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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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那瞬间只维持了几秒,却成为他二十多年来最美好的一刻,幸福,满足,内心霎时涌上激流般的感动,只能紧紧抱着她,呢喃着要带她走,她一动不动的躺在他怀里,蜷缩的像一只小猫。

植物园的人来去匆匆,只有他与她依旧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不,是强抱的姿势,小然很愤怒,却推不开他,一直紧紧咬着下唇,伤心的哭。

“是我不好,我不该欺负你……你打我吧……”心痛的擦着那张小脸的眼泪,却再一次被对方推开。

裴然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他,逮住一丝缝隙拔足狂奔,拼命的往前跑,过路的人被陌生女子满脸泪水的样子吓坏,纷纷躲避,有小孩的则躲的更夸张。对所有人异样的目光视而不见,裴然跑的更加卖力,仿佛稍微慢一秒就要被方知墨抓住。

事实上方知墨没有过去追她,这样的距离他追不上的,男子深沉的目光一怔不怔的平视前方。

如果爱,非要伤害到这样的地步,她宁可不要!

方知墨,不要逼我了。

你要我如何再像从前那样爱你?

我无法微笑着看你结婚,祝福另一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

我只想离开你,离开你,心就不会痛,我会活的很好。

两年,两年真的很残忍,两天都不行。那样只会使得我廉价,廉价而卑微!我不会等,你爱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我们两个都被这场爱伤的支离破碎,没有人是完整的,求你不要再引-诱我了,除了让我痛苦,你什么也得不到。

我再也承担不起任何悲痛,我不再是我自己的,不可以放肆的挥霍青春,我是杰米的……

心口有点痛,有点累,脸庞却很干很干,泪水去哪了?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枝叶繁茂,密密麻麻,一阵风无意的吹过,有叶子落在她肩膀。

安嘉颖从病房蹑手蹑脚走出来。

“手里拿着什么?”

“妈妈的吊坠,我见这吊坠又土又笨拙,老会咯着她,便自作主张拿下来。”

古朴的仿佛上个世纪的饰品静静躺在女人细白的掌心,呈一只苹果的形状,安辰羽当即夺走,“拿下来就放在柜子上,干嘛私自带出?”

自知糊弄不过去,安嘉颖才一脸贼贼的贴近这个可怕的弟弟,小声道,“呐,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妈妈的饰品里面有玄机,藏着一个男人的照片!”

心口仿佛被某种不好的微妙穿透,安辰羽大约感觉到了什么,黝黑的眸子深邃深邃的。

“那次我看见了她还不承认非说我眼花。我就想这个东西千万不能让爸爸发现。谁知她今天又戴在脖子上。”安嘉颖似乎发现了什么,也隐隐不安,但又不确定,“辰羽,要不你帮我查一下妈妈的电脑,那里面有古怪,一大堆奇怪的老照片,都是妈妈大学时和同学的合影,你知道我五百度近视,当时没看清,以为搂着她的那个男人是爸爸,可她硬是把我赶走,如果真是爸爸,她能那么害怕我看么?”

“……”掌心的肌肉一寸一寸收紧,几乎要被坚硬的饰品穿透。

胸膛里传来剧烈的跳动,那一瞬安辰羽感觉面前摆放了潘多拉的盒子,让人不得不去打开,然而打开将是天翻地覆!

潘多拉的盒子最终还是没有被打开。

或许是曾小姐醒来了,喊着自己的吊坠不见了也或许是他根本没勇气。

安辰羽一个人离开医院,有些秘密就让它随着曾小姐一同消失在这个世界吧。

他抱着杰米的时候不禁又想起裴然,那个总是让他牵肠挂肚的坏丫头。

想当初,刚刚认识者家伙,真是荒唐又苦不堪言,他算载了大跟头,太自信,以为她一定会爱上自己。结果无疑一次又一次被她打败。

那时的他不断的否认,不断的求证,需要证明裴然对他还是在意的,甚至会故意与别的女人亲热,只是不争气的目光还是会偷偷溜到她的脸上,可惜自始至终她都不会有丝毫反应,更令人气愤的是她眼底还若隐若现一丝庆幸的光,安辰羽彻底败了。

最后一次跟别的女人在她面前演完戏后安辰羽就意识到自己居然幼稚的在做十几岁小男生才玩的感情手段,强烈不耻,这种方法往往愤怒的人只会是自己,他觉得自己变成了唱独角戏的笨蛋,心中期待的唯一的观众意兴阑珊,漠然。

“杰米,你说爸爸该怎么样把妈咪留住呢,她可真是个油盐不进的坏女人。”摸着杰米的小脑袋,安辰羽自言自语,可惜杰米不理他,正昏昏欲睡。

他已经对她很好了,处处忍让,以此平息她心中的怨愤,只是迟迟得不到他期待的回应。没关系,他还有足够的耐心等,等着她接受的那一天,前提是,裴然,别再背叛我,更不要让我对你的好失去意义。

文妍望着对面的女子,眸光很柔和的逡巡在她安然的神态之间,那里面藏着疲惫。

这个女人的确很漂亮,乌黑的头发,洁白的肌肤,嫣红的唇,好像小时候看的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文妍低头轻轻抿了口果汁,目光落在裴然一动不动的手背上,白净剔透的肌肤里血管清湛湛的蓝色,细细的,这个女人连最微小的细节都生得如此精致,怪不得知墨那么迷恋她。

她说服自己知墨迷恋的只是裴然的外貌,并一直深信不疑。

裴然看了下时间,“文小姐,我还有事,告辞了。”

“等一下。

“……”裴然想不通文妍与自己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们能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么,聊聊知墨。”

裴然低头沉默了下,笑着道,“文小姐,你是个气度乃至修养都很上乘的闺秀……谁都有故事,追究的太明白会让自己不幸福。”

“你别误会,我不是以一个未婚妻的身份来兴师问罪,只是……”

“只是什么?”

“以一个同样爱他的女人身份思考如何让他不再难过。”

“你会成为一个好妻子。”有什么东西随着脱口而出的话语砸在心口,裴然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心。她想恨他,却发现弄不清到底谁该恨谁。

“好妻子是男人定的不是女人。”

“……”

“就算我洗手为他做羹汤,生儿育女,他不爱我,我就什么也不是。而你,就算把他伤的体无完肤,可他爱你,你就是他唯一的天使……在爱的人面前,我们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卑躬屈膝,进退两难,在爱我们的人面前,我们又是同样的残忍,不痛不痒。”

“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的你做不到,你能让知墨开心么?”

“是,我没办法哄他开心,真的,我没那么大方也没那么伟大。”她自己都快死了,凭什么还要哄他开心。

“你可以的,我不知道你过去受过多少苦,但知墨受的苦并不比你少。”

“是么,原来痛苦可以拿出来称量……”可她的痛苦是拿不出来的,如果可以,早就被她狠狠扔进深海。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三年前你们原本可以在一起的,现在也许正在某个国家生儿育女,幸福生活。当时要不是阿乔……”真的,这次她鼓起勇气想把一切说出口,就当是为了知墨挽留裴然吧。

“对不起我还有事。”

裴然猛的站起身,在文妍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冲了出去,颤抖的拦了辆出租车,钻进去,无视着急跑出来的文妍。

她紧紧的环着肩膀缩在车里,别说了,求求你们别说了……

五个小时前

“你还恨我么?”曾柔倚着厚厚的靠枕,虚弱的望着她。

难以置信,眼前这个形同枯槁的黄脸女人就是从前水润饱满的贵妇安夫人!裴然的心颤了颤,大约是因为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吧,是的,这世上没有比死亡更平等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