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正文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京城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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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傍晚时分下了一场大雪,雪花像是无数白色的小精灵,悠悠然从夜空中飞落到京城各个角落,一个晚上不到大街小巷就铺上了一条银色的地毯,人们也在突然到来的降温中盖上了毛毯。这种天气这种时分,除了为生计奔波的夜班成员,路上本不该有人出来溜达,毕竟暖一壶小酒抱一个女人才是王道,可是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一个白衣男子提着一壶酒走入京城丽景广场。
白衣男子虽然从体型可以判断他人到中年,但是却难于从他脸上推出大概年纪,他的气质他的儒雅都为他增添几分年轻,保养如此到位衣饰不凡的人自然非富即贵,此刻冒出来难免让人诧异。
在数名握着扫把清洁广场的阿姨微微嘀咕时,白衣男子却像是魅影般不见了踪影,五分钟后,他出现在距离丽景广场五百米的地方,他捏着酒壶往嘴里灌入两口叹道:“这天气真他妈冷啊。”
“比起夏威夷差太远太远了!”
在他喃喃自语诅咒着大雪天气时,他的目光落在前方五米外的一米二井盖,接着他有踏前一步念出一首诗:“月黑雁飞高,单于夜遁逃,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这么好的天气咋不逃呢?”
白衣男子叹息一声:“你们千辛万苦来到京城,杀人不着应该早点离开才是,然后我再提剑追杀你们,唯有这样才能应景这几句好诗,可惜你们却躲在井盖下面,让我都纠结要不要杀你们。”
随着他这一番话落下,原本死寂一片被大雪掩盖大半的井盖,砰的一声爆射而起砸向白衣男子,后者似乎早预料到井盖的诡异,右脚一挑埋在雪里的石头激射出去,速如流星撞击在井盖中间。
“轰!”
井盖四分五裂散了出去,激荡出一股股凌厉气流,让飘落雪花向四处卷了一卷,石头击裂井盖去势不减,沿着轨道向后面井口射去,几乎同个时刻,井口先后爆射出四人,齐齐挥刀劈落石头。
下一秒,他们又训练有素迅速后退出七八米,站在另一个井盖旁边,这个井盖也猛地掀起,同样冒出了四个手持长剑的男子,他们阵型一变形成防御弧形,目光阴冷看着正在喝酒的白衣男子。
一人出声喝道:“你是谁?”
白衣男子踏前一步扫视枯井:“真是好地方!”
外面虽然下着雪,但井里却还是很干燥,常年废弃的枯井只有井盖一个入口,井口很小离地也很高,除了一个七字形拇指大的通风口,井盖还经常关着,阳光永远照不进去,大雪也洒不进去。
在白衣男子的视野中,枯井中间还有一个特制井盖,井盖漆着白色的漆,漆得很厚,谁也看不出这盖是土石所筑,还是铜铁所铸,但谁都能看得出这盖很厚,厚得足以隔绝一切也能防水防火。
跃过他们平时拿来防止行人无意发现存在的井盖,白衣男子还发现枯井墙壁挂着几件大衣,枯井底下架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铺着两张棉被,当然,还有一箱子饼干方便面以及十余瓶纯净水。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
白衣男子往嘴里灌入一口烈酒,暖和着身子叹道:“这枯井简直比一个苦行僧所住的地方还要简陋,想不到李太白的徒子徒孙竟会住在这样地方,太意外了,这也难怪那么多人找不到你们。”
随后,他又无视八面黑衣男子的凝重神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笑意:“不过想到你们在南韩也是常年住墓地,这枯井条件于你们来说或许就没什么,只是无论如何都好,你们不该来华国的。”
他叹出一口酒气补充:“听说剑墓子弟已经所剩不多,剑墓好手更是凤毛麟角,从你们反应和身手来看,你们应该是残存的精英,如果你们再死在我的长剑下,剑墓怕是要从世界上除名了。”
“你是谁?”
