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双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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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天行惊疑不定的看着四周的血海奇迹般的消失,黑龙庞大的身躯出现在云端,与金色神龙对持着。黑龙竟然也会说话?难道他也是生灵?神龙怎么好象与黑龙认识似的,一开口就是什么魔龙,而他自己却被黑龙称为圣龙,他怎么也想也想不通其中的玄机,他收起身上的神光,招手将青雾剑拿回手里,四处一看,竟然不见了玄武等人的踪影。暗运神识一看,这才发现玄武正站在三千里外的一座高山上肃手而立,眼睛看着自己这个方向。也许是察觉到神念的入侵,玄武突然双目电射,一道有若实质的神光朝杨天行破空而来。

    微微一扬手将神光化解,杨天行不甘示弱的遥空与玄武对视着,两股庞大的神力在空中穿梭纵横,杀的难解难分。本来,杨天行是打不过玄武的,但他现在的伤势被青雾剑的暖流治愈的差不多了,而玄武则还是老样子,伤痕累累,又被黑龙在身后那么一顿猛追,神元消耗巨大,所以堪堪能与杨天行的灭神力打个平手。

    解除了天戈戟的麻烦后,布哈达惨死所带来的仇怨又一股脑儿从心里冒出来,他仰天一阵悲啸,啸声里饱含着悲愤和愧疚之意,如雷鸣般远远的传了开去。

    蓦然,一记焦急的声音在他耳边炸雷般响起:“不好!快退!”是神龙的声音,杨天行愣愣的向天空看去,不由大惊失色,只觉眼前一花,一团黑光快如电闪的直冲脑门而来,不过好歹也是神级高手,他迅速积聚起神气,化做一道光幕挡在身前,同时立刻抽身急退。

    天空中传来黑龙的桀桀怪笑和神龙的连连怒吼声,杨天行大感不妙,骇然向黑光看去,只见黑光里面似乎涌动着生命物质,神光在它面前简直不堪一击,瞬间就化成了碎片。杨天行大为恼怒,也不管那黑光里是什么东西,急施宝瓶印,一团金光脱手而出,在身前二丈远处迎上了黑光,嘣!黑光被宝瓶劲气击成粉碎,然而却有几股黑气趁杨天行眼花缭乱之际猛的钻入了体内。

    杨天行大惊失色,赶紧瞑目内视,体内血液的流动、骨骼的再生,经脉的纠结,和肌肉的扭曲等等情况一一在脑海中呈现,惟独不见了黑气的踪影。他慌忙把神念潜入元婴之中以挖地三尺之势的大肆搜寻一通……还是没有。他大思不得其解,任他怎么穷搜狂翻,这股诡异的气息好象消失了一般,完全没有形迹可言。

    难道是黑龙玩的障眼术?杨天行感到非常愤怒,才品尝过失败的滋味,居然又在这么一小股气息身上遇到挫折,这样的屈辱感觉,是他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不由得他不怒起无名。

    此时,神龙与黑龙已经在天空撕斗起来,一金一黑两条粗大的龙身不时出没于云端之间,凄厉的龙啸不绝于耳。杨天行哪有心情去观赏这些,他现在烦的要命,远处的玄武还在虎视耽耽,而布哈达的大仇象座大山似的压在他的心里,让他喘不过气来,从没有象现在这样让他感到茫然无绪过。“对于有仇必报的妖魔来说,在他们生命之中,再没有什么比快意恩仇更重要的事情了,至少目前没有。为了能够报仇,他们可以付出一切代价。”杨天行仔细回味着当时在妖精森林里妖族族长天狼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快意恩仇?杨天行有点茫然,他也想那么做,可是有时候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自从肩负着让人族崛起的重任之后,他感觉自己有了诸多的顾虑,性格变得有些软弱,一切都很难率性而为,凡界的诸多烦恼都压抑在心里,不敢得罪仙界,当烦恼越来越多时又下意识的逃避责任。“又有谁能想到我的苦衷呢,我不替凡界着想,谁来理凡界的事?”杨天行心中悲苦,心里象打翻了一个无味瓶似的,酸甜苦辣齐齐涌上心头。

