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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的洗漱完毕,揪过一个下人问清了比武场的方向,水潋滟一溜小跑的奔了过去,到达场下时,看见湮寒正和一名男子对掌,而男子几个大退步间,已然控制不住身形,掉落台下,而男子从地上爬起身子,依然有礼的一恭:“谢盟主手下留情。”回归自己的座位,而一旁又有一名男子早已等待不及窜上台去。
“盟主,在下自认掌法剑术都不是您的对手,不知盟主能否在暗器上指点一二?”看上去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男子竟然是一位暗器高手,水潋滟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人不可貌相。
湮寒倒是无所谓的一笑,“暗器交锋难免误伤对方,不如你发,我躲,若是我能躲过你全部的暗器,便算湮寒讨巧赢了可否?”
男子大咧咧一笑,“在下武艺,轻功样样不行,若是真的对峙,被人破了暗器,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当然可算盟主赢了,盟主注意了,在下可要出暗器了
。”
话音刚落,三点乌光带着摄魂的啸声直奔而去,就在达到目的地的时候,他们的目标却突然消失了踪迹,膀大腰圆的男子根本任何停留,顺势往前一滚,三点乌光突然空中回头,shè向了男子适才站的地方,就在与男子的身体擦身而过的一刻,三点乌光变成五点,平行的顺序也突然出现了先后。
“呵呵,好!”空中只余湮寒一声轻笑,五点寒光再次翻倍,围着男子的身体绕起了圈,有如一道闪光的保护墙,就在众人惊讶中,光墙中又一次shè出数十道影子,扑天盖地的奔向场中一抹飞速闪过的人影。
当所有光芒落地,那人影依旧在场中闪动,快的根本无法捕捉,男子一拍身后,无数细如牛毛的针shè出,笼罩了整个台子,除非飞身下台,根本无法躲闪。
就在所有人赞叹这有如流星划过的美丽景sè时,场中一声轻喝,“不要误伤了他人。”声音落地,所有如雨丝般的针瞬间消失,场中,只有挺立的一抹紫sè身影,手中,还轻巧的拎着外衫。
“盟主!”男子有些惶恐,适才自己好胜心切,连看家武器也放了出来,若不是湮寒出手及时,只怕是自己,也不能保证让所有人都毫发无伤。
将手中的外衫递给他:“湮寒今ri算开了眼,这琅岈阁又出新人才了,‘骤雨流星’使的如此出神入化,来ri你定当为师门增光,难得的是心地纯良,出手之前亦出声提醒,想你师傅一定以你为骄傲。”几句话让男子喜笑言开,倒似打胜了般窜下台去,“师傅,盟主表扬我了。”大鸟依人般扑向一位老者,孺慕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的笑声未落,两个人影又窜上了台,“盟主,我两兄弟能否请盟主赐招?”一高一矮,一胖一瘦,还未等湮寒发话,两人倒先开了口:“盟主,我两兄弟自小同心,打一个也两人上,打十个还两人上。”
水潋滟心中暗惊,这究竟是怎么个打法?车轮战加群殴么?
嘴角一晒,冷冷的出声,“若有百万雄师在此,你们还是两个一起上么?”引起哄笑一片。
湮寒倒是大度的一笑,“无妨
!两位尽管出全力吧。”
矮胖的人影立时往地上一倒,滚了起来,而高瘦的人则腾身入空中,呼呼掌风直取湮寒面门。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湮寒顾上顾不了下的同时,紫影一闪,两人的包围中顿时只剩空气。
两人有些慌张的寻找着对手的身影,空中的瘦子只觉得脚心一麻,整个脚腕已经被人捏在手中,全身力道一松,就往地上跌落,直接砸中地上的人,两人若滚地葫芦般摔做一堆。
瘦子一翻身从地上站起,“盟主好厉害的‘流光掠影’身法,我两兄弟算是见识到了,尤其盟主计算之巧妙,未伤我们分毫,谢过!”刚才自己那一跌,直接撞上了弟弟的穴道,不然两个人怎么会这么狼狈的滚到一起,这湮寒,只一招,就将自己收拾了,想起,不免有些伤感。
不断的有人上台挑战,不断的有人被湮寒轻飘飘的丢下台,水潋滟心中开始有些愤怒的感觉,为什么他们可以轮流上,而湮寒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有这么不公平的么?
