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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其人之道
“是她?”纵然是问句,已经有了七分肯定。
无言点头,默默饮进杯中酒
。
“你能肯定?”那时的若蓝腹中,有着‘苍露’的皇嗣,这个罪名,又怎么能随意。
从一旁拿过几只黄羽箭,递给莫凤翩:“这是我从她身边的侍卫那偷来的。”
莫凤翩显然已经失了以往的从容,接过箭半晌未曾动,终于狠狠的一吸气,伸手拂开尾翎,当大大端字入眼之时,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姐姐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毕竟这也不能算做证据,这东西,能说是我自己找人打造的,若蓝也没有见到刺客的真正面目。”
轻轻一摆手,“我信你!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她恨我,与绿遥也好,殷殿下也好,都不是关键,关键就在于,我救了若蓝,不得不说,她这个行刺自己的安排,很妙!”
酒杯一顿,莫凤翩咬牙出声,“妹妹想做什么就做吧,如此心胸,不配为我‘苍露’之主。”
“你能肯定她不会出卖你?”趴伏在岚的胸口,感受着从各个穴道中他输入的真气,听着头顶传来的低沉声音。
“她忠心,但是她的忠,是对整个‘苍露’而不是个人,而我今日,不过是知会她一声,我不是个会一直被人打而不还手的人,即使那个人权势滔天,我会让她输,输的没有还手之力!岚,我需要你。”
“呃,你是指现在还是过几天?”俊脸压低,带着勾魂的笑。
一楞神后,同样的笑展露,“都要!”一把拉下他的脑子,唇被擒住的同时,翻身跨上他的腰。。。。
“公主
!”男子毕恭毕敬的站在阶下,垂手低头。
“啪!”一个耳光结实而响亮,男子没有躲闪,默默的承受了这一巴掌。
“知道为什么打你么?”女子的冷哼响起。
“不该伤及殷殿下。”一抬头后再次低垂,“可是,殷殿下一直与属下纠缠,不伤他,属下恐有救兵前来,是属下失职,请公主责罚!”
“江陵啊,以往说你做事莽撞,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授意你一定要表示出不能碰她一下,而且还要伤我,你为什么不听?”显然心中的气还没有消。
“属下,属下,属下看见那女子,心中的气愤就不由而出,一时没忍住,而且,公主要属下伤公主,属下,下不了手!”男子望着面前若仙子般的脸,讷讷出声。
“杀她容易,可我要的不止是她死,我要的是她身败名裂,要的是她死无葬身之地,知道么?”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殷红色蔻丹手指紧紧铰着裙带,脸色一片森冷之色。
“可是公主,她不过是一介平民,对您根本构不成威胁,一个青楼男子您根本没必要放在心上,殷殿下也决计不会看上她,为什么您。。。”
“你知道什么?”男子出口的疑问被她狠狠的打断,“她是传说中的天定之女,得她者得天下,而她一出现,就破坏了我的好事,让那贱人进了宫,还生下了贱种,三个月将我们一年都无可奈何的‘扶风’大军全歼,她成了传说中的战神,你认为现在的她?还有什么样的奇迹是不能创造的?”
