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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头很痛,想去揉一揉发现自己被绑在一根木头柱子上,旁边的越千玲和萧连山也逐渐清醒过来,我最后的记忆是那女人木勺子里蠕动的虫,还有在蜡烛昏暗的灯火下忽明忽暗的脸庞,以及和她年龄极不相符的声音。像一种声带被撕裂才能发出的声音,诡异而刺耳。
越千玲惊慌失措的看着我,我示意她先冷静下来,萧连山挣扎了几下发现是徒劳,我环视这房间阴暗潮湿,上面用木板遮挡,我们应该是在昨天那木屋的下面,这房间靠墙的地方放着七个很大的坛子,没有丝毫阳光可以投射到这里来。
有三个袋子装着的东西扔在一边。
我们的正前面是一排排挖好的土坑,你们放着一个被封闭的木箱子,我数了数应该有二十多个,其中一个木箱盖子掀开,可我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昨晚那女人就背对着我们蹲在前面挡住了我的视线。
她的右手边是一个木桶,昨晚我见过,我看见她从木箱子里摘出一朵朵蘑菇放在旁边木桶里。
“你到底是什么人,抓为什么干什么?”越千玲怯生生的问。
“莫要急,莫要急,我马上就来喂你们。”女人的声音苍老嘶哑和她的面相格格不入,异常诡异。
女人站起身的样子很吃力,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迟缓,当她移开身体瞬间,我们三个人几乎同时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之前蹲着的木箱子里。
里面长满了蘑菇,就是越千玲说口感很好的那种蘑菇。
不过蘑菇不是长在木箱子里,而是长在躺在箱子里的尸体上!
那些蘑菇从尸体的皮肤下面生长出来,我能清楚的看见裂开的皮肤里面还露着骨头,躺在里面的尸体像土壤般栽培着这些蘑菇,两只眼眶里已经没有了眼睛,一簇簇蘑菇诡异的盛开在里面。
我们昨晚吃的就是这些长在死人身上的蘑菇,想到这里我胃像被人踢了一脚,猛烈的收缩,越千玲脸上煞白,我看见她手抖的厉害,旁边的萧连山胆子那么大的人,如今呼吸变的急促和慌乱。
忽然那浑身长满蘑菇的尸体动了一下,发出仿佛来自幽冥的哀嚎,越千玲吓的惊叫一声,我一愣,这些浑身长满蘑菇的不是尸体,而是活生生的人!
越千玲终于没忍住,吐了出来,我不知道她是因为吃过这些蘑菇恶心,还是看到这满屋长满蘑菇的人恶心,我看见萧连山不停蠕动着喉结,嘴角在轻微的颤抖,事实上我第一次感觉到恐惧的滋味,或许任何人都不会想在这房间里呆上一分钟。
女人低头看了看,声音虽然很刺耳可却充满了关爱和痛惜,好像这些蘑菇在她眼里远比箱子里的人重要的多。
“那我先为喂饱你。”
女人慢慢走到靠墙的那七个坛子面前,她不说话的时候我很难把她和那个刺耳诡异的声音联系在一起,感觉我认识的是两个人,一个是我眼睛看见的这个婉约美丽的女人,而另一个是丑陋苍老的老太婆。
女人揭开其中一个坛子的盖子,我们再一次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坛子设计很特别,坛口很小坛身却很大,一个只有头露在坛子外面,整个身体都被装在坛子里的人被放在里面,我很诧异这么小的坛口,人是怎么放进去的。
那是一个只有皮包骨头瘦骨嶙峋的头,舌头从口中被拉了出来钉在坛子边缘,舌头上有密密麻麻的米黄色东西在蠕动,我突然想起就是昨天我们吃的那些虫,女人拿着一个竹片很仔细的把那人舌头上的虫挂落在木勺里,然后再把坛子盖上,一连开了三个坛子,每一个里面的人都是这样,舌头上爬满了蠕动的蛆虫。
等到她手里木勺子装满这些蛆虫,女人又走回到木箱子旁边,慢慢蹲下,随手抓起一把蛆虫,用力一捏淡黄色的液体落在箱子里那个人的口中。
我感觉浑身都在冒鸡皮疙瘩,她竟然在喂食箱子里的人。
被捏碎的蛆虫她会小心翼翼涂抹在长出来的蘑菇周围,她蹲在地上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手里的木勺子里没有蛆虫。
