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第五十七章 心如磐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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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霞仙子红衣飘舞,三条霞光带吞吐飘忽,缠缚着三人朝着城中高峻的赤炎山走去。长街空荡无人,月光斜照,青石板大道都成了惨白色。潮湿闷热的夜风吹来,寥落的落叶在街巷之间翻飞不已,偶尔一只黑猫倏然穿过,无声无息。远远地听见赤炎山顶传来的悠远乐声,断断续续,隐隐约约,伴随着四人空洞的脚步声,显得说不出的寂寥落寞。
赤霞仙子淡然传音道:“不要出声。这城中到处都是菌人,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落入他们的耳朵里。”
拓拔野三人心中一凛。南荒菌人闻名已久,但却从未见过。
相传在南荒桂林八树形成的万里参天密林中,生活着数以百万计的菌人。菌人外表为人形,身不盈寸,却有着极强的生命力与繁殖力。生活在丛林巨树之中,是极为贪婪的肉类掠食者。大到猛犸,小至蚂蚁,无不是他们的腹中食物。
其生性凶残多疑,耳目聪灵,对千里之外的风吹草动也了如指掌。行动快捷,善于团队合作,能从口中喷出各种毒雾,手指如毒爪,是天生杀人利器。菌人是南荒蛮族中最小却也是最为难缠的一族,当年火族倾尽全族之力,也不能将他们消灭,反倒因此损失惨重,不得已只有招降加以利用。
想不到烈碧光晟竟然将他们招入赤炎城中,作为最独特的侦兵部队。蚩尤青光眼绿光流离,四下扫望,果然发现半启的门扉、摇曳的窗子以及那巷墙的阴影之中,都有极小的身影瞬间忽闪而过。
拓拔野心想:“适才进城时虽然小心翼翼,定然还是让这些菌人瞧见了。有这些附骨之蛆跟踪,行动大大不方便。”
正寻思间,耳旁听到烈烟石的传音。原来适才在那沉香木亭中,她已将烈碧光晟勾结水妖、木妖、土妖之事告知,并将复合的圣火杯交与赤霞仙子。但赤霞仙子早已猜到此事,只是赤炎城中大半都是烈碧光晟的势力,祝融与烈炎又已被囚禁,她势单力孤,难以扳倒烈碧光晟,是以惟有装聋作哑,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静候时机。
然而烈碧光晟对她依旧十分疑忌,借故不让她插手祭神大典,而由吴回主持。烈碧光晟猜到烈烟石、拓拔野三人进城之后必定会去找赤霞仙子援手,便令米离调集南荒高手紧随赤霞仙子。倘若她与烈烟石三人联手,就立时将他们一道拿下。是以适才在栖霞山苑中,赤霞仙子不得已对他们动手。
赤霞仙子淡然传音道:“你们猜对了一半,但是烈长老的目的还远不止于引爆赤炎山、谋弑赤帝。”
拓拔野、蚩尤心下大奇,难道那烈老贼还有什么比这更为出格的阴谋?
赤霞仙子传音道:“赤炎山内的赤铜盘,封印了千年前的本族神兽‘赤炎金猊’……”烈烟石与蚩尤脑中灵光一闪,齐齐失声,不由得对望了一眼。
两人目光对视的刹那,烈烟石面容瞬息苍白,淡绿的眼波中闪过悲戚欲绝的神色,别过头去。
蚩尤微微一愣,心想:“她的神情好生古怪。为何见了她师父之后,反倒变得这么伤心?”