    正苦苦的思索间,他的神觉突然一动,神识潮水般延伸开去,发现帝释天和兰香正焦急的往这边走来。正要与他们两人打个招呼之时,突然心头一紧,方才那股诡异莫测的冰冷气劲,此时突然夹杂着生命的气息又从脑窍深处冲将出来,夹杂着一股悲愤抑郁的惨厉豪壮之气游走于经脉之间,所到之处,筋肉都仿佛融化了一般,热乎乎的好不舒适,血液自然而然的沸腾起来,身体不又自主的蠕动着,一股破坏的yu望涌上心头,恨不得立刻出去大杀一场……

    杨天行大惊,知道潜伏在体内的黑气终于忍不住出来兴风作浪了,他强压下心中的那股杀念,灭神力飞速的流转,口诵不动根本咒,那股黑气又奇迹般的消失了,身体也停止了蠕动,杀意骤减,但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知道黑气是顾虑什么所以重新隐迹起来,说不准什么时候又会冒出来,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也起了一些变化,但用神识观察时却又什么也没发现。

    “大人,您没事吧。”帝释天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杨天行压下烦念,深深的吸了口气,摇头道:“我没事,你们两个跑来干什么?”

    帝释天笑了笑,没有说话,四处看了一下,突然说道:“大人,大笨熊呢?”

    他在打量时,兰香也眨着美目不解的看着四周,哪里还有布哈达的人影。

    杨天行全身一震,双目涌出热泪:“老布他——他——”强烈的悔恨让他说不出话来。

    帝释天笑容一僵,心里忍不住砰砰的乱跳起来:“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老布他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

    “是啊,大人,有什么话还不能说出口吗?”兰香以女人特有的敏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杨天行头脑欲裂,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和两人说,布哈达的死他感觉自己要负大部分的责任。‘我不能再做一个懦夫,我要把事情全部说出来,不能让老布死的不明不白的。’杨天行的灵魂深处爆发出了一团火热的溶浆,他怀着悔恨的心一五一十的将刚才所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帝释天和兰香。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了,只有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和不能置信的眼光,黑龙和神龙鏖战时巨大的咆哮声仿佛越来越遥远,直到什么也听不见,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一滴滴的从帝释天的俊脸上缓缓流下。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帝释天捂着头痛苦的哀号着:“老布是大神鬼,是不死之身,怎么可能死呢?大人,你骗我,是不是?你告诉我,你是在骗我。”他猛的疯狂的拽住杨天行的衣襟用力摇晃着,眼睛里布满了通红的血丝。

    兰香彻底怔住了,迷茫的眼神里闪过浓浓的悲哀。“那个讨厌鬼消失了吗?就这样死了吗?我还讨厌他吗?”她无意识的想着,心里却隐隐作痛,她终于明白她是在乎布哈达的,尽管他是那么的让她讨厌。

    杨天行心如刀绞,一把抓住帝释天的双肩,大声喝道:“释天,你冷静点!老布是大神鬼没错,但玄武是神仙,神仙的实力你应该清楚,别说是老布,就算是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你知道吗?”他急速的喘息着,帝释天略带疯狂的眼神让他有些担忧,他没想到帝释天和布哈达之间竟然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别看他们两个看起来是一对冤家,平时争风相对,相互讥讽,但无形之中产生出的友谊是帝释天和布哈达两人都没有察觉到的,这让杨天行多少有些意外。

    帝释天看着杨天行呆了呆,眼里突然暴出怒火,盯的杨天行一阵不自在。“你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撕心裂肺的吼声似乎掩盖了天地间的一切,如炸雷般在杨天行脑袋里连环响起。