看着男子低头不语,她睨着,“我是‘苍露’未来最尊贵的女人,你以为我会看上一个青楼男子?他,不过是我看上的一枚棋子而已,至于那个殷彤焰,我看上的不过是他的地位而已,天下间的男子,有谁我会放在眼中?哈哈哈哈哈哈。。。。”大殿中回荡的,是她疯狂而凄厉的笑声。
“我这几日会进宫见目前,请她在祭天大典上昭告天下我和殷殿下的联姻,这段时间,你千万不要再出什么差错,知道么?”看着面前噤若寒蝉的男子,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次就饶了你,下去吧。”
男子一身冷汗的从殿中踏出,在他眼中,美艳的公主一直有让他感到寒意的压力,她的冷静,她的高傲,还有她的疯狂
。
满怀心事的在夜色中飞纵,却没有发现,身后一条黑色的影子如鬼魅般紧紧贴着自己。
江陵在夜色中纵跃,不时停下来回头探察,再投入茫茫的夜色,不知道是不是无边的夜色给了他沉重的压力,他的心中隐隐的有种不安感,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背后看了着,可是自己已经数次停下来查看,每次身后都是空无一人,甩甩脑袋,也许是自己多疑了,如今自己已经围着京城跑了大半圈,就是有人跟踪,也应该被自己甩了,再次转身,突然顿在当场,张嘴发不出一声,眼前是令他魂飞魄散的一幕。
一个蓝色的鬼影在他面前飘荡,以他的认知,再高深的武功也不可能出现这样停留在空中的飘荡,一张苍白的脸上,红色的舌头长长的伸在外面,竟然还滴着血迹,两只如铜铃般大的眼睛如死鱼一样瞪着江陵,却没有眼珠。
“什么人,在江爷爷面前装神弄鬼!”即使有些背后发凉,直性的汉子还是一声大喝,直接一掌拍向空中飘飞的身影,那身影却如同一张纸片般,随着掌风在风中飞舞,一掌过后,就象打在空气中,江陵一掌过后,身影再次回到原位,继续飘在空中死死的瞪着他。
“我就不相信砍不死你。”抽出腰间的武器,对着那左右飘飞的鬼影劈去,一刀劈中,看见鬼影从中分开,还来不及开心,那空中似乎没有重量的鬼影又一次向中间靠拢,慢慢融合,再次成为一个完整的影子。
若说适才还有武器在手撞胆的话,现在的江陵已经无法不相信面前的是一个鬼,没有哪个人能被人砍开了还能这么又重合的,所有的勇气瞬间跑离身体,握刀的手已经有些发抖,脚步不自觉的慢慢后撤,而他每退一步,那个森森鬼影就飘进一步,此时的江陵脑中再没有任何想法,突然掉转头,运起全身的功力,撒开大腿闷头狂奔。
在他狂奔了数条街后,飞快的脚步终于渐渐放慢,靠在墙边大口大口的喘气,在呼吸逐渐平稳后,试探性的往后一探脑袋,入眼的,是一张放大了的鬼脸,还在滴血的唇咧成大大的笑容,仿佛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点点滴落的血,森森白牙仿佛他就是自己选中的猎物,随时准备一口吞下。
“啊~~”惊慌的往后退着,正待再次掉头狂奔,后颈一阵局痛,已经是人世不知。
屋后闪过两个人影,水潋滟靠在岚在怀抱里笑的一脸开心,:“你为什么逗他?”
“还不是为了让你开心?”埋首在她的发间,嗅着她身上的馨香,“他不是害了你很多次么?所以让你开心下啊
。”耸着肩膀,笑的得意。
“刚才你怎么弄的?我只看见你带着我跟在他身后,他怎么吓成那样啊?”有些不明白刚才江陵为什么对着面前的空气一脸的惊恐,而身边的岚则笑的开心无比,明明什么都没有,好好的大活人,还武林高手呢,跑的有如丧家之犬。
“心魔!”好奇的小脸被他疼爱的捏了两下,“我承认是我干的,不过是将扉雪配的一些药让悄悄送进他身体内,他自己的神志出现了问题,如果不是他做了太多事,也不会有那样的反应,他看到的,是他自己的心魔,当然,我也能幻化出些神魔,只是怕惊着你,只好让你看着他对着空气发疯咯。”似乎还有些为自己不能表演而惋惜。
“你确认会没问题?”有些忧虑的望着岚,“我的计划,不容有失。”
丢给她一个白眼,“放心吧,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隆重的祭天典礼在莫凤亭的坚持下率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在祭庙举行,在莫凤亭心中,‘苍露’能在磕磕绊绊后有如今的顺利,一定是上苍的庇佑,自己的身体逐渐好转,同时喜得皇女,今日,自己特地带若蓝和皇女前来,也算是沐天之福,希望以后国家都能如现在般风调雨顺,自己也就能放心的将一切交给紫汐了,昨日自己已经当众宣布了女儿和殷彤焰的联姻,不关国事,只因为女儿和殷彤焰之间的感情,一旦祭天宣布太女的婚姻后,自己就该着手准备他们的婚礼了,而之后,自己也许就该放下这庞大的任务,带着若蓝在后宫享享清福。
独自一人在前排站着,身后是庞大的臣子队伍,耳边的礼师已经开始了长长的颂诗,台阶下,无数的舞师跳起了祈福的舞蹈,口中吟唱着祝福的颂歌,盛大而喜气,这是百姓安康的舞蹈,是国家昌盛的赞颂,莫凤亭的眼中,终于有了欣慰和自豪的笑。
“皇上,小心!”