拓拔野不知这赤炎金猊兽究竟是何方神圣,愕然相顾。
蚩尤传音稍加解释。原来那赤炎金猊是千年前大荒的十大凶兽之一,肆虐火族南荒,使得火族千里焦土,十年大旱。战历648年,火族赤帝等三十六位顶级高手与之激战九日九夜,终于将它制伏,封印入火族神器赤铜火玉盘的赤铜盘里,镇在赤炎山中。
赤铜火玉盘是子母神盘,由赤铜盘与火玉盘契合而成,彼此感应,威力无穷。赤铜盘封印赤炎金猊兽,被镇在赤炎山中;而火玉盘则作为解印神器与封印诀一道被藏入金刚塔中。
赤霞仙子传音道:“火玉盘与封印诀一直藏在金刚塔中,由火神祝融守护。但自从火神被长老会以‘勾结外贼、盗窃圣杯’的罪名囚禁之后,火玉盘与封印诀就不翼而飞。本族之中,能在金刚塔内来去自如的人,除了火神、赤帝与我之外,就只有烈长老了。这火玉盘与封印诀定然是他乘着火神被囚之时取走的。”
拓拔野心下凛然,点头传音道:“赤炎山一旦爆发,赤帝驾崩,赤炎城成了一片焦土,赤炎金猊兽重新肆虐,南荒蛮族乘势劫掠,火族又要陷入空前劫难。那时烈老贼以火玉盘封印赤炎金猊兽,收服入侵的南荒九大蛮族,平定大乱,自然可以建立空前威信。由他出任赤帝也就顺理成章。”
蚩尤大怒,传音道:“他奶奶的紫菜鱼皮,敢情这些南荒蛮族竟是烈老贼故意招来捣乱的!”
赤霞仙子传音道:“烈长老当年曾任南荒将军,这些蛮族对他极为畏惧。此次由他亲准入境,夷蛮自然乐得趁火打劫。”
四人一边传音交谈,一边御风飞掠,转眼间距离赤炎山不过两三里距离。山势险峻,迎面压迫。仰望如此高山,自身渺小之感油然而生。
远远望去,半山灯火辉煌,琉璃金光塔在月光与灯光的交相辉映下,金光闪闪,流彩变幻。树影浓荫之间,刀光耀眼,漫漫一片,镇守兵士似乎比黄昏时更多了一倍有余。
拓拔野传音道:“仙子,眼下城中的兵力部署究竟如何?”
赤霞仙子传音道:“烈长老此次蓄谋已久,志在必得。除了将南荒九大蛮族招入赤炎城外,还调遣了各地数十位一流高手。眼下琉璃金光塔由本族两大仙级神祝因乎和不廷胡余,以及十几位南荒凶人镇守。”
听到“不廷胡余”与“因乎”这两个名字,蚩尤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旋即露出兴奋之色。这两人乃是火族七仙中的两位颇具盛名的神祝,成名极早,在荒外南海,更是声名显赫。
不廷胡余精擅赤火仙法,武功超卓,居住在南海一个小小的沙洲上,方圆一千二百海里的岛国都要对之朝贡,所行礼仪不下于朝贡赤帝。因乎号称“南风大仙”,居住南海极风岛,传说每当他吹响“紫炎风螺角”,则南海之上便要刮起南风。这两人都是极为狂妄自大的人物,想不到烈碧光晟竟能将他们同时招抚。
蚩尤传音道:“那么赤炎山顶上呢?又有什么高手?”
