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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是聂晴说过的话,那男人绝对会遵守的!聂晴心中十分笃定,她拿着这夫家给的和离书,一面回到了山村之中,找到了陈小军拿了银子,潘世权又给了她马车送她入京,不管是银子还是马车,都由两个男人办得妥妥贴贴了。聂晴心中有些得意,这样被男人众星拱月捧在手中的感觉实在是很美妙,她又怎么会愿意只嫁一个男人,从此便少了这样的享受?便是有这样的男人,也不该是她原本夫君那样没用的男人,而是另一个权势地位与容貌无一不可缺的男人!
上到了京中,聂秋染这会儿已经中了状元,家里情况渐渐好了起来,对于聂晴的到来,聂家除了孙氏那老东西有些不太高兴之外,聂夫子与聂秋染两人倒是颇为高兴。多年以前女儿被陈家退婚的事儿让聂夫子对于这个女儿本来就有些亏欠,再加上聂秋染现在考中了状元,聂夫子这些年来的心愿一下子完成了,自然不用再像以前一般严厉,对于女儿的到来虽然有些微词,可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聂晴一番哭诉,只避重就轻说夫君家里人看自己无子,便给了自己一封和离书,看得聂家父子对她露出同情与怜悯的眼神时,聂晴心中不免暗暗得意。她知道自己的话能让人深信不疑,尤其是哭过之后,看到聂家父子对她更温和了些,聂晴更是有些飘然。
状元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当初聂秋染那样受聂夫子看重,还不是着了自己的道,吃过自己给的药竟然还现在被蒙在鼓里,对自己贴心贴肺,蠢货!
从此聂晴在聂家住了下来,她虽然已经是个被和离放回来的姑奶奶,可因为聂秋染觉得自己有些愧对这个妹子之故,她的日子在聂家里过得极其如意,孙氏依旧不喜欢她,但聂晴早过了当初渴望被孙氏喜欢与看重的年纪,现在的孙氏越不喜欢她,她便觉得心里越是痛快,反倒活得更加快意了一些。
聂秋染很快平步青云,聂晴自然也跟着身份水涨船高,有些一心想要抱状元聂秋染大腿的人得知聂家还有一个和离的姑娘之后,纷纷派遣媒人上门打探消息,有些还不乏像潘世权那样的九品官儿,可是以往的聂晴能看得上眼这些,但现在的她却根本看不上这些人,她是什么身份,她是状元聂秋染的妹妹,这些人凭什么能配得上她!她要嫁的,至少应该是有个小爵位,或者是至少要五品以上的官儿才能配得上她,这些九品的她自然现在看不上。
只是心里虽然瞧不上,但聂晴却也知道自己不能这样直说,她从小以来的生活就让她明白有时自己便是恨死一个人,可表面也应该对他笑,那样自己便是背地里朝他戳刀子,他照样还会对自己呵护有加,谁会怀疑得到她?就像当初的聂秋染一般,还是堂堂状元,可也竟然如此蠢!可恨自己不是一个男儿身,否则说不定成就要远比聂秋染这样蠢货来得要更高,那时她何苦还会再想要嫁人,到时富贵全都是她的!
虽说现在的聂晴以为对于孙氏恨自己不是男儿一事已经不再在意,可其实孙氏的态度还是在她心里生下了根,她不知道自己也是恨自己不是男孩儿的,她没料到自己也这样渴望她能变成一个男人。这个念头一涌上心头来,聂晴又惊又怕,心里对于孙氏还更恨了一些。这个老东西,竟然敢当初如此对待自己,她不是喜欢聂秋文么,她不是看中儿子么,自己要让她后悔一辈子!