就在她含笑望着底下臣服的一干重臣时,一句惊慌的喊叫让她立即回身望去。
一柄寒光闪闪的剑已经在眼前。
“叮
!”身边的侍卫奋不顾身的扑上,接下了刺客致命的一击,人群顿时大乱。
脚尖在地上一点,身体再次揉身而上,对象,还是莫凤亭。
“保护皇上!”这一刻所有醒来的侍卫都仿佛醒了过来,将莫凤亭围在身后,所有被惊吓到的臣子,连滚带爬,鬼哭狼嚎中寻找着藏身之所,看着人群中呆若木鸡的莫紫汐,莫凤亭一扯她的身子,将她紧紧的护在身后。
在侍卫的围攻下,刺客仍然在展转腾挪着,眼见包围圈越来越大,越来越乱,刺客场中一扫眼,再次盯住莫凤亭,奋力刺倒面前两名侍卫后,全身化为一道剑光,直扑中间的明黄色身影。
面前的侍卫纷纷的拦在女皇之前,紧张的盯着扑来的人影,莫凤亭急急后退,却突然感觉后腰有人猛的一撞,将她的身体直接撞出了侍卫的保护圈,再抬眼,已经是刺客猛烈扑来的一剑,再想躲,已经是来不及。
一剑入体,透胸而入,身后而出,带着长长的血痕,震撼了她身后所有的人。
似乎面前突然出现柔弱的身体让刺客一惊,再想抽剑,却被她的身体卡住,就是这电石火花间,女子用尽全身力气一扑,伸手一扯,黑色的面纱落地。
显然这个动作让刺客愤怒,猛的抽手,寒光闪闪的剑带着漫天血雨喷洒而出。
水潋滟挡在莫凤亭的身前,指缝已经按不住涔涔而出的血,美丽的脸已经因为突然的疼痛而完全变形,身体向后倒去,却被莫凤亭牢牢接住。
血丝顺着唇角淌落,一点点,一滴滴触目惊心,却依然死死护在莫凤亭的身前,口中轻轻的逸出四个字:“保护皇上!”
“江陵!”一声惊呼从人群中传出,刺客伸手一摸脸庞,脸上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脚尖点地,腾空纵去,几个起落后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闲王爷,闲王爷。。。”莫凤亭死死抱住身前逐渐瘫软的女子,焦急的呼唤着,看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惊慌的大喊着:“太医有没有在,太医,快,快回宫!”
“皇上!”满是鲜血的手紧紧揪住莫凤亭的衣襟,“回闲王府,扉雪,扉雪在府中。”
似乎猛的被惊醒,女皇再次大喊:“御辇呢,快,去闲王府
!”