赤霞仙子道:“烈长老、火正仙吴回、火浣仙红袍、玉勾双真。以及南荒蛮族高手。”
赤霞仙子轻描淡写,将她所知的城中兵力部署一一道来,三人越听越是震惊。仅就她所知,赤炎山顶便有不下二十名一流、超一流的高手、近三千名剽悍蛮军;琉璃金光塔下则由两大超一流高手、十余一流高手,以及近两千名蛮军镇守。
以这样的兵力,单凭他们四人,决计难以救出赤帝或是纤纤来。三人越发觉得,最为稳妥可行的方法,便是潜入赤炎大牢,救出祝融与烈炎。磨刀不误砍柴功,有祝融与赤霞仙子相助,火族四仙便不足惧。
拓拔野心道:“烈碧光晟为了今夜的‘祭神大典’,借故遣散城中军民,将‘火族四仙’与南荒九大蛮族尽数调来,部署周密,对我们防范有加,定然经过了详密计划……”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不安,总觉得适才米离让赤霞仙子将他们带往赤炎大牢未免太过爽快。难道在那赤炎大牢中,也已经安排好了圈套吗?一念及此,登时冷汗涔涔。
但是倘不能将祝融救出,即便有赤霞仙子相助,以四人之力要彻底破坏烈碧光晟的周密阴谋,对付这诸多高手,胜算仍然不高。况且眼下万千菌人虎视眈眈,势如在弦之箭,不得不发。即使那里是火海刀山,也只有闭眼往里跳,搏上一搏了。又想:眼下赤炎大牢中的防守必定最为薄弱,即便烈碧光晟猜到他们最先营救祝融,也不敢做此豪赌,将大部分兵力埋伏在赤炎大牢中。心中稍定。
这时,听见赤炎山顶传来一声怪异刺耳的号角,既而鼓乐阵阵,高低跌宕,密集如雷雨,跳跃如火焰,伴着呜呜咽咽的刺耳号角,妖邪诡异。拓拔野几人无不听得心中发痒。
赤霞仙子澄净明眸中飘过一丝阴云,脸上微微露出惊异之色,淡然道:“他们将时间提前了。”
拓拔野、蚩尤闻言大骇,赤霞仙子道:“现在山顶已经开始祭神大典的前礼,推算起来,我们只有不到一个半时辰的时间了。”
众人心中急怒交加,寒意森冷。耳中鼓声激越,密集如雨,仿佛一声声椎击在他们心上。
四人急速飞掠,片刻之后出了街集,到达赤炎山西侧山脚。
既出街集,四周房屋寥落,树木增多。大路逐渐转为崎岖小路,凹凸不平,两旁野草荒芜。
沿着山势蜿蜒而上,怪石嶙峋,犬牙交错,时有巨石突兀横斜,挡住去路。两旁古树密集,浓荫连绵,月光透过枝桠叶隙,斑点洒落。流萤飞舞,虫声如织,山顶的乐鼓声被山石隔挡,反倒淡远模糊起来。
绕过一个峭壁陡崖,终于来到了火族关押重犯的赤炎大牢。身在险崖,山风凛冽。万丈裂谷横亘前方,裂谷中红光吞吐,映照着两侧山壁。对岸壁立千仞,中有玄冰铁索悬桥连接。
对岸峭壁上,一个巨大的石洞森然豁开,上书“赤炎大牢”四字,红光闪闪。石洞中,一扇玄冰铁门正往上徐徐打开。数十名红衣卫士疾奔而出,在石洞外拜倒,齐声道:“恭迎仙子圣驾。”
赤霞仙子淡淡道:“起来吧。”翩然而行,拖着拓拔野三人从那玄冰铁索悬桥上走过。悬桥摇曳,叮当作响,一股炽热炎气直冲脑顶。裂谷下突然响起惊涛骇浪似的怪吼声。
拓拔野朝下望去,只见那裂谷中火焰熊熊,无数蛇蝎纠缠盘绕,密密麻麻地蠕动。数十条巨大的火蟒突然箭一般地怒射而上,长信卷舞,似乎想将他们卷落,但始终够不着,当空坠落,吼声益响。
四人从悬桥而过,径直穿入石洞,朝里走去。数十名卫兵紧随而入,玄冰铁门“哐啷”一声紧紧合上,四人的心中猛地一紧,洞壁上的两排火光随之蓦地一暗,重新跳跃奔窜。
前方幽深曲折,灯火窜跃,明暗不定。刹那间,四人心中都闪过一丝森然怖意。他们究竟是走了一条捷径呢?还是自投罗网?但此时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就算前面是地府鬼殿,也只有拼死一闯。
洞壁凹凸不平,光影跳跃。脚步声声,回音响亮。洞中五步一人,十步一哨,尽是极为雄壮剽悍的精兵,瞧见赤霞仙子纷纷拜倒。前方玄冰铁门次第打开,转眼间便过了六道厚达两尺的闸门。
拓拔野与蚩尤一面行走,一面留心观察,将所有经过的闸门、路线牢记于心。大约每两百步便有一个两尺厚的玄冰铁门,每道门都有二十名精壮卫士护卫。洞壁两侧每隔几丈便有一个玄冰铁栅隔拦的深穴,穴中必有一只极为狂猛的凶兽,听见众人脚步声,立即狂吼着冲到玄冰铁栅前,跳腾嘶叫。烈烟石低头不语,苍白的脸上木无表情,一路行去,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一个卫士快步上前,弯腰随行,恭声道:“仙子,这些要犯关押何处?”
