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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沙场扬威
水潋滟已经有种想要冲上去掐死他的冲动,即使是冷,他对其他人亦是有礼,惟独在自己面前,才能表现出他神仙面容下那恶劣的本质,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自己的特殊待遇呢?她只有苦笑摇头,不过长期的相处,她也自然有套对付他的办法。
扭着柳腰,柔软的身体突然往他身上一靠,一只手轻佻的勾着他的下巴,感受着手中嫩滑的肌肤,脸蹭近他秀美的面庞,吐气如兰,“是不是在和我赌气老说**你,偏偏没有动手是吧?”另外一只手环上他瘦挺的腰,螓首靠上他的肩头,对着他的耳朵轻呵着气,“那,今夜,我就,勉为其难,安慰下,你思念的心哦。”娇媚的声调和那‘蓝颜阁’中的女子有得一拼,水潋滟心中暗笑,原来逛花楼也能些东西的。
即使她经常口头调戏,却从来没有对他真正动手动脚过,也许是一直都知道他的想法,也许是一直都希望履行彼此合作的关系,只是,看见他老是对自己冷冷的脸,总是有种想法,想知道那寒冰的面具下,究竟会有怎样的心。
似乎被她的动作惊住了,滕扉雪半天没有反应,只有那僵硬的身躯让水潋滟知道,他还是有感觉的。
直到不安分的小手已经在他的胸口轻拍,才猛然惊醒般的推开怀中的佳人,顺势后退一步,却因为惊讶早已经忘记了身后就是高高的木几,退步间却是腰侧撞上了几角,痛苦的一皱眉,却硬是没有痛呼出声。
“啊!”这一声却是水潋滟发出的,青葱玉指捂上檀口,刚才他情急之下的动作确实很大,那撞击声也确实不小,看见他雪白的牙齿紧咬住下唇的动作,水潋滟的心没来由的一抽,情不自禁的替他呼出声。
“你,你怎么样了?”收起玩笑的心,她欺身上前,抓着他的手,一只手忍不住的探向他的后腰,却在即将达到目的前被一掌拍开。
“没事,她很快就要醒了,你还是看看她吧。”转身摸向桌上那碗黑糊糊的药,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工作,是那转头间,似乎一丝细细的绯红闪过脸颊。
水潋滟这才想起自己的正事,急忙看向**的莫凤翩,她的脸色早已没有了初始的苍白,面上的痛苦之色也渐渐平复,呼吸平稳,依旧在沉睡着
。
“她没有性命之碍,只是伤口很深,需要很长时间的修养,最好不要劳心动气,不然伤口再挣裂了就不好了。”旁边传来滕扉雪的声音,果然,只要不和她水潋滟打上交道,这个人的行为举止都是正常的。
“她的伤势恢复需要多少时间?”在知道莫凤翩没有性命之险后,水潋滟想到那些依旧被蒙在鼓里的将士们,今日一战,‘扶风’大军重怒之下,定然卷土重来,自己无论如何,是及不上莫凤翩在军中的地位,可是这样的她,又让自己怎么忍心去和她商讨军情?水潋滟这时早已经明白,莫凤翩身上那种对百姓的爱,对国家的忠诚,才是她身为皇家之人真正的责任,而她,一直就是将这种责任放在心中,才有自己见到的这奇女子,与她相比,自己,真的幸运太多太多,也相差的太远太远。
