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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
这世界将会将会多美多美
比不上这段时期
无人能避免别离
当作是某段意外假期
当作是艰苦中的休憩
爱上过你
——王菲《假期》(有改动)
廖维信回去已经七点了,一看到满桌子的菜着实大吃一惊,再看见穿着围裙,端着清汤从厨房走出来的白既明,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
白既明随口说:“快洗手吃饭吧,你这里什么都没有,现到超市去买的。”抬头见廖维信站着不动,手扶椅背一挑眉:“怎么,怕有毒?”
廖维信笑:“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不简单。”一边说一边脱了外套换鞋,凑上前先拈起一块糖醋排骨。嗯,好吃!
白既明上去捶他一下:“去洗手,不知道讲卫生啊,小学怎么念的。”廖维信一边去洗手间一边笑:“不好意思,我文盲。”
杭椒牛柳、清炒土豆丝、凉拌菜心蜇皮、还有糖醋排骨、一盆萝卜牡蛎粉丝汤,一桌子菜被两个大男人一扫而光。廖维信适意地嗯了一声,靠在椅子上动都不想动。白既明眯着眼睛看他:“还行吧?不知道你口味怎么样,按我口味做的,淡不?”
“不淡,正好。”何止正好,简直舒服透顶。廖维信望着收拾桌子的白既明,心里暗乐:杜子成哪找来的这个极品,改天真得好好请他吃一顿,忽见白既明探出头喊:“维信你过来,帮我洗碗。”
廖维信叹口气站起身,慢慢走到厨房。白既明正有条不紊地用洗涤剂刷碗,双手满是白沫子。廖维信看着他忙东忙西、晃来晃去,忽然觉得很——温馨。
事实证明,白既明让廖维信相见恨晚的优点绝不止这一处。这个人似乎很喜欢做家务,也不知哪来那么多时间,天天换着花样做菜,房间里总是一尘不染。有一次廖维信无意中问他:“你不用上班吗?”白既明随口答了一句:“正在放假。”廖维信还想再问,忽然想起杜子成说过,两个人不问职业,不问过去,便闭上了嘴。
白既明性子很温和,而且非常善于聆听。在这个人人都想出奇冒泡彰显自我的时代,他的沉静像钻石一样难能可贵。无论廖维信说什么,他总是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听得很认真。而且白既明知识面很广,谈什么都能补充一两句,引得廖维信更是滔滔不绝。
白既明也喜欢看电影,并且惊悚片是最爱。两个人常常捧着薯片窝在沙发里,靠在一起看碟片。就算是白既明看过的,他也绝对不会先发表任何意见,就像刚刚第一次看一样。但他不喜欢去电影院,觉得外面人多太烦乱。
这个人可真耐得住,没交际没应酬。廖维信偷偷注意了一下,白既明甚至连电话都很少接,似乎他住在这里,就完全和外面断绝一切联系。
廖维信是个爱热闹的人,而且他的工作也需要出去。他在外面应酬喝酒的时候,白既明从来不给他打电话,也不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常常是三更半夜,廖维信拖着疲惫的脚步打开房门,眼前再不是漆黑一片,而是亮着玄关处那一抹昏黄的灯光。
很暖。
两个人在性事上完全契合,除了个“棒”字,廖维信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白既明很大方,从不扭扭捏捏遮遮掩掩,他甚至上网查找□□的资料,然后在廖维信身上实践。他总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点子,突然就给廖维信来个惊喜,甚至建议找一天□□。
白既明有时很疯狂,两个人常常尝试不同的感觉,无论廖维信要求有多过分,从来不拒绝。那可真是酣畅淋漓,难以表述。
廖维信很满意,当然也不会亏待这个伴儿。衣服从里到外买了无数套,金卡现钞就摆在门口的鞋柜上,带回来的礼物更不用说。白既明从不拒绝,也不感谢,只是淡淡一笑,收下而已。
廖维信心情很好,天天就盼着晚上回家,尝尝白既明的新鲜花样,无论是食物,还是人。一些应酬能避则避,他忽然发现以前的日子真是无聊至极。
下班先到花店买束鲜花,开车时想想把花瓣摘下来洒在既明的**上,肯定美艳诱人。廖维信边开车边窃笑,有些迫不及待。记起既明喜欢吃蛋糕,又下车买了一块。也不知他生日是哪天,好像当初那张表格里有,到时候好好庆祝庆祝。