    “是啊,为什么?我为什么不救他?”杨天行微微苦笑着,帝释天的指甲已经深深的扣入他的肌肉里,他却毫无所觉。

    兰香也被帝释天疯狂的举措吓呆了,回过神后她拉了拉帝释天的手臂,轻轻的道:“帝大哥,你不要这样,前辈不是说了吗,布——布哈达临死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救——”她突然顿住了,因为她想起了布哈达邪气的笑容,在她面前的卑躬屈膝,极尽讨好之意,带给她的无奈和欢笑。

    帝释天冷冷的瞥了兰香一眼,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说道:“兰姑娘,你不心痛吗?我跟老布相处了这么多的日子,还从来没有见到他对一个女子这么动心过,或许他是因为无聊,因为寂寞,但他在你面前的嘴脸足以代表了他的心。”顿了顿,不理呆在一旁的兰香,他突然看着杨天行,脸上闪过一丝失望,平静的道:“大人,请原谅我的不敬。我现在只想知道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你认为还有什么比老布的命更重要的。”

    杨天行不可思议的看着帝释天,感觉他象是变了个人似的,平时帝释天对他必恭必敬,而如今却。他摇了摇头,脸上一片肃然:“释天,你知道我是凡人出身的,天戈戟的魔性你比我更清楚,如果它万一——,那么后果不堪设想。”尽管杨天行十分的内疚,甚至有些后悔,但若时间能倒流,他仍然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布哈达,选择阻止天戈戟。

    “大人,即使你来不及救回老布,但老布死了后你为什么还要去帮玄武那个杂种,而不替他报仇?”帝释天象是没有听到杨天行的解释一般,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声音也激动的发颤。

    杨天行有些不耐烦了,他毫无愧色的迎向帝释天阴冷的目光,气道:“释天,你是冥人,你不懂凡人的感情。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凡界,为了不让凡界血流成河,为了能够让凡界摆脱软弱的地位,你懂不懂?”他既心酸又心痛,连帝释天也不理解他,他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愤怒。

    “好,说的好。大人,你心怀壮志我很佩服,但释天斗胆问一句,你为凡界,为凡人做了些什么?”帝释天的心都快碎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心痛就是心痛,一想到布哈达的死他就心痛,甚至忘记了眼前这个人是神人,是他最尊敬最崇拜的杨天行。他不理解,不理解杨天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堂而皇之的理由,也不理解他为什么会对布哈达的死这么的在意。

    杨天行怔住了,仿佛从一个巨大的幻境中走了出来,愤怒的眼神里掠过几丝茫然。“是啊,我信誓旦旦的说要让凡界强大,让凡界摆脱仙佛两族的控制,可我究竟做了些什么?”他暗暗的苦笑着,脑中一片空虚,象是突然失去了脊梁骨一样。

    “人非圣贤,即使是神仙也是人,人的能力总是有限的,我帝释天是个冥人,我也有过远大的理想。在混沌年代,我无时无刻的不在想世界要是没有干戈,只有玉帛那该多好,少些权欲,多些感情那该多好,可是最终会有多好呢?好到你心凉透顶为止。后来我才明白保护好身边的亲人和朋友,尊敬你所尊敬的人,爱护你所爱护的人,这才是真正的好。只有尽到这些最基本的责任,我才敢去想其他的事。”帝释天的一番话轻柔的如同梦呓,充满了虚幻和不真实感,却让杨天行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中。

    众念化作一念,一念化作无念,虚虚灵灵,空而不空。肉身的苦痛虽然还存在,但似乎与他没有半点关系。时间似若停顿,没有前一刹那,也没有后一刹那,对他来说,再没有逝者如斯,不舍昼夜的时间流动。

    “保护好身边的亲人和朋友,尊敬你所尊敬的人,爱护你所爱护的人,这才是真正的好。只有尽到这些最基本的责任,我才敢去想其他的事。”这一句话如同魔咒般缠绕在他的心头,心潮竟然久久不能平静。

