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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斩鬼刀能一刀腰斩奔马的,应该是把什么样的刀?没有人看见。
刀光是从道穷的树林飞出来的,马车又冲出二三十丈,从这里看过去,看不见人,更看不见刀,傅红雪挡在卓玉贞和孩子身前,眼睛还夜盯着那片浓密的林子,苍白的脸仿佛已白得透明.燕南飞喘过一口气,立刻问道“你有没有看见那把刀?”傅红雪摇摇头,燕南飞道“但是你一定已知道那是把什么刀?”博红雪点点头。
燕南飞叹了口气,道“看来公子羽的消息果然灵通得很,苗天王果然来了。”
苗天王的刀,当然是天王斩鬼刀博红雪的手握紧,冷冷地道“来的人只怕还不少。”
就在这时,道路两头都有两辆大板车并排驶了过来,将来去的道路都完全封锁,左面第一辆板车上,摆着张木几,两个人正盘膝坐在车上下棋,第二辆板车上,也坐着两个人,一个在修指甲,一个在喝酒,他们对目已做的事好像都很专心,谁也没有拍起头来往这边看一眼。
傅红雪和燕南飞居然也好像没有看见他们。
右面的第一辆板车上,坐着好几个女人,有老有少,有的在绣花。
有的嗑瓜子,还有的在梳头,最老的一个,赫然竟是鬼外婆。
第二辆一顿院五碗饭五百个和尚一顿要吃多少腕T要用多大的锅煮饭,才能让这些和尚吃得饱?燕南飞到过少林寺,特地去看过那口锅,他天生是个好奇的人。
板车上的这口紫钢锅,看来竟不比少林寺的煮饭锅小。
最奇怪的是,锅里居然还有两个人,圆圆的脸,肥头大耳额角上却有些刀疤毒蛇船接下来,从眉心直技到嘴角,使得他这张看来本该很和气的脸,突然变得说不出的诡异邪恶”板车走得并不快,铁梁上的烟锅轻轻摇荡,人坐在里面,就好像坐在摇篮里一样。
乌云远去,太阳又升高了些,燕南飞的心却在往下沉。
可是他定要勉强作出笑脸,喃喃道“想不到多情子居然没有来。”
傅红雪冷冷道:“一击不中,全身而退,这本是他们星宿海的老规矩。”
燕南飞笑得仿佛更愉快:“除了他之外,该来的好像全来了,不该来的也来了。”
他看着锅里那股上有刀疤的胖予,微笑着又道“郝厨子,你怎么会来的T”胖子脸上购毒蛇在蠕动。
他在笑,笑容却使得他的脸看来更狞恶诡秘:“我是来收尸的。”
燕南飞道“收谁的尸7’郝厨子道:“什么尸都收,死马收进肚子,死人收进馆材。”
板车全部停下来。
下棋的还在下模,喝酒的还拿着杯子,梳头的也还在梳头。
郝厨子笑道:“看来大家今天的口福不错,郝厨于做助五香马肉,并不是人人都能吃得到的。”
燕南飞道“你的拿手菜好像不是五香马肉?”郝厨子道:“我的拿手菜材料不好找,还是将就些吃五香马肉的好。”
这句话说完,他的人已钻出铜锅,下板车了,没有亲眼看见的人,实在很难相信这个足足有二百多厅的大胖予,动作居然还这么轻巧灵敏,他身上也有一把刀,菜刀。
卓玉贞忍不住想问了:“这个郝厨子,真助是好厨子?”燕南飞道“假的。”
卓玉贞道“为什么别人叫他厨子?”燕南飞道:“因为他喜欢炒菜,也因为他喜欢用莱刀。”
卓玉贞道:“他的拿手菜是什么?”燕南飞道;“火爆人心,清炒人腰。”
年轻的樵夫刚停止呕吐,只抬头看了一眼,就征住。
他做梦也想不到这地方会忽然变得这么热闹。
今天他只吃了两个干馒头,几根咸菜,本来以为早就全吐完了,再也没有什么可吐的,可是他冉多看两眼,立刻又忍不住吐了起来,吐得比刚才还厉害。
