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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二百八十章你不该说出来的第三千二百八十章你不该说出来的
京城,煌宫,后花园内。
虽然是春暖花开面朝大海的季节,但东京这几天却莫名的阴冷了两分,天色灰尘,寒风萧杀,仿佛武烈天煌此刻的心情,自从山川事件后,眨眼就到了这个春天,只是这春天来地实在有些快,有些急促,让天煌感觉自己完全没有准备好情绪面对。
天煌本来最喜欢阳光明媚的春天,因为每到春天的时候,不仅遍及东赢各地的樱花盛开,东赢各方势力也会过来拜见自己,望着他们跪在自己脚下,或者齐齐鞠躬高呼万岁的时候,他觉得此生不虚,也觉得煌室地位依然稳固,自信前所未有强大。
可是,他现在最厌恶的就是春天!
因为这是东赢各方新旧交替的季节,昔日其乐融融地和谐上位,但今年的春天不同于以前,群龙无首的太字党、山扣组、乃至东赢证府变得混乱起来,乱的他就算竭尽心力也是渐渐的无法掌控,向来强大的天煌第一次产生了无能为力的感觉。
武烈天煌本来以为自己是神,是东赢的崇高象征,挥挥手,说句话,指一指都是惊天动地,四海敬仰,可是他现在已经知道,所有一切都是一去不复返,权力诱惑让各方跳了出来,太字党,汕口组,东赢证府,哪个看起来都已经不把他放在眼中。
再怎么尊重煌室,涉及到切身利益也不会给面子。
如果纯粹是其中一方的权力更替,天煌还能利用煌室威望以及其余势力支持,居高临下的调和内部矛盾,在他眼中,太字党,汕口组和东赢证府单独一方都不算什么,可如今是三方一起混乱,再加上天国神社和唐道手尾,天煌感觉到责任重大。
夜色渐深,天煌却还没有睡意,准确的说,这些日子几乎没睡一个好觉,他的烦闷也涉及到其余人,此时虽然已是晚上八点,但他面前依然站着十余名煌室要员,把各方情况一一美化给自家主子听,希望天煌能够高兴一点,早点让他们回去。
天煌看得出他们心里想法,因此整个人显得更加悲凉,大和民族的勤奋哪去了?精诚团结的精神哪去了?大公无私又何时被蝇头小利取代了?天煌看着渐渐变质的人们,心里很是伤心,不过他还是尽力控制着情绪,毕竟此时发飙只会让局面更乱。
“陛下,对煌太.字一脉惩罚太重,还请陛下再斟酌考虑。”
半小时后,所有东西都已经汇报完毕,一直沉默的西村踏了出来,当初煌太字唆使山川义清袭杀风无天,让他勃然大怒关押了一向器重的煌太.字,还把后者旗下势力全部逮捕起来,如今风无天不见踪影,局面又一团糟,他多少后悔对儿子太无情。
如果可以,天煌还想要把他放出来帮帮忙,稳一稳现在乱七八槽的局面,也正是因为看出他的想法,西村才冒出来向武烈天煌才进谏:“虽然煌太.字违背了陛下的意愿,擅自对风无天进行袭杀,还差点造成恶劣的后果,可这是自保本能!”
西村踏前一步,微微躬身:“可以责备,但没必要赶尽杀绝,何况我们已经放出煌太.字横死的消息,冷却了他旗下势力的雄心和欲望,所以我建议陛下给他一条生路,让他为东赢尽一点绵薄之力,将功赎罪,远比草芥一样没价值死掉要好!”
一个东赢女子上前施礼:“陛下,我觉得不可,天子一言九鼎,还请遵循先前的许诺,不要失信于众人,这才能让人知道陛下言出必行,不然有了第一次宽恕,就会有第二次,当所有人都觉得违背陛下意愿无关要紧时,煌室权威岌岌可危!”
