溪,微风扬起,水气成片打向廊下的水潋滟,被大雨所阻的她心里盘算着该不该回去先看看,说不定湮寒已经回去了,但是这个念头刚一冒头就被她否决了。
不可能,没有理由,似乎在她心中所了解的湮寒就是不可能现在回去,可是这家伙去了哪?这么大的人,总不可能在皇宫中迷了路吧。
各种可能一一猜测过后,水潋滟突然想起了适才莫凤翩的话,湮寒离去时那落寞的背影,与女皇之间十几年的误会,曾经赠与自己额饰时的话,全部在脑海中闪现,现在的他,只有可能在一个地方。
有些为难的望望天,这大雨完全没有停歇的架势,伸手探探,水潋滟心一横,一咬牙,撩起裙摆,奔着‘凤鸣宫’狂奔而去。
一进门,果然不出所料,紫色的人影正呆呆的站在殿外,浑身上下早已湿透,紧贴在他的身上,而他似毫无所觉般,仍然直直的望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大殿。
“别站着了,先进去,都淋湿了。”一拉他的身体,却是蚍蜉撼树,那家伙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身体动也不动,几次拉扯后,水潋滟宣告放弃让他躲雨的想法,反正这家伙也淋透了,躲也没必要躲了,自己也是浇了个劈头盖脸,全身上下找不出一块干的地方,干脆在这陪他算了
。
“别自责了,你越自责,皇上越自责,你也不想她最后的日子不开心吧?”美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让她根本无从猜测他的心思。
“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是我小心眼,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什么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叹气声被吹散在风中,掩盖于掉落的雨点下。
“什么子欲养而亲不在,女皇现在还在啊,至少在她的有生之年,她也终于弥补了心中的缺憾,终于能看见你的归来,终于能听到你再喊她一声母皇,你又怎么知道她的心中是什么感觉?”知道他根本就是在恨自己不负责任的远离,将所有的错全部揽上了自己的身,水潋滟心痛于他的自责,却并不认同这毫无意义的自我折磨,“你有时间在这自怨自艾,不若多去陪陪她,去追回那曾经流逝掉的亲情,这才是皇上最想要的。”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忍不住的恨自己,怪自己错过这么多年。”双拳紧握,低垂着头,水潋滟有些怀疑,那滴滴掉落的,真的全是雨水吗?
忍不住走上前,想要给他安慰,可惜娇小的身体,看上去倒象是在他怀抱中寻求温暖,“你想哭就哭吧,反正现在雨水正大,没人看出来的,至少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去寻求你曾经的母爱,尽你的孝道,可怜的我,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纵然想尽孝,都不知道该对谁,我也想有人喊我一声女儿,我也想给父母揉肩捶背,可惜,我连他们面都没见过。”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失落,水潋滟有些无奈,自己是没有父母嘛,自己不过是朵瑶池里种出来的莲花,哪来的父母,算起来,自己的话也不算骗人。
显然她的话引起了某人的注意,看着她在雨中依旧灿烂的笑容,耳边传来的是她阵阵话语,“想想老天至少还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若是连这一个月都没给你,那你真的要悔恨到死了,不要再去哀悼那不可能回来的十多年,好好珍惜这一个月中的每一刻,也许那对皇上来说,会远远超过你承欢膝下十余载。”
“真的?”不确定的抬头,看见的是她坚定的点头。
身体被他猛的揽进怀抱,头架在她的肩膀处,死死的环抱着她的腰,似乎在她身上榨取着力量,而肩头在被冰凉的雨水打湿的同时,水潋滟同样感到了一丝丝热流渗进衣服深处。