郝厨子已拔出了他的菜刀,一刀砍在马身上,就连皮带肉砍下了一大块随手一抛,就抛人了那具大铜蜗里。
他的右手操刀,左手抛肉,两只乎一上落,动作又轻巧,又熟练,一匹马眨眼间就被他剁成了一百三十多块,比别人的刀切豆腐还容易。
马肉已经在锅里,五香料呢?郝厨子将刀上的血在鞋底上擦干净,就走回去打开那口棺材;棺材里装着的竟是各式各样的作料,油、盐、酱、醋、菌香、八角”…嚼要你能想得出来,棺材里都有。
郝厨子喃喃通“这辆破板车正好作柴侥,等到马车烧光,肉也熟正在下棋的杨无忌忽然道:“我的那份不用太烂,我的牙齿好……郝厨子道“出家的道士也吃马肉?”杨无忌道“有时连人肉都吃,何况马肉。”
郝厨子笑道“道士若是真想吃人肉,等等这里也会有材料的。”
杨无忌道“我本来就在等,我一点也不着急。”
郝厨子大笑,用眼角瞟着傅红雪,道:“人肉最补血,若是多吃点人肉,脸色也就不会发白了。”
他大笑着,用一只手就将那近三百斤重的铜锅连铁架一起提了下来,又用车厢的碎木,在铜锅下生起一堆火。
火焰闪动,烧得“劈啪劈啪”助响。
孩子又哭了,卓玉贞只有悄悄地拉开衣襟,喂他们吃奶。
手里拿着酒杯的公孙屠忽然吐出口气,道:“好白的皮肤。”
郝厨于笑道“好嫩的肉。”
正在嗑瓜子的鬼外婆却叹息了一声,道:“好可怜的孩子。”
傅红雪只觉得胃在收缩,他握刀的手背上青筋凸出,仿佛已将拔燕南飞却按住了他的手,压低声音道:“现在不能动。”
傅红雪当然也看出现在不能动。
这些人虽然故做悠闲,其实却无异是个马蜂窝,只要一动,后果就不堪设想。
可是不动又怎样呢7这么样耗下去,难道真的等他什I吃完了马肉,再吃人肉?燕南飞声音压得更低,忽又问道“你认不认得‘八个胆予八条命’杜十七?”傅红雪摇摇头。
燕南飞道“这个人虽然不是大侠,却比我认得的那些大侠都有侠气,我已跟他约好了在前面城里的天香楼茶馆见面,只要能找到他,什么事都能解决的,我跟他交情很不错。”
傅红雪道:“那是你的事。”
燕南飞道:“我的事就是你的事。”
傅红雪道“我不认得他。”
燕南飞道/可是他认得你。”
下棋的还在下棋,每个人都还在做他自己做的事,根本没有注意他们,就好像已将他们当作死人。”
燕南飞又问道/你是不是很讲理的人?”傅红雪道“有时是的,有时不是。”
燕南飞道;“现在是不是已到了不能不讲理的时候?”傅红雪道:“好像是的。”
燕南飞再问:“卓玉贞和她的孩子能不能死?”傅红雪道“不能。”
燕南飞叹了口气道,“只要你能记住这句话就好了,我们走吧……傅红雪道“走?怎么走T”藏南飞道:“你一听说‘小狗’两个宇,就把卓玉贞和孩子拖上那辆马车,藏到植树里去,别的事由我来负责I”他笑了笑又道“莫忘记我逃命的本事还是天下第一。”
傅红雪闭上了嘴。
他当然明白燕南飞的意思,他现在巳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无论怎么样,他都绝不能让卓玉贞和孩子落人这些人手里。
鬼外婆坐的那辆板车上,一共有五个女人,除了她之外,都很年轻而且都不难看。
不难看的意思就是好看,最好看的一个正在梳头,长长的头发,又黑又亮。
燕南飞忽然道:“听说苗天王大大小小共有七八十个老婆。”
鬼外婆道是八十个,他喜欢整数。”
燕南飞道:“听说他不管到哪里,至少还要带四五个老婆跟在身边,因为,他随时随地都可能用得着的。”
