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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到的帝都长安乃出自五百年前天朝第一工匠宇文恺之手,主体工程只耗费了九个月,自渭水南岸平地而起,到完工时总共耗时三十一年零六个月,长安也就是长治久安的意思。长安城面积之广,乃天朝各城之最,全城由宫城、皇城和郭城三部分组成。其中宫城和皇城位居城之北的中央地带。宫城是皇帝住的地方,处在最北面,是长安城乃至整个天朝的核心之地,其重要地位自不必再行细表;皇城位于宫城之南,是天朝大臣们办公之地,内有宗庙社稷,官署衙门,中央各部委的分支机构,是掌管天下的枢纽,也是天朝百姓心生向往的地方。据天朝史料的记载,长安朱雀大街南北有六条高坡,呈乾卦之象。所以就在九二的位置建皇宫,为帝王居─见龙在田;在九三的位置立百司,以应君子之数─君子终日乾乾;而九五至尊─飞龙在天,则设玄都观及兴善寺以镇之。说到朱雀大街,那可是赫赫有名,就连白发垂髫也能为之津津乐道,佩服之情溢于言表。朱雀大街位于宫城和皇城之间,东西走向,宽一百五十米,是长安城内最宽的大街。
长安城内有南北走向大街十一条,东西走向大街十四条,把郭城分成一百零八坊。各坊按朱雀大街为轴线,左右对称。坊的四周用坊墙围起,从外边看,只能看见坊墙,看不见房屋。各坊用十字街划分四个小区,每个小区再被小十字街划分更小的单元,供人们居住。这使得整个长安的布局看起来和谐,优美,当年天朝一位伟大的诗人曾经这样描述:“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杨天行此时就站在长安颇具规模的飞云客栈前,他仰首看着客栈主堂前挂着的一面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飞云客栈”。牌匾是用上等的楠木打造而成,这四个大字笔法连绵、虚实交替、浑圆自如、入木三分,让人时而想起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沙漠戈壁,又慨然感叹变化莫测、人文疏秀的帝都长安。
杨天行怔怔地看着,心里无数种滋味齐上心头,眼里狂野和温柔之色交相辉映。
飞云客栈的掌柜钱不易是个六十岁的小老头,穿着一身青色长袍,本来就略显细小的眼睛因为看多了白花花的银子而眯成了一条缝,所以被取了个绰号叫“钱细眼”。他手里拿着个算盘,正迷惑地看着杨天行,心道:“这少年气宇轩昂,英气勃勃,虽然穿的差了点,但丝毫无损他龙凤之资。嘉兰郡主不愧为一大才女,写出来的字刚柔相济,不让须眉。”想到这,他微微一笑,放下算盘,朝门口走去。
“这位公子,您已经在这站了半个时辰了。”钱不易眯着细眼,慈祥地笑道。
杨天行悚然一惊,从漫无边际的沉思中回过神来,转头看去,见一矮小老人正微笑地看着他,脸上一红,心道:“这位大叔的眼也太小了吧,再过几年怕是连缝都看不到了。这不知道是谁写的字,写的还不错就是太让人迷醉了,没事写得这么好干什么啊,随便画两下不就行了,现在都讲究名人效益了。”想到这,指着牌匾开口问道:“请问这牌匾上的字是谁写的?”
钱不易显是大吃了一惊,额上的皱纹都挤成了深沟状,难得的是一向只从眼缝里看天空的眼睛奇迹般地睁大了许多,露出了黑灰色的眼珠,这让杨天行感叹不已,心里叹道:“原来一个人的潜力有这么大,看来我是少见多怪了。不过从他那副样子来看,似乎写这字的人来头不小,我倒要看看是哪位仁兄有如此神奇的丹青妙笔。”
钱不易大概也意识到了失态,连忙干咳了两声,笑道:“公子可认识九王爷之孙女嘉兰郡主?”
杨天行哪认识什么郡主,当下就摇起头来。
钱不易脸上掠过一丝古怪的神色,说道:“那九王爷你总应该听说过吧?”
杨天行顾做沉思状,心里则早已骂翻了天:“考我啊?什么八王爷九王爷的,老子只知道当今的皇帝是天杰宗。那个什么九王爷是什么来头,还有那个嘉兰郡主,晕,头痛了,还是装装样子,不然又要被老头笑话了。”他沉思了一会,突然抬起头,笑道:“我知道,九王爷是吧,他叫秦什么来着?”他干笑着装成一下子记不起来的样子,使劲地搔着头皮,似乎恨不得从中揪出几只虱子来。
钱不易吓了一跳,慌忙地看了看四周,好心地提醒道:“九王爷的名讳不是我们这些贫民百姓能随意提的。公子,这可是京城,要是被抓到,那是要问斩的。”
杨天行可不吃这套,大手一挥,满不在乎地笑道:“提名字又怎么了?你们很怕他吗?”