“最少一个月,你若是想要她恢复的快点,也不是没办法。”雪白的身影已经飘近床边,鼻间传来的点点檀香,让水潋滟又想到了适才调戏他时他那尴尬的表情,这么长时间,真的很难得看见他如此‘人性’的表情。
“什么办法?”就知这个传说中的家伙有着别人办不到的能力,‘医仙’两字又岂是浪得虚名,水潋滟明眸一亮,似乎看见了希望,满眼的希冀望着身边飘逸的人,也不管他是不是感受得到自己企求的眼神。
冰白的唇一抹细勾,划出浅浅的好看弧线,倚着水潋滟身边慢慢坐下,衣袖下几近透明的指尖探出,将看他笑容已经看到有些痴了的水潋滟青葱玉指拢入掌中,一丝冰凉扯回了水潋滟死盯在他脸上的视线,低头间,又一次陷入错愕。
刚才他的笑已经让她有些失魂,而这下的举动更是让她彻底呆滞,这是滕扉雪第一次主动靠近她,而且是主动牵她的手,就这么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轻握着自己的手,身子周围全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淡淡的,却雅致。
手被一寸寸的拉高,渐渐的接近那冰白的唇,随着他优雅的动作,水潋滟的心开始狂跳,那看似冷淡高洁的人,突然一下出现这‘热情’的动作,让她完全无法呼吸,看着那一线弧度,她的心开始慢慢期待,慢慢期待。。。
“啊~~~~”一声尖叫响起,大到差点连军帐的顶都差点被掀飞,门口站岗的忠心护卫匆忙冲进帐中,却是看见这样一幕
。
红色的身影瞬间弹起,直接扑进门边看好戏的青色人影怀中,不停的甩着左手,大眼中已经水色一片,更有两颗珍珠泪夺眶而出,非常不给面子的挂在腮边,倒是让她有些楚楚可怜。
撅着嘴,在颜暮衣溺宠的目光中可怜兮兮的抬起手腕,两排清晰的牙印深深的刻在雪白的皓腕上,周围已经有些泛起血丝,可见适才下口之人可是没有留丝毫情面。
靠在颜暮衣的怀里,水潋滟似乎有所倚仗,将惨兮兮的手放进他的大掌中寻求安慰,另外一只手插上腰,死瞪着欺近的雪白人影,“你要干嘛?为什么咬我?”
没有搭理她的问话,只是在声音间判断出了她的方位,冰指伸出,探向她的脸,终于在抚上脸颊的湿意后浅笑,温柔着拭着她腮边的泪,看似情深款款,门边的两个侍卫一呆,看着面前紧贴在一起的三个人,张嘴半晌后,对视一眼,默默退出。
只是第二天,新帅军帐中一女两男玩的正欢的话题又一次飞遍了军营的各个角落,据目睹之人说,新帅抱一个,搂一个,亲的正欢,其中一个还是如月下仙子的军医,而这军医和新帅,似乎有着特殊嗜好,一个咬的越重,一个笑的越欢,很长时间之内,水潋滟都一直以为士兵眼中对自己闪烁着的,是崇敬之色。
“做药。”冷冷的回答着她的问题,指间上挂着的泪珠已经滴入黑糊糊的药膏中。
恍然想起,自己的眼泪似乎有令水莲重生之效,只是对人,也有治疗的作用么?水潋滟不知道,但是她选择相信滕扉雪。
身体往颜暮衣的怀里瑟缩下,扮着可怜,立即换回了一阵呵疼。
“既然要我的眼泪,为什么不告诉我,或者用其他的办法,我就不相信,你身为‘医仙’,会做不出催泪的药,为什么一定要咬我?”都怪自己被他好看的笑迷失了心,竟然被他偷袭得手,就知道这个家伙对自己不会那么好心,可自己当时为什么就不知道挣扎呢?