当看见杨霁年跨步上台时,心里的火气噌噌的往上冒。
“盟主!依照惯例,杨某人向您挑战,还望盟主手下留情。”极有风度的一抱拳,换来台下无数的喝彩声,只是在众人的叫好中,传出一女子尖锐的声音:“杨老爷子上次不是说年事已高,不再参与比武么?怎么五年后越活越年轻了?开始怎么没看见杨老爷子出手,等所有人都车轮战了一番后,您老人家登场了?”
一句话让杨霁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无语,湮寒狠狠的一瞪水潋滟,再次回身微笑,“老爷子勿放在心上,任何人都能挑战前任盟主,这是老早定下的规矩,车轮战也是考量盟主实力,与老爷子无关,请!”
两人相峙站着,杨霁年身上的衣衫早已无风自动,而湮寒,也收起了随意的表情,凝重的气氛让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都不敢眨动一下,生怕遗漏了某些jing彩。
突然,两人同时动了,杨霁年身形一个前冲,一掌猛推,而湮寒也不再一味躲闪,千道掌影迎风而上,似乎还离着很远,大家耳边却传来了一阵阵清脆的手掌相击声,猛然相撞的掌风顿时带起狂风掀向台下的人,激起尘土打向众人脸上
。
“哄!”一声更加剧烈的声音传来,开始还有些用手遮挡着风尘努力看着的人,这一次也彻底放弃,黄土满天,场中两道人影早已辨不清,一道道气浪卷向台下,水潋滟早已把头埋进了膝间,细小的尘土在两人的力道下打的脸生疼,坐在最前排的人中,功力不够的有些人已经东倒西歪。
半晌无声,水潋滟摇摇有些被震晕的脑袋,听不到欢呼,听不到喝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有些不敢看,却又忍不住内心的好奇,还有对那个家伙的担心,先是偷眼看看身边的人,却发现他们也是一个个呆若木鸡,双眼迷茫,只好将眼光投shè到场中。
两道人影依然屹立,杨霁年一直红润的脸有些苍白,胸口不住的剧烈起伏,湮寒发丝凌乱,衣袖早已破烂不堪,丝丝缕缕的挂在手臂上。刚才的巨大气浪,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没有人知道究竟谁胜谁负,或者只是个平手。
“哇!”老头子终于隐忍不住,一口血喷出,就在他身体一倾的瞬间,手臂,胸口的衣服化为片片蝴蝶,点点碎落。
“湮盟主好武功,我老了,数十年的苦修抵不住你一掌之威,传说中的‘飘雪掌’确实不凡,盟主若不是为了尊重我,没有使出‘幻渺步’,只怕我连盟主的衣角也碰不到,服了服了。”老头子这点倒是挺豪气,一口承认自己的失败,直到这一刻,台下才响起雷鸣般的叫好声,也有一大片惋惜的声音,显然是老头子的支持者。
一位道袍打扮的男子起身,“今ri比武结束,明ri由我们商议所有人的品德威望,定出最后的盟主人选,现在诸位都还请回去歇息吧。”