一个黑衣男子目光凌厉低声喝道,握着长剑一指白衣男子:“你是赵氏的人?你是来清除赵恒的潜在危险?你能找到我们确实不错,但是你一个人想要杀我们,做梦!相反我们要把你灭口。”
他的眼里涌现着摄人杀机,他本来是个孤高而尊贵的人,现在却像是条流浪的野狗般躲在这井口里,这种折磨和痛苦,本来他是绝也不愿忍受的,可是他一定要忍受,因为他一定要等到赵恒。
于是他跟同伴在夜风清冷中度过漫漫长夜,可没有想到他们已经被识破,白衣男子虽然只是一个人到来,但他清楚袭击赵恒的计划将要失败,这让他有些沮丧有些不甘,可是终究要残酷面对。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将死!”
白衣男子脸上保持着亲切的笑容,右手一抖闪出一把长剑:“其实杀你们何须我出手?赵氏随便派人过来往井里注射毒气,你们再能防水防火也死路一条,不过看在我跟李太白有交情份上。”
“我不介意送你们一程!”
他还语气玩味抛出一句:“今晚杀掉你们之后,南韩剑墓就要成为历史,朴泰斗也不知是自大还是愚蠢,把你们这些种子选手派出来送死,沉淀个十年八年,剑墓会因你们恢复五六分元气。”
他踏着白花花的雪向前,飘逸气势让八人下意识握紧长剑,随后听到白衣男子淡淡一叹:“可惜你们注定要完蛋!而且朴泰斗袭杀赵恒的部署也要夭折,最重要的是你们会成华国开战借口。”
“嗖!”
八名黑衣人见到身份被识穿就清楚只有你死我活,以恒门跟剑墓的恩怨华国跟南韩的敌对,他们被人锁定只有鱼死网破,他们来之前就清楚这一点,因此尽管还没等到赵恒,但依然全力出手。
八个人如八支箭,瞬间一改防御阵型爆射到白衣男子面前,剑气纵横,他们转眼间已刺出三剑,每一剑刺出,都像是战场上勇士杀敌,勇无反顾,其悲壮惨烈,绝没有任何一种剑法能比得上。
可是这二十四剑刺出后,却连白衣男子衣衫都没碰到,后者身形向后一退,拉出三米距离,顿让合围的二十四剑齐齐落空,等到这时,人纵然还没有死,剑式却已老,未死八人也将非死不可。
就当白衣男子准备八人剑招衰落出招时,强弩之末的八人又一抖左手,八把软剑如毒蛇般探出,剑尖顿时如毒蛇信子闪烁死亡气息,他们对着停滞步伐的白衣男子刺去,轻飘飘一剑刺了出去。
刚刚开始的八剑和杀气相当浓重,就像是满天乌云密布让人不敢直挫其锋,现在左手这剑刺出,忽然间就已将满天乌云都拨开了,让整个天空现出了阳光,阳光瞬间笼罩住白衣男子上身要害。
一反一正,彰显出八人不凡的功力。
“来得好!”
白衣男子罕见露出一抹赞许,伴随着这三个字,剑光一闪,剑本来还握在白衣男子的手里,每个人也都瞧见了他手中的剑,但忽然间,这把剑就断了八把软剑,每个人也都看到软剑被他斩断。
只是没有一个人看清他这把剑是如何断掉软剑,下一秒,剑光又是一闪,八人清晰见到长剑掠向自己的咽喉,也都能够感觉到白衣男子的杀机,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如何抵挡,也无法向后躲避。
八人齐齐倒下,没有血流下,因为血还未及流下来。
雪,依然洁白。
倒地的领队闭眼时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每日晨昏,从无间断的苦练,想起了剑墓曾经有过的荣耀,他的对手在他剑下流出来的鲜血,也想起了那朴泰斗的嘱咐,他们的最大价值就在于死去。
他想死,又不想死,但终究死了,一个人的生命中,为什么总是有太多的矛盾?他想不明白,可是他连想明白的时间都没有了,雪花盘旋着落下,覆盖在他的躯体上面,也掩盖着他们咽喉鲜血。
“你们可以出来了!”
白衣男子杀掉八人仰天灌入醇酒,声线保持着一抹平淡:“这两天跟了我七八个地方,我今晚特地出来杀人,就是给你们出手的机会,怎么?现在就我一个人,你们还没有胆量显身一战吗?”
寒风掠过,长剑滑落最后一滴鲜血。
“不愧是华国第一剑。”
三个老者从三个方向显身,一人低声长笑:
“连我们三个老鬼都能感觉到,老夫宫本一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