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再为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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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车上摇晃着的水潋滟,想起昨天大厅中听到的内幕,脸上不由的又是一阵又好气又好笑,岚对自己的占有yu,原来早就有原因的,连同一个身体的其他几个魂魄的醋都要吃,自己的身体都敢下禁制,这家伙,想起昨天岚那张不好意思的脸,她又不忍心苛责。

那ri枫遥的话就在耳边,离京三月,殷彤焰和莫紫汐之间究竟是真的已经难分难舍,还是世人以讹传讹?自己明明已经叫人送信给他,为什么还会如此,是他对自己的不信任还是其中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请小哥禀报殷殿下,就说闲王来访

。”

“回禀闲王爷,我家太子爷两ri前应邀前往别庄赏雪咏梅,归期未定,待太子殿下回转,小的立即将王爷今ri来访之事禀报!”

一句话,水潋滟心中最后一丝丝希望彻底破灭,可是现在的自己也早已不是当初的自己,自己想要的,就要靠自己去努力得到。

深冬的‘皇家别苑’中,寒梅怒放,雪白粉嫩中,捧着一抹冰冷,银装素裹里,绽放几丝娇艳,凄寒彻骨的气息却掩盖不了傲然凌风的气质,丛丛簇簇,笑面风雪,远处的青松上,一道道冰凌如玉柱垂下,琉璃瓦上,几许霜花,只有那嫣红,轻摆柳腰,挣脱那束缚的桎梏,看它们在风中渐渐飘落脚下,抱以歉意的微笑。

丛丛的梅花林中,一圈空地上,却有一双快乐的人影在畅谈笑语。

“彤焰哥哥,没想到你居然画的这么好,待我拿回宫,一定裱起来挂着天天看,这样,就是夏天,也似乎也看见真实的梅花。”快乐的女声远远荡来,说不出的轻灵。

“紫汐,你的字也很漂亮啊,这画上若没有你的题字,只怕就失了几分颜sè。”沉稳的男子话语中,有掩饰不住的赞叹。

在梅花的围绕中,男子扶案而坐,浅黄sè的衣袍外是一件雪狐大氅,紫金玉冠整齐的束起一头飘逸的长发,只余几缕披散身后,衬着雪白的大氅更形男子之飘逸,勾边金丝玉带围在腰间,更形身材之修长,凤目含笑,正望着青葱玉雕般手中一幅刚刚做好的画。

在他身后紧贴而立的女子,一身粉sè衣裙,袖口却是金龙盘旋,腰间寰佩叮当,每一举手投足间,清雅的交击声传出,更显富贵之sè,宫髻高挽,整齐的没有一根捣乱的发丝,此刻的她,正斜倚着男子的右臂,艳红的蔻丹指中,正捻着一只狼毫,锋上墨迹未干,而她正抿唇看着,含笑对视中,脸上飞起两抹红晕,鬓边飞凤金步摇轻颤,似要腾空飞去。

好一幅郎情妾意图

只是这画面在水潋滟眼中看来,却是刺眼非常,早在两人身后远远站立许久,看着他们作画题字,相依相偎的看雪景,看寒梅,无双璧人,再低头看看自己,一身朴素衣衫,上下掏不出半个值钱的东西,看着他们,才惊觉自己地位的卑微。

不过短短三月,他们之间竟然已经到了如此亲昵的地步么?互称姓名,结伴出游,甚至夜宿别苑而彻夜不归,这一切,女皇心中定然有数,未曾阻止只能说明一件事,她,已然默许了些什么,原来自己拼却xing命,沙场征战,一切都没有改变,不过是让他们可以更安定的享受,想到这,心头泛酸,仿佛被一只手紧紧握住又松开,再握住,再松开。。。。。

闭上眼,深深的呼吸,让那空气中的寒冷沁入心肺,再睁眼,却已是一片清明。

“公主与殷殿下实乃天生一对,让潋滟看着好生羡慕,久久不敢惊扰,只是,潋滟奉旨而来,实在是不得不打扰,还请公主和殷殿下莫怪莫怪。”大踏步而出,看着两人因自己的大声而愕然回头,莫紫汐的俏脸上已经有了一丝薄怒。