可惜既明不喝酒,要不然两个人来个烛光晚餐,品点红酒更浪漫……最近刚上映一个大片,这回得拉着他去电影院,那和在家里看碟片怎么能一样,灾难片要的就是震撼效果……杜子成订婚,应该让既明也去,顺便认识认识那些朋友。他和杜子成很熟,想必不会拒绝……
廖维信杂七杂八乱想一气,把车锁在车库,提起花束,吹着口哨上楼。
按了半天门铃,不见既明开门。这个妖精,又搞什么花样。廖维信失笑,摸出钥匙开了门。
屋里很暗,廖维信点亮灯,走进卧室。
“既明。”没有人回答。廖维信从这个房间走到那个房间,书房、厨房、卫生间、主卧、客卧、阳台……白既明不在。
廖维信突然感到一阵惶恐,他猛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几步冲到卧室里,“唰”地拉开衣橱。
白既明的衣物,都不见了。
廖维信转头,看到床头柜上那个醒目的日历。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
像是浑身的血被抽干,廖维信呆呆地坐在**,头脑中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摸出根烟,点着了吸两口,蓦地站起身打电话。
“维信?找我什么事?”杜子成的声音。
“白既明走了。”
“走了?哦,一个月了,哈哈,我就说这小子不错,怎么样,爽透了吧。”
“他手机多少?”
沉默,好久杜子成才出声:“说好了一拍两散,还找他干什么?”
廖维信一时没说话,说什么?说自己看上他了?说不想分开?说还要继续?说……
“你小子不会是认真了吧?”杜子成沉下嗓音,“维信,你根本不了解他。当初就是因为我说你这个人很干脆,完了就是完了,绝不拖泥带水,他才同意的。白既明这个人很固执,既然分开就绝对不会再回来,算了吧。”杜子成又笑,“要不给你再介绍个更好的?在你面前,我甘愿当皮条客……”
杜子成再说什么,廖维信已然听不进去。他慢慢地挂上电话,心里忽然觉得很空虚。那个早上还在身下柔顺妩媚的人,居然说走就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他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已经想要离开?
廖维信低头,看到桌子边上的备用门钥匙,还有个又厚又大的信封。他“哗”地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
金卡、现金一样不少,低下压着一张白纸,上面是一张打印的表格。廖维信急忙抽出,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想要从里面找出一句,哪怕是半句难舍的情意。
没有,丝毫没有。上面干干巴巴列出一系列枯燥的数字,衣服多少钱、礼物多少钱,能退的都退了,不能退的留下相应的钱数,足足有一万多。一笔一笔清清楚楚,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那些票据的。白既明,明显比他在廖维信面前表现出来的更有心计。
廖维信忽然想起那些照片,是他们两个无聊时的自拍,说好存在电脑里留着细细看。
全部删除,一张没有留下。DV里的删了,数码相机里的删了。白既明消失得干干净净,就连最后剩下的纸上字迹,都是打印版。想当初,白既明那张自荐表可是手写的。
对了,还有自荐表。廖维信扑到**,伸手拉开自己那边的床头柜。幸好,那张自荐表还在,挺拔俊秀的字迹,还有那张生活照。白既明靠在桥栏杆上,额前头发被微风拂起,唇边是温和宁静的笑。
只剩下这几页纸,这张照片,证明曾有这么个人,陪着廖维信度过一个月的时光。
廖维信仰躺在**,看着天花板苍白的颜色,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失落?伤心?震惊?忿怒?似乎都有一些,可又似乎都不是。
他甚至不能说白既明不对。条件是当初就说好的,一个月过后就走,自然无可厚非。钱和金卡仍扔在桌子上,白既明什么也没有拿走。
可是,真的就是这样么?真的除了这些身外之物,就没有其他的?那些欢笑、那些**、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放肆的□□和嘶喊,竟都化在这一堆没有生命的东西里,让廖维信心口堵得喘不上气来。
白既明,你可真够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