聂晴好歹还有理智在,知道自己就是再恨孙氏,可这会儿也不是让她心痛而自己受损失的时候,毕竟聂秋染若是倒了霉,聂晴也知道自己现在讨不到好,她至少知道自己现在靠的还是聂秋染的势,她就是想做什么,也要等到自己出嫁之后才成。
可是令聂晴苦恼的是,这些前来提亲的人中没有一个是她理想中的夫婿,一些九品的芝麻小官儿敢不自量力来向她提亲便罢,就连一些低贱的商贾竟然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于这些人的行为聂晴既是有些着迷又是有些瞧不上,不过因为这些人众星捧月般的行为,到底是让她名声传扬了开来,而在这些前来提亲的人中聂晴挑选了一阵,却始终没有找到合心意的,她本来还当自己要继续忍耐聂家人多时时,终于有一个契机出现了。
陈小军对聂晴痴心一片,竟然从山村之中直接追到了京城来,聂晴不耐烦他的纠缠,可又怕被人知道了自己竟然与这样的一个粗鄙男人有过什么瓜葛,因此在陈小军再三上门痴心只想求见她一回时,聂晴不耐烦的出去见了他,而与另一个注定该成就自己做人上人的青年相识。
那是一个邪侫而阴柔的青年,那双目光像蕴含了血色一般,让人望之心惊。那眼睛中的疯狂杀意每每就是让见过一回的聂晴回想起来时依旧浑身哆嗦。那是一个恶魔,京中人人都惧怕无比的厉鬼,他叫罗玄。
罗玄此人长相阴柔而美丽,相比起许多妇人来,他的长相也是绝顶漂亮。聂晴在头一回看到这个人时,首先心里便生出一股不甘感来,不管她如何有心计,甚至自认自己如何不输于人,可她的容貌在妇人中只算清秀中等而已,聂晴天生便对于长得比自己漂亮的人怀有一种敌意,而这个罗玄若不是个男人,聂晴恐怕连与她说话都不屑,对于她这样有雄心壮志的人来说,并不希望自己与一个容貌极好的人站在一起,聂晴要做的是那朵红花,而非那衬人的绿叶。
也幸亏她没走,若是走了,恐怕聂晴便不会有后来的富贵与荣华。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自己会成功,在得知这个罗玄是自己的故人时,聂晴激动得浑身直哆嗦,她甚至记不清自己什么时候有恩于这个面目阴柔,一看便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她甚至根本记不得自己是不是曾见过他,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管他那个对这人施恩的人是谁,反正认错了人的不是自己,再说要报恩的人又不是自己。聂晴仔细打量了这个青年一眼,看到他浑身穿着的珠玉衣裳,一看便是贵气不凡,更是让她心中渴望。
“如今长平候势力正大,皇上如今已经年迈,怕朝政落于奸人之手,因此任我为辅政大臣,往后恐怕与罗玄还得有一场恶斗。”书房之中,聂秋染似是在与人说话一般,聂晴本来满眼的冰冷在听到罗玄两个字时,顿时吃惊了。她记得下午时说自己是他恩人的那个阴柔青年就是称自己叫罗玄的,他竟然是长平候?是个候爷?聂晴如今早已非昔日只有野心而没什么见识的乡村丫头了,跟着聂秋染多年,见他从翰林院发配到定洲任同知到如今回到京中任三品大员,聂晴的见识也在跟着长,她自然知道一个候爷之位代表着什么。
大庆朝等级森严,除了开国之初曾对有功之臣赐封爵位之外,如今大庆朝已立两百多年,还从来没有人能再被封爵的,别说候了,就是连伯爷在这一百多年中,也从来没有听说过,没料到那个年纪轻轻且又长相俊美的人竟然是个候爷!
候爷啊!而且他还说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那样的一个人长得可真是俊美不凡,那眉眼流转间虽然目光吓人,可却又带着一股凛然的邪气,现在想起来依旧是让聂晴一阵心跳加速。他是一个候爷,且又如此俊美年纪,邪气十足,实在是让人难以抗拒。聂晴越想越是觉得心中如小鹿撞击,她这会儿强忍了心里的春意,只觉得一股暖气从下腹处直涌往全身,让她浑身都开始发起了烫来,她打消了原本想要就此转身离开的心思,反倒是折身回了房中让人准备了茶水再朝聂秋染书房之外而去。
她这会儿要打听一下那罗玄的为人地位,自己等了这样多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一个好机会从自己眼前溜走。房中正在谈话的聂秋染在看到妹妹端了茶杯送过来时,眉头微微皱了皱,在聂家里聂晴不管心中高兴与否,都会偶尔做做姿态,干干端茶递水的事儿,有时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却能让人心里对她生出好感与同情来,让人在看到她做这些事时,更加怜悯喜欢她。
可这会儿聂秋染正在与同僚商议的是大事儿,罗玄此人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聂秋染并不想在自己计划还未成时便走漏了风声,让人得知之后引来罗玄的报复。聂秋染做事一向喜欢未雨绸缪,他刚从定洲调回京里没两年时间,地位还远不稳固,现在与罗玄斗上他占不到什么好处。而罗玄现在势力正大,就连皇帝都受到了威胁,聂秋染身为皇帝心腹,隐隐知道皇帝手中其实是有两支暗卫的,可是这几年间这些暗卫接连死的死,消失的消失,这引起了皇帝极大的恐慌与害怕,而罗玄又势大,且还是太子的心腹,这让老皇帝怀疑是不是太子连同罗玄杀了那些暗卫,对皇位有不轨之心。
毕竟皇帝占位置久了,在太子这个储君之位上一坐就是多年,刘乾不耐烦了想要逼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罗玄竟然能被皇帝怀疑他杀灭了皇帝的暗卫,可见其势力到底有多大。聂秋染虽然现在有些地位,可他到底根基不深,而且罗玄是个内侍,他是个大臣,有时罗玄可以不顾名声与体面,但聂秋染不行,毕竟罗玄单枪匹马,而聂秋染则还拖家带口,他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家人多考虑,因此在没有万全把握之前,聂秋染并不希望这事儿能被第三个人得知。
聂晴在端着茶杯进来时,本以为聂秋染会如同以往一般心疼的让她少做一些事,而是将这些事情交给下人来做的,她甚至都已经想好了自己要如何说话才能使得人更加怜爱的借口来。可偏偏聂秋染不止是没有说怜惜她的话,反倒是皱着眉头,十分不愉道:“你来干什么?我与朋友有话要说,你一个妇道人家若是没事,便下去歇着吧,这些事情不用你来做了!”
