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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时 我只要你 青豆
过去时 我只要你 青豆
做属于自己的事
我不关心那
——黑豹《生活方式》
廖维信死劝活劝,白既明才勉为其难答应他出去打球。第二天恰好是周末,两个人刚准备出门,廖维信手机响了。白既明斜眼看他:“先说好,公事不给假。”廖维信笑:“公事哪有你重要。”随手接听。
“廖哥。”是许嘉源,浓重的鼻音,“廖哥我感冒了,好难受……”
“吃药了吗?”廖维信看了白既明一眼,走到一边,下意识地压低声音,“抽屉里有药吧。”
“都过期了。”小鹿开始哽咽。
廖维信又看一眼白既明,白既明不出声,望着自己若有所思。廖维信小声说:“那你出门自己买点,钱够不?”
“我去了……”许嘉源抽抽噎噎的,“他们说得有处方,没处方不卖。”
真他妈的,廖维信闭上眼睛又睁开,轻声说:“好吧,我这里还有点药,先给你送过去,在家里等着我。”许嘉源乖乖应了一声,挂上电话。
廖维信关掉手机,低头想了一会,清清嗓子,说:“那个……有个朋友有病了,我去看看……”抬头见白既明双臂抱胸,倚在门边,嘴边笑容讥诮:“什么朋友?是过去时吧。”
廖维信有点尴尬,脸上难得地热了起来:“昨天路上无意中碰到的,他在S城没亲没故的,我也不能放着不管。就送点药,回头再接你打球。”
白既明耸耸肩,披上外套:“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廖维信见他神色淡淡的,似乎不怎么放在心上,也松口气,涎着脸笑:“怎么,不放心我呀?我和他真没什么了,就是当时找个伴儿,要不是路上看见,都想不起有这么个人。”
白既明回头,似笑非笑:“你知不知道,这个时候,话越多,就说明你越心虚。”
廖维信立刻闭嘴,跑上前给白既明按开电梯门。
许嘉源正拥着被子缩在沙发里打喷嚏,听到门铃响,蹿起来开门。见到廖维信,眼睛一亮,扁扁嘴:“廖哥。”再一看见他身后的白既明,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却嗫嚅着不知该怎么办。
廖维信很自然地揽过白既明肩头,说:“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白既明。”许嘉源很乖巧,说:“白哥。”白既明微笑:“听维信说你病了,过来看看,现在怎么样?”拉着许嘉源坐到沙发上,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行,没发烧,是不是浑身没劲?”许嘉源点点头,白既明注意到他脸上还有泪痕,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一副委委屈屈惹人怜爱的模样,轻轻一笑,说:“还没吃早饭吧,我给你做点,吃完饭好吃药。”转身到厨房里看看,什么都没有,对廖维信说:“你陪他坐会,我出去买点东西。”
廖维信连忙站起来:“还是我去吧。”
“行了吧你。”白既明笑,“你知道买什么呀。”关门出去了。
许嘉源看廖维信:“廖哥,白哥会不会生气呀,要不我还是别住这了。”
“不能,没事。”廖维信知道白既明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他最担心的是白既明怀疑昨天他要故意隐瞒。其实廖维信真不是故意不告诉白既明,只不过他没把许嘉源放在心上,觉得没必要说,而且无缘无故郑重其事地说给他听,反倒惹出猜疑。
白既明到楼下市场,买了点挂面鸡蛋和青菜,还有水果。到厨房做了锅清汤面,淋上点香油,芳香四溢。廖维信忽然觉得自己也饿了,三个人坐到厨房,将面条一扫而空。
