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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皇宫的一角,依然有扇窗子中透露着黄色的光晕,在黑暗中传去远远。
四月的初春夜晚,依然有着丝丝寒意,轻薄的衣衫挡不住夜晚的雾水,已经有了些湿意,而窗下的人,却没有丝毫批衣挡寒的动作,一只手撑着额头,一只手却始终握在胸前,将那本有丝丝凉意的玉亦染上了温润的体温。
一直没有猜透过那个俊逸身影中隐藏的心究竟在想着什么,初见的狂放,再见的无礼,相救时的霸道,轻哄中的温柔,其实早已经在渗透着自己的心,自己还未曾明白,他却已经看出了,他是怕自己因为过于对他的关心会让皇帝起疑心吧,更不希望自己因为这次的事有亏欠感,所以才狠心的吗?如果自己在一气之下决定远离这个是非之地,那是不是永远都无法知道他为自己做的事了?
轻轻的起身,看着星空皓月,水潋滟的嘴角竟然扬起了一个期待的笑容,殷彤焰,我答应了你离开,一定会离开,不过,我的离开是去追随你的脚步,不管其他,只为了对你的亏欠,她的心已经在期待着离开的日子,也许,就在祭天礼之后吧,而现在,自己应该好好的盘算下了。
抬眼远望,无数的念头在心里计较着,早已将来袭的睡意驱赶的无影无踪,她又一次独自走到荷花池畔,只有在这里,她才能静下自己的心,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力量,俯下身子,又一次想将手伸进池水中,却似乎感受到了两道关注的目光
。
又一次,荷花池畔,杨柳数下,一个挺立的身影让她一惊,却瞬间喜出望外。
“暮衣!”许是终于看见了熟悉的人,许是那一直带给她的强大依赖感,让她第一次轻声低唤出他的名字,一个飞扬,悄然落进他的怀抱。
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有些惊吓到了,丑奴有些手脚无措的接下她的身子,却赶紧让她站落在地,一个退步,小心的拉开一步的距离,眼睛却不敢看向对面的人,一个低垂望着自己的脚尖。
“是他让你来的吗?”小心翼翼的出口询问着,这是禁卫森严的皇宫大院,他这么摸进自己的住处,若是在路上不小心被人发现,立即会被当刺客处理,想到这背上已是一片冷汗。
点点头,明亮的眸子终于恢复了冷静,却在看见她单薄的衣衫后,又展露出不赞同的神色,突然转身,向屋内走去。
一路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后,以为他怕被巡夜的侍卫发现,却在踏进屋子后感受到的一丝暖意后忽然明白,他是在担心自己的身体,心头不禁为这个默默无闻的关怀一甜。
“他让你来通知我离开的是吧?”丑奴的忽然到来,除了这个,自己再也想不出任何可能性了,若说保护,这突然摸进宫的人,只怕还没有保护到自己,就先被别人拿下了,那唯一的可能,就是殷彤焰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希望丑奴能带自己离开这明争暗斗的宫闱。
又是一个点头,简洁而明了。
低头思考半晌,水潋滟扬头看着那双平静的眼,“我若是走了,你呢?”
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走到桌前提笔而书,丑奴的眼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的脸,那明亮就这么一直射进她的眼底,射进她的心里,而她,在与他的对视的半晌后,终于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他,选择了陪同她一起走。
“既然要走,我希望能做出周全的安排,不然,只怕我们还没有离开京城的范围,就被皇上的人追上了,所以,我要在所有人最放松的时候走,在祭天后的当天晚上,你来带我出去,能行吗?”有些担心他的武功能否平安的带着自己这么大一个累赘,若是不行,自己再想其他的方法。
看见他又一次肯定的颔首动作,略微沉吟后,她轻扯着他的衣袖,“记住,祭天结束当晚来找我,皇宫禁位森严,我担心你老来见我,会被人看见,所以你这两日还是准备好些我们出去之物,不要再偷偷来找我了,我们一定能平安离开这里
。”学着他习惯性的点头动作,她在给他安慰,也是在给自己安慰。
目送着他青色的身影与茫茫夜色溶为一体,她知道,自己的离去就在不远的几日后,而这几日,也是自己谨言慎行的几日。
“娘娘,这几日心情可好些了?”拗不过德妃娘娘的力邀,她又一次出现在德妃的屋子里,而谈论的对象,依然离不开那个被捧在父母手心中的小皇子,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他所受到的呵护,她很自然的想到那个从小失去母亲,而父亲却对自己暗下毒手的太子殷彤焰,不知道当这个可爱的孩子长大后,是不是也会在与父亲的周旋和提防中挣扎求生呢?