    心神在这浑浑沌沌,无外无内,无人无我,没有空间,没有时间的境界中脱窍而出,尽去诸般相。前尘往事尽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他睁开心灵的慧眼,看到一副副壮烈凄厉的景象……

    无数道黑影,像是最敏捷的昆虫般在天空中火速闪动,条条黑色的丝线在云层中往返穿梭,粗大的黑色光柱从虚无渺茫的天际笔直射下,那个孤独桀骜的身影漂浮在黑色的光柱中击刃高歌。

    天幕上的星辰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地面上的人群散发着浩瀚的气势,孤独桀骜的身影在光芒气势之中苦苦的挣扎,一次又一次的死里求生,一次又一次的背水一战,如同怒海惊涛下的耸天举岩一般,总在风猖雨狂之后,露出巍峨的身影——

    血雾连绵成海,烟波浩瀚之间,一个泛着红光的本命元婴就那么缓缓的沉入了血水中,带着不甘的怨气和临死前依然如故的孤独和桀骜,仿佛一座傲立了数万年之久的大山轰然倒塌。

    杨天行心神一动,猛地醒悟到那个孤独桀骜的身影竟然是布哈达时,心神俱震,大吃一惊,众念纷至,一声呻吟,整个心神又给扯回肉身,千般痛楚,由全身的经脉涌往心头,一口心血,立即脱口而出。他骇然的看着天空,不敢相信刚刚的灵魂出窍,竟然看透了布哈达的一生,冲满了刀光剑影、生死考验的荡气回肠的一生,再想到布哈达形神俱灭前的最后一瞥,不禁潸然泪下。

    浑浑噩噩之间,杨天行缓缓苏醒过来,发现脑中疼如刀绞,全身经脉干涸如同火烧,一股诡异莫测的冰冷气息游走在经脉之间,所到之处,莫不似蛇噬针刺一般,或时身搔动,或时身重如物镇压,或时身轻欲飞,或时如缚,或时奇寒壮热,或时欢喜躁动,或时如有恶物相触,身毛惊竖,或时大乐昏醉,种种外魔内劫,历经冷热疼痒诸般苦难之后,才慢慢变得麻木终至失去知觉。他竭尽全力的睁开双眼,四周触目可见的地方,如同身处悬崖峭壁之中,尽是混沌一片。

    这是什么地方?难道又是那道黑气搞的鬼?

    正待细细苦思,却又觉眉心处微微一跳,那诡异冰冷气息游走到天灵百会处,突然变的狂暴肆虐起来,脑中的刀绞感觉一下子千万倍的发作起来,剧疼难当之下,不禁浑身一颤,却仿佛身负巨物重压一般动弹不得,不由心生烦躁之念,杀意狂涌,脑中尽是血雨腥风、断肢残臂的恐怖景象。杨天行心神俱震,终于明白这是黑龙所发的黑气在作怪,而且这次带给他的震撼是前所未有的。他慌乱之下急捏不动根本印,一股至刚的佛流缓缓渗入脑脉,脑中异象立刻飞速的变幻起来。他急忙暝目内视,骇然发现下肢的经脉和元婴间不知何时业已被一层黑气笼罩,黑气沿着经脉缓缓蔓延,很快就占领了心脉,朝着脑部的经脉进发。

    帝释天和兰香骇然的看着面现黑气,目透魔光,浑身散发着冰冷杀气的杨天行,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杨天行的目光充满了对世人的极度憎恶,浑身上下爆发出的庞大毁灭气息让两人不由自主的颤栗着。

    “这是怎么回事?”帝释天忍不住退后了几步,骇然看着兰香。

    兰香早就吓的面无人色,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魔鬼,她浑身颤抖着,双唇血气褪尽,如同白纸,恐惧的目光一眨也不眨的粘在了杨天行身上。

