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老友。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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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老友。<< 八{一〔〈(<{中(文网  W]WW.81ZW.COM走好!

    韩镇北去世时,燕京大震。并由他的一双儿女举办了盛大的追悼会。

    麦长青死时,到场的名流也不在少数。甚至闹出了不少荒唐事。譬如凌红暴打当红第一公子——陈逸飞!

    陈逸飞过世了。

    燕京一片骂声。不管是私底下,还是公众媒体。均对他口诛笔伐,没有半点含蓄与婉转。字字诛心,伤人骨肉。

    连追悼会——也无人为他办!

    陈家是应该为他办的!

    他为陈家付出了整个人生,陈家不止应该为他办,还要办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

    但没有。

    陈家如今的掌舵人陈雪琴只是向公众传递了三个字:他不配!

    她这个决定倒也情理之中。

    毕竟,她的父亲是被陈逸飞杀害的。不管陈逸飞是否将陈老爷子当父亲看待。陈雪琴是当的。

    她不办,有足够的理由!

    但凌红无比揪心。

    死了。连一场像样的追悼会也无人为他办。还要背负百年骂名。

    凌红知道这是陈逸飞自己的主意。

    他要以自己的死,将陈雪琴推上神坛!

    如今。陈逸飞的目的达到了。

    陈雪琴的心狠手辣给围观者上了深沉的一课。也让人觉这个当年无比嚣张跋扈,胸大无脑的女人有了新的认识!

    通常来说,人们是不愿意跟豺狼为敌的。

    连自己的兄长也敢杀,连自己的兄长,也可以不留半点情面。这样的女人,谁能指望对自己另眼相看!

    陈雪琴在燕京的地位一下子拔高到了让人敬畏的地步。

    咯吱。

    凌红推开了陈雪琴的房门,陈家二小姐正伏案工作。仿佛今晚又不打算睡觉。

    “雪琴。”凌红轻轻上前,将端来的宵夜放在书桌上,柔声道。“陈伯说你已经两天没怎么吃东西。吃点吧。以免身子吃不消。”

    陈雪琴无动于衷,仍是埋头工作。

    凌红见状,只是轻轻一叹,怜惜地望向陈雪琴。

    她比自己的命,更苦!

    自己只是死了丈夫,却还有父母,有孩子,有拿自己当女儿看待的麦家长辈。至少,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勇气、动力。

    她呢?

    最尊重的父亲死了。

    曾经深爱着的哥哥也死了。

    偌大的陈家,只剩她一个人!

    如何撑?

    “红姐。我好难过——”

    陈雪琴抬起头,满脸泪水。

    凌红心一软,转过书桌坐在她旁边,轻轻揽住她的双肩:“红姐知道你难过,也知道你很苦。但你是陈家唯一的依靠。你一定要撑住。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你父亲。”

    陈逸飞做得没错。

    由始至终保护着陈雪琴。即便到死,也宁愿被陈雪琴误会一辈子。不愿做任何解释。

    即便是此刻,陈雪琴也难过得崩溃。若是知道了前因后果。她该如何处之?

    她本只是一个挥霍无度的女人。

    父亲的死,对她打击极大。她慢慢学会了懂事,懂得自立。

    而陈逸飞的死,却险些让她崩塌。

    “我爱他——”陈雪琴缓缓抬起头,泪眼婆娑道。“红姐,你知道的。我爱他——可他却让我恨他。他好残忍。”

    凌红轻叹一声,柔声道:“傻丫头。他仍然对你极好。不是吗?他为你铺好了道路。即便你杀了他,他仍然那么爱你。”

    陈雪琴痛心。凌红亦是无比惋惜。

    就像唯一一家肯为陈逸飞说句公允话的杂志如此评价: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这世上,也许再没人比凌红更了解陈逸飞这一生的心路历程。

    “红姐。你回来好吗?把诚诚也接过来好吗?我们一起教他,养他。好吗?”陈雪琴哀求道。

    “好。”凌红重重点头。

    ——

    一处荒郊。

    除了天上的皎月,没有一丝灯光挥洒而来。仿佛被世界遗弃一般,让人心生冷意。

    一块墓碑。

    一个人。

    此人浑身裹着黑衣,面如僵尸。不止没有感情,连半点表情也没有。若不是他极为平稳的呼吸证明了他活着,旁人也许会将他当做一个死人。

    银色的月光倾斜在他身上,亦笼罩了那孤单寂寥的墓碑。在这片漆黑的荒郊野岭散出浓浓的森然之气,也透出了浓浓的悲凉。

    生来万丈光华,死后一撮黄土。还背负一世骂名。

    仇飞平静地盯着墓碑。以及墓碑上的字:友人之墓。

    左下角刻着两个字:仇飞。

    这个世界没几个人知道左手刀的真名。所以他刻上了自己的真名。

    没有名字。是因为仇飞知道,陈逸飞从不介意外界的眼光。否则,他又如何舍得一夜之间摧毁自己生前的完美形象与所有美誉?

    他死了。

    但他还活着。活在仇飞的心中。

    “没人为你立碑。我来。”

    “没人为你扫墓。我来。”

    “没人为你祭奠。我来。”

    “没人陪你聊天。还是我来!”

    啪!

    仇飞拍开了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

    他从不喝酒。因为他怕影响自己的度和判断力。

    但今日,他要陪陈逸飞喝一口。

    “以前夜里你困了倦了,便总是邀请我喝两杯。”仇飞平静地说道。“我不喝。是因为我从不喝酒。还因为我要保护你。”

    “现在。你走了。我已无人保护。”仇飞扬起酒壶,再度灌了一口。“今晚。不醉不归。”

    仇飞喝了一壶又一壶。

    他从不喝酒,所以酒量极差。喝得多了,那蜡黄的脸上便有了红潮。木讷的双眼也明亮精神起来。

    他喝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多。喝得不能自已。

    他和陈逸飞曾度过无数个夜晚。

    他站着,陈逸飞坐着。也许一个晚上也不会说一句话。甚至没有一个眼神交流。

    但他很踏实,很安稳。

    因为他知道陈逸飞是懂他的。这世上也只有陈逸飞懂他。

    如今。他死了。

    死得潇潇洒洒,死得轰轰烈烈。死得——义无反顾!

    以后,谁来陪伴自己度过那一个个不眠夜晚?谁来鼓励自己完成理想?

    他曾说过:仇飞。希望有朝一日,我能作为你的支持者,欣赏你那梦寐以求的旷世决战!

    啪!

    喝光了最后一壶酒,仇飞将酒壶扔上高空。双目明亮而有神地盯着墓碑:“没关系,我会将那一战的精彩,一字字原封不动地告诉你。”

    “老友。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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