“闲王爷,数月未见,彤焰还未曾恭喜王爷载誉归来。”推案而起,双手一抱拳,俊郎的脸上带着惊喜,看着渐渐走进的红sè身影,

相比起莫紫汐,殷彤焰的表现则自然的多,至少眉梢眼角带着笑,还有似乎是真心的祝福,就这瞬间的反应,水潋滟心中已然有底,莫紫汐若与殷彤焰相比,只怕道行还有些低。

“不知潋滟能否有幸看看两位杰作?”水眸一眨,带着一点俏皮,有个面纱就是好啊,即使脸已经难过的有点扭曲,外面的人看见的,却是她的闲庭信步。

“随手图鸦之作,还希望王爷看了不要见笑。”说话间,人已闪出一个位置。

“没想到殿下功力如此深厚,几朵红梅花凌风傲骨跃然纸上,不屈节气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不知殿下在画梅之时,想的是什么?如此高贵,难道是我们的‘苍露’第一美女,公主殿下?”说到一半,似乎觉得有些话不该由这个时候的自己说出,活生生的半路转弯,倒是让一旁的莫紫汐双目含chun,飞快的瞟一眼殷彤焰,低下头。

即使心中已经是万丈波澜,口气中却是随意调侃,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画出sè呢,曾经的九曲回廊边,自己与他也曾相依偎着赏画,眼前飘起片片画面,千里迢迢的誓死追随,画卷上含苞待放的水莲,温言软语中的承诺,他和他人在缠绵中压在身下的,是自己最期待的一份礼物

手已经有些颤抖,水潋滟迅速放下手中的画卷,巧笑出声,“哎,潋滟真是不该欣赏,本来心中没有点墨之材,偏要卖弄风雅,这一看,纯粹是找刺激,潋滟以后,再不谈欣赏殿下之画,公主之字了。”

“闲王爷何必自谦呢,既然欣赏了我们两人的字画,不若拿些绝活出来,也让紫汐和彤焰哥哥也开开眼吖。”身体一蹭,看似弱不经风的身体娇娇的倚着殷彤焰的臂膀,而后者立即体贴的圈上她的腰,让她靠着自己的怀抱。

“呵呵,潋滟出身卑微,没识得几个大字,只是在端王爷府上习得几手舞技,若是两位殿下不嫌弃,潋滟倒无所谓,博殿下一笑而已。”想起当初女皇昭若蓝进宫的借口,不正是自己和若蓝是莫凤翩府上的舞师和琴师么,当初这个身份,还让自己承受了不少人背后的指指点点,嘲笑着自己低贱的出身却能一步登天,莫紫汐突然说出这翻话,水潋滟又岂能不懂?自己的卑微更能衬托起她的尊贵,她讨厌自己的突然出现,更恨自己前两ri‘蓝颜阁’中自己夺走了她看中的段枫遥。

若自己真的是那种出身,若自己真的不知道那夜楼上的女子是她,也许会在她看似无意的玩笑中独自仰望着他们的高高在上,然后在某个角落舔着伤口,而那,则是莫紫汐最想看见的,可惜,现在的自己虽然说不上刀枪不入,但是就靠她那些小伎俩,根本伤害不了自己,而那圈上莫紫汐的臂膀,让水潋滟瞬间做出决定。

“闲王爷身份尊贵,彤焰定然不敢有所冒犯,王爷万不可当真!”听到这话的水潋滟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开心的,至少,他在给自己台阶下,可是这个时候,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另外一番计较。

轻巧的飘进梅林,望着身侧朵朵绝sè,面纱下的她琼鼻一皱,清香扑鼻,满心芬芳,伸手一拍树干,落英夹杂着积雪立时扑簌簌而下,落向她的额际,肩头,双臂。。。。

就在片片柔白粉红洒落中,她也动了,双臂一展,纤腰轻扭,开始了与风的拥抱,雪的牵手,花的依恋。

**一抬,红sè的波浪翻滚,回眸间,看见了殷彤焰瞬间僵硬的表情

手指抚上前胸——那是你曾对我的jing示,君忆否?

身体轻跃——曾经我也如ru燕投林般落进你敞开的胸怀,君记否?

美目轻合,迎着风的方向,——那里,曾经有你的吻,君知否?

