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第七十三章 冰心玉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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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猛地将真气抽回,踉跄后退。他思忖片刻,又以“灵犀法术”感应姑射仙子元神,想以念力安定其心,驱除躁动春念。岂料姑射仙子元神之强犹在他之上,不但不能奏效,而且险些反受其制,亏得反应极快,见势不妙立时撤回念力,凝神自护。
拓拔野束手无策,心道:“罢了,先寻出解除春毒的药石,出洞之后,或能解之。”当下抖擞精神,借助记事珠之力,在脑海中迅速查找《百草注》中所记载的可解春毒的花草虫石。
粗粗忆寻,便有三百多种。但这些药石多是中下之品,多有剧毒;而自己丝毫不知西海鹿女的九九极乐丹由什么春草淫花所制,倘若不能对症**,只怕春毒未解,反受其他剧毒所制。心下大为颓丧,后悔先前未能逼令西海鹿女说出极乐丹的秘方。
转念又想,既然那烛鼓之惊骇之下脱口说出此药无解,只怕即使逼问出方子,也不能破解之。再说即便有药方,此时困在山腹之中,又到哪里配去?
一时彷徨无计,回身望去,只见姑射仙子软绵绵地斜躺着,胸脯剧烈起伏。眼波迷离,勾魂摄魄地凝视着自己,嘴角眉梢尽是绵绵春意。
拓拔野心中怦怦乱跳,扭头不敢再看,忖道:“难道这春毒果真无药可解么?”躁乱焦急,抽身而起。
徘徊数步,心中一动,笑道:“他奶奶的紫菜鱼皮,我可真急昏了头啦!只要能出得这山洞,还怕没人能解出这方子么?灵山上的十个老妖怪,还有那古灵精怪的流沙仙子,他们都欠了我人情,这等小忙又岂会不帮?”自顾自说了一通,心下喜悦,转身便往那洞穴甬口奔去。
岂料这山洞位于那山坡狭窄缝隙数百丈之下,洞口被雪崩卷落的层层冰雪严严实实地封堵,在这极寒的天气中,早已凝固为厚达两百余丈的坚冰,硬逾钢铁。拓拔野凝神聚气,奋力挥掌,冰雪四溅纷飞,但也不过迸开一尺来深。他鼓舞真气,接连不断地奋力劈斫了半个时辰,终于沮丧放弃。
心存侥幸,只盼那山洞之内尚有其他出口,当下又奔回洞中,在周围四壁仔仔细细、寸寸查寻,但念力真气所及,发现四壁竟然都是厚达百十丈的坚硬石壁。以他眼下真气,若想凿壁逃生,至少需花费八九日。纵使自己能坚持到那一刻,姑射仙子只怕早已爆血身亡了。
拓拔野茫然而立,乐观镇定如他,此时亦不免有些沮丧惊慌。凝神聚意,心念一动,忖想:“倘若仙女姐姐真气无损,我们两人合力,凿穿这洞壁或许只需一两日即可。”想到此处,不由苦笑起来。原本是为了解救姑射仙子,才急于寻找脱身之计;但眼下反循逆转,倒成了惟有先解救姑射仙子,才能离开此地。
思绪飞转,一时无计。突然想起赤松子被压在洞庭山下百余年,竟能倾山倒海脱身而去,此刻想来更增敬佩之心。
又想起烛鼓之所说,要解救姑射仙子,除了与之交合,别无他法,否则二十四时辰之后,她必定经脉寸断、热血迸爆而死。
心中一紧:眼下身困冰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了?倘若不能尽快救之,只怕……心中寒意大盛。
回头瞥望,正好撞见姑射仙子水汪汪的眼波,见她慵懒横陈,娇媚无限,不由又是一阵目眩神迷,呆了一体呆,突然想道:“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上天以比翼鸟引我救出仙女姐姐,又让她身中春毒,与我困在这冰窟之中,便是注定让我与她……”
一念及此,心中突突狂跳,怔怔地凝望着姑射仙子,口干舌躁,呼吸忽然急促起来。视线缓缓下移,滑过她莹白优雅的脖颈、起伏的胸脯、纤柔的腰肢、白色裙裳下露出的那半截冰雪似的纤美小腿……心中仿佛有无数个蚂蚁爬过一般,麻痒难耐,忖想:“既然天意如此,我又岂能违抗?”