赤霞仙子道:“他们与祝融、烈炎是一伙的,将他们关在一起,待到今夜庆典之后,一起发落。”那卫士连声应是,抢在前面引路,带着众人曲曲折折,往山腹深处行去。
“哐啷”连声,玄冰铁门在身后次第关闭。
过了片刻,石洞渐宽,灯火明亮。又过了一扇玄冰铁门后,四人便来到了一个极大的厅堂中。厅堂四壁各有两条甬道,幽深延伸。厅中坐了百余名精壮卫士,瞧见赤霞仙子连忙起身行礼。
赤霞仙子四人随着那卫士朝着西侧的甬道行去。甬道狭窄,只容一人通过,两壁都是青黑平滑的玄冰铁,在灯光映照下闪烁刺眼的白光。赤霞仙子将霞光带蓦然收起,押送三人随着那卫士往里走去。
眼看即将见到祝融与烈炎,四人心中都不由得紧张起来。只要一见到祝火神与烈炎,便立刻救出他们,杀出重围。
卫士突然站定,恭声道:“到了。”?四人随之在狭窄的甬道中站定。那卫士伸手在墙上轻轻地拍了拍。“当当!”空洞的声音清脆响亮。
不知为何,拓拔野的心中升起强烈的不祥预感,周身寒毛陡然竖起。正要提醒三人,眼花缭乱,头顶似有千钧巨力陡然压下!既而脚下蓦地一空,猝不及防,立时掉了下去。
蚩尤等人齐声惊呼,拓拔野心下大骇,待要拔身疾跃,却已不及,一头撞到冰冷坚硬的玄冰铁壁上,脑壳仿佛要炸裂开来一般,剧痛攻心,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又惊又怒,翻身跃起,火目凝神扫望。四周漆黑一片,依稀可以看见身处斗室,六壁浑然合一,竟是一个毫无缝隙的大匣子。手指弹击,铿然脆响,尽是厚逾两尺的玄冰铁墙。
突然听见有人笑道:“四位辛苦了,烈碧光晟恭候多时。”声音亲切和蔼,仿佛就在耳边激荡。
拓拔野心中猛地一沉,终于还是被老奸巨滑的烈碧光晟候了个正着!沮丧、懊悔、恐惧、愤怒交相混杂,大喝一声,猛地拔出断剑,激爆周身真气,重重地砍在玄冰铁壁上。铿然脆响,火星四溅。玄冰铁壁毫发无损。
他震退一步,跌坐在地上,心中寒意森冷,仿佛掉落深不见底的悬崖。心中自责懊悔,恨不能狠狠地扇自己一个耳光。自己自恃聪明,但与这老谋深算的奸人相比,终究相差太远。自己谋划的每一步,都无不落在烈碧光晟的算计中。他不费一兵一卒,利用他们急功近利的心理,仅以一个甬道机关,就将他们尽数擒获!