一个人慢慢的蹭回房,水潋滟觉得没意思极了,所谓外行看热闹,自己兴冲冲的赶去,不就是想看见传说中的武林中人过招,你一剑我一刀的热闹场面,谁知道自己坐在那里,楞是什么也没看懂,每次看见的,都是人冲上台,还不知怎么的,一个眨眼,下来了,那个发暗器的,自己除了听到他喊,小心了,地上多了一排东西,什么热闹都没看见,真不知那群人为什么喊的那么兴高采烈的,等自己回去了,一定要叫暮衣,岚还有枫遥,再加上彤焰给自己来个jing彩的群殴,当然,一定要打的自己看得懂,不知道这个湮寒的武功,和自己家里那几个比起来,谁比较厉害,呸,想哪去了,他怎么能和家里几个比,四个打一个都能揍扁他。
闷闷的踹开房门,浪费了大好的睡眠时间,无聊的要命,打算先洗个脸,把适才的满面尘土都给清理干净,再好好的补个回笼觉
。
耷拉着脑袋钻进屏风后,昏昏yu眠的眼再一次恢复清明,水眸大睁,牢牢锁定着面前的风景。
显然有人抱着和她一样的想法,紫sè的长发妖媚的晃动着,被遮掩住的两点红润若隐若现,白sè的棉布柔柔的擦拭着有力的臂膀,腹上的肌肉正隐隐突出,修长的大腿轻抬,正将脱下的亵裤甩离身体。
显然,如此风景有着良好的提神醒脑的功效,也有让人瞬间失魂的作用,而某人,正在享受着突然清醒再到猛然晕眩的过程。
“你的口水掉下来了!”一件夹杂着男子浓烈气息的衣服突然罩上她的脸,美丽的风景再一次被黑sè所抹杀。
“喂,你干什么,臭死了,全是你的汗。”以最快的速度揪下他盖在自己脸上的衣服,却还是晚了一步,只能看见手指轻巧的系着衣带的动作,还有那眼中对她失态的嘲弄。
“你真小气,看两下又不少肉。”嘴巴一撇,咕哝着。
“你家那么多个男人难道不好看么,追着我看干什么。”将手中的白巾拍上她的脸,“真脏,洗干净,没见过这么邋遢的女人。”
“这不是被你抓来了么,家里的看不着了,只能看你了,谁叫你身材好,有看头,你以为我谁都看啊,要是那个杨老头,给我银子我都不看。”浑然不觉自己什么时候学会了枫遥的口头禅,动不动就银子。
拿过白巾胡乱在脸上抹抹,走出屏风的水潋滟看见他已经悠哉的拎起了酒壶,仰首间,一道流光闪进他的口中,扯散了头发长垂于身后,美丽的颈项在他的动作下露出半抹chun光,说不出的潇洒不羁。
“你很喜欢喝酒?”猛的想起当初在沙漠中,他悠闲的骑马在沙漠中,一袭紫衣,马身上似乎没有其他的,只有几个大皮囊,当初他给自己的是酒,那就是说,所有的皮囊中都是酒了?
“酒是豪迈男儿的体现,我喜欢酒,喜欢烈酒,一人独醉,笑傲天涯才是人生乐事,若是清酿,则要细品慢尝,‘蓝颜阁’的‘银泻流香’不错,只是我不喜欢那靡靡之音
。”喉头一动,将口中的酒咽下,“做了武林盟主,处处要小心,已经很少狂饮了。”
“你也喝过‘银泻流香’?”提到自己的所爱,水潋滟立时来了兴致。
“怎么没喝过?我一到京城,某人就会立即拉我上‘蓝颜阁’,她在一旁亲亲热热,我就只能对酒当歌了。”抛过一记你知我知的眼神,和水潋滟两人相视一乐。
“看得出来,她很在乎你,所以我很奇怪,你和她究竟什么关系?若说爱人,不象,眼神看得出来,何况她心里,只有凝峥,你们倒是有一点挺象的,就是你们都有漂泊的气息,那种不甘被束缚感觉,可是只要她一句话,你居然会带着武林中人救援‘苍露’被困之师,这可是倾命相护啊,能告诉我么?你和她什么关系?”原来看人喝酒居然也是一种享受,望着他举手投足间的动作,水潋滟忍不住拿过他手中的壶,学不来他那仰首飘逸的动作,对着壶嘴喝总没问题吧?一股**入口,“真辣,和你人一样!”