白既明让廖维信留下刷碗,自己陪许嘉源回卧室躺下。刚吃完饭不能吃药,就和他聊天。
白既明是教师,教的就是十七到二十岁之间的孩子,最擅长和他们打交道。他非常清楚,许嘉源独自一人在S城,很不容易,遇到又有钱又温柔又体贴的廖维信,就像无边的波涛里碰到块浮木,不抱住都不正常。心里对白既明,要是没有羡慕没有嫉妒,那是假的。他做过MB,其实挺自卑,要是自己脸上有一点瞧不起的神情或者态度不自然,这孩子非受伤不可。
这个时候,白既明近四年的教师经验完全显露出来。他非常耐心地慢慢和许嘉源说话,一点一点让他放下戒备。不露痕迹地观察许嘉源每一个眼神和动作,然后调整自己的语气和言辞。没过多久,许嘉源就对这个大哥哥产生绝对的好感,渐渐话多起来。讲自己怎么从普通的小县城里跑到S城来打工,怎么做不了体力活赚不到钱,怎么被介绍到夜店里当服务员,又怎么被客人看中,做了MB。
白既明静静地听着,目光柔和,看着这个漂亮的男孩,没有对他的选择做出任何评论。许嘉源越讲越是兴奋,从来没有一个人,能这样认真地听自己说话。父母亲人,他不敢告诉;圈子里太复杂,不能说真心话;至于客人,是找你玩的,谁有耐心听那些。
只有眼前这个大哥哥,许嘉源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在听。不是敷衍,没有嘲笑,更不说那些“不求上进,自甘堕落”之类的废话。甚至在许嘉源说怎么出鬼点子逗弄那些有特殊嗜好的客人,和想办法多要小费的时候,还会跟着会心微笑。
等廖维信洗完碗筷,收拾好厨房,还没到卧室,就听见许嘉源唧唧咯咯地说个不停。他走进去,问道:“说什么呢,这么开心。”白既明冲着许嘉源眨眨眼:“咱们不告诉他,让他迷糊着。”许嘉源笑嘻嘻地:“对,就不告诉廖哥。”
廖维信摇摇头:“行了啊,快点吃药睡一觉,好好休息。”
许嘉源这才觉得累了,乖乖吃了药,躺到被子里。白既明帮他掖好被角:“我们走了,有什么事打电话。冰箱里给你买的速冻饺子,饿了自己下点,一会就能好。”
许嘉源拉住他的手,目光中已满是依赖:“白哥你明天还来吗?”
白既明微笑:“来,你快点好了我给你做好吃的。”
两个人下到停车场,廖维信上前打开车门:“没想到你还真有一套,哄孩子一来一来的。”白既明瞪他:“忘了我干什么的了?教育心理学白学的啊?”
“开始我还怕你看不起他呢。”
“怎么会。”白既明叹息,“一个人之所以成为这样的人,决不是单纯地因为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周围人的影响,都非常重要。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和他换一下,我出生在那样的家庭,经历过那些事,没准还不如他。他如果换成是你,说不定做得比你好。”
“是是是,我有什么好。”廖维信见他不计较,已是谢天谢地,“你不生气就行。”
“生什么气。”白既明笑,“都是男人,有什么不明白的?要是你循规蹈矩的,我怎么认识你?”
这倒是,廖维信放下了心,大开玩笑:“对了,你填的那张表格还在床头柜里呢,哪天装个框裱起来。当初你走得那叫个彻底,就这个没带走,算是安慰我受伤的心灵。”
“你还挺委屈呗,别在我面前装大尾巴狼,你甩别人的时候怎么没见心软?”
“他们不是你呀。”廖维信顺杆爬。
“得了吧你。”白既明才不相信没用的甜言蜜语,“是因为第一次被人甩不适应吧。你这样的就该教训教训,要不还以为全S市的男人都巴望着你临幸呢。”
廖维信大笑:“我哪还敢临幸别人,不被你临幸就不错了。”
“那行,今天晚上呗。”白既明眨眼。
有危机感,廖维信嘿嘿一笑:“等你能压得住我再说。”
白既明一撇嘴:“切,谁稀罕,我还嫌累呢。”
廖维信才不会傻到继续在这种问题上纠缠,加速开车打球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