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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情缘,早在前世时便断得一干二净!她要是识相,守本份,自己许她一世平稳生活也无所谓,可惜她偏偏生了这样的心思,如今想来,这样让她去死,名声得以保住,实在是太过便宜她了!
聂秋染低垂下眼敛,挡住了眼中的一丝阴冷,想了想便道:“爹,好歹她也曾生育过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如留她一条性命吧!”孙氏一听到这儿,顿时眼睛就亮了起来,只当自己此番当真揭过去了,那头聂秋染却又接着道:“只是她已失贞,自然不能再占着母亲名份,也不能让聂家蒙羞,不如便将她从聂家名字中抹了去,将她与秋文的名字分出去便是!”这也就是说让孙氏自个儿领了儿子分家出去单过,从此与聂家再无关系的意思。
这并不是像当初崔世福与崔敬忠父子分家这样简单,聂秋染的意思是,从根本上先剔除自己与孙氏母子之间的关系!这可是比简单的名义上分家更为彻底,孙氏那样的人聂秋染心中清楚得很,看到过富贵的滋味儿,尝到如今状元郎的母亲感觉,她是舍不得放弃这样的地位的,让她见识过一切富贵之后,再让她打回原型,从此让她只有这眼睁睁瞧着这满室富贵,本来该与她有关的,如今却与她无缘,眼见快到手的东西,却偏偏又得而复失,那种煮熟鸭子飞了的感觉,聂秋染前世时在媛姐儿身上尝过,如今他要孙氏也来尝一回!
让她看着富贵却摸不着,一辈子在心里的煎熬与苦痛懊悔之中渡过,为她前世时所犯的罪孽赎罪,让她生生的熬过下半生,岂不是要比让她去死,更来得让人痛快一些?
孙氏眼中的火星开始慢慢的死寂下去,终于脸色开始变得精彩,她没料到有一天自己的亲生儿子会微笑着说,让她与聂秋文分家出去单过,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聂秋文是个什么德性,做母亲的便没有不知道的,她当初有意气聂夫子,又得了一个儿子之后,像是自此抓到棵大树似的,百般疼爱,又想着聂秋文往后反正有做大哥的当靠山,聂秋染反正一个人苦了,他这做兄弟的只要跟着享福就是了,哪里又用得着辛苦去做什么事?累的只要是聂秋染一个人就行了,反正他做大哥的,总要照顾着一下兄弟,若是两个人都像聂秋染一般的累,岂不是凭白无故遭一回罪了?
因着这些原因,孙氏对聂秋文一向纵容,又当他只是生来就享福的,对他并不如何规范,成日只知道玩耍,现在一大把年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能做什么事?孙氏自己也是只知道玩耍,外头的事儿可以使钱让人帮忙做,聂夫子反正一向能挣钱,在小湾村里除了潘家,实则聂家也算是很殷实的人家了,屋里的事儿又有两个女儿给她做为使唤,孙氏其实一生除了刚嫁到聂家那两年要侍候病中的婆母外,后来一直很轻松。
她自己也是依靠男人惯了,如今一下子让她去靠聂秋文,两母子都是不能挣钱的,分出去后吃什么,怎么活?如此看来,倒不如一刀把自己捅死了来得痛快!
孙氏一想到这儿,心中涌出怒火来,又生出一股狠劲儿来,指着聂秋染便骂道:“你这逆子,你不赡养母亲,你还想出这样的恶毒方儿来,你不得好死!你们说我偷人便偷人,没人看见了,我娘家不会信!你如此对我,当你是个什么秀才,一辈子却连女人也不敢摸,你是那阉人吧!你不喜欢我,总有别人喜欢,活该你头上绿了,替别人养儿子,你这样能耐,怎么不知道?活该,哈哈哈,活该!”
刚刚半睡半醒中,孙氏只想着心里的痛快,说的便是这话!所以聂夫子忍耐不下,险些将她给生吞活剥了!这会儿她竟然又张嘴说出这样的话,聂秋染看着她不住冷笑。难怪前世时孙梅嫁了人还与聂秋文**,原来这都是歹竹一代代传过来的,孙家人也就这德性,这辈子却又以孙梅没嫁给他,应当嫁给他为由,来开始频频不知羞耻,若真是如此痴情,前世时怎的还与聂秋文搅在一块儿?