“放了我们!”越千玲再也看不下去已经吐了几口。“我们昨天救了你,早知道就让他们把你杀死。”
女人拍了拍手上的蛆虫汁液吃力的站起来,看都没看越千玲一眼。
“你们救我?你们坏了我的好事,那就只好用你们顶上了。”
女人走到扔在地上的三个袋子旁,打开其中一个,我一眼就认出是昨天拿匕首的那个男人,只不过此刻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不能动弹,但我看他的目光充满了恐惧和慌乱就知道他神志是清醒的,但身体已经不由他自己控制。
“来!”女人抬着头向他说。
男人机械的从地上爬起来,女人引导着他一步一步走到最后一个坛子边上,掀开坛盖,里面是空的。
“站进去。”女人用嘶哑的声音冷冷的说。
男人连想都没想就往里面穿,动作很麻利可我看他眼神是一种无助的哀求和绝望,他的脚已经站了进去,可上肢太宽根本放不进去,女人从后面反背着他的手高高抬起,已经到达可以反曲的极限,可女人并没有停止的意思,一直往上抬,我听见骨头脱臼的声音,女人活生生掰断了男人的手臂。
我很诧异居然没有听见男人的喊叫声,再看他的眼睛瞪的很大,像快要凸出来,才明白不是他不痛,而是根本发不出声音,只有在心里承受这撕心裂肺的疼痛。
等这个男人彻底站进坛子里,又和之前我看到的一样,只有一个头露在外面,女人然后撬开男人的嘴,用两根铁钉左右顶在他的上下颚上,把他的舌头长长的扯到外面,小心翼翼的钉在坛子边缘。
女人拿来一个竹笼,伸手进去抓了一把,拿出来的时候,手里全是蜈蚣、蟑螂、蜘蛛等各种各样的毒物,她把这些毒物放在男人的舌头上,它们好像很听话似的,顺着男人的舌头往里爬,慢慢一竹笼的毒物都喂到男人的肚子里。
女人就当着我们的面,把昨天在森林里我们遇到的那三个人,逐一放进坛子里。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坛身会这么大,吃下这么多毒物,肚子会腹大入牛,只有这样才装的下,我想到孔观,曾经听他说起过,但真正见到这惨绝人寰的一幕,我的后背全是冷汗。
等女人把坛子的盖子盖好时候,我已经明白这间房子的用途,把毒物放在坛子里这些人的肚子里,它们不会吃掉这些人,而是在这些人体力产卵,等到幼虫出来会从这些人的口中爬出来,附着在舌头上。
女人再用这些毒物的幼虫喂养木箱子里那些半死不活的人,算是一种养份,这样可以让这些人身体上长出更多的蘑菇。
昨天我们看到的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是这个女人在抓捕那三个男人,其中一个,也就是现在在坛子里的男人乘着女人不被偷袭得手,我估计最终他们还是跑不掉的,女人动手之前我们突然出现,误以为他们伤害女人,结果自投罗网送上门。
女人转过头,我忽然发现她眼角赤红,手背上有青黄条纹,再想到昨天发现她家干净的居然找不到蛛网,这是练蛊术人才会有的特征。
我想到昨晚在屋外看这里的风水堪舆,并不是她不懂这些,而是她刻意挑选的这个位置,养蛊必须要背阴之地,阴气越重越好,屋旁乱坟岗煞气重,而这房子里面煞气更重,以煞挡煞,水塘高过房子,此地必定阴暗潮湿刚好有利于养蛊,至于门口的石灰,这里有二十几口木箱,里面都是半死不活的人,石灰不但可以防腐还能挡怨。
没看出来这女人不但精通蛊术,连道法也甚为了解,可奇怪的是,我昨天见她第一面的时候,习惯性看过她的面相,并非这种人,要么是我看不透,要么就是对方道法比我高,可以做到无相由心。
“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你把我们抓来到底是想干什么?”我没多少底气的问。
女人缓缓走到我们面前,从萧连山开始一边认真看一边用刺耳嘶哑的声音说。
“小宝快生了,最喜欢的就是人蛊,我本来昨天是用他们三个去喂他,虽然偷袭到我,可他们身上有我种的蛊,跑再远也会乖乖回来,要不是你们昨天出现,我早喂完小宝了,人蛊不能见光否则就废了,既然他们没用了,那我只有用你们来喂小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