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 妹妹的监护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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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日早上刮起了不大不小的风沙,虽然很讨厌,我还是坚持跑到冬山湖边,打算找老爷子练拳,,连续两天失约,老爷子说不定会生气的。

    结果到了地方一看,沒见到老爷子,倒是长椅上用石头压了张字条,上面写着“你周六放我鸽子,我周日也放你鸽子,呸。”

    尼玛老爷子你别卖萌行不行,你沒來的话,这张字条是什么时候压上去的啊,别告诉我你周六就写好了字条,然后放在这整整一天沒有人來动啊。

    明明是你今天來了,看见风沙大就回去了,然后故意留下一张纸条气我的,你不要这么老小孩好不好啊。

    今天的天气,倒是的确不适合进行户外活动。

    其实,通过昨晚的天气预报,我也对今天是什么鸟样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连艾米都出于保护皮肤的目的,向剧组推掉了今天的安排,一心宅在家里。

    严格來说不算是家,只是青姿学园的贵宾楼,一座像是高级宾馆的房子,对我來说,家里应该有更多东西的。

    今天早上彭透斯给我打來了电话,说艾米希望我到她那里去玩,她还叫了熊瑶月也一块过去,让我们如果顺路就一起去。

    我根本就不知道熊瑶月住在什么地方,哪里知道顺不顺路啊,而且既然艾米亲自给熊瑶月打了邀请电话,干嘛要让彭透斯通知我呢,直接跟我这个哥哥说“希望你來玩”能死啊。

    从冬山湖畔回來又洗了个澡,把身上的沙尘冲掉,此时突然接到了一个未知号码的电话。

    光着屁股从浴室里出來,做好了如果对方是搞推销卖保险的,就骂他一顿的准备。

    结果打來电话的是熊瑶月,我的手机号码应该是艾米告诉她的吧。

    “哎呀实在对不起啊。”熊瑶月一开口就向我道歉。

    诶,这是为哪般啊,难道你知道我正在洗澡,咱俩这明明不是视频通话啊,不然让你看见我的核弹菇荡來荡去的话,道歉的人就该是我了。

    “我本來答应艾米小姐要去她那里玩,结果就在刚才,‘荒原狼战队’的队长给我打电话,说队伍里出现了紧急情况,征召我立即到网吧去协助作战啊。”

    “喂喂,你慢点说,什么是‘荒原狼战队’,什么是‘协助作战’啊。”

    “就是游戏战队啊。”熊瑶月那边貌似很急,“因为第二主力被家长揪着耳朵拽回去了,队长紧急呼叫我到新天地网吧去补缺啊,是LOL的5V5排位赛啊,我不去的话就要输给对面的小学生了啊。”

    LOL,英雄联盟吗,原來熊瑶月你就是小丁说的那种要和你绝交的人啊,沒想到你不光是打格斗游戏厉害,其他游戏也是个中高手吗,另外,你说对面是小学生,我倒觉得,你那个什么“荒原狼战队”的主力,既然能被家长从网吧揪着耳朵拽回家,恐怕也沒有小学毕业吧。

    “总之非常抱歉啊,我不能对不起战队的兄弟们啊,今天我只能对你和艾米小姐失约了,请不要怨恨我啊,改日我会登门道歉的。”

    “那倒不必,反正我们也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说,“总之你和战队打‘撸啊撸’要紧,赶快去吧,祝你撸得顺手啊。”

    “放心。”熊瑶月信心十足地说,“姐一定会撸赢的,看我不收拾死那些小学生……”

    于是我换上青姿学园的校服,在风沙天气中混进了对方的校门,一路走进了艾米所在的贵宾楼。

    彭透斯为我打开101号房间,我走进去一看,先吃了一惊。

    因为风沙大,今天阳光严重不足,窗帘又紧紧拉着,恨不得不放进一丝阳光进來(艾米对紫外线过敏倒可以理解)。

    关键是为什么不开灯啊,艾米你不可能像班长一样是为了省电吧,你拿着一个打火机,赤着足,穿着小吊带连衣裙坐在梳妆台前,一脸认真地在烧什么呢啊。

    再仔细一看,尼玛是人民币啊,艾米闲着沒事在烧人民币玩啊,有钱了不起啊,故意损坏人民币是违法行为,同学们不要模仿啊,有不想要的人民币可以寄给我啊。

    每烧掉一张人民币,艾米就随口一吹,带着欢欣鼓舞的表情,欣赏只剩下一角的100元纸币,飘飘摇摇地落在高级地毯上,她的三角凳周围洒满了灰烬。

    “你吃饱了撑的吧。”我说,但是艾米沒有回答我,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币來烧,气氛有点诡异。

    “小熊……就是维尼,说今天沒法过來了。”我又说。

    “我知道。”艾米的语气在一片黑暗的屋子里,显得有些清冷,她手中的打火机和燃烧的纸币,就是唯一的光源。

    “维尼也给我打过道歉的电话,她不能來也沒什么,反正我又沒有特别盼望你们來。”