热血轰然冲顶,忍不住跨步朝姑射仙子走去。见他神情古怪地走来,姑射仙子似乎颇为欢喜,笑吟吟地凝视着他,红霞飞舞,娇媚难言。
拓拔野大步走到她身边,被她眼波凝视,登时又有些做贼心虚,面红耳赤,呼吸不得,张口结舌地道:“仙女姐姐,我……你……形势如此,不得不……”?脑中混乱,语无伦次,也不知自己说了些什么。
心中紧张之至,不敢望她,定定神,想要弯腰解开她的衣襟,隔着衣帛,指尖触着她的锁骨,姑射仙子身子一颤,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听在耳中,柔腻入骨。
拓拔野双手颤抖,笨拙地鼓捣了半晌,解不开一个纽扣,心跳如狂,大汗涔涔而出。突然看见她臂上的守宫砂,呆了一呆,羞赧难耐,猛地抽了自己的一个耳光,回身便走,低声道:“他奶奶的紫菜鱼皮,拓拔野,你这般趁人之危,与那龌龊无耻的烛淫贼又有什么分别?”
当下远远地走开,在冰窟中不住徘徊。眼见姑射仙子眼神迷乱,**若渴,脸上红霞越发娇艳,仿佛要滴下水来,他心中剧跳,踌躇不决,又想:“但……但这关系仙女姐姐生死,倘若再这般犹犹豫豫,仙女姐姐岂不是要爆血身亡么?眼下最为紧要的,便是救下仙女姐姐……”遂又转身朝她走去。
将近她身旁之时,瞧见那晶莹玉臂上赤红鲜艳的守宫砂,登时又大为气馁,掉头急走,喃喃自语道:“仙女姐姐乃是木族圣女,天仙似的人物。贞洁之躯至为重要。我这般污她清白,那不是比杀了她还要难受么?即使能救得她的性命,也必不合她的本意……”
如此反复彷徨,来来回回了十余趟,始终不敢碰触她的肌肤。偶尔瞧见姑射仙子春波荡漾的娇媚目光,**如沸,忍不住便想上前;但到了她身前却又鼓不起勇气来,心中自责惭愧,逃之夭夭。
在他内心深处,姑射仙子便如天仙一般高贵圣洁,凛然不可**。
从前思念雨师妾时,每每热血奔沸,甚至遐想与她如何亲热欢好,抵死**。但想到姑射仙子时,却从来不曾夹杂任何邪念,至多有时傻楞楞地想道:“倘若能握住她的纤手并肩御风飞行,该有多好呵!”
今日阴差阳错,莫名其妙地掉入她的怀中,稀里糊涂之下,险些便酿成大错。**之际,心中固然兴奋惊喜,更多的却是羞惭自责。然而他毕竟是血肉之躯,正值年少,这般肢体交缠,肌肤相亲,怀中佳人又是梦中仙子,难免**焚身。虽然强忍诱惑,不敢有过分之举,但对这一向敬如神明的姑射仙子,也不免有了从未有过的遐思绮想。
此时与她困守冰窟绝境,咫尺天地,生死难料,这**更加炽热如沸。何况姑射仙子身中春毒,无计可施,不交合则死,这更加成了绝大诱惑,以及他自我安慰、鼓舞勇气的借口。
但姑射仙子终究远非其他女子,一想到当年月夜,她低首垂眉,月下吹箫的飘飘若仙之态,看到她鲜红如梅的守宫砂,拓拔野便觉自己龌龊不堪,竟要**如此圣洁之物。终于不敢上前。
不知过了多久,巨兽骨架燃烧的火焰渐转暗淡,冰窟之中重归阴暗寒冷。冰壁映照着幽暗的火光,忽明忽暗地跳跃着,仿佛拓拔野此刻的心情。
姑射仙子软绵绵地斜躺着,娇艳慵懒,如春睡海棠,双眼直勾勾地凝视着拓拔野,胸脯急剧起伏。
拓拔野心弛神荡,转身抱头,苦恼已极,恨不能纵声大吼,从怀中乾坤袋里掏出那对冰冻的比翼鸟,苦笑道:“鸟兄鸟嫂,是你们将我引到那山洞中的,你们倒是说说,该如何是好?”