房外是各种焦急的人,无数人想靠近焦躁度步的莫凤亭,都在她强大的气势下将迈出的脚缩回。
“哇!”一声婴儿的啼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看着水若蓝手忙脚乱的哄着怀里的宝宝,不时抬头望望莫凤亭,生怕孩子的哭闹会让她更加心烦。
伸手抱过这个自己中年得来的女儿,烦躁的心也在低哄中慢慢平静,“别担心,闲王爷不会有事的。”知道若蓝自小无亲,对水潋滟这个姐姐看重非常,莫凤亭第一次开口安慰着。
“皇上,那个刺客的身影,和当初追杀我的,很象,你一定要查清楚,替姐姐还有我报仇。”低低的声音传来,却让莫凤亭的脸再次一沉。
“派人追去了么?”威严的望着身边的刑部尚书。
“已经全城搜索去了,刺客怎么也跑不出京城的,皇上,皇上放心。”哆哆嗦嗦的回着话,在凌厉的眼神下,腿已经开始止不住的抖,寒冷的深冬,他额头上却不断的渗出一颗颗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滴滴淌落。
“如果抓不住刺客,你自己看着办吧!”一句话,刹时让面前的人扑通跪倒。
“臣,臣一定竭尽所能,一定将刺客缉拿归案,”皇上遇刺,功臣重伤,若不能捉拿到刺客,自己只怕不是丢了纱帽这么简单,小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个问题。
随着冰白的身影慢慢踏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他的身上,气氛顿时紧张,“闲王怎么样了?”最后,还是莫凤亭冷静的开口。
微微一笑,有礼的一揖,“皇上请放心,闲王虽然受伤过重,失血过多,暂时昏睡过去了,小民有把握救回闲王爷的命!”
就在所有人放下一颗心的同时,莫凤亭却没有笑,只是皱着眉,“起驾,回宫!”
今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不敢触及天子圣颜,所有的人都埋首不语,气氛一片凝重,望着莫紫汐的马车消失在转角,莫凤亭轻轻闭上双目:“派人给我守着‘太女殿’,从今天起,只许进,不许出。”
就在深宫因为女皇突然的命令而紧张的时候,水潋滟正悠闲的靠在暮衣的怀抱里,享受着段枫遥亲自做的美味,小脚开心的一晃一晃,惬意的很
。
“枫遥啊,我想吃你上次弄的那个烤的香香酥酥的鸡,看在人家是伤者的份上,弄个嘛~”涎着脸,望着段枫遥,那脸上的无赖,让段枫遥非常想把她从**拖下来揍一顿,不过看看一边一脸不开心的岚和身后的颜暮衣,只能将一腔怒火从眼中射出。
“才一天,你已经拿身为伤者的借口叫我弄了二十多道菜了,有你这样的伤者么?”指责中更多的是委屈,本来确实有点心疼她,才好心的给她做东西吃,结果她吃完这个要吃那个,整整一天,自己在厨房中蹲的就没出来,看她左手拈起一块甜糕丢进嘴巴里,那边还喊着要吃酥鸡,真想不通这么小的肚子里怎么能装下这么多东西。
“岚~~~~”拉长的声音中有着刻意的甜腻,让在一边被冷落的人立即堆满了笑蹭过去。
伸手一指,嗲着声音捏着嗓子,外带嘟着嘴,“他不给我做东西吃,我是伤者也,想吃点东西也不行,我的命好苦哦。”
“谁敢不给我的小莲妖儿吃东西,我就扒了他的皮。”笑意满脸的讨好,在转身后就成了面沉如水,“你真的不做?”眉毛已经开始竖起来,蓝色的大眼也有越来越圆的趋势。
“砰!”回答他的是已经合上的房门,刚才还满腹委屈的男子早已经遁出门外,火烧屁股般的奔向厨房。
“岚,现在外面有什么消息没?”没形象的抖着腿,将甜糕丢进嘴里,津津有味的舔着手指。
“女皇秘密在宫内将太女软禁,看来只要找到那个太女侍卫江陵,女皇就要正式开始调查了,很多事,就要浮出水面了。”在她胸口伤处轻轻一点,“看来你这个伤没白挨哦,那一剑下去,我当时真的心都抖了,我都说了,一切都由我幻化出来的景象吓吓他们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我刺进去?”