今ri之舞,为他!在她看见他们之间贴合的身体时,毫不犹豫的点头,是醋意么?自己有什么资格吃他的醋?自己对他来说,不过是曾经放手的逝去生命,若有怀念,不过是有些愧疚吧?彤焰,你可知道,曾经的我,得不到你的爱,如今的我,却连承认自己真正身份都不可能了,曾经的水潋滟,至少还能得到你的亏欠,如今的水潋滟,只能在这梅林中为你一舞,痴傻的心,一如当初,眷恋的情,不曾减少,只可惜,不论什么样的身份,都不可能得到你的低头一顾。

无数个回旋中,自己仿佛与回忆融为一体,灯火辉煌的大殿中,桃花飘飞的林中,同样的舞蹈,同样的翩跹,今ri的我,故意选择了相同的步伐,你可曾记得?

在绚丽的旋转中,红sè的身影瞬间回归大地的拥抱,飞扬的裙角渐渐落下,遮盖住了娇好的身躯,也遮盖住了面纱后悄然滑落的一滴晶莹。

再美丽的舞蹈也有结束的时候,再甜蜜的爱情也有终结的一天,自己和他,根本就没有开始过,就匆匆完结,真的好不甘心!

沙沙声传来,水潋滟从自我的挣扎中清醒,轻抬螓首,进入眼帘的是一双金丝玉履和浅黄sè的衣衫下摆。

从下往上看,对上的,是一双神sè复杂的眼,眼中有他情不自禁的激动,只一个表情,她满足了。

满不在乎的伸出自己的手,看着他一楞神后随即清明的眼,慢慢伸手牵上自己的柔荑,大掌入手的瞬间,心头再次涌上一阵苦涩,多少次期待与君再牵手,若你知面纱后的人就是当初被你逐出门的女子,可还愿意如此大方?

借着他的力道顺利的从地上起来,很没气质的拍拍屁股,“太久不曾跳舞,希望没让两位殿下失望。”

“闲王爷不愧是‘苍露’的巾帼红颜,有豪气,有柔媚,彤焰算是见识到了,佩服,佩服!”轻拍着手掌,已是客套的赞赏之声

“闲王爷还真是悠闲,刚从沙场而回,多少登门的贺客来不及招呼,您倒会躲,跑来了这皇家别苑!”轻捂着檀口,莫紫汐优雅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回报以同样的假笑,水潋滟微一抱拳:“潋滟刚回,确实还未来得及接手朝中之事,承蒙皇上宠幸,要举行一次盛大的宴会,只为庆祝我们举国的胜利,希望两位殿下能立即赶回,偏巧朝中之人都在为此事忙碌着,惟独潋滟清闲,便请旨前来请二位殿下,打扰了两位的雅兴,实在是不甚惶恐。”什么女人,本姑娘在前线厮杀的时候,你在后方谈情说爱,还好意思说我悠闲?我们两个究竟是谁悠闲?未来‘苍露’要是交到你这样心胸狭窄的女子手中,要不了多久就要走向灭亡,心中愤愤的骂着,脸上倒是诚挚无比。

“啊,母皇昭我回宫,那请王爷和彤焰哥哥稍待片刻,我去换身衣裳,这就准备起程!”婷婷袅袅间,高挑有致的身材渐渐消失。

水潋滟本觉得这美丽的女子存在身边非常碍眼,可当她离开后,她却感到了尴尬的气氛在慢慢的滋生。

“殷殿下好福气啊,潋滟不过离开短短三月,竟然让我‘苍露’第一美女倾心,殿下所盼之事,只怕是指ri可待了。”不停的告诫自己不该说的话别说,偏偏出口的还是那些不对味的话,淡淡的嘲讽语气,更是让殷彤焰的眉头轻蹙。

“是么?”英俊的脸上挂上了狷狂的笑,带着冷冷的眼神,“那彤焰先谢谢闲王的祝福了。”

“只是不知潋滟能否知道,在殿下与公主的柔情蜜意中,会不会想到有位女子,也曾为殿下的画而展露笑颜,期待着殿下那最后的题字呢?”明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可是为什么就是没忍住。

“都是过去的事了,闲王不觉得没必要说么?”干脆连脸上的笑都敛去,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如同枝头凝结的冰雪一样,寒冷而无情。

“的确,姐姐都没说怪你,哪里有我置喙的余地!”一声冷笑。

“便是她在,又有何怪我的权利?当初是她追我,死缠烂打,赶都赶不离身边,我与她,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我给她身份,她自己不识抬举,知我迎亲,偏要追来,不知你为什么非要将她的亡故推卸到我的头上,我从未喜欢过她,我心中的女子,只有紫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