一直处于任君处置状态而没有丝毫抵抗的水潋滟,终于忍不住的慢慢抬手,一个动作似乎扛着千均重担,在他的身后悬着,没有放下,也没有下一个动作
。
一个闭眼,水潋滟似乎下定了决心,双臂慢慢的收拢,最后在他的后背处抚上,停留,再轻轻的摩挲,似乎也是在给他力量,拍拍他的背,不时的上下抚摩着,口中也没敢丝毫停止,“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去珍惜每一刻,你站在这淋雨,若是病了,岂不是真的不能照顾皇上了?”尽量放柔自己的声音,让自己的劝慰听起来更有说服力。
“你是个坚强,果敢,聪慧的女子,母皇确实没有挑错人。”,被这句话弄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水潋滟,除了发傻,还是发傻,不知道他究竟选择回去还是继续在这里发呆。
“那你莫要再想不通了,把握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扶起他泄气的脸,让他看着自己眼中的认真,“若是一会皇上醒来看不到你,她该有多失望啊,为了不让她失望,你也要乖乖回去,蹲在她的床头。”
湮寒的脸上终于不再那么神情紧张,而是终于扯出了丝极淡的笑,“谢谢你。”对着她一个轻点头,却突然有些尴尬的抬起头,看着大雨的天空。
水潋滟又一次被他的动作弄糊涂了,随同他的的脸,一起仰头,却发现,除了被打的生疼的脸以外,似乎什么都没有。
再次莫名的低下头,却发现自己的衣裙本就是丝制的,被大雨这么一淋,整个全部贴在玲珑有致的身体上,身体的曲线根本就是呼之欲出,尤其是胸前,打湿的前襟紧贴在胸口,勾勒出完美的胸形,透过丝料,还能看见半边雪白的胸脯和抹胸。
水潋滟彻底无言,这是第二次了,自己第二次被他看见胸,也是自己第二次看见他无语问苍天的动作,只能粗鲁的一扯他,“别抬了,小心脑子充血,先换衣服吧。”
“你找个人还真久啊,不是又发挥魅力想办法勾男人了吧?”耸耸鼻子,滕扉雪一脸的不屑。
“哪,哪能啊,适才下雨,给我困在外面了,换身衣服,才晚了嘛。”下意识的一缩身子,虽然自己沐浴了一番,又换了衣服,大雨这么一淋,他再灵的鼻子也不可能感觉到什么吧,但是内心对他那非人般灵敏的鼻子还是有些恐惧。
“没有你躲什么?”擦着她湿答答的头发,“记得你答应过什么,凡人你不能招惹
。”
抱着他清香的身子,乖巧的任他施为,“该死的头发,这么长,走路踩着都能绊死自己,总有一天给你绞了。”恨恨的出口。
“别给我转移话题,记得你的承诺。”手上动作没停,声音里却满是严肃。
“我知道,放心,我不会乱来的,他是我外甥。”知道扉雪的担心是什么,水潋滟直接一口点破,心里却是无奈的感慨,炫精啊,你究竟在哪?真想早日找到你,让我完成任务吧。
“凤翩,把所有王爷,重臣都给我叫进来。”在湮寒的搀扶下,终于坐起身子的女皇平静的下着命令,话中的含义让所有人都一凛。
“我要下昭,不趁这个时候,怕他们到时候又有什么说法,我不允许有人质疑我的任何决定。”水潋滟心中一震,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我要立湮寒为君!”
“谢谢你!”从寝宫刚刚踏出脚步,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水潋滟下意识的停住了身子。
“放弃了你的自由生活,会不会有点遗憾?”水潋滟斜靠在门边,看着身后的紫色身影。
女皇也许是因为湮寒的回归,身心大好,当着众人的面亲自提笔写下诏书立湮寒为太子,同时要求莫凤翩和水潋滟辅政,在如今这个时候,她的这个做法,已是显然将整个‘苍露’江山交给了湮寒,而湮寒,也在众人的各种嫉妒和不解的眼光中,即将成为‘苍露’历史上第一个男子为帝的人,诏书一出,朝中哗然,反对的声音层层涌来,水潋滟才明白,为什么女皇在这个时候下诏书而不是在死后直接让莫凤翩丢出遗诏,女皇心中根本清楚,湮寒若是突然登基,朝中必乱,她是趁着自己还在位的时候,让众人根本不敢出言反对,而女皇体弱,所有朝政都由湮寒处理,自己和莫凤翩在一旁指点,几日下来,各种异样的声音在慢慢消退,女皇仍在,端闲两位王爷的势力愈增,又有谁还会不识时务的再去多言?