“笨死了,万一女皇要来个当场上药,或者非把我抬回宫里,若是有太医在扉雪之前看到我的伤,不是一切都完了?让你刺的血肉模糊些,多少也能拖到扉雪来嘛,既然要做,就不能给人任何查出来的机会,我说了,我要让她输的无法翻身,那个江陵现在是不是该出去让他们抓到了?我等着看那张骄傲的脸怎么跨掉。”开心的扭着身体,却扯痛了伤口,笑声转为哀鸣,标准的乐极生悲
。
“放心吧,我这就让他出去被那期待他的士兵早早带走吧!”在她光洁的额头一弹,潇洒的转身出门。
“微臣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手捂着胸口,苍白着脸努力的让身体慢慢拜倒,却在第一时间被女皇扶住。
“爱卿身子弱,这些礼仪以后就免了吧。”看得出,这关心,出自真心,这见王不跪的赏赐,已是天大的荣耀,而一旁的莫凤翩却始终沉默不语。
“微臣听说行刺之人已经拿到,心急之下便赶来了,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的能力,能够指示的了他。”水潋滟的脸上,是关切和焦急。
“我也很想知道!”眼中闪出森冷的光,“去天牢,今日我要亲审他!”
“皇上,莫审了吧,刺客抓到,一刀杀了便是,莫审了。”半晌,从莫凤翩的口中,只是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我想审,因为,我还抱有一丝希望!”同样挣扎的,是女皇的心。
“皇上,妹子劝您莫要审了,太多事情,审出来对您只会是更大的心痛。”拉着女皇的手,莫凤翩慢慢跪下。
“为什么你说的这么肯定?难道你对朕隐瞒了什么?给朕理由,给朕不审的理由!”后面几句话,已经是声嘶力竭。
“江陵一介武夫,当初怎么可能知道水贵君和皇上之事?若是知道,又怎么敢当街追杀已经有孕在身的水贵君,甚至口出狂言,身后之人权势滔天,这个身后之人,皇上您真的还要确认吗?为什么会不放过水贵君?还是他背后之人的目的本就是那肚子里的孩子?皇上,你难道会真的没想到么?求您,莫要审了!”身体渐渐趴伏在地,莫凤翩已是痛哭出声。
“也许,也许是水贵君看错了,他,他不是说没看见杀他之人的真面目吗?这个江陵,他也只是说身材象,说不定,不是江陵,只是误会。”有些软弱的找着借口,只是那话,连她自己都有些无法相信。
“皇上!”水潋滟突然扑通一声跪在莫凤亭的面前,抱着她的小腿,“潋滟恳请皇上,莫审了,一切就此打住,那刺客,杀了!”
有些不置信的望着地上的水潋滟,莫凤亭的声音开始发颤:“原来你也知道,当初在出征前,你告诉我有些眉目了,却只说没有时间继续查下去,原来你早就知道,只是顾及我,你不肯说,是不是?”伸出手指着水潋滟,只是那手,已经控制不住的抖动
。
颓然的倒在椅子上,仰望着御书房精美的顶饰,莫凤亭的眼中早已经失去了精明的色彩,“你们全告诉我,我就不去审了!我知你们想替我皇家保留一丝血脉,为先后留下他的牵挂,好,我不审,但是你们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跪在地上的两人,依然没有一字出声,房内安静却气氛低沉。
“朕审了,刺杀皇上的罪就要坐实,那时候,再高的地位也不可能保住她的命,你们是在为朕着想,但是,身为一国之主,一家之主,我有权利知道所有的一切!”喷薄的怒火已经发泄,只有浓浓的无力感在心头徘徊,骄傲的一国之君,能将国家带向繁荣,却不能教育好自己唯一的女儿。
从沉默中抬头,水潋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苍白的女皇,“潋滟救若蓝之时,确实也只听过刺客说话,没有见过真面目,秋围之日,潋滟被人偷袭,黄羽箭翎端字印,潋滟知道不会是端王所为,才着手调查,才知道所受袭击,可能与当初救若蓝有关,潋滟出征,不如皇上想的那么为国为民,同时还有避祸的想法,再回来,以为仗着军功名气,可以不再受到威胁,没想到公主和殷殿下被刺,矛头直指潋滟。”
长长的一声叹息在房中回荡,“为保地位,谋杀皇嗣,心中妒恨,暗害功臣,只是为何,连母皇都不放过?就这么等不及了么?是怕我不将皇位传给她,还是怕我活的太长了?祭天当日,我将她护在身后,她却将我推向刺客的剑下,纵然你们这么多维护,我又怎么能就这么放过她?”