鬼外婆道“他是个精力充沛的男子汉,他的老婆都有福气。”
燕南飞道“你是不是其中之T”鬼外婆叹了口气,道:“我倒很想,只可惜他嫌我太老了。”
燕南飞道:“谁说你老,我看你比那位梳头的老太太至少年轻十鬼外婆大笑梳头的女人脸色己变了,狠狠地盯着他。
燕南飞又朝她笑了笑,道“其实你也不能算太老,除了鬼外婆外你还是最中轻的一个。”
现在每个人都巳看出他是在故意找麻烦了,却还猜不透他究竟想于什么,本来故意不看他的人,现在也不禁多看他两眼。
他果然又去找橱子:“除了剁肉切菜外,你这把菜刀还有什么用?”郝厨于避“还能杀人。”
他脸上的毒蛇又开始蠕动:用一把上面镶满了珍珠的宝刀杀人,跟用菜刀杀人并没有什么不同c”燕南飞道:“有一点不同。”
郝厨子道“哪一点?”燕南飞却不理他了,转过身,打开了棺材,喃南道:“想不到这里面居然还有葱姜,却不知道有辣椒没有呢?”郝厨子大声道“哪一点不同?”燕南飞还是不理他,道“哈,这里果然有辣椒,看来这口棺材简直就是个厨房。”
郝厨予中来坐着的,现在却站起来“你为什么不说?究竟有哪点不同T”燕南飞终于回头微笑道“究竟有哪点不同,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红烧五香马肉里是应该摆点辣椒的。”
他提着串辣椒,走到围锅旁又道“大概没有人不吃辣椒的,不吃辣椒的是小狗。”
郝厨子已气得脸都白了,就在这时,突听一声马嘶一声轻叱。
傅红雪已抱起卓玉贞,卓玉贞抱着孩子,两大两小四个人抢上板卓玉贞将孩子放进棺材,傅红雪挥鞭打马,燕南飞提起吊着铜钱的铁架。
公孙屠掷杯而起,大喝一声“小心”两个中末说完,卓玉贞也已钻进棺材自己固起了盖子。
燕南飞反手一抡,将一锅滚烫的马肉连锅带铁架一起抡了出去,“呼”的一声飞向对面的板车汤汁四溅,健马惊嘶板车倾倒,一块块滚烫的马肉捞着汤汁乱箭般飞出,只要沾着点,立刻就烫起一个水泡。
板车上的人用衣袖蒙面,飞掠面起傅红雪右手握刀,左手挥鞭,已从两辆倾倒的板车间冲了出去I萧四无身子凌空,突然翻身,有臀上每一根肌肉都已贯注真力。
飞刀就在他的右手上。
杨无忌身于掠起时已反手抓住剑两。
萧四无的刀已出乎。
这一沈他完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一刀还是用出了全力,打。
9还是傅红雪后背。
板车虽已倾倒,让出的路并不宽,傅红雪必须全神驾驶马车,他背后也没有长眼睛,根本不知道这闪电般的刀光已打过来就算他知道,也不能回身闪避否则就算他避开了这一刀,也避不开前面路上的板车就在这刻不容缓的一瞬问,他的刀突然自肋下穿出,“叮”的一响,漆黑的刀进出火花,把四寸长的飞刀已被打落在板马:上。
杨无忌的剑已出鞘玉女穿梭,凌空下击。
博红雪肋下挟住刀鞘,反手拔刀,刀光一闪,迎上了剑光。
刀剑并没有相击剑光的来势虽侠,刀更快,杨无忌的剑尖堪堪已刺在傅红雪的咽喉最多只差一寸,这寸就是致命的一寸,只听得一声掺呼,鲜血飞溅,漫天血雨中,凭空落下了一条手臂来,手里还紧紧握着剑—形式古雅的松纹铁剑杨无忌的人落下来时,正落在那滚烫的铜锅上。
这就是他一生中最有希望杀死傅红雪的一次,这一次他的剑差不多已刺人傅红雪的咽喉里。
只不过差了一寸。