水潋滟也知道女皇的日子不多,往宫内走的越加勤快,一是安慰那个结拜的弟弟,毕竟才不过一年多的幸福生活,却要转瞬消失,对于这一点,水若蓝身上的坚强倒是让水潋滟有些意外,一句,人生有此一年,足矣,淡淡道出他平和的心态,只是那强忍泪水中的心酸多少难免,却依然笑脸伺候在女皇身边,只希望让她安心。水潋滟第二的目的,无非也是想多陪陪滕扉雪,这段时间,他一直常住宫中,倒让她有些为他的身子担心,只能没事多跑几趟,却是发现,自己无论上朝下朝,与湮寒相处的时间倒远远超过了家中的爱人
。
终日挂心家事国事而愁眉深锁的他这下倒是露出了开心的笑,“人生有得必有失,纵然不能再笑傲江湖,却换得承欢母亲膝下,这么多年的心愿,舍弃了那些又有什么?所以我说谢谢你,若没有你的开导,也许我一直还在耿耿于怀那失去的十几年,而不知珍惜这一个月。”
轻轻叹了口气,湮寒继续道,“说起来,我两个心结都是你打开的,所以不管怎样,对你说声谢谢。”认真中带着几分对水潋滟的欣赏。
非常没气质的摆摆手,“别和我提什么谢不谢的,想谢我呢,就拿点实质性的东西出来,好歹我们也算得上是生死之交,我也算陪你入过江湖,上过朝堂,那两个字还是收起来吧,非要说,我倒宁愿你换两个字。”眼睛里突然闪过贼贼的光芒,水潋滟突然如花般绽放的笑容大大的堆在他面前,“喊句皇姨吧,说不定我更受用些。”
“你想要什么实质上的感谢?”靠着另外一边门,湮寒似乎没听到她后面的那句话。
摸摸下巴,歪着脑袋思量半晌,“钱我有,王爷也当了,夫君更是一个个世间奇男子,还真没想到有什么我想要的。”一身明黄装束的湮寒她怎么看怎么有些不习惯,感觉中,还是那个马背上那潇洒豪爽的湮寒紫衣翩跹更让她记忆犹新。
慢慢的展开一个笑容,越咧越大,“既然你说解你两次心结,那么你就算欠我两个人情好了,我现在只想到一个,那就是,陪我醉饮千杯如何?”
“干!”
“干!”
一身便衣的两人,仿佛又回到了那江湖漂泊的日子,无拘无束,酒肆一家,小菜几碟,对坐豪饮,畅快淋漓。
和他的几次抢酒喝,水潋滟竟然发现自己的酒量大涨,难道是因为酒的最大成分是水,而自己骨子里最亲的就是水这样东西吗?若是当初在‘蓝颜阁’也有这样的酒量,只怕也不会犯下那低级的错误,大醉是没有了,小小的微醺感觉倒是不错。
“我是不是又要谢谢你?”放下手中的酒壶,这时候的湮寒早没了宫中那拘谨的有礼,江湖男儿之气油然而出,“别否认了,你根本就是看出了我心中的不痛快,才提这个要求的,不然真要喝酒,宫里什么样的都有,你就是不想我在那个环境里放不开对不?”
水潋滟坦然的笑笑,没有更多的解释,只是举起了手中的杯子,遥遥的一敬,彼此了然中一饮而尽
。
“那你的人情我不是欠不完了?”这时候的湮寒,确实更放的开,脸上的笑也一直没有敛过。
“反正我们也说不清楚了,我是你皇姨,叫你干什么你又不能不听,但是你是太子,未来的皇上,你叫我干什么,我这个臣子也不能不从,何苦想那么多,到时候你就是登基了,要是觉得憋的难受,你喊一句,我陪你溜出来喝酒,只是不能再陪你去参加什么武林大会了。”说到这,水潋滟也多少有些惋惜,那江湖纵横的日子,想起来,该也有不少惊心动魄的故事吧。
身子越过桌子,水潋滟神秘兮兮的探出头,“喂,若是他们知道当初的盟主是皇上,那是什么表情?”
伸手一弹她的脑门,一点没有辈分的意识,湮寒放下手中的酒杯,带着几分恼羞瞪着她,“上次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喊我乖外甥,多少人猜出了我的身份啊,还被人看怪物似的盯着我的脸,都是你干的好事。”
“可是你也不得不承认,我终于让你面对现实了,最初的惊讶过后,你还是盟主嘛,他们信服的还是你的能力。”摇头晃脑,已经有了晕乎乎的感觉,突然一拍脑门,水潋滟跳了起来,“我想到要做什么了!”
越过桌子扯上他的衣服,早把所谓的形象抛到了天边,“我当过圣女,做过王爷,混过三军元帅,但是没有当过一天侠客,你带我行侠仗义吧。”扑闪着大眼,期待中看着他漂亮的脸。
“我自己现在都不是自由身了,江湖只怕都与我无缘了,还行侠仗义?”嘴角下拉,苦笑着摇摇头。
直接绕过桌子,转到他身边,一个爆栗敲上他的头,“真笨,又没说抱着剑到处跑的那种叫行侠仗义,我们可以劫富济贫啊,比如说,现在夜深人静,正是偷东西的好时机,怎么样?考虑考虑?”耸着眉毛,不停的引诱着。
“那我自己去就行了,带着你是累赘,什么都不会。”躲避着她敲来的手指,湮寒非常鄙视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