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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午饭的时候,方刚说:“你要不要打听一下这位客户的近况?”我连忙摇头,说躲还来不及,怎么敢主动去接触。“以你的讲述,这个白莲小姐不同常人,她的思维方式极度感性,平时看不出来,但从做事方式也能看出几分。比如她喜欢全世界去睡男人,却就不喜欢中国男人,这种人是很少见的。现在得了艾滋病,很难保她不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来。”方刚说。
我没了主意,问他应该怎么办。方刚让我打个电话给白莲,问问她的近况,再说别的。既然有方刚这个老狐狸在,我干脆马上就打。接通后我开了免提,好让方刚也能听清楚。
那边传来白莲的声音:“什么事……”我以为她没看手机屏幕,不知道是我,就说我是田七。
白莲哼了声:“我又不是瞎子,手机屏幕上有你的名!”
我连忙问你最近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白莲笑着回答:“我最近很好啊,这半个月我都换好几个男朋友了,昨天还新交了一个,比我小好几岁,长得挺帅的。昨晚他请我吃烛光晚餐,现在刚起床,去洗澡了。”
我和方刚对视一眼,心想她也恢复得太快,这么快就又开始投入新的感情?而且她说的是昨天新交的朋友,现在已经是中午,那男人现在刚起床,显然两人昨晚已经睡过。但白莲不是有艾滋病吗?
“你和你的新男友昨晚有没有……”我支支唔唔。
白莲说:“中国男人就是没个痛快劲,你不就是想问我和他睡过觉没有嘛,废话,我和男人过夜,难道还各睡各的?肯定有啊。”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那就好,其实现在艾滋病也不完全是绝症,你可以去国外的大医院看看。”
没等我说完,一直竖起耳朵旁听的方刚突然对着手机的话筒问:“你男朋友是中国人?”
“谁在说话呢?”白莲警觉地问。我连忙说那是我在泰国的好朋友,也是牌商。
白莲反问:“为什么想知道我男朋友是不是中国人?”
方刚说:“你不是想报复吧?”
我没听懂,却听手机扬声器传来白莲的大笑,她说:“田老板啊,你这个朋友可比你聪明多了。”
“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这么做,没有任何意义,懂吗?”方刚对着手机话筒大吼起来。白莲哼了声:“我男朋友要出来了,不和你说了,以后别再给我打电话。”方刚还要说什么,那边已经挂断。
我忽然间懂了什么:“你是说,这个白莲因为自己得了艾滋病,怀恨在心,就又开始疯狂交男朋友,故意传染给他们?”方刚脸色凝重,没说什么。我惊得像被石化,半天没动地方,连忙问这下怎么办。
方刚说:“你想办法查到广州市公安局的电话号码,打过去报告这个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能让她这么做!”我心里慌乱,连忙给国内的114打电话,查出广州市公安局号码,说了白莲的事,又提供了她的手机号码和外貌特征。
挂断电话后,我再也没有吃饭的胃口,方刚拍拍我的肩膀,说不用担心,警察很快就能找到她。他说:“这女人也真是他妈的奇怪,平时喜欢找外国男人,现在要报复,却专门找中国男人来祸害,怎么不去南非搞呢?反正那里艾滋病人本来就很多!”
我无力地摇着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打那起,我每天都在网上留意新闻,尤其是广州的本地新闻网。怕什么来什么,这天,我看到广州某论坛中有条新闻,内容大意是某年轻女子发现自己感染艾滋病,故意与男人一夜情而报复社会。经举报后被带到公安局问话,该女子突然咬破民警手腕,现已被送入广州市艾滋病防治中心隔离。
“怎么会这样,她疯了吗……”我喃喃地说。不用问,那名民警多半也逃不过被感染的命运,白莲为什么有如此强烈的报复心理?她这样做能得到什么?把屏幕上的新闻内容拍照,以彩信发给方刚。
方刚给我打来电话:“真他妈的变态,还不如不管她,就让她去用一夜情的方式传染那些男人!”我说那也不行,一夜情的男人又没犯死罪,他们回家也有可能传给妻子,那不是得有更多无辜的人受牵连。
“所以,那警察也算是牺牲自己,救活不少人。”方刚嘿嘿笑着。我完全笑不出来,心想当初要是不卖给白莲那块什么女阴神符布,当初要是我不说出女阴神附体的玩笑话,当初要是我再帮她请一块能强效转运的佛牌甚至请个小鬼,当初要是……
我后悔不该赚这份钱,不光害了白莲,也害了那么多男人和那名无辜的民警。
那天晚上,我梦到和白莲坐在那家位于广州的山东餐馆吃饭,她问我有没有什么能强效增异性缘的东西。虽然是在梦中,我却似乎已经预料到之后的结果,连忙告诉她没有,还说你千万不能去南非找黑人。白莲奇怪地问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突然白莲扑上来,说你怎么知道我有艾滋病,我现在就要咬你。说完她狠狠地咬在我脸上,鲜血直流。我吓得大叫,用力推她,猛然从梦中惊醒,坐起来发现全身是汗。
以后我再没收到有关白莲的消息,已经被防治中心隔离,估计这辈子也没什么自由。想起之前和她吃过两次饭的接触,对她印象还不错,这心里就不舒服。那天我去大城找Nangya请佛牌,顺便和老谢共进午餐,顺便说了白莲的事。
“唉,当时我要是不提女阴神的事,不带她去做什么女阴神符布的加持,估计她就不能出这种事了……”我情绪很低落。
老谢劝道:“田老弟,做生意赚的是钱,无论什么牌,咱们都没用刀逼着他们买吧?只是介绍而已。再说你这位叫白莲的女客户指名非要那个女阴神符布,和你有什么关系?她已经沉迷在欲海里不能自拔,就算你不帮,她也会找别的牌商,说不定请到什么更阴的东西呢!独立灵、小鬼还是山精,都有可能。说不定现在被阴灵反噬,连命都搭上啦!”
我当然知道老谢是在安慰我,他和方刚做生意的规矩差不多,只管成交,别的不问。看到低头用叉子吃海鲜炒面的老谢,我心想,以前我总觉得当牌商卖邪牌小鬼这些东西会有报应,对身体也不好。可老谢这家伙平时卖的阴物肯定比我多得多,方刚就更不用说,但他们俩身体都好得很,什么事也没有,我又有什么可担心?
想到这里,我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吃完饭我和老谢去Nangya的住所看她,但房门紧锁。老谢说有可能是去披集忙建庙的事去了。给Nangya打去电话,果然,她说正在披集西北部的树林旁,在监督工匠们改建那座寺庙。为了方便监督,她已经在披集租下临时住所,我和老谢就没有去,打算寺庙改建好之后再过去庆祝。
那天,我接到老谢的电话:“田老弟,Nangya想让我带她去腾冲,请洪班来披集,和她共同修鲁士法,你知道吗?”我很意外,说没听她说过有这种想法。老谢嘿嘿地笑着说,会不会是Nangya看上洪班了。
“怎么可能!”我失笑,“人家Nangya潜心要修鲁士法,那可是不能结婚生子的,所以你不要什么事都往男女方面想,我很了解Nangya的想法,她只是单纯地想跟洪班共同修法而已,毕竟能和她谈得来的人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