“报复!”连掩饰都懒得,滕扉雪直直的说出心里的想法,让水潋滟气的牙痒痒,恨不能扑上去咬回来一口。
“那你为什么咬我的手?”抬起手腕,看见的是两排已经有些红肿的牙印,在雪白手腕上明显的爬着,这让人看见,还真没面子
。
“那下次咬脸。”直接将手中的药塞进水潋滟的掌中,“给她换药。”再不理这个和自己纠缠的女子,甩袖出帐。
“暮衣,你去送下他,毕竟这里他不熟悉,别又碰着了。”虽然讨厌他那高高在上的傲气,却还没有失去理智到忘记他的不便,轻声喊着颜暮衣,毕竟自己要给莫凤翩换药,留他在这也是尴尬。
看着青色的身影转身离去,水潋滟走近莫凤翩的床边,放下手中的药碗,小心的解着她的衣衫。
“小情人出去了,你终于想起我这个半死不活的姐姐了?我是不是该感谢你总算有点小良心?”调侃声响起,水潋滟抬头对上的,是莫凤翩促狭的眼。
“啊,你醒了?”看她现在的精神,水潋滟已经完全对滕扉雪的医术五体投地了,这么快就中气十足了。
“不是你的一声大吼把我从美梦中惊醒的么?多少你也看在我是个伤员的份上,让我多睡会啊。”狭长的眼有丝丝无奈。
水潋滟脸上一红,这句话分明在告诉自己,刚才的一切她早就全看在眼内了,低声不语,默默的换着药。
“妹妹,下面会有更加惨烈的战斗,我必须要尽快养好自己的身体,这些日子,我希望你能代我,执掌帅印!”莫凤翩的一句话,差点让水潋滟打翻了手中的药碗。
“姐姐,我不行,我。。”急急的开口,这千钧重担,又岂是她水潋滟能一肩挑下的?
“怎么?你希望我带伤指挥,然后英勇的伤重而亡么?”无奈的低语,“别把我看的太伟大,我还想着留着命回去娶我的凝峥过门哩。”指间玩着的,是水潋滟交给她的绣囊。
“可是我,我从来没有任何的指挥经验啊,你怎么能将十万大军如儿戏般交到我手中,这可关系着整个‘苍露’的命脉啊?”曾经自己的私心中,也想过,不做个单纯的‘闲’王爷,在请命出战的时候,更是希望能拥有更多的本钱去应对那自己本没有实力面对的莫紫汐,可是在经历了昨夜的残酷后,这突然交到手中的帅印,却重到让她根本不敢去触碰。
淡淡一笑,莫凤翩的眼中有看穿的了然,“记得在我离开京城的时候,对你说过什么么?我说,你有野心,也有能力,所以,我将一切交到你手中,让你展示能力,虽然我**不羁,什么都不行,惟独这双眼,不会看错人,虽然,我不知道将来你会给‘苍露’带来什么,只是现在,我们需要你,便是将来是祸,我也认了,更何况
。。。”
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有人刚到‘白原’就能想到凝水成冰,冰上燃油的计策,这样的人,若是我不放心,还放心谁?”莫凤翩显然还在兴奋着昨夜的胜利,更骄傲于水潋滟的计策。
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还能怎么样?略一思索,水潋滟颔首道:“我可以答应代掌帅印,只是这是为了稳定军心,也是为了让姐姐有时间安心养伤,只是若是军中大事,少不得还要你做主。”
两人协议达成,水潋滟手中的工作也完成,给莫凤翩掖好被角,看着她安稳的睡去,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出大帐。
只是才踏出军帐,水潋滟却看见了两个本以为早已远去的人影,一青一白,一个刚毅,一个孤傲,猎猎风中,衣衫飘飘,一个有如雪中青松,一个有如冰山雪莲,丰姿绰约,各有千秋,只是站在那,就能吸引无数人的眼球,这一刻,水潋滟突然想起了远在京城的殷彤焰和段枫遥,若说段枫遥是池畔一株绿柳,那殷彤焰又是什么?她不知道,他太多面,多到自己无法对他下定义,而那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岚,你此刻又在哪里?岚呵,你我之间,可还有机会再见面么?如今的你,是否还一如当初的固执,我的心,你可又明白了几分?岚呵,我想你!
