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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捕尚在东都城的柳氏一族人,花费了一日工夫。
然而,审问、包括寻找证据等等,仅仅用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
次日一早,陛下便在朝堂上,公布了柳氏一族的罪状,以及最终的惩罚手段。
柳氏一族涉案者极多,所犯罪名更是数之不尽。
像已过世的柳贵妃,最重要的罪名就是谋害皇嗣。只是,柳贵妃人都死了那么久了,如今再追究,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陛下给予的惩处是,将柳贵妃的遗骸从皇陵中挖出,挫骨扬灰。
其次,便是柳氏一族的族长,曾经的左相大人了。柳族长最重要的罪名,是通敌卖国。相对而言,*卖官收受贿赂就不是那么重要的了。
柳族长要接受三千六百五十刀的凌迟处死。
再然后,便是柳族长的亲生儿子们,以及孙儿们。他们知晓柳家所做的一切事情,包括同南诏国的联系在内。因此,既属于从犯,又是知情不报。且有三人早已逃离了东都城。
陛下命人将不曾离开的,尽数处以五马分尸之刑,又命人尽快将其他人等捉拿归案。
除却这些人,其余的柳氏族人所犯的罪名就有些不够看了。
收受贿赂的占了一多半。
滥用职权谋私的,几乎是全部人。
再加上一些溜猫逗狗欺凌良家妇女等等,甚至于连柳家后宅的夫人们,也多半都带了几条人命。比如说,随意打杀家中奴仆,亦或是谋害姬妾子嗣等等。
这些人,则会择日在菜市口处以斩首的刑罚。
柳家所有的阴私皆尽数曝光。
一时间,整个东都城街头巷尾的,都开始肆意谩骂。
百年柳家,毁于一旦。
……
“堂嫂也不必忧心,明旨都下了,看陛下的意思,根本就是打算让柳家满门抄斩。记着,是满门抄斩,而不是株连九族。柳家到底是百年世家,虽比不上那些个真正的世家大族,可这些年,同柳家联姻的也不在少数。倘若连你这个出嫁女都被连累的话,那些个跟柳家结亲的人家又怎么办?”
安陵侯府。
沈梨秋看着躺在床榻上,气若游丝的柳绿,心中是满满的无奈。
凭良心说,沈梨秋并不怎么痛恨柳家。
前世,害死她的,是三皇子和沈蓉蓉那对奸夫**妇。柳贵妃或许也曾插手,可说到底,沈梨秋最恨的,还是沈蓉蓉。
以及害死了她母亲性命的沈二夫人。
柳家……
呵呵,不过是路人罢了。
“多谢王妃劝解。”
半响过后,柳绿才挣扎着开了口,只是听着声调,便知晓她压根就没把沈梨秋的话听进去。
沈梨秋更无奈了。
自从柳氏一族被投入天牢后,柳绿就一病不起了。
当然,这主要还是因为柳绿先前身子骨就很是不好。要知道,当初萧惊天可是买了她的命的。只因当时有了突**况,这才让柳绿捡回了一条小命。饶是如此,却还是伤了根本。
本以为,只要好好养着,过个一年半载的,也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岂料,柳家一出事,柳绿就有些不好了。
“王妃,我知晓你是好心,可我……”沈梨秋的无奈,柳绿自是看在眼里的。她知晓沈梨秋这是怒其不争,然她更知晓,自己是真的活不了的。
不为旁的,只为她是柳氏女。
“堂嫂,你究竟在担心什么?说出来,我看看能否帮你想想辙儿。”
“这……王妃,我只求你善待我的女儿们。”
沈梨秋再度眉头紧锁,旋即却坚定的摇了摇头:“堂嫂……柳绿,那是你的女儿们,不是我的。再说,跟你达成交易的人是王爷,并不是我。所以,你的要求我拒绝。”
“王妃!”
柳绿满脸的愕然,似乎完全不曾想到沈梨秋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然而,沈梨秋接下来的话,却让柳绿忍不住泪流满面。
“你年幼丧母,在嫡母手下讨生活。别跟我说嫡母仁慈这种话,如今我也有了身孕,假若将来同时面对亲生骨肉和庶出子女,我根本就不可能做到一视同仁。”
“还有我,在失去了双亲后,我的生活一下子落到了最低谷,婶娘待我如何,想来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柳绿,她们都是你的亲骨肉,是你的责任,与旁人无关。便是如今,我应承下来会帮你照顾她们,将来不说旁的,单说我半年以后生下了孩子,你觉得,对我而言谁更重要?”
“别逃避了,你的女儿们,只能由你来照顾!”
沈梨秋把话彻底挑明了,纵然见到柳绿泪流满面的模样,她也不曾有着丝毫的愧疚。
耐心等待了好一会儿,见柳绿仍只顾着痛哭流涕,丝毫没有任何改变的预兆,沈梨秋最终还是放弃了。哪怕那四个年幼的小姑娘的确是无辜的,可她们却终究不是她的责任。她也完全没有义务,帮别人照顾孩子。
“王妃……帮我!”
就在沈梨秋起身的那一刻,柳绿终于开了口。
带着哭腔,说出了改变她一生命运的话。
“我会保住你的性命。”
仅此而已。
……
沈梨秋说到做到,待事情略微平息后,便再次入了宫。
这一次,却是特意求见了云贵妃。
四皇子已完全脱离了生命危险,准确的说,他早在柳氏一族被投入天牢那一日,便已清醒了过来。然而,因为伤势过重,便是清醒了,他也必须卧床养伤。所幸,墨鸿雁良心大发,说四皇子康复的概率超过七成。
云贵妃对墨鸿雁感激涕零,她是知晓墨家人同安陵侯沈鹏飞交好,因而在听闻沈梨秋求见后,立刻便唤她入永宁宫。
时隔近一个月,沈梨秋再度来到了永宁宫。
她也不矫情,在见到了云贵妃后,直截了当的提了自己的请求。
请求云贵妃不要牵连柳绿母女五人。
“柳绿?等等,这是怎么回事?本宫为何要迁怒那什么柳绿?柳……却是柳贵妃的娘家人?可柳贵妃都没了那么久了,本宫无缘无故的,又怎会去为难她的娘家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