健马长嘶,板车已绝尘而去,一片鲜血般的剑光飞过来.隔断了通路傅红雪没有回头。
他听见了燕南飞的咳嗽声,燕南飞为他断后的这一剑,想必也巳尽了全力。
他不敢回头击看,他生怕自己一回头,就会留下来,和燕南飞另肩死战。
只可惜有些人是不能死的I绝不能』冷夜,荒冢。
一辆板车在乱坟堆中停下来,屋光如豆,荒凉的乱石岗上渺无人板车上的棺材里却忽然有个人坐了起来.长发披肩,眼如秋水。
她就算是鬼,也一定是个美丽的女鬼,足以令荒斋中夜读的书生为她迷醉。
她眼被流动,仿佛在寻找她找的并不是书生,而是一个握刀的傅红雪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她眼睛里刚露出恐惧之色,傅红雪就已出现在她眼前。
荒坟问有雾升起,从雾中看过去,夜色仿佛是苍白的,苍白如傅红雪的股。
看见了这张苍白的脸,卓玉贞虽然松了口气,却还是很怀疑“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傅红雪不答反问“一粒白米,要藏在什么地方最安全?”卓玉贞想了想,道“藏在一大堆白米里。”
傅红雪道,“一口棺材要藏在什么地方才最不引入注意?”卓玉贞终于明白她的意思,白米藏在米推里,棺材藏在乱坟间。
但她却还是有点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不去找燕南飞的那个朋友杜十七?”傅红雪道“我们不能去。”
卓玉贞道“你不信任他?”傅红雪道“燕南飞能信任的人,我也同样能信任。”
卓玉贞道“你为什么不去?”傅红雪道“天香楼是个大茶馆,杜十七是个名人,我们若去找他,中出三个时辰,公孙屠他们就会知谨的”卓玉贞叹了口气,柔声道“想不到你做事比我还细心”傅红雪回避了她的眼波,从怀里拿出个油纸包“这是我在路上买的一只熏鸡,你用不着分给我,我已经吃过东西。”
卓玉贞默默地接过来,刚打开油纸包,眼泪就滴在熏鸡上。
傅红雪假装没有看见“我已经去看过,附近两三里之内都没有人烟,后面也没有人跟踪我们,你定要好好睡一觉,天亮时我要你去做一件事。”
卓玉贞道“什么事?”傅红雪道“去打听杜十七晚上睡在哪里?我去找他的时候,绝不能让任何人见到。”
卓玉贞道“我们还是要去找他?”傅红雪点点头,道“我的样子太引人注目,认得你的人本就不多,我还懂一点易容。”
卓玉贞道“你放心,我也不是个弱不禁风的女人,我能够照顾自己的。”
傅红雪道“你会不会骑马?”卓玉贞道“会一点。”
傅红雪道“那么明天一早你就骑马去,到了有人的地方,立刻将这匹马放定,在路上拦辆车,回来的时候,可以买匹驴子。”
北方民风刚健,女人骑驴子倒也不少。
卓玉贞道:“我一定会特别小心的只不过该子们……”傅红雪道“孩子们交给我,你喂他们吃饱奶之后再走,所以你今天晚上定要好好的睡。”
卓玉贞道“你呢T”傅红雪道“你用不着担心我,有时我走路时都可以睡觉的”卓玉贞看着他,眼波小充满了亲情,也充满了怜惜,仿佛有很多话要说。
博红雷却已转过身,面对着夜色深沉的大地,现在就似已睡着正午。
孩子们终于睡着了,卓玉贞已去了三个时辰。
傅红雪坐在坟堆后的阴影里,痴痴地看着面前的一片荒坟,已很久没有动。
他心里在想什么?埋葬夜这些荒坟里的是些什么样的人?那其中有多少无名的英雄?有多少寂寞的浪子?生前寂寞的人,死后是不是更寂寞?—他死了之后,有没有人埋葬他?埋葬在哪里7—这些问题有谁能答复?没有人1傅红雪长长地吐出口气,慢慢地站起来,就看见一山岗。