“哈!”抢过她手中的壶,又是一口入腹,“你说我辣?”有些不解的望着她,从来没被人如此说过的湮寒有些失笑。
“是啊!”认真的点点头,“你看这酒,乍看上去清雅柔美,喝进嘴里,可是一直烧进心中,等酒劲上头,只怕就天不怕地不怕了,你外面漂亮到让人觉得太好欺负,惹上了才知道是个暴烈xing子的主,不喝不知酒滋味,不惹不知你xing情。”
“只要别说我象女子,其他时候,我不算暴烈吧?”大胆的承认心中的忌讳,猛灌着手中的酒。
“给我留点!”一个猛扑,将酒壶抢进手中,“谁说你象女子了,你以为我会看一个女人看呆?能被风流王爷看上眼的男子,又岂会是象女人的?”
呵呵一笑,湮寒被这句恭维逗的直乐,“看过我容貌的人,你是第一个称赞我有男子气概的。”
一瘪嘴巴,“我承认,两次把你错认成女人,谁叫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男人,何况两次你都没开口,和你不熟嘛,现在看你,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当初怎么会那么笨,你身上的气质,分明是种豪爽的霸气,何况,你的打扮,除了衣衫是男装外,连打扮都很女子,从来没看过有男子会配额饰的,所以你不能怪我错认,大不了我给你道歉好了。”
“额饰?你是说这个吗?”手底一翻,一样东西在掌中熠熠生辉,红sè的宝石衬着雪白的手掌,在墨绿sè的底衬下闪烁着独特的光芒,周围一圈细小的金丝流苏轻轻晃动着,整个墨绿sè底衬成菱形,雕着繁杂的图案,紧紧的抱着红sè的宝石
。
每次他出现,水潋滟的眼神都会被他吸引,再就是他手中的这个东西,因为,实在太抢眼了,今ri有机会走近细看,才发觉如此做工,只怕是皇宫宝库中,也找不出两件。
“这是墨金,我也不懂,只依稀记得是什么极其稀少之物,据说是我母亲送给父亲之物,可惜我年幼之时,父亲便辞世了,在我幼时的记忆中,老是记得他低下身体抱起我,每次都会看见这个东西在父亲额头,后来我离家,便拿这样父亲最心爱的东西做纪念,一般无人之时,我便会带上,仿佛父亲在身边般。”语气没有什么激烈和挣扎,只是望着手中的东西,若喃喃自语,却一句不拉的全进了水潋滟的耳朵。
“你想父亲,也想母亲吧?你说了,这是你母亲送你父亲的东西,看见它,应该会想起两个人的,说不定她也想你的,有空回去看看母亲。”慢慢的抚上他的肩,似要替他分担心中的思念般。
“她不会愿意看见我的,若不是我的出生,也不会坏了父亲的身体,也不会那么年轻便离世,所以她讨厌我,看见我就烦,我本不该出生,又何苦回去讨人嫌?”
一口饮尽壶中的残酒,对她咧嘴一笑:“难得你是见过我真面目却把我当男子看的人,这个就送你吧?”一伸手,将额饰送到她面前。
飞快的摇着头,水潋滟快步后退,“这可不行,这是你最喜欢的东西,是你父亲留给你的,我不能要。”
“从小父亲就说我长的太过漂亮,所有与我接触的人都习惯将我当做女子,虽然‘苍露’是女主之国,但是老被人这么误会,难免伤心,亦难交友,若是有人自然的将我当男子看,我就该将自己最尊贵的礼物送他,我现在最宝贵的礼物就是这个了,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不顾她的挣扎,将额饰扣向她的额头,“多好看,我带在自己头上,都看不到,一照镜子,就是那张恶心的脸,现在终于能欣赏了。”笑的有如孩子般开心。
又似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一敛,痴痴的望着水潋滟,轻轻的抱着她的腰,脑袋在她怀中蹭了蹭,“小时候,父亲就是这么抱着我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消失,途留水潋滟尴尬的坐在**,望着在自己怀中呼呼大睡的人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