天煌皱眉开口:“他对外已经死了。”
中年女子微微一惊,不敢再出声言语,随后就见天煌把目光落在西村身上,声线平缓而出:“这事,就交给你去处理吧,不过一定要告知小畜生,以后不得再无礼,更不要擅自做主!”他知道自己不需要多说,剩下的交给西村这些人去处理就好。
他们从来都是明白自己的心意,也能做的稳妥,天煌随后又聆听了国外的态势,一向让他慎重对待的华国局势,这次却让他没有太大的兴趣,十五分钟后,准备收尾的天煌想到一个问题:“对了,天国神社一战的案子,现在究竟有没有结论?”
他手指敲击着桌子:“我至今不知道赵恒怎么找到缺口,更不知道他们是在爆炸后如何安然离开,根据我们事后的消息,赵恒等人可是在京城和香港医院躺了一个多月,这证明他们当时就重伤了,一伙重伤的人,如何逃离现场?谁能给我答案?”
全场一片死寂,案子久远,但杀伤力却依然强大,谜底更是数不胜数,西村深深呼吸一口长气,随后轻声接过话题:“陛下,调查组已经扩展到两百人,事无巨细的抽丝剥茧中,并没有因为过去而就此停手调查,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
天煌淡淡开口:“好,我等着你们的胜利,我一定要搞清楚当晚每个细节!”
在西村点点头表示明白还寻思督促调查组时,天煌却看着他们生出了一丝疲倦,天煌意识到,他不是身体上地疲惫,而是心累,数十年的天煌,他的时间都是用来工作,批阅文件,日理万机,可他从来没有累过的时候,因为他心中有着一个大业。
可如今大业离他越来越遥远,他追的累了,歇下来地时候才现,原来自己已经风烛残年了,他必须找一个接班人,唯有这样才能延续煌室的辉煌,他想念着久别多年的弟弟,有温暖也有歉意,随后他轻轻挥手,带着一抹疲倦开口:“你们都退下吧。”
西村等人退下,看着十余人离去,天煌眼睛微微眯起,今晚总感觉少点什么,原来是不见仲山空的影子,想到那位伴随自己多年的老人,他淡淡一笑,对着渐渐离去的煌室成员抛出一句:“怎么不见仲山空呢?我好像有不少日子没见他了!”
退到门口的西村缓缓转身,语气恭敬的回道:“仲山空先生病了,四天前就感染风寒病了,还住院打了针水,不过他不让我们主动告诉你,陛下一直忙于处理政事,所以一时也没在意他的影子!”他还补充上一句:“他此时应该在家里疗养了!”
西村说到处理政事的时候语气顿了一顿,天煌前几天从早到晚都呆在书房里,神神秘秘不知道在忙什么,如非知道煌宫足够安全,他都要担心天煌遭遇不测,不过也没有多嘴追问,回答完后就转身离开,武烈天煌叹息一声:“或许我该探一探他!”
半小时后,天煌出现在仲山空的住所,他琢磨着仲山空的病情,他不是医生,但觉得仲山空病的蹊跷,他也算是一个强者,虽然不如相士般看人神准,可对于精气血十足的外在表现,天煌倒是心知肚明,仲山空几天前还是神采奕奕,牛排都能吃半斤,
怎会他这个时候病了,难道真是阴沉天气变幻?或者知道自己想要放出煌太.字,反对此事又不便跟自己唱反调,所以找借口闭门不出,等事态作出最后定性才现身?如果是这样的话,仲山空就是老滑头,天煌一边转动着念头,一边走向他疗养的地方。
天煌才到庭院的时候,就闻到浓浓地中药味,天煌嗅了一鼻子,觉得仲山空病的不轻,一名东赢女子带着天煌到了仲山空的房前,进门通报,不等东赢女子说完,仲山空房内已经讶然开口:“天煌来了?来了就请进来,还要向我问什么?”
“快,扶我去迎接天煌。”
紧接着地传来几声咳嗽,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天煌眉头微微一皱,挥手让几名手下留在原地,自己轻车熟路的推门进去,正见到仲山空已经拖着病体下床,气喘吁吁,天煌紧走几步扶住了仲山空,歉然道:“仲山空先生,你怎么起来了呢?”