聂夫子气得面色发青,不住要让聂秋染拿刀过来一下子将孙氏捅死,以免这样的丑事说给外人知道。孙氏看聂夫子只是气得发狂打自己,而聂秋染却是站着不动,越发得意,以为自己心中所想的是真的,一边就更大声道:“你想怎么说便成?我娘家人也不是好相与的,村中的人大家眼里都瞧得清楚!你就是知道了又怎么样,最多打我,你敢没名头弄死我,你当秋文不会报官?哈哈哈!”孙氏一边说着,一边得意的又笑了起来。聂夫子气得目眦欲裂,自然少不得又对她拳脚招呼了一回,直打得孙氏嘴角边都流出血块儿了,孙氏才真怕了!
“你当初将孙梅打死,有没有想过孙家人心里会怎么想?”聂秋染也不招呼聂夫子,只是看着孙氏温和道。
孙氏面色登时就变了,聂夫子也跟着住了手,忍不住喘着气,笑了起来:“你打得孙梅断了气,还给她泼了一个污的名声,如今你母亲家嫂子当家,孙梅是她亲闺女,再不得她看重,也比你这个外嫁的小姑子强,你既然要闹,便等着沉塘吧!正好你不是时常喊着要这个那个的人深塘?”聂夫子说到这儿,疯狂的大笑了起来。他这会儿极怒之下又极喜,整个人显得已经有些癫狂了,表情吓得孙氏说不出话来,一听要将自己沉塘,顿时尖叫了起来:“不要,不要,我愿意跟二郎出去单过,我愿意!”
比起丢了一条性命来说,孙氏虽然说得硬气,但实则心中仍是怕死,刚刚那样说,不过仍是想博一下罢了。
聂秋染也懒得看孙氏如今的模样,听她被打倒在地不住呻吟,顿时心中索然无味,又看聂夫子一脸嗜血的表情,冷着脸别开了头,不说话了。就是这样一家人,他竟然是出生在这样一户人家,聂夫子如今的结果,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当初为了个什么江湖术士的话,便来迎娶孙氏,可最后偏偏又不喜欢她,闹到现在,两人各自崩脸!不过这与他已经没什么关系,如今他有娇妻一双稚儿,上辈子的遗憾在这辈子已经圆满,聂家要如何闹,便由得他去了!
虽说聂夫子很想当场打死孙氏,但他也知道比起让孙氏死来说,让她过过如今的日子才是好法子,因此冷笑了悄悄写了休书,又捏了一个孙氏按了手印儿的不贞证据握在手中,反正有了这么一个东西,他就是哪日看孙氏不过眼了,想让她死,也有的是方法来收拾她!
这场闹剧落幕了,孙氏不得已连伤都不能养,便与聂秋文悄悄的搬了出去,聂秋文倒是闹过一回要见大哥大嫂,过惯了如今的好日子,天天有肉吃,有丫头侍候的,如今要过回以前贫苦的日子,他哪里受得住,但孙氏做出那样的事儿,又不好跟人知道,只得泪流满面劝着聂秋文搬出去了。
没了孙氏这样一个闹事儿的,头上又没婆婆架着,崔薇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坐月子也跟着舒心了不少,旁边有丈夫讨着欢心,又有两个粉雕似的儿女,就是原本再坏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又有下人们使着方儿的给她补身体,大半个月下来,她调养的肌肤水灵,身段儿除了丰腴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纪小生孩子的原因,竟然半点儿没走样,只是却比以前的青涩,多了丝妩媚。
“孩子们的满月酒估计这回是要大办的。”崔薇现在还没出月子,晶莹玉白似的脸上却是浮现出两抹淡霞,一看便是朝气饱满的样子,头上戴着一只淡粉色的抹额遮着额头,上头绣的片片花朵,衬得她一双眼睛似是盈着色彩般,靠在聂秋染怀里与他商议起两个孩子的事儿来,上京之中许多权贵看在罗玄的份儿上,又有太子领头,竟然争先恐后的送了不少的东西过来,若是不办一回,恐怕都说不过去。
这样的事儿,聂秋染也自然依她,自己的儿女自然也该大肆操办一番,他也不想儿女们受委屈,便是此时两个孩子还不知事,他也想给儿女们好的一切,自然是应了。两夫妻正凑一块儿说着孩子满月酒时的话,又让人帮忙着写贴子,自然是好一番忙碌。
两个孩子洗三礼时,被孙氏的事儿闹了一通,自然没有大办,人家送了礼的还都等着过来露个脸讨好太子呢,崔薇也想给儿女们热闹一番,自然是开始忙了起来,几天时间一晃而过,又提前发了贴子,两个孩子满月时,竟然好多人都过来了,一时间门前来客络绎不绝!崔薇一大早就让人烧水好好洗漱了一番,听着外头的热闹声,又让人赶紧给自己将头发绞干了,重新换了衣裳,这才出去招呼着外头的女眷们。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