同样的都是说这些事情不让她来做,可那语气却是完全不同的。聂晴眼神一冷,心里有些怒意,却是强忍了下来,一边深呼了一口气,做出了可怜兮兮的模样,这是她一惯做得拿手的,这会儿一使出来,果然聂晴的眼角余光便看到了坐在聂秋染对面的一个年约四十许,留着长须,面容清隼严肃的中年男子脸上对她露出一丝同情之色来。聂晴心下松了口气,眼里不由露出得意之色。
一般照这样的情况来说,家里强势的大哥喝斥在家的妹妹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聂秋染是个要做官的人,不可能会将污点留在这儿,因此她今日进来之事儿,聂秋染肯定不会与她追究,不过真是便宜了他!哼,聂晴心中暗暗发誓,等到自己摸清了长平候的底细,等到自己往后嫁过去成为候爷夫人之后,一定要让聂家尝尝自己的手段,要让他们感受一下自己当年受过的苦楚,要让自己这些年来所嫁非人,到如今还不得不忍气吞声的痛苦千百倍的还回去!
心里这样恨恨的想了半天,聂晴心里才觉得好受了些,她深呼了一口气,抬起头来小心翼翼的看着聂秋染,抽泣道:“大哥,我,我只是想给大哥送茶水过来,我,我打扰到大哥了吗?”聂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身形消瘦,脸色微白,这会儿正手足无措的伸手摸着头发,将胆颤心惊的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像是平日她在家里过的便是受人欺压的生活一般,让人看了不由有些同情。尤其是她又下意识怯生生的看了聂秋染一眼,缩了缩手脚的模样,更是让人打心眼儿里同情起她来。
聂秋染眼睛眯了起来,他已经不再是当初一心只知埋头苦读,想要讨好父亲,为聂家出人头地的单纯少年,几年的官场生活使得他多了些磨练与看人的眼色,聂晴一直守在内宅之中,心计虽然有,但因为她女人的身份,注定她不能出去抛头露面,而聂秋染的内宅又一向被他压制得简单,可没什么争风吃醋害人性命的事儿,聂晴因为是聂秋染的妹妹,后院的女人对她又都是讨好有加的,因此她的眼光这些年来也只停留在当初颇有心计的时候,早与聂秋染不同。
平日里聂秋染不愿意去怀疑自己的这个妹妹,可这会儿自己正说到关键时候,她却是闯了进来,还做出这副模样来,不知为什么,聂秋染以前是看惯了聂晴这模样,可每看一回便要可怜同情她一回的,现在看到她这小家子的作派,却觉得烦闷了起来,只冷冷望着她,直看得聂晴脸色微变了,聂秋染这才淡淡道:“端茶送水的事情自有丫头做,你还是自个儿回房歇着吧,往后没事,不要再出内院了!”外院可不是她一个妇人该来的地方,这话里的警告意思聂晴听懂了,但却更加愤愤不平。
凭什么,就因为她是个女人,从小受孙氏欺负也就罢了,现在一个被她玩弄在鼓掌间的聂秋染也敢看不起她,他凭什么!聂晴心里十分的愤怒,但她好歹理智还在,强压下了心里的怨恨,低眉敛目的抹了抹眼泪,轻轻道了声是,才畏首畏尾的出去了。她刚刚在被聂秋染盯着的一瞬间,就好像是自己这些年来的算计都要一下子被人看了个通透般,刚刚可真的吓死她了!聂晴出门之后拍了拍胸口儿,想到刚刚聂秋染的话,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虽然因为下午的事儿聂晴心里还有气,也想硬气一般的不跟聂秋染说话,可是聂晴想着长平候几个字,心里却像是有猫在抓一般,最后她再也没能忍耐得住,在一家人吃饭时坐在饭桌子上,她便问了出来:“大哥,我今天下午听到长平候,那长平候是什么人啊?今年多少岁了?是不是叫罗玄啊,我看过他一回,那样年轻呢,不知道娶了妻没有。”聂家虽然好,可到底她不能在娘家住一辈子,就是有什么心思,聂晴也要等到自己出嫁之后再慢慢谋划,因此她对于自己的终身大事十分着急。