    言不由衷地说着这样的话,艾米差点被火焰烧到手,疼的她皱了皱眉头,把小指放进嘴里含了一下。

    艾米明显是被失望的情绪笼罩了,我总觉得,熊瑶月失约这件事,不至于给艾米造成这么大的打击。

    继续烧着人民币,光是我看到的,就有两千多块了吧,毛主席不会饶恕你的。

    气氛是如此的尴尬,因为在路上呼吸到了不少尘土,我咳嗽了几声。

    “你吃药了吗。”艾米并沒有回头,语气也并未显出额外的关心。

    “我沒生病为什么要吃药啊,就算我生病了一般也不吃药,喝点热水,在棉被里捂一晚上就能好了,真的猛士都这样啊。”

    艾米像是在笑,却看不出脸上有欢乐存在。

    “生病不吃药会死掉的……”

    我不以为然,“人类哪有那么脆弱。”

    “是真的,我爷爷就是因为生病不肯吃药,结果去了天堂的……”

    你爷爷,艾淑乔的私奔对象,约翰的父亲吗,听彭透斯说,他不是因为反对儿子和艾淑乔的婚事,结果被艾淑乔设计毒杀的吗,只不过伪装成突发心脏病而死,用了某种当年检测不出來的西红柿提取物,这才一直逃过惩罚直到今日的,艾米为什么说,她爷爷是因为不肯吃药才死掉的呢,他不是喝了那碗西红柿浓汤之后,被特殊酶酸催发心脏病,才一命呜呼的吗。

    艾米一边烧着人民币,一边陷入对过去的久远回忆之中。

    因为空调的换气功能被开到最大,所以室内并沒有让人讨厌的烟味,天花板上的火灾感应器也沒有被触发。

    “当年我才4岁……不,可能还不到4岁吧,听妈妈说,爷爷是因为讨厌妈妈一直提醒他吃药,才不让妈妈來家里做客的,妈妈说爷爷的心脏病很严重,一直不吃药就会死掉,我不希望自己喜欢的爷爷死掉,就问妈妈有沒有办法,可以让爷爷不用死掉……”

    “妈妈告诉我,下次我去爷爷家做客的时候,可以偷偷把治疗心脏病的药水混进爷爷的食物里,还送给我一个方便携带的药水的好看坠饰,不过,我年纪太小,好像到底是忘了这么做了,所以爷爷到底还是死掉了……”

    “后來妈妈送给我的坠饰也不见了,我有时候会怀疑,是不是我记错了,我可能根本就沒有得到过坠饰,妈妈也不承认跟我说过那些话,说我年纪太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我的心脏猛然间受到了重大的打击。

    就如同那位慈祥的爷爷,喝下那碗掺了药水的西红柿浓汤,倒在饭桌上一样。

    我明白了,为什么彭透斯说,约翰明明手里捏着艾淑乔毒死父亲的证据,却不愿意让案情曝光,为什么说如果案情曝光,艾米就会受到无可估量的伤害。

    因为艾淑乔有不在场证明,她因为被约翰的父亲所厌恶,所以根本就无法接近对方,完全不具备下毒的条件。

    那么,案件的真相是:艾米喜欢的爷爷,竟然是艾淑乔借助她的手,借助不到4岁的女儿的手,让艾米亲手毒死的啊。

    这……这简直太残忍了,艾淑乔,你抛下沒满月的我就算了,反正我也不稀罕你这种人的母爱,但是艾米好歹是你选择的新生活,你是看着她一点一点从襁褓中长大的啊。

    虽然4岁儿童绝不可能被陪审团宣判有罪,但是你怎么忍心让女儿那么小就去杀人,而且是去杀自己喜欢的爷爷啊,你已经丧失了做人的根本资格了啊。

    不但如此,还把这件事当成是对约翰的杀手锏吗,说不定你已经知道约翰保留了当年的证据,一旦发起调查,自己就要有大麻烦,于是做好了就算死也要拖女儿下水的打算吗,如果约翰想要为父亲讨回公道,随着调查的深入,法庭就一定会宣召艾米作为证人出席,本來不知道自己毒死了爷爷的艾米,就要在法庭上突然面对真相啊。

    几乎是在温室中长大的,对阳光、杏仁全部过敏,还有恐高症,会迷路……这样一个外表硬充坚强,其实内心柔弱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承受住这种打击,你要她背负着毒杀亲祖父的心理创伤,背负着被母亲欺骗,充当杀人帮凶的事实,去度过她12岁以后的人生吗。

    我从來不曾有过这样强烈的冲动,疯狂地想要把妹妹的监护权从艾淑乔那里抢过來。

    够了,已经够了,,你要把自己的子女当成工具,当成棋子,操控到什么时候,艾米的手上已经沾上祖父的血了,你还要让她再沾染些什么,,给我从艾米的人生中滚开啊,。

    眼前的这片黑暗,无论艾米点燃多少张纸币也驱赶不走的黑暗,不就是囚禁艾米的,名为艾淑乔的邪恶牢笼吗。

    我必须把艾米从这个看不见的牢笼里解救出來,无论花多少年,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无论面对怎样的危险,唯有如此,我才不愧是她的哥哥。

    默默在心中发誓。

    我的妹妹啊,虽然联系你我的是艾淑乔那邪恶的血脉,但是我决不能,弃你于不顾。

    请再给我一点时间,不,也许会花很久,但是我绝不会中途放弃。

    因为所谓哥哥,原本就是,为了守护妹妹的笑容而存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