    “糟糕!兰姑娘快要被大人的魔气附体了。”帝释天吓了一大跳,急忙挥手在兰香身前布下一道冥光结界,另一只手拉着兰香飞快的后退,待离开杨天行好几里路后,腾出一只手来虚空一掌拍往兰香的粉背上,一股青气急射而出,瞬间没入兰香体内,口中急念:“驱魔!”紧接着兰香身上猛的冒出一道白光,娇躯往前一震,张口喷出一小口黑血,瘫软在地。

    帝释天面色凝重,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兰香,又看了看滩在地上的黑血,喃喃的道:“好厉害的黑魔气!大人竟被黑魔气附体了,这下糟了,黑魔气是最霸道、最邪恶的煞气,甚至比九阴地煞气还要厉害,中者立刻会丧失本性,变得凶残无比,没有光明圣力是化解不了。”心念电转间,他已有了定论,飞快的抄起兰香的娇躯,再招来三个阴灵,吩咐道:“你们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记住,不要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朋友。”

    几个阴灵诚惶诚恐的连连点头,也见他们怎么作势,兰香的身体漂浮在空中缓缓的向西飘去。

    帝释天叹了口气,他虽然对杨天行有所抱怨,但终归还是尊敬他的,何况他也不能看着杨天行被黑魔气附体而无动于衷。他悄悄的潜到杨天行身后的不远处,凝神戒备,注意着杨天行的一举一动。

    此时,神龙与黑龙之战也进入了尾声。云层激烈的翻滚起来。黑色和金色已经混合在了一起,从云层之中冒起好几处,剧烈喷涌著的浆泡。浆泡一旦鼓起,立刻化作隆隆之声破裂开来。破开的浆泡之中露出夺目的金光。天空中的浆泡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隆隆之声连成一片。

    神龙遍体的金色龙鳞闪闪发光,飞快的避开黑龙吐过来的龙焰后,浑身陡然暴涨数丈,仰首发出一记凄厉的龙啸,遍布全身的无数龙鳞突然齐齐脱落,化作金光射入云中。顿时,天地间剧烈的震动起来,原本浑厚沉稳的大地骤然象是发狂的奔马一般跳动。天空中原本安静的漂浮着的云朵突然间象是被巨大的铁犁犁过一样瞬间撕成碎片。紧接著,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响起。随著巨响,无数或大或小的天外陨石,带着火焰的狂暴,,划破火一样在天际翻腾的云层,往张牙舞爪的黑龙疾落下来,黑龙长身嘶鸣,墨色的鳞片上,布满了血色的氤氲,一道金色的光影电射而来,黑龙身形一凝,跟著就是一声脆响,胸口以下,大半个身体爆碎成细碎血冰,然后无声无息的从半空中跌将下来,把地面震塌了深不可见底的好大一个窟窿。

    神龙痛啸一声,身形蜿蜒转折,夭矫灵动,绕空盘横数圈,然后飞到高处盘结一团,呼啸而下,却是血肉模糊的狠狠的砸进了离黑龙坠落不远处的地里,全身金光已失,龙鳞象是被活活从龙身上撕掉了,鲜红的龙肉一寸一寸的鼓着,连龙头上的鳞片也消失了,样子很是凄惨。

    “哈哈,魔龙,你也有今天?”活象被剥了皮似的神龙艰难的昂起龙首打量着另一个窟窿中的黑龙,苦涩的笑着,鲜红的龙血泉水般从龙身上涌了出来,触目惊心。

    黑龙自腹部以下全部化成了血水,躺在血泊中奄奄一息,听到神龙的笑声,它原本闭上的硕大龙眼突然暴增,一股煞气笼罩上空,冷笑道:“圣龙,要不是我还被光明神的圣力封印着,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我承认,我只是光明神的坐骑,圣力不够强大,而你既是黑魔神的神器,又是黑魔神的坐骑,黑魔神花在你身上的心血比之与我要多的多,可惜光明圣剑不在,要是有它,绝对轮不到你在这作威作福。”神龙虚弱的说道,龙眼半睁半闭,显然到了垂死之地。

    黑龙的状况也好不了多少,黑气不断翻滚在断肢处,却被一层圣洁的白光阻隔着。它愤怒的咆哮一声:“圣龙,我好歹也是上一届的龙族族长,你竟敢这么对我说话?”