这一刻,水潋滟的心开始动摇,若不是莫紫汐仗着权势不断对她下手,逼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安排岚假冒江陵行刺女皇,让她失权,只是,看见女皇的表情,她开始不停的在心中问自己,究竟错了没有,女皇对太女的爱,对她这么多年的期望和栽培,因为这一次的背叛,而彻底伤了心,莫紫汐再狠,也决计做不出这样的事,而自己的栽赃,则注定成为女皇心中永远也拔不掉的一根刺,她也会自责,也会痛心,可这些,都是自己一手安排的,再完美理由的反击,只要伤害到了他人,还是自己的错。
抬头望向莫凤亭:“皇上,现在一切还是没有证据,臣,恳请您不要再审了
!就让这一切过去了吧,便是背后主使之人,在这次的事件过后,也定然会反省自身,您,就将一切抹了吧。”莫紫汐,若你真的肯改,以一颗博大的心反省自己曾经的错误,也许,一切都还有转机,这一次,是水潋滟真心的请求,以岚的摄魂之术,若审江陵,必定一切如自己安排的那样完美,可是,这样的‘事实’被女皇听到,又将是一次沉重的打击,水潋滟真的希望,为莫紫汐讨一次饶,只为那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女皇。
就在水潋滟和莫凤翩为了莫紫汐而苦苦哀求之时,被禁军重重‘守卫’的太女殿内却是一阵阵打砸喝骂声传来。
“你们这群该死的奴才,为什么不放我出去?天借了你们狗胆是不是?”伴随着喊叫,花瓶破碎的声音入耳。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堂堂太女,‘苍露’的公主,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又是一阵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等我出了这个门,把你们一个个都杀了,如此犯上,竟敢连我也关。”似乎已无东西可砸,连桌椅都给掀了出来。
满地狼籍的殿中,女子本来精心修饰的容貌早已经狰狞,金色的衣衫,早因为动作而皱起,一边衣袖半挂在肩头,腰带也已不见了踪影,凌乱的头发和汗水一起粘在额头,散落在背后,丝丝缕缕,价值连城的牡丹落凤钗,斜吊在散乱的发间,和它的主人一样,失去了往日的尊贵荣华,通红的眼中,是主人燃烧的无边怒火。
“我要见母皇,我要见母皇!”连日来多少次歇斯底里的狂叫,却从来没有见到过那往日对自己慈爱有加的母亲。
“你们这些拦着我的家伙,到时候我一个个杀了你们,看你们还怎么拦我!”继续叫嚣着的她,却没有发现,刚刚踏进的明黄身影,因为她的这句话,再次紧紧皱起了眉头。
“紫汐!在你眼中,他们仅仅因为阻挡你出门,你就要杀他们?母皇以往对你的教导,你全忘了么?”厉声喝出,终于让那个扯着侍卫狂乱打着的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母皇!”惊喜的回头,身体飞快的奔了过来,却在临近身前被侍卫拦了下来。
“让开,你们这群贱人!”她沉浸在见到母亲的强大欢乐中,却没有发现因为这句话,她的母亲眼中,又一次闪过心痛,对她野蛮和无知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