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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晚饭以后,李和也没有上楼,日落之后,华灯初上,他就想到处逛逛,夜晚的灯光,人群,车水马龙。窄窄的街道,叮叮车,双层巴士。灯光叠影交错,和周五的夜晚最搭配的,是没有目的的漫步。
顺着天桥一直走就是码头,一路可以遇上三四个街头歌手,还会看见一个不大不小的摩天轮,荧光蓝的灯光标注着香港的中环,每栋大楼里都有穿梭的加班着的城市精英们,灯光、高楼大厦和酒吧融合成独特的生活模式,不同的忙碌,相同的悲喜。
他站在渡口,身后是高楼大厦,街头歌手的歌声渐渐散在波光粼粼。吹着略带咸湿的海风,看着一片灯火灿烂,却总像是放了慢镜头的老电影,有着丝丝呀呀的节奏情怀。
李和突然问站在旁边的平松道,“有没有想过留在深圳?”
“我要是留在深圳,你一个人忙不过来吧?”平松在京城里热闹惯了,虽然深圳也是充满了活力,可是让他跟苏明一样下狠心过来,他还是不怎么乐意的。
“南方将来会是我们的大本营。将来所有的重心都会在深圳和广州。现在深圳已经开放了土地拍卖,你不是要建商场嘛,是好机会,我们在蛇口的地还在空着。”
国营五百强看首都,外资五百强看浦江,民营五百强看深圳,由于市场经济发育早,价格机制在商品和要素资源配置中发挥着决定性作用,市场的公平、公开、公正特性在这里充分体现,不靠关系不靠讨巧的纯粹市场竞争环境,深圳正成为民营创业者的乐土。所以从这里来说,深圳的投资环境是适合民营经济发展的,李和要想在民营经济领域有所作为,没有比深圳更好的地方了。
如果在老家,李和哪怕想做贡献,都会有心无力,太多的不确定性,太多的难缠人物,早晚会把他弄的筋疲力竭,有些现实,他不得不承认。
李和还是比较看重平松的,有时脑子还是比苏明都好用多了,不然也不会合他说这么多。
“哥,我这刚结婚呢。“平松还是不太乐意,其实他未必就有多大的期望,他现在在京城有车有房有地位,到南方来也是找罪受,望梅止渴画饼充饥,对他来说都不实在。
“那我另外安排人吧。”李和再盘算找谁来接管房产这一块。
平松道,“哥,你要是真让我留深圳,我也愿意。”
“算了吧。”李和见平松这幅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不想再勉强。
平松还欲说话,李和摆摆手,不要他再说。
两个人刚到宾馆楼下,就迎上了在楼底下团团转的黄炳新。
“李先生,急死我了,幸亏你回来了。”
平松看了一眼黄炳新,自己上楼了,不该知道的他从来也不打听。
“有事?”
“李先生,我又重新计算了一下,我们的操作方式完全不可行。”
黄炳新比李和还要着急。
门口人来人往,李和示意黄炳新让道,两个人靠在墙角上。
“你说说为什么?”
“李先生,高盛建议我们裸做空!他们根本没有那么的股票借给我们!”
李和骂道,“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
难怪高盛敢承诺他借多少给多少!
卖空很好理解,当卖空交易投资者认为未来的股票、证劵或期货品种的价格会下降,就缴纳一部分保证金,通过证券经纪商人借入某种股票等先卖出,等价格跌到一定程度后再买回这些股票等交还借出者,投资者在交易过程中获利,这种做法称为卖空交易。
成熟证券市场里,做空者的股票是向做多者借的,证券公司他们愿意出借股票,这样可以收取租金,是在股票持有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出借出去的,并不需要经过做多者的许可。
“裸卖空”是指投资者没有借入股票而直接在市场上卖出根本不存在的股票,在股价进一步下跌时再买回股票获得利润的投资手法。进行“裸卖空”的交易者只要在交割日期前买入股票,交易即获成功。
说白了就是裸卖空根本不需要去借股票,可以直接记账卖空,只要在交割日前把股票买入就可以了。这种做法的优点是增加市场流动性,缺点是有可能被恶意利用做空。
由于“裸卖空”卖出的是不存在的股票,量可能非常大,因此会对股价造成剧烈冲击。
“裸卖空”制度,是交易所在制度上创造了第三方,允许做空者,不用经过第三方借券,直接卖空,并在一定时限内,买入做空券补足差额;实际上相当于允许不受标的限制的短期的卖空。
2008年金融危机的时候,许多有名的大公司就是死在这上面,其中包括赫赫有名的雷曼兄弟,所以美国认识到了危害,在2009年才做了一个严格的裸做空限制。
李和这样的半吊子要是真玩了裸空,运气好可能赚,要是运气不好,他不但要变成穷光蛋,还可能欠一屁股债,黄鹤跑路还能带着小姨子,他只能学丁蟹找最高楼跳下,看有没有重生的机会了。
他也不可能有爱因霍恩的水平,有胆量公开做空贝尔斯登和雷曼兄弟大赚特赚。
在19世纪,有个铁路公司哈莱姆,他的掌门人是美国第一个首富范德尔比尔,人称“船长”,是当时美国最大的船东和最大的铁路掌门人,他的财富据估算占了当时美国gdp的百分之一。
哈莱姆铁路传来利空消息,投机者认为他们有机会利用哈德孙河铁路股票做文章。正当哈勒姆股价达到高点的时候,他们发起了对哈德孙河股票的卖空袭击。他们卖空哈德孙,迫使对手增加保证金,制造恐慌,迫使股票价格进一步下降,企图在低位平仓以大赚差价。
范德比尔特立刻反击,他让他的经纪人买断市场上所有的“卖方选择权”。
范德比尔德跟他的同伴有钱!
他们不在乎!他们全买了!
在1863年7月的上旬,范德比尔特收网了。当合同到期的时候,卖空的投机商们到市场上去购买哈德孙河铁路股票,却发现市场上根本没有卖家,因为所有的哈德孙河股票都在范德比尔特的手里。当股票价格几乎是在一夜之间从112美元飙升到180美元时,范德比尔特开始要求那些投机商履行协议向他支付股票。
然后,卖空者总是要还股票的吧?这个时候股票从谁手里买?范德比尔德。
这些可怜的倒霉蛋们此时发现市场上只有一个卖主,那就是范德比尔特。范德比尔特生性宽宏大量,他并没有坚持让那些深陷于自己构筑的陷阱中的做空投机商们立刻履行合同。反之,他愿意借给他们此时所必需的股票,但每日的利息高达5%。
其实这个案例当中最重要的是范德比尔德这一派钱真的好多…
所以李和的困境就在于此,如果他遇到了范德比尔特这样的对手盘,他会死的很难看,做空不可怕,裸做空会很可怕。
如果市场只有一百万的流通股,而他却做空了二百万股,到时候要平仓的时候,另外的一百万股,他根本没地方买,可能反而变成低卖高买的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