“多亏了圣女的开导,皇上一如既往的恩宠终于让妾放下了一颗心,这一次,皇上也许是真的放下了以往的沉迷,每日都过来探望皇儿,这都是圣女的功劳,是圣女来到我晨阳之后,才让皇上终于清醒。”秀丽的面庞上终于有了久违的笑容。
不想去揭穿这后面的真相,她不过是个渴望爱的小女人,宁愿她只看见事件的表面,也不希望她知道自己的孩子,也不过是皇上的工具而已,越是懂的少的傻女人越是快乐,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就让她在这样的快乐中继续吧,不过即使自己说了,她又能有几分相信呢?
敲门声响起,一个宫女端着一碗汤药恭敬的走了进来,看见汤药,德妃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招呼着水潋滟,“这是皇上特地交代给圣女炖的补品。”
看着水潋滟疑惑的表情,她巧笑着,带着点解释的意味:“不是那些什么丹药,是御医开出的补药,除了皇上,只有他最喜欢的人才有这样的赏赐,太子都很少能得到这样的恩赐呢,而这些药品,都是他国进贡或者是地方朝贺的稀罕之物,皇上说圣女最近劳累,一定要补补身子,快趁热喝了吧,皇上特地叮嘱妾身,一定要让圣女喝下,为此,妾身不敢有违,已经让下人熬了几个时辰了。”说到这,脸上还露出了一丝赫色。
不忍心婉拒德妃的好意,她伸手端起盘子上的药碗,凑进鼻端,一阵阵清香扑鼻而来,确实是上好的补品。
轻轻的一呼气,樱唇微启,正待轻啜一口
。
左手腕上碧绿的玉镯突然流光一闪而过,这一丝光彩,被水潋滟轻易的收进眼中,而德妃,却被药碗和水潋滟右手宽大的衣袖遮挡住了视线。
一怔神间,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再望去,却依旧是那漂亮的没有丝毫瑕疵的镯子,再次低头,凑向药碗。
一种酥麻的感觉从手腕突然冒出,蜿蜒而上,直达指尖,让她顿时有些难以捧住药碗,正想将全部力量交与右手时,酥麻的左手腕突然一阵刺痛,如针刺般的感觉侵入指尖,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水潋滟下意识的用右手去捂着左手,却忘记了手中正捧着的药碗,一个失神,那辛苦几个时辰,装满各种灵药的药碗就这么翻倒在桌上。
“啊!”低唤中,水潋滟慌手慌脚的想去扶起药碗,可惜那本就不多的点点药汁,早在药碗倾覆的那一刻洒的干干净净,她只顾着去拿起药碗,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刚刚那刺入指尖的疼痛,却已经消失怠尽。
“娘娘,对不住,潋滟,潋滟。。。”讷讷的,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借口,毕竟这是人家辛苦几个时辰熬出来的,而且从德妃的言语中能听出来,这其中的灵药,只怕就算是这晨阳皇家,亦是弥足珍贵。
“没关系,都是我的错,催促着圣女赶紧趁热喝,却忘记了热碗烫手,圣女没有伤着吧?”德妃只当是水潋滟被碗烫着了手,反而更是满脸的关心。
摇摇头,本想回答不是碗的问题,却是突然心中一抽,似乎有什么想法从脑海中窜过,水潋滟一个为难的表情,“娘娘,这可是皇上的恩赐,就这么被潋滟给打翻了,若是落在有心人的眼中,怕不又是一个欺君之罪呢。”脸上已经有了几分惊慌。
“没关系的,不过一碗药而已,妾身也不爱这些许东西,总觉得自己年纪轻轻,根本没这必要,只是皇上的吩咐,不得不遵从而已,不过翻了一碗药而已,我不说便是了,当你喝了好了。”掩着口,德妃一个调皮的笑容。
乖巧的点点头,水潋滟的心里却是一阵欢喜,她能感觉出,这德妃对自己,是真心的结交,加上儿子的未来还在自己的手中捏着呢,她不会做出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那刚才突然发生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呢?
掏出绢帕,小心的拭去桌子上残留的药渍,反手拢入袖中,两人又陷入了新的谈笑风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