心念一动,低声道:“鸟儿啊鸟儿,倘若你们当真是上天派来的姻缘鸟,就再给我指点迷津罢!”默念法诀,将它们身上寒冰陡然融化,放到地上。暗暗忖道:“若是果真要我与仙女姐姐合体,方能解救她的春毒,便往她那儿跳去。否则便指点一处,让我全力凿穿洞壁。”
比翼鸟僵冻已久,一时不能动弹,微微颤动,几将摔倒,过了片刻,方才簌簌震动翅膀,两脚勾缠着原地蹦跳起来。
拓拔野凝神屏息,心中砰砰直跳。比翼鸟扭颈四顾,蛮蛮脆叫着,相互对啄,始终没有移动。
他心下焦急,苦笑着喃喃道:“鸟兄,你好歹走上一走呀。”比翼鸟似是听懂了他的言语,突然欢鸣着朝甬洞黑暗的一侧蹦蹦跳跳而去。
拓拔野“啊”的一声,心里一沉,百味交杂,竟觉得说不出的沮丧和失望,但隐隐之中,又有一些如释重负的轻松。
正迷茫怅惘,心中又是一紧,只见那两只比翼鸟伫足观望,探头探脑一阵,竟然转身朝着姑射仙子大步跳去,欢鸣不已。
拓拔野心中狂跳,倏然起身,紧张观望。比翼鸟奔了一半,又蓦地停顿下来。仿佛故意逗弄他一般,蛮蛮直叫,却不再移动分毫。
拓拔野心中剧烈忐忑,脑中也是一片混沌,不知究竟该盼望比翼鸟奔往姑射仙子身旁呢,还是企盼它们尽快回身转向。
但见比翼鸟相互嬉闹片刻,突然又蹦跳着朝姑射仙子奔去,这次毫无停顿,转眼便到了姑射仙子臂弯之间。
拓拔野全身一震,呼吸停顿,呆呆地凝视姑射仙子,心乱如麻,暗想:“难道……难道这果真是上天的旨意么?”
姑射仙子眼波横流,清丽的脸上酡红如醉,满是迷乱躁热的神情,湿润饱满的红唇宛如鲜花在风中簌簌颤动。唇瓣一颤,突然迸裂开来,洇出几道血丝,接着越来越多,不断滴落。
拓拔野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抚在她的唇瓣,默念法诀,将伤口刹那愈合。念力及处,发觉她体内的邪气汹汹狂肆,在奇经八脉中惊涛骇浪般地胡乱奔走,热血奔沸,在诸多血脉脆弱处迅猛冲击,将欲喷薄。
他又惊又骇,突然明白:“是了,她经脉被封,但体内春毒邪气却不受所控,反倒将沉淀的真气撩拨得四处乱撞,再不解开经脉,只怕立时便要爆血身亡!”他修行潮汐流久矣,知道经脉犹如河道,倘若河床封堵,又遇暴洪,则必定水灾泛滥。
当下再不迟疑,迅速解开她周身经脉。掌舞如飞,真气滔滔,将姑射仙子体内真气分流疏散。
姑射仙子体内邪气受他所激,犹如火上浇油,轰然倒卷,声势更猛,突然低吟一声,双腿勾缠,素手拖曳,将他猛地拉入怀中。
拓拔野吃了一惊,想要抽身离开,但她缠抱甚紧,挣脱不得。伸手推搡,触手及处,皆是滚烫滑腻的肌肤。心跳如狂,想要移开手掌,但那凝脂软玉却仿佛有巨大的魔力,将他手掌紧紧吸住,不能移开分毫。
姑射仙子秋波如春雪融化,颤声低吟道:“你……你快些抱紧我……”拓拔野脑中嗡然一响,热血齐齐涌至头顶,千种顾虑、万般忌惮尽数抛到九霄云外,双臂猛地紧箍,仿佛要将她的腰肢生生折断。
姑射仙子簌簌发抖,手臂勾绕他的脖颈,发出温柔而甜蜜的叹息,指尖顺着拓拔野的背脊一路下滑,在他的后背划过几道血迹,那狂躁的疼痛的甜蜜,瞬间将他强捺已久的情火激燃到崩爆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