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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说几句,江元皓就突然捂住了胸口,接着猛地往前一扑,趴在床榻边上吐了起来。他之前吃的太多,又吞的急,根本没怎么细嚼,很多食物就那么混合着酒液原封不动地吐了出来,洒得一地狼藉。苏青青赶紧冲过去给他捶背,免得他被食物卡住了嗓子。她也是有点生气,叫他不要逞强,还偏偏喝这么多酒,自己什么酒量难道不知道吗?明天还要去书院工作,一下子就喝这么多,万一伤了身体怎么办!


    这一吐就几乎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才收拾好的地面又脏的一塌糊涂。幸好还没有铺地毯,要不然更不知道弄的怎么样了。苏青青忙着把地面清理,又去弄醒酒汤。正好家里有绿豆,便加了点儿红糖,一起煎汤,她之前也没做过这玩意,只是听说似乎能有点儿用处。


    这煎汤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弄好的,需要看着火,偏偏江元皓又一直在里屋大声喊她的名字。苏青青围着砂锅团团直转,正不知道是不是放下汤锅进去看看时,却见江元皓已经掀帘子出来了。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苏青青旁边,身子一歪,就靠在了她身上,显然是仅凭自己的力量已经难以站稳。苏青青急着要把他送回屋里去,却感觉肩膀处一烫,有什么火热的东西顺着脖颈淌进了她的衣领里。


    苏青青怔住了。


    她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整个灶间只能听到砂锅在炉子上发出的“滋滋”声。江元皓抓住她的手臂在发颤,他的头埋在她颈间,泪水一滴一滴地划落,热的似乎能灼烧人的灵魂。


    “元,元皓,你别,你别这样。”苏青青的鼻子突然有些酸,她一把将江元皓从自己身上抓起来,不可避免地看到对方通红的眼眶,以及脸上那已经痛苦到扭曲的神情。江元皓直愣愣地看着她,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他垂下头,盯着地面发了几秒的呆,身子晃了晃,突然猛地抬起脑袋,沙哑着嗓子大声道:


    “为什么没有跟我走”


    “那个晚上,为什么你……不肯跟我走?”


    为什么?要留下来,要让我跟别人一同分享你?为什么没有跟我走,为什么不肯远远离开,离开那些惹人厌烦的傢伙,离开那些多余的人?


    江元皓闭上眼睛,痛楚如潮水一般袭来。再怎么压也压不住的,他不甘愿,他不能容忍,从来就无法容忍,要跟两个兄弟一同分享自己的爱人。


    “你知道的,那种情况下,我不能……”苏青青用力咬住嘴唇,“况且,你那个晚上实在是太过分了,如果不是你……”她突然有些说不下去。她知道,那个晚上,她的确是动摇了。


    江元皓知道她的动摇。所以才会用那样激烈的做法,来成全她的自私。一切的责任都在他身上,她只是因为外物的迫不得已,才留下来的,是这样的,在大家眼里都是这样的。


    但是,他心里的痛苦,却一直被压抑在最深处。这是一个宁愿违背如天一般父亲的命令,离开富有家庭一个人逃婚到山村里的男人,他有着他可笑却又倔强的执念,似乎什么都做不成,却又能比谁都细心。他在荒凉的大山里救了她的命,也能一个人不顾一切,去山中寻找出走的她,这是她最初就想嫁的人啊,她怎么能因为担心别人,就忽略掉了他?


    苏青青忍不住泪流满面。她也想跟他走啊,她也想只跟一个人,一生一世一辈子。她又不是好色的花痴女,有谁会喜欢同时嫁给三个丈夫呢?


    “你是为了小三,才肯留下来的。我早就知道,你最喜欢的是他,无论他怎么惹你你都不生气。我也想不生气,也想像你一样,像大哥一样对他好,可是我做不到,做不到!”江元皓痛哭失声,“青青,我真的做不到。你知道吗,我想杀掉他,我看到他就会恨,我讨厌他,他是我的兄弟啊,可是我真的好恨他!为什么他要跑过来,要抢走你?我已经只有你了,为什么他还要抢走?我好讨厌他!”


    “好,好。讨厌就讨厌,这有什么?”苏青青伸手帮他抹着眼眶,想擦干掉眼泪,可是才擦掉一些,就又涌出新的,怎么也堵不住。“元皓,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别这样,这算什么?你要是讨厌江元俊,就回去,就去揍他一顿!你这样算什么?”


    “算什么……我算什么?在他们面前,我什么也不是。”


    江元皓突然一把推开苏青青,自己摇摇晃晃地往回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一把捏住苏青青的肩膀,垂下头,一脸郑重地道:“青青,你想不想离开?”