思绪突然有些低落,更因为那心头突然浮现的蓝色身影而失神,自己一直以来强忍着的心,突然开始动摇,当初自己激烈的决定,是不是真的错了?是不是该用另外的方法去慢慢融化他的心,改变他的想法会更好?水潋滟不知道,一切已经成为现实,这个时候再去想当初如果选择另一条路是不是有些找借口,只能心中暗自祈祷,那个霸道的温柔男子,一切安好。
收拾起心伤,她扬起镇定的笑容,慢慢的走向两人,“怎么,精神都这么好?一夜的劳累,你们还有空在这欣赏风景?还是说,没有我在身边,都睡不着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见滕扉雪,她就会涎着脸说着不正经的话,或薄怒,或赫色,至少都在证明着,即使号称是仙,他还有着人的反应,每当这个时候,水潋滟的心总有着雀跃
。
“我要去验验城中的井水,让开!”听到她的声音,俊秀的眉头一皱,越过她的身旁向前行去。
似乎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水潋滟伸手一拦,“为什么会这么说?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
“城中伤患无数,控制不好,必有疫情,希望不会污染水源。”知道不说清楚,水潋滟定然盘根问底,干脆老老实实的将他心中的隐忧说出。
的确,在这城中,所有官兵的饮食全部都靠城中的水源,若是被污染,‘扶风’大军只需等待,‘白原’将不攻自破,一想到这,水潋滟刚刚放松的心又一次紧揪,放弃受伤的军士那是绝对不可能,那现在自己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滕扉雪的高超医术。
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你有没有办法?”
“不知道,这里药材不够,我不能保证,毕竟,我是医,不是仙。”有些别扭的将衣袖从她的掌中扯出,轻轻的移开一步。
“我随你去!”连他都说出了不敢肯定的话,意味着事态的严重,自己自然不能坐等,何况,他目不能视,路上要是出了意外,这么多人还指望着他呢。
“我自己去!”有些不耐烦她的纠缠,冰白的唇扯出冷淡的语调。
“哈!”美目大睁,伸出手指头戳戳他的胸膛,“你自己去?万一不小心掉井里了,本来好好的井水只怕就真的要传播疫病了,我可不是为你担心,是怕我十万大军没水喝!”
“你!”一字出口,想想又懒得与这女子一般见识,抬腿就往外行去,看着他飘逸的身影,水潋滟匆匆丢下一句:“你替我守着姐姐,有什么情况马上通知我,我去去就来。”执意的眼神让颜暮衣根本无法开口反驳。
“放心,我只是在城中走走,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你也要适当放松自己紧绷的心是不是?”送上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转身追向前方俊逸的人影。
“怎么样?”紧张的神情表露着水潋滟内心的关切,却又强制控制着自己不敢过多的打扰滕扉雪,望着他将从井中打上来的水放在鼻下闻着,水潋滟一脸的迷茫,这水也闻得出味道么?还没来得及问出心中的疑问,却看见他张嘴正欲将瓢中的水饮下
。
“啪~”一巴挥落他手中的水瓢,毫无防备的滕扉雪因为她的动作躲闪不及,身上多少也被溅上少许。
“你疯了啊?干什么?”对着她的方向,‘谪仙’终于动怒,发间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仿佛在他鬓角额际点缀上七彩琉璃珠,配上因为怒色而微红的脸,这样的他,相比以往那冷淡自持的清高,更有别样的风情,令水潋滟的心没来由的停跳一拍。
“你,你不是说,这水可能被污染么?你,你怎么敢喝?”有些突然被惊住,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却依然有些干涩,结巴的解释着自己适才突兀的动作。
“我是医者,我不试谁试?不然你告诉我怎么办?”冰唇一撇,寒着脸,对着水潋滟的方向。
“我,我,可是。。。”找不到更好的理由,只是自己怎么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拿自己去做试验,“可是你要死了,谁来救人?你就想不出别的办法么?我反正不允许你拿自己开玩笑,别忘记了,我是主帅,你什么都要听我的,不然。。”
“不然**我是么?”嗤笑出声,依然冷冷的,却是融化了少许愤怒。
“知道就好,所以,你千万别死了,你要是死了,我就,我就。。。”生怕他再次做出冲动之举,习惯性的口出威胁之词,却在看见他挂在唇边的一丝冷笑后噎住了。
“你就什么?”似乎今天有点和她对上了,他双臂交叠,竟然有些无赖似的等着她下面的话。
“我。。”呼吸已经有些急促,水潋滟这才想起,似乎这是自己和他极少的几次单独在一起的机会,原来当周围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倒是撕下了那高高在上的面具,露出了牙尖嘴利的一面,只等着自己在他面前丢人。
“我就**!”活生生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非常有骨气的一昂头,却在发现对面呆滞的表情后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此时水潋滟已经感觉到自己脸红的发烫,心中暗自庆幸滕扉雪看不到自己的窘样,犹自嘴硬道:“你最好想其他办法,反正我是不会答应你以身相试的
。”
再次恢复那一贯的清冷,滕扉雪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塞进她的掌中,“倒些在水中,看变色没。”
虽然疑惑,却听话的按他说的去做,半晌后,水潋滟迷茫的抬头,“什么都没有啊?还要等么?”