瘦弱面疲倦的驴子,平凡而憔悴的妇人。
傅红雪看着她,心里也不禁对自己的易容术觉得很满意。
卓玉贞终于安全回来,没有人认出她,也没有人跟踪她。
看到傅红雪和孩予,她的眼睛里就发出了光,就像是世上所有的贤妻良母一样,她先过去吻了孩子,又拿出个油纸包“这是我在镇上买的熏鸡和牛肉,你不必分给我,我已经吃过饭了。”
傅红雪默默地接过来。
她的指尖轻轻触及了他的手,他的手冰冷。
如果一个人已在烈日下耽了两三个时辰,如果他的手还是冰冷的,他定有心事。
卓玉贞看着他,柔声道“我知道你一定在为我担心,所以我一有了消息就赶回来了。”
傅红雪道“你已打听出杜十七……”卓玉贞抢着道“谁也不知道杜十七晚上睡在哪里。
就算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肯说。”
杜十七无疑是个很喜欢朋友的人,他当然应该有很多朋友。
卓玉贞道“可是我打听出另一件事。”
傅红雪在听着。
卓玉贞道“他的朋友虽然多,对头也不少,其中最厉害的一个叫胡昆,城里每个人都知道,胡昆已准备在下个月初一之前杀了杜十七,而且好像很有把握。”
傅红雪道“今天好像已经是二十八了。”
卓玉贞点点头,道:“所以我心里就在想,这两天杜十七的行踪,胡昆一定知道得比谁都清楚。”
你若想打听一个人,去找他的朋友,还不如去找他的仇敌。
傅红雪道“你去找过胡昆?”卓玉贞道“我没有。”
她微笑着又道:“但是你可以去找他,可以光明堂皇的去找他,用不着怕公孙屠他们知道,他们知道了说不定反而更好。”
她笑得温柔而甜蜜,就像是条又温柔又甜蜜的狐狸。
傅红雪看着她,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睛里立刻露出了赞赏之卓玉贞道:城里最大的茶馆不是天香楼,是登仙楼。”
傅红雪道“胡昆常常到那里去?”卓玉贞道“他每天都去,几乎从早到晚都在那里,因为登仙楼就是他开的1”天黑了之后,傅红雪就将卓玉贞和她的孩子们I留在那乱石山岗上。
留在那阴森、荒凉、黑暗、恐怖的乱坟间,他怎么能放心的?也许就因为那里太荒凉.太黑暗,绝对没有人想得到他会将他们留在那里,所以他才放心。
他是不是真的绝对放心T不是的可是他一定要为她们安排好很多事,让他们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他知道自己绝不能永远陪着她们的—世上没有任何个人能永远陪着另一个人。
人与人之间无论相聚多久,最后的结局都是别离.—不是死别,就是生离。
他忽然想到了明月心。
他直在勉强控制着自已,不让白己去想她。
可是在这无人的山坡上在这寂寞的静夜里,越是不该想的事,反而越容易想起来。
所以他不全想起了明月心,还想起了燕南飞,想起了他们在离别时,明月心凝视着他的眼波,也想起了燕南飞那干涩的咳嗽声,和血红的剑。
现在他们I的人在哪里?是在天涯?还是在烘炉里?傅红雪不知道他甚至不知道自已的人在哪里?是在洪炉里?还是在天涯?他紧紧握着他的刀。
他只知道刀是从洪护里炼出来的他的人现在岂非也正如洪炉里的刀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