这几年在聂家养尊处优的生活早磨去了聂晴的小心翼翼,她剩下的本能只有伪装而已,对于在逆境中的那种步步细心的本能早就在聂家人人都捧着的生活中渐渐被消磨去,因此这会儿聂晴就算明知聂秋染恐怕对于自己提起罗玄的事儿会有些疙瘩,毕竟在聂晴听起来聂秋染话中的意思竟然像是要对付罗玄的样子。可聂晴就算知道聂秋染有些不痛快,她也觉得这是聂家欠自己的,他一定会像以往一般对自己多加包容,毕竟以前聂晴便是对付过聂秋染后院的女人,他还不是照样站在了自己这一边。
等到聂晴这话音一落,饭桌上的众人顿时都冷场了下来。顾宁溪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讥讽神色,却是低垂着头没有出声,倒是孙氏听到一个长平候的名头时,顿时便神色一动:“哦?候爷?多少岁啊,你见过了没有?大郎,你问问看人家成婚了没有,若是没有,你妹妹还在家中呢,若是能嫁得好一些,往后对于你弟弟也能帮衬一些。”
一听到孙氏对于这事儿也在帮自己的忙,聂晴心里既有一种扬眉吐气之感,又有一种厌烦恶心的感觉。这聂家人果然是俗不可耐,一见到高枝便想去攀,孙氏这老东西,一点儿也不顾自己的死活,只想着她那没用的废物儿子,聂秋文那废物有什么地方比得上自己的?以为他是谁,文不成武不就的,成天逗鸡摸狗,天天学人家京中那纨绔一天到晚的在外头鬼混,包花娘上伎楼,她一想到聂秋文都觉得恶心想吐,孙氏竟然还想利用自己以后替她儿子谋好处!
自己嫁到长平候府能行,可孙氏要想再像以前一般对待自己,将自己当做她儿子的奶娘一般,自己定要给她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聂晴低垂下了头来,眼中寒光一阵闪过。
两母女起的头本来让聂夫子有些不快的,毕竟聂夫子性格老成严肃,他最恨的便是人家不讲规矩,俗话说得好,食不言寝不语的,可偏偏这些妇人却连半点儿规矩都不懂,吃饭时竟然也说话。聂夫子心中不快,脸色便拉了下来,但一听到孙氏问那长平候时,聂夫子顿时也上了心。
他的这个小女儿自从多年前与人和离之后便一直呆在聂家中,当初他被聂晴哭得一时冲动,便将聂晴留了下来,可到底出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些年来聂晴总在娘家嫁不出去,虽说如今聂秋染不差那一张嘴吃饭,可在聂夫子看起来,一个和离的女儿久呆在家中到底是一个侮辱与污点,虽然人家表面冲自己是在笑着的,可是聂夫子自己治家甚严,将心比心,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聂晴一直呆在家中让他看着刺眼,别人更是不知背地里要如何笑话了。
聂夫子性格一向性格严谨厉害,虽然有心疼聂晴的心思,可到底聂晴在家久了,他总觉得有些不耐烦,传扬出去也是给聂家抹黑,不过这个女儿一直不肯嫁人,他又不愿再背上一个要将女儿再逼嫁出去的罪名而已,再加上聂晴又一直乖觉,伏低做小的,让聂夫子还没能找到话说,因此聂晴才一直留在了聂家,可时间长了,聂夫子总是不高兴的,这会儿一听到女儿主动问起一个人成婚与否来,顿时倒让聂夫子动了心思。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