钱不易老脸一沉,气愤地说道:“胡说!九王爷英明神武,平易近人,这是我亲眼所见,更何况他老人家一生为国为民,鞠躬尽瘁,是我们天朝的守护神。我们老百姓爱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怕他呢?你要是再在这胡言乱语,休怪小老儿不客气!”
一番话说得杨天行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呐呐地问道:“既然他老人家这么英明,那为什么就不能提他的名字呢?”
钱不易怪眼一翻,没好气地道:“九王爷乃当今圣上的皇叔,身份何等尊贵,只是他老人家在我们百姓面前一点架子都没有,我们老百姓自然是铭记在心,不称名讳是为了表达我们的尊敬之意。”
杨天行听得肃然起劲,心道:“没想到这京城之中还有如此深受百姓爱戴之人,有机会一定要去拜访一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那这字和九王爷有什么关系?你刚刚说什么嘉兰郡主,难道是出自她手?”
钱不易点了点头,眼里透出一丝骄傲之色,道:“正是嘉兰郡主所书。嘉兰郡主年纪轻轻,便艳压群芳,俨然是京城第一大美人,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有名的才女。当今能得到她的亲笔书法的寥寥无几,小老儿有幸成为其中之一,只可惜未能亲睹仙颜。”说完,长叹了口气,颇感遗憾。
杨天行倒没想到写字的是个女的,一时间愣得说不出话来,心想:“这个嘉兰郡主当真了得。”
钱不易看着他,理解地叹了口气,笑道:“公子,我看你还是死心吧,京城之中想要一睹郡主仙姿的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但至今也没有几个能真正地看到。”他私下以为杨天行听了他的话,对嘉兰郡主心生爱慕之情。
杨天行苦笑无言。
钱不易贼兮兮地又道:“事实上象郡主这样的美人倒不是没有。”
杨天行微微一怔,索性问道:“哦?还有吗?”
钱不易含笑地点了点头,伸手捋了捋他那三寸鼠须,笑道:“有,而且就在本店之中。”
杨天行开始一愣,随即大喜,连忙说道:“快带我去见她!”心里暗笑:“凌丫头还没走?这下倒成了名人了,呵呵。”
钱不易象是没听到,依旧站在那捋着鼠须光笑不语,手指不经意地摩挲了两下,一副“你不懂规矩吗?”的样子。
杨天行恨不得把他那几根白毛给拔下来,不甘愿地掏出一锭银子,心里早就骂开了。
钱不易果然不愧于“钱细眼”的光荣称号,一见到他手上的银子眼睛便眯成了一条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施展“小擒拿手”把银子拿到手中,紧紧地攥住,生怕银子会飞走似的。
杨天行鄙夷地看着象是没见过银子的钱不易,发现他早已沉醉在白色的银光之中,压根就没注意到自己的存在,不禁火冒三丈,大声喝道:“你他妈的看够了没有?”
钱不易吓地身子骨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见杨天行怒目圆瞪,隐隐间霸气凌人,看得他心里直冒寒气,连忙把手一伸,干笑道:“公子,这边请!”
杨天行跟随着他来到了东侧庭院,刚好看到一身白色长裙如同九天玄女的凌燕正站在一棵花树下低头沉思着什么,他心里一暖,挥手示意钱不易离开,然后默运真元,祭出一把淡蓝色的仙剑,紧握法诀,大喝一声:“丫头看剑!”话音一落,只见蓝光顿长,仙剑被包围在一道极其亮眼的蓝色光球之中夹雷霆之势彗星般掠过数丈之地朝凌燕电射而去。灿烂的蓝色剑气与初升的阳光交相辉映,洒出无数美丽而又绚丽的光芒,充斥着整个庭院。阵阵蓝光划过,花草尽皆撕碎,地上硬生生地被割出数道很深的裂缝。
凌燕正在想着心事,突然一道熟悉的喝声传来,她娇躯猛颤,心里涌起一股令她无法遏止的狂喜,这狂喜是如此之强烈,以致于当她欣喜地回头看去,虽见无数的蓝光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但她丝毫没有抵挡的意思,只是怔怔地看着蓝光,一张堪称完美的俏脸上早已泪流满面。只听她口中不断地念道:“是大哥的声音,一定是,大哥回来了···”
杨天行见此情景大惊失色,他本想试试她这一年来到底有没有什么长进,所以才出手相试,但是他没想到凌燕被他那一喝喜懵了,竟然不知道无视濯濯袭来的剑光。他急速催动着真元,右手急施玄冰术,转眼间在凌燕身前划下三道冰墙,速度端地其快无比;同时左手佛诀暗引,急念三字根本咒,只听晴天里一声霹雳巨响平地而起:“啊!”,正是三字根本咒中具有宇宙开辟,万有生命生发力量的“啊”字音。冰墙刚一形成,蓝色光剑夹杂着万点蓝芒神兵天将。
