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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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长到渐渐理不清楚究竟是在做梦,还是真实生过的事情。笔趣阁Ww』W.biqUwU.Cc梦里的那些人,就像一个个飘忽不定的影子,从她身边擦肩而过,迅的、深刻地在她的世界里留下一道涟漪,然后消失不见。

    直到一个人影从高处猛然坠下,刺骨的冰冷,锥心的剧痛,如潮水般涌来,逼得她连救命都没来得及说。阴暗冰冷的水将她口鼻淹没。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掉了的时候,一双紧紧攥住她,将她从暗无天日的冰冷中摆脱出来。

    是谁?

    回头一看,蔚蓝星海,光华熠熠……

    医院病房里面,匆匆赶到的越非尘,望着全身是伤,闭眼躺在病床上的官羽诗,此刻的她静得像是没有了气息一般,脸色苍白无血,嘴唇青,憔悴得就跟个玻璃人似的,似乎随时都会破碎。

    只看了她一眼,越非尘一贯稳重沉定的神色倏尔不见了。他抿着嘴,眼睛微微一眨,碧绿色的眸子深处,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风暴,鼻翼之间气息急促不稳,侯建滚动了几下,胸口起伏不停,原本稳重如山的情绪,在此时波动得十分厉害。

    走到床边坐下,他伸出手去握住官羽诗的双手,她的手充满冰冷,因为被划伤的关系,白皙的皮肤上有一条一条的小伤痕,不仔细看不会现,但握在手里那种微凸的感觉,却分外清晰。

    他放轻了动作,生怕因为自己的粗鲁弄疼了她。

    隐隐的,居然感到了一丝心痛。

    是的,心痛。

    他摸到了前几天才见她摔伤的后脑勺,那里已经长了一个痂,当时他顾着应酬,并没有怎么去关注她的伤口。等到自己闲暇下来,却听到她失踪的事情。

    失踪?

    说真的,他并不感到意外,甚至早就有某个想法,总有一天,她会突然离开的。这种想法没有得到过证实,但,却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轻轻替她拢了额前的碎,越非尘正要替她掖好被子,就听到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不多时,一道黑色的矫健身影便闯进了病房,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沉静了几秒钟,越非尘微微抿唇:“唐大族长今天怎么有时间到医院来?”

    唐踔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连要回应的意思都没有,径自走到床边,低下头看了官羽诗一眼,幽深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两眼,愈显得阴沉。

    “上官家的人干的?”冰冷如刀的声音从他嘴里一字一顿冒出来,只让人感到脊背毛。

    眼看这里没有别人,越非尘知道他在跟自己说话,点头,低声:“估计是上官致搞的鬼,这丫头大概是在逃跑途中不慎摔下悬崖。上官致派去的直升机,估计你也看到了。”

    当然看到了,总昨天到现在,那片区域还真是难得的热闹,直升机更是数不清。除了越家和唐家派去的,剩下的自然就是上官致的。

    唐踔只是不明白,上官家族的人,要为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干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唐踔不动声色收回目光。一刹那,他就看到越非尘肯定直到原因,至于为什么,他不会去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得太重的原因,尽管没有生命危险,官羽诗还是整整昏迷了三四天。越非尘守在她身边几天,可是官羽诗却一直都没有醒过来。

    这可急坏了一旁等候她醒来的人,不但越非尘每天都在医院,就连唐踔,也是天一亮就往医院跑,两个男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询问对方怎么会认识她,总之就在这种诡异而安静的气氛下,直到第四天,官羽诗在悠悠醒来。

    当她睁开朦胧双眼的一霎,映入眼帘的就是两张帅到没朋友的俊逸脸庞,一张温润如玉一张冷酷有型,却诡异的露出了同一种表情——惊喜。

    脑袋尚是一片浆糊,官羽诗停顿了下,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但是却又说不清楚,究竟哪里不对劲。几分钟后,她终于反应过来站在她面前的两人是谁,没有惊讶,也没有失措,只是很意外地觉,眼前好像少了什么?

    星海?红衣?还是某只欠扁的妖孽?

    她摇摇头,权当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里梦外,截然不同。

    “诗诗,诗诗!”越非尘看她一副怔忡的模样,忍不住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焦急唤道。

    官羽诗抓住了他的手,失落的神色总算恢复了许多,张了张嘴,试图让床上坐起来,却一不小心牵动伤口,疼得她皱紧了眉头,一时不敢乱动。

    “好好躺着,别动。”另一道声音,却是从唐踔嘴里出来的。官羽诗眨了眨眼睛,有些脱条的神经方才反应过来。“唐……唐先生?”