    “这么对你说话已经很客气了,你背弃了龙族的规条,身为一族之长,却屡屡干出邪恶的事情,最后竟然还甘愿成为黑魔神的奴仆,实在不配成为龙族的一员。”

    “那你呢?圣龙,你不也成了光明神的坐骑吗?难道你又配成为龙族的一员?龙族世代居住在凡界的神龙岛,从不与其他种族来往,我当初是被黑魔神威逼利诱之下才不得已被他控制,你却是心甘情愿的,嘿嘿,你没资格说我。”

    “你——你!正因为你违背了龙族的规条,所以我才加入光明神一方,替龙族清理门路,待除掉你之后,我自当返回神龙岛,永不出岛。现在就算是我死了,也算对龙族长老们有个交待。”

    “死?哈哈,你是死定了,竟然以本命的龙神逼出龙鳞的威力,你虽然将我打倒了,可是缺少了龙鳞的龙是必死无疑的。而我就不同了,我虽然失去了半个身躯,但只要我能将龙神附在另一个人的身上,我就可以复活,哈哈——”黑龙疯狂的笑着,眼里尽是嘲弄之色。

    神龙丝毫不以为许,反而冷笑道:“你做梦吧!这里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可供你附体的,你虽然分出一部分龙神转移到杨天行的身上,但杨天行是个神人,意志力很强,不是一时三刻能被你魔化的。”

    “你这样想可就大错特错了,杨天行是神人没错,但是现在黑魔神和光明神现在分别陷在对方的幻境里,很可能永远也出不来了,那两个老冤家是自寻死路,再加上光明圣剑早在三万年前就在黑魔神和光明神的争斗中掉落凡尘,还被黑魔神解除了法力,要用人的灵魂祭奠才能复活,所以只要你一死,这个世界上就只有我最厉害。哈哈!至于杨天行那个小子,没有光明圣力迟早是会被我魔化的,到时他就是我,我就是他,我照样可以控制他的身体统治梵天和九天,谁也阻挡不了我。”黑龙越想越开心,忍不住疯狂的笑了起来,这一笑,牵动了伤势,黑魔气大幅度锐减,在一片黑光现出了另一个形象——黑黝黝的天戈戟。

    神龙悲叹一声,转头看向正陷于激烈的思想斗争中的杨天行,喃喃的叹道:“哎,杨天行,你一定要坚持住,梵天的命运可就全部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圣龙,你死了这条心吧,没用的,以他现在的功力最多只能暂时压制住我的魔性,只要我一控制他的脑部,他就会彻底迷失本性,受我控制了。”天戈戟状态的魔龙得意的说道。由于缺少了半截龙身,天戈戟的神器状态也不完美,本来长达两丈有余的戟身如今只能现出不到一丈的长度。

    神龙不理会魔龙的挖苦,聚精会神的看着杨天行,突然他龙眼一亮,他看到杨天行手中的仙剑陡然发出圣洁的白光,对他来说是那么的熟悉,心中一动,他转向魔龙笑道:“魔龙,你看见了没有,杨天行那小子手中的仙剑就是光明圣剑,只不过还没真正的复活,形态变了许多,我差点没认出来,假以时日,圣剑一定可以重新复活的。而且,有了圣剑在,他就不可能被你全部的控制住,要知道圣力和黑魔气是死对头,你的黑魔气在他体内闹的过凶的话,圣力就会自动出来阻止的。”他现在已经在琢磨着如何告诉杨天行圣剑复活的方法——灵魂的祭奠,是要用人的全部精、气、神灌注到圣剑中,还要用人一半的鲜血作为复活的灵药。