蓝色光剑与第一道冰墙砰然相撞,溅起蓝光无数,只听嘎的一声,冰墙应声而破,蓝色光剑其势不衰,朝着第二道冰墙进发,同样的命运出现在第二道冰墙上,但是光剑的速度已然大减,蓝光也微弱了许多,在于第三道冰墙相撞时光剑初次体现出疲态,正当以为大局已定之时光剑猛然又绽出耀眼的蓝光,威力剧增,第三重冰墙颓然崩溃,看得杨天行苦笑不已,要想收功,已然不及,心道:“早知道会这样,我当时就不学了。”
杨天行在溶洞潜心修炼的一年间,成功地融合了佛道两家之学,功法大增,不仅在佛法上达到了瑜伽部乘境界,在道法的修炼上更是一日千里,业已成为轮回期高手,尤其在玄冰术、玄冰风暴术、御剑术和符咒术上造诣颇高。
玄冰术是修真界常用的防御法术之一。玄冰术共分五层,每一层代表一个境界,杨天行业已达到第三层境界,能同时发出三道冰墙。冰墙的厚度和真元有着直接的关系,真元越雄厚,冰墙的防御能力也越强。
玄冰风暴则是从青龙门的贝叶经上衍生出来的一种攻击性法术。
以上两种修真法术都和冰有关,而杨天行所在的溶洞本就是奇寒之地,所以他在这两种法术上优势十分明显。
御剑术则是修真界的一项高级法术,每个宗门的御剑方法都不同,各有优劣。青木真人留下的那本书上共记载了两种不同的御剑之法,他闲来无事仔细地分析了两种御剑术的优劣,发现其中一种着重于速度,而另一种着重于妙施真元,于是他就把两种御剑术合二为一创造出了既重速度又能暗藏巧劲的“新型杨氏御剑术”。
符咒术在修真界中是最为神秘的法术,杨天行学会了其中的两种,也就是九天雷电符咒和三味真火符咒。
正当蓝色光剑一路高歌猛进之时,凌燕被三字根本咒中的“啊”音震醒,大骇之下,花容失色,血色全无,下意识祭出天灵宝剑,法诀一引,蓝光暴长,娇喝一声,倾尽全力,扬起漫天的蓝光腾空迎去。半空中,一声巨响,但见那蓝色光剑蓝光顿失,如同一把凡铁斜斜插入地中。凌燕全身剧震,气血翻涌,被震得倒飞回去,脸上抹过一丝嫣红。她怔怔地看着对面的杨天行,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禁不住悲从心来,痛哭失声。
杨天行苦笑着走到她的身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不安地站在那满脸焦急。
凌燕越想越觉得委屈,忍不住扑到杨天行的怀里,哭得更加起劲。杨天行轻轻地摩挲着她乌黑柔顺的发丝,心里涌出一股暖意,柔声安慰道:“妹子,让你受苦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呵呵”他傻傻地笑着,意图缓解一下气氛,可是见凌燕柔若无骨的香肩不停地耸动,就知道一时三刻还停不下来。
良久,凌燕抬起梨花似雨的俏脸,泪眼朦胧的眼睛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你老实说,你这一年跑哪儿去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年轻了很多,你的胡子呢?噫,你的皮肤怎么还透明发光啊?你瘦了很多,是不是在外面被人打了?还越打越好看啊?嘻嘻!”她围绕着杨天行打转象是看稀有动物似的。
杨天行哑然失笑,心里却暗暗叫苦,连忙岔开话题道:“田壮他们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凌燕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闪过一丝狡猾,低声叹气道:“他们都被人抓走了。”
杨天行大惊,丝毫没有注意到她嘴角苦忍着的笑意,一把抓住她的香肩,急问:“他们被谁抓走了?咦?你笑什么?哈哈,臭丫头,竟然耍我,快告诉我他们在哪里?”
凌燕笑得花枝乱颤,美态毕露,好不容易才辛苦地停了下来,说道:“你和你的那几个徒弟一样,笨死了。他们白天在矿山干活,晚上回客栈,刚刚出去没多久。”
杨天行为之一呆,心道:“这几个混小子倒还不错。”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那你这一年都干些什么,我原以为你们都走了。”
凌燕脸色暗淡下来,低声道:“没干什么,就是在客栈修炼。”随即喜道:“我现在已经到太虚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