又听烈碧光晟笑道:“赤霞仙子,你以圣女之尊竟然勾结外贼,盗窃圣杯。现在圣杯就在你身上,可谓人赃并获。等到今夜祭神大典之后,烈某便会请长老会给你一个了断。”突然哈哈笑道:“是了,倘若你们活不过今晚,被赤炎山神惩罚处死,那就不必多此一举了。”
他话音刚落,就响起嗡嗡嘈杂之声,象是赤霞仙子的声音,似乎又交杂了蚩尤的怒吼声,但杂乱模糊,听不真切。
拓拔野又气又怒,想到眼下距离祭神大典不过一个多时辰,纤纤即将被这群坏人作为祭礼投入火山,更是如遭重锤,恐惧悲痛,猛地跳将起来,纵声狂吼,真气如海啸狂潮,汹涌澎湃,拳打脚踢,青光爆舞,接连不断地撞在玄冰铁壁上。
火光爆射,哐啷轰响,震耳欲聋。真气在斗室之中反弹激射,大部分又回击到他的身上。但那火烧火燎的剧烈疼痛,竟比不上他心中万一。悲怒之下,狂呼怒吼,连嗓音都变得嘶哑起来,眼泪竟忍不住夺涌而出。
拓拔野发狂似的打了半晌,只觉身心交瘁,精疲力竭,喘着气,颓然坐在地上,汗水与泪水一齐从面颊上流下。呆呆地坐了半晌,想着纤纤的笑脸,心中抽疼,一下接着一下,如此强烈而迅猛,仿佛心被一瓣一瓣地撕裂开来,烈火在喉咙熊熊燃烧,干渴而疼痛。弓起身子,捧着头在黑暗中无声痛哭。
好多年了,好多年没有象今日这般失控无助过。这一刻,他似乎又变成了从前那迷茫无助的孩童。当他父母双亡,初次在山林中流浪,迷失于荒凉而陌生的暗夜时,他也是这般抱着头无声痛哭。
滚滚热泪滑过脸颊,脑中不断地闪过纤纤的音容笑貌,她调皮俏丽的笑靥,叉着腰说话的霸道神态,温柔痴情的眼神,撒娇时可怜巴巴的神情,还有那夜伤心欲绝、迷乱苦痛的眼睛……拓拔野喉咙窒堵,喘不过气,哭不出声,心中不住地想:难道真的又要失去她了吗?但这回若是死于火山烈焰之中,就算他有通天之能,收齐天下回生神草,也不能将她救得回来了!
心中痛不可抑,猛地站起身来,调整呼吸,将岔乱狂暴的真气逐渐收纳回拢。暗想:“拓拔野!倘若你再这般婆婆妈妈痛哭流涕,又怎能救出纤纤来?”狠狠地摔了自己一个耳光,大吼道:“纤纤!我要出去!我要救你出去!”这般怒吼了几声,心中那抑郁悲痛之意才烟消云散。
拓拔野深吸一口气,绽开一个笑容,嘿嘿干笑几声,然后又哈哈大笑,笑声越来越响,由起初的枯涩干涸逐渐变得圆润欢悦起来。哈哈大笑了一阵,心情渐转轻松,喃喃微笑道:“烈老贼,你用这么个铁笼子就想困住你爷爷么?”
心想:“是了,我既然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自然就能再从上面出去。只需找到机关,或是找到裂缝,贯注真气于断剑,便可将它撬开。”
突然想到那日在洞庭湖底,赤松子以断剑斩断紫火赤晶索,震塌洞庭山的威霸气势,忖道:“他奶奶的紫菜鱼皮,虽然我比不上那赤老前辈,但要离开这破笼子又岂会是什么难事!”精神大振,决计先仔仔细细搜索一遍这玄冰铁斗室,找出机关所在。
当下气如潮汐,瞬间涌至右手指尖,又以火族法术“燃光诀”在指尖冲起一团明亮的火焰。轻轻跃起,壁虎似的吸附在顶壁上,借着手上的光芒,一寸一寸地检查扫视。
寻了片刻,终于在顶壁与周围四壁交接处发现细密的裂缝,蓦地想起当日在无尘湖底,雷神便是以雷神锤猛击玄冰铁壁的交接处,然后再以巨尾横扫将之击碎,冲出重围。
大为振奋,拔出断剑,贯注真气,想要插入缝隙之中。奈何那缝隙极为细小,试了半晌始终不得刺入,微感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