    “什么?”苏青青抹了把脸,瞪大眼睛望着他,却听江元皓道:“我是问你,是不是想离开?你要是想走,我送你,现在就离开这里。你是很,讨厌我们三个吧?那一日你还自己骑马,骑马往外面去。不行,现在一个人骑马太危险了,你要去哪儿?我,我送你,送你走!你要是不想留,就不要留下来,不要被他们控制!”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想双更没更上。眼睛就快好了,前两天染上了红眼病,去医院看说是急性结膜炎,真是倒霉透顶,不敢总看电脑,今天也写晚了。差的一更过几天就会补上的,墨墨说话算话。


    71、一嫁三夫


    江元皓疯了。


    他是真的疯了。要知道这世界上最不可能会叫苏青青离开的人就是他,但是此刻,他却是真真切切地在这里对着那个人说:你要不要离开?如果你要走,我现在就送你走。


    酒会让人的心志迷失,却也会让人不经意间表现出心底最真实的一面。这些日子,江元皓将他的心埋了起来,只表现出最为大度的一面,但他最终伤害的只有自己罢了。对江元俊的猜忌越来越深,最终化成一条毒蛇,牢牢地盘踞了他的心。


    但是江元俊是他的弟弟,不管怎么痛,怎么恨,他终究什么也不能做。况且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他,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张,也不会连累得青青要同时跟他们三个兄弟在一起……


    “是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江元皓抱住了脑袋,苏青青一脸惊愕地盯着他,下一秒已经被那男子一把攥住手腕,拼命把身上的铜板往她手里塞,推着她往门外走。结果他自己还没走两步,就一脚绊空摔在了地上。苏青青要去扶他,他却一把甩开,只是颤抖着抬起一只手,指着人道:“你走,你走!我不想再看见你在这里,你离开这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把婚契给你,什么都给你……我再也不拦你了,你,走吧……”


    他话未说完,已经满面泪痕,明明手臂已经擦破出血,却还是不住推掇着苏青青,要她出去,并一股脑儿地从怀里摸东西给她,最后连房契跟书院里收的束修单都掏了出来。苏青青实在忍不住,终于道:“我走,你别这样,我现在就走行不行?你马上回床上去休息,你去休息,我就走!不然的话我就一辈子站在这里!”


    江元皓一听这话,便爬着要起来回去床上,结果身子不听使唤,爬一次摔一次,最后还是苏青青扶着他回去了床榻上,帮他掩好被角,然后在江元皓的驱赶下,终于转身走了出去。


    看到那个人离开,江元皓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也消失殆尽,无力地瘫倒在榻上。他静静地望着房顶发了一会儿的呆,心里空荡荡的,感觉自己似乎在想什么,又想不出到底在想什么,困意袭来,江元皓不自觉地合上了眼睛,梦里只有漆黑一片,看不到半点光线。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江元皓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几乎像要炸开一样,身子也快要散架了一样。额,真奇怪,怎么会这么不舒服,他昨天干什么了来着?


    江元皓揉着脑袋仔细想。他昨天在书院里帮忙给许多学生指路,后来还给他们上了一堂课,讲的是经史典籍。再后来,他就回了家,青青在给他收拾房间,还熬了绿豆的粥给他喝,后来她说要留下来,还给他做了很多菜,后来他觉得那坛酒很好喝,就多喝了些,再后面的事,额,不记得了……


    他这么累,难道是昨晚跟青青做了那件事?不过这也不对劲,第一是他不可能弄得自己全身都痛,第二就是,他的小娘子哪里去了?


    “青青,青青?”江元皓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昨晚上做过的事情,从床翻起来就开始找人。结果找遍了房间,灶间以及剩余的地方,哪里都没看到他的小娘子,难道是早上一个人回祈元村去了?


    真是的,也不告诉他一下就走了,肯定是着急回去看小三。江元皓心里这样想着,不由得有些怨忿,穿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胳膊腿都摔破了皮,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自己去找了纱布包裹起来。他随便去灶间里找了点儿剩饭吃了,又换上衣服,不太精神地跑去书院继续授课。


    结果他自己倒是没觉得怎样,院长以及其他夫子见他这模样都被吓了一跳,以为是昨天干活累着了,毕竟江元皓也是靠着推荐信后台进来的,真这么把人家累倒了也不是个事儿,加上今天没有昨日那么忙,便准了他一天假,回家去好好休息。


    主要也是江元皓一身是伤,没人联想到他是因为喝多了摔得,还以为是累着了。在大部分士族的眼里,书生身子普遍娇贵,受不得苦也是应当,那些脏活累活,都应该由其它的下等人去做。


    可怜的江二也不幸享受了“士族”的优待,得以回去睡觉。结果他才没睡多久,就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什么东西大力摇动,一睁眼,发现是小混蛋江元俊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床前,正伸着手臂一个劲儿地摇晃他,看样子还想扬起手给他一巴掌。发现二哥睁开眼睛后才住了手,皱着眉头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样子他是饿了,一把抓起桌上的点心盘子就往嘴里倒,顺便还抓起他的茶壶把着壶嘴直接就灌。


    “哎,那可是极品雨前……”江元皓话没说完,江元俊已经灌干了茶水,将茶壶一摔,继续舔起了点心盘子。


    算了,跟这傢伙置气,他不是自讨没趣么。


    “话说,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青青呢?没跟你一起过来吗?”江元皓顾不上心疼他的盘子和茶水……是点心和茶水,只顾着偏头左顾右盼,结果看了半天发现只有江元俊一个人木头桩子似的杵在这里,不由得有些失望,他可一点都不想看见这个小混蛋。


    江元俊同样也不是为了书呆子来的。他把江元皓房里的食物一扫而空后,终于在他的提醒下想起自己过来的目的,不由得上前揪住那傢伙的腰带,怒喝道:“什么跟我一起来?女人昨天晚上是不是留在你这里了?你还敢跟我装!说,阿青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