    魔龙此时要有多震惊就有多震惊,他不能置信的看着杨天行手中的青雾剑上的圣光犹如昙花一现,杨天行马上就清醒过来。无奈之下,他只得控制龙神在杨天行隐蔽起来。心念电转间,他突然嘿嘿笑道:“神龙,别高兴的太早,那小子还不知道他拿在手中的就是光明圣剑,更不知道光明圣剑的真身是修炼万年的凤凰精,所以只要我小打小闹,圣剑的圣力就发不出来,到时那小子还不是魔星一个。妈的,其实我早看出那把剑不对劲了,一开始和那小子打的时候圣力就出来过,不过那时我还没想到就是圣剑,那小子从哪找来的?嘿嘿,不管那么多了,神龙,你已经油尽灯枯了吧,咳咳,妈的——我也——也不行了——”魔龙的声音逐渐弱小下去,天戈戟黑色的光芒也逐渐消失。

    神龙一身的龙血快要流干了,他知道自己已到了弥留之际,如烟的往事最后一次涌上心头。突然,一道红光流星般划过天际,直取他旁边窟窿里的天戈戟。那人一把将天戈戟抓在手中,哈哈的狂笑着:“杨天行,你还是斗不过我,天戈戟终于被我得到了,哈哈——”

    “天意,这是天意,难道注定魔龙将成为两天的统治者吗?”神龙悲哀的想着,怀着一丝不甘和痛心化做点点星光消失在虚空中。一代神龙就这样消失于天地之间,带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遗憾。

    话说玄武一直紧张的关注着双龙的战局,他心里想过几种可能,一种是黑龙打不过金龙(在他眼里是黑龙是天戈戟的幻身),那样他就得不到天戈戟,第二种可能是金龙打不过黑龙,那样他更绝望,因为他十分清楚天戈戟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远不是他这个神仙能对付的,第三种可能也就是两败俱伤,那是他最希望看到的,而事实也的确朝着他最希望的方向发展着。神龙和黑龙最终两败俱伤,他得了渔翁之利,那时杨天行恰好刚刚将魔龙的龙神击退,玄武行动时,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玄武的伤势越来越重,他一拿到天戈戟,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黑气猛的钻入了体内,和杨天行的情况一样,他也吓的不轻,但当他用神识搜索时却什么也察觉不到。不过他此时正徜徉于得到神器的巨大喜悦中,也没有多想,一得手他就飞快的向仙界逃去。

    “狗贼,哪里走,吃我一拳!”杨天行看的真切,心中怒火狂烧,运起全身的灭神力发出一团金色的宝瓶劲气朝玄武的背猛的打过去,玄武仓皇逃窜间,感觉一股强大的劲气从背后袭来,反手就是一道神光射出。

    砰!的一声巨响,杨天行被震的气血翻涌,斜斜地飞退至一旁,这才发觉全身关节都像是要散开来一样,从头到脚,无处不痛,退了好几里才逐渐化解玄武神光带来的反震力,心下骇然,没想到受伤后的玄武竟然还有这般功力。而玄武则要惨的多,一方面只想着如何快点赶回仙界控制住天戈戟导致心神不宁,另一方面他经脉内混乱不堪,紫阳神气大打折扣,当即被杨天行的宝瓶印打的差点掉下地面,口中连喷数口浓血,全身经脉尽断,不过在反震力的作用下飞的速度却要快了好几倍,转眼就脱离了杨天行的神识范围。

    杨天行一开始在魔龙龙神的猛攻之下连连败退,全身经脉十有八九落入了黑魔气的控制中,全身的灭神力全部被压迫到脑部经脉与黑魔气死死的抗挣着,正当黑魔气要一举攻下脑部的经脉时,杨天行手中的青雾剑却意外的泄出一股白色的暖流从杨天行的手臂经脉长驱直入,大举收复失地,黑魔气象是十分畏惧暖流,一下子全部消失了。

    杨天行静静的看着玄武消失的方向,眼里射出森冷的目光,冷冷的说道:“玄武,你是在自寻死路,你这一回去,仙界马上就要成为屠宰场了,我等着看你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