似乎长舒了一口气,他轻摇摇头:“这水没事。”沿着井壁撑起身体,却在起身间一顿,秀眉再次一皱,轻吸气用力站起身体,却是一股女儿香贴近,柔荑扶上他的臂弯,叹气声在耳边响起:“何苦如此逞强?”
水潋滟实在拿这头犟驴没有办法,方才的痛楚分明是触碰到了腰后的撞伤,却偏偏是强自忍着,明明有办法测试出水没有受污染,却宁愿以身相试,只为了不想求人替自己看水会否变色,这性子,究竟为何如此?
强硬的将他按在一旁的青石上坐定,“给我药,我替你上药。”似乎想到了什么,怪异的加上一句,“边上没人!”
冰白的唇紧抿着,一言不发,看不出任何表情,水潋滟所有的耐性都在等待中被他磨的干干净净,凶恶的一扯他前襟,“快点,不然我强。。”话音未落,一个碧绿色的玉盒落进掌中。
小心翼翼的掀高他的衣衫下摆,属于滕扉雪那特有的檀香混和着丝丝药香迎面扑来,水潋滟定睛看去,白如凝脂的肌肤上一大块黑紫色的淤血印入眼帘,让她不由的倒抽一口凉气,指尖轻轻的探出,柔柔的触碰着那细腻的肌肤,生怕一个用力让他更疼,只是,当玉指在和肌肤相碰的一瞬间,还是感觉到了他身体一僵。
“疼么?忍忍,我会小心些。”看着那黑紫色的伤,她的语气也不由的放柔,不管怎么说,这多少是自己造成的。
专心致志的从玉盒中挖出药膏,清冽的香味沁人心脾,仔细的涂抹在伤口处,看不到他的表情,却看见了他紧揪在衣摆处泛白的指节,只能愈发小心着手上的动作,只是那肌肤的触感,让她总是想多抚摩几下,不过这小小的想法,还是被内心强大的理智控制住了。
当手上的工作终于完成,水潋滟有些依依不舍的收回头,轻轻吹了吹他的伤处后替他将衣衫拉好,把玉盒放回到他的手中,却发现他半晌未曾动弹,她开始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
关切的凑上脑袋,伸到他的面前,“喂,怎么了?我是不是弄疼你了?要是太痛的话,我们先回去吧,你好好休息会。”
撇过脸不愿意面对她,雪白的身影站起身子,径直向前行去,“你真多事!”