“还请多多休息,我本来要看看你,若是累坏了你,那可是我地罪过。”
房间内颇为整洁,就是药味十足,让人心情沉重,床榻旁的桌子上放着药碗,黑乎乎的也看不出是什么,仲山空不知道是急是热,额头上满是汗水,听到天煌的安慰,感激道:“听说今晚例会,我想要过去开会,却没想到全身讶然酸痛,难于前行!”
“天煌陛下,真是对不起!”
天煌拉过一张椅子坐下,随后感慨万分的开口:“仲山空先生乃东赢的栋梁之才,整日繁忙,特别是宫本一雄他们横死后,你就更加劳心劳力替我打理着大小事务,也是辛苦,这下积劳成疾,实在让我忧心忡忡,只希望仲山空早日好转才好。”
仲山空终于还是回到了自己床上,扯过一张毯子盖住后苦笑一声:“我也希望早些好转,如今东赢内部争权夺利,局势动荡不安,华国也是暗波汹涌,有着切入的好机会,我本来想要替天煌分点烦扰,没有想到这一病就是几天,还整天头晕……”
他唏嘘一声:“老了!”
“仲山空先生安心养病就好。”
天煌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笑容,伸手拍拍仲山空的手背开口:“华国方面,我已经启动了杀手锏,很快就会得到我们想要的效果,相信我,京城一定会血流成河,如今让我为难的是国内情况,手背手心都是肉,一碗水如不端平必会掀起风浪!”
仲山空手指微动:杀手锏?
“可是任由发展,又担心耗损过度!”
天煌的脸上多了一抹感慨,不过很快恢复平静:“只是我迟早会解决的,你就不用太担心,你安心养病吧,养好身体才能跟我并肩作战!”就在这时,一个电话刺耳的响起,天煌带上耳塞接听,来自被自己批评过的西村,关于神社一战的调查。
挂断电话后,仲山空望着天煌一笑:“陛下有事?如果有事先忙,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就是一把老骨头,承蒙东赢照顾数十年,不值当陛下过于器重!”仲山空很动感情,眼圈红,老怀欣慰的样子,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对东赢忠心耿耿。
仲山空现在的表现,所作所为都是在为东赢着想,就算生病了也是一样,天煌眯起眼睛扫视着仲山空,相比刚才的关怀多了一抹玩味,他似乎想要分辨出仲山空说地有几句真话,可是他发现自己分辨不出:“对于东赢而言,你就是最宝贵的财富。”
天煌多了一抹自嘲:“不器重你这样的财富,又该去器重谁呢?”
仲山空有些错愕天煌的形容:“最宝贵的财富?”
天煌目光从仲山空脸上扫过,轻轻咳嗽一声:“我是说,有仲山空这等忠心耿耿的同僚,实在是皇室之幸东赢之福,如果没有你在皇室一直辅佐我,我又哪里可能轻松走到今天?又哪里可能凭借过硬的功绩,压住东赢其余世俗势力赢得尊重?”
“这都是陛下的英明!”
仲山空的老脸终于露出一点笑容,这让他看起来像个受尽委屈,苦尽甘来的童养媳,随后摆摆手回应天煌,仲山空看着眼前的天煌,觉得他和从前有了很大地不同,不知道为什么,失去了昔日的真挚之感,他总觉得天煌对他好像有奇怪的表情。
在仲山空端起桌子旁边一碗中药抿入两口时,天煌的电话再度响起,他脸色不改的听完汇报,嗯了两声后望着仲山空一笑:“药凉了就不要再喝了,不然会恶化病情的,你如果不好好疗养身体,怎能跟我并肩作战?又怎能回答我心里一个疑问!”
端着碗的仲山空一愣:“什么疑问?”
天煌拿着手机晃动一下,望着仲山空淡淡一笑:“赵恒被围当晚,你用内线给他打了电话!”
仲山空脸上没有惊慌,很是平静,良久才叹息一声:“天煌,你不该说出来!”
天煌叹息一声:“可我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