    唐踔的眸光停留在她紧握着越非尘的手上,微微别开,声音冷冽,却难得的多了一抹温柔和宠溺:“是我,你睡了几天,身体感觉怎么样?”

    “几天?”官羽诗猛地反应了过来,不敢置信地瞪着越非尘,是的,瞪着,刚刚她还觉得这就像是一场梦,但现在,活生生的人就在她面前,令她不得不想起之前逃离越家的场景。

    越非尘……他怎么会在这儿?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官羽诗再次回到了现实,只不过,此时的她,明显比昏睡中的脸色还要苍白无力,看得越非尘心疼不已,连忙反握住了她的手腕,温言说道:“诗诗,别怕,我在这里。”

    就是你在这里才可怕。

    这句话官羽诗当然不敢明说出来,她只能垂着眸子,在心里细细反思为什么越非尘和唐踔都会在这里。似乎看穿了她的疑惑,一旁沉默不语如石头的唐踔,终于缓缓出声:“之前,是你让人信息跟我求救的?”

    “是。”官羽诗看了越非尘一眼,心里也想通了为什么两人都会在这里出现的原因。毕竟当时他们都在茵夏庄园参加家族宴会,唐踔有所行动的话,想必依照越非尘的情报,应该很快就会得知她的下落。

    那么他呢?

    没有去追究为什么她会不告而别离开,也没有介意为什么在生死存亡关头,她第一个联系的不是自己而是唐踔。越非尘温柔地看着她,语气态度跟以往没有半分区别,只是眼底下多了一些青影,可见这几天都是他守在床边的。

    “你睡了几天,我去外面买点粥过来。你还病着,太油腻的食物不能吃。”

    这样的对话,让官羽诗仿佛想起了半年前,越非尘身受重伤,当时她也是以这种认真严肃的口吻对他如是说。

    两人互看了一眼,彼此相视一笑,越非尘也想到了那件往事,嘴唇的弧度不由更加深刻。

    直到两人都出去之后,官羽诗一个人留在病房里,呆呆望着头顶上的白色天花板,一时间心绪如潮,久久无法平静。

    病房外,跟在唐踔身边的无影终于出现,只不过刚要出声,就被唐踔打断,示意他到另外一处地方再说。两人只好爬到医院的顶楼,无影便向他一一汇报调查到的资料。

    “绑架官小姐的,的确就是上官家的人,不过上官贺本人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上官致一手促成的。”无影停顿了下,吐出一口气,接着说:“还有一件事,上官致并不是无缘无故就抓走官小姐,准确的说,官小姐也算是上官家的人。”

    “她怎么会跟上官家扯上关系?”虽然唐家的势力在海外,但上官家作为京城望族,多少根唐家还是有点往来的。多年前上官贺就曾经与唐家合作过买卖,只是后来唐家的地位越来越高,两个家族地位相差太多,想要攀上唐家,无疑更加困难。

    “族长,你大概也还记得,二十年前,上官贺与长子上官凌断绝了父子关系,当时传言上官凌与另外一个家族的大小姐已经订了婚约,但临近结婚是,却突然传出婚变一事,上官凌在外面看上了另外一个没什么身份的女人,还因为这个女人取消婚约,上官老爷子一气之下,就跟他断了关系。之后,上官凌带着那个女人离开家族,之后隐姓埋名,好像两人之间还育了一个孩子。”

    “你的意思是,诗诗就是上官凌跟那个女人的孩子?”唐踔眉峰一挑,对于这个消息,虽谈不上多大的震惊,但惊讶却是在所难免的。

    既然是上官凌的女儿,怎么会流落到海外去,并且心甘情愿当一名小小的女佣。

    “上官致抓她的原因,恐怕是三天后,上官家掌权易主的原因吧?”同样从大家族出声的唐踔,稍微一向就明白了个中缘由。

    “是这样没错,上官致抓她,大概是为了钳制上官贺,听闻这些年来,上官贺一直想把孙女找回去,加上上官凌早逝的原因,父子之间原有的一丝矛盾也瓦解。如果属下预料没错的话,上官老爷子大概是想找回孙女加以补偿,却被上官致以为是他想把他上官家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所以才会对官小姐难。”

    这么一来,事情也就可以解释了。

    唯一不明白的是,官羽诗怎么会突然从上官家跑出来,难道她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