“喂,喂,喂,等等,等等!”红色的人影没有丝毫形象的在他身后穷追不舍,没想到一个瞎子走起来,居然有这么快的速度,快步扯上他的袖子,水潋滟胸膛上下起伏着,平复着有些乱的气息。
“你还有什么事,一个堂堂元帅,不关心你的十万大军,追着我干什么!”有些愤然的对着她,口气中已经明显的不善了,脸上一片绯红。
“我追你,是想告诉你。”看着他红润的脸,水潋滟的唇边勾起一抹娇笑:“你走反方向了。”
雪白修长的身体又一次一僵,脸上的颜色更是快要红的滴出血来,恨恨的转身,却被她娇小的身体挂上了臂弯,“一夜未眠,我有些腿软,你拖着我走吧。”虽然有些不情愿,这一次他却没有扯开她的手。
城中主要的四口水井,他们已经依次走了三个地方,三次投药,都是正常,也让水潋滟慢慢松下一口气,只要证实这最后一口井的安全,她就可以放下心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轻松的将手中的药撒进从井中打上的水瓢中,水潋滟轻松的表情开始凝结在脸上,逐渐僵硬,干涩的嗓子扯出难听的声音:“扉,扉雪,水变红了!”
秀美的脸也是一楞,终究丢下一句话,“命人即刻封井,去城外河中看看,是不是最近这段时间的征战,他们都是将尸体丢在河边的。”
回到大帐的水潋滟,即使一夜无眠,此刻的心情却让她根本无法安心休憩,手指轻扣着桌面,等待着消息。
“报!”匆匆从外面进来的士兵带来了她要的消息。
“城外那条河的上游是‘扶风’军队的驻扎地,早在前几次的交锋后,他们就将死亡士兵的尸体埋在了河边,而他们却是使用上游的水,据常住城中的守卫城,这‘白原’城地下的水道,与城外之河之间是有暗道相通的
。”
简单的汇报解释了为什么最靠近河边的井水已经遭受到了污染,而其他三处现在还暂时可用,只是如此说来,这其他三处的井水,又能坚持洁净几日?可恨的‘扶风’之人,早在数次交锋中就已经打下了这个主意,纯心是要将她‘苍露’十万大军全部歼灭,难怪前段时间一直不急着进攻,其中原来还有这个想法,水潋滟银牙暗咬,将风行云全家上下问候了个遍。
“扉雪,你快想办法,我该怎么办?”十万大军,若是没有水源,这场仗还打什么?焦急的望向那在沉思中的人。
“没有办法,原本我只是担忧,却没有想到对方早就下了狠手,现在只是刚刚被污染,再过两日,只怕情况会更严重,你若要我建议,我唯一的办法就是。。。”冷淡的语调一顿,缓缓吐出两个字
“弃城!”
这两个字有如城墙上砸下的石头,顿时让水潋滟眼冒金星,弃城?‘苍露’数万大军浴血拼搏,死伤无数,不就是为了保住这座城么?难道自己刚刚接手帅印一天,就要做出如此让大家无法接受的命令吗?
死守,大家很可能因为最后大面积爆发的疫情而亡,将‘白原’拱手奉上,不守,‘扶风’占据‘白原’,此去百里平原,再没有可以和‘白原’相比的据点,十万‘苍露’将士该何去何从?水潋滟的思绪陷入到了混乱中。
直到一件大氅披上了她的肩,水潋滟才从沉思中醒来,望着外面已经深沉的夜,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在这里坐了一天,抬眼看了看颜暮衣,强挤出一丝笑容,“她怎么样了?”
“身体很虚弱,有些发热。”莫凤翩的状况让水潋滟只能低声无语,这个时候,连一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十万大军的命运,就将要因为她一句话而改变。
“你吃些东西吧,这个天,太冷,说不定几日后就有大雪将至,不能伤了一个,再病了一个。”将她的小手拢进掌中温暖着,放至嘴边轻呵着。
“要下大雪了?”柳眉一抬,惊讶的望着颜暮衣。
“嗯。”他点着头,“适才听外面职守的城卫说,河水现在就已经有结冰的迹象,似乎比以往的冬季来的早了些,夜晚已经刮起了北风,他们说不几日,只怕就要飘大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