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絮只好立正站好,说:“对不起。”
她其实挺喜欢这种摆明了条框让人遵守的老闆,就好像面前摊着一张地图,哪里有雷区标记清楚了,哪里有奖励也说的很明白,而不是让人费劲去摸索一些虚头巴脑的潜规则。
沈钊掏出手机,给绩效科主任留了个言,说:“十月二十日,梁絮迟到二十分钟,奖金扣一百。”
梁絮脸都绿了,想着自己买十块钱的白菜能省着吃一个星期,一百块钱就是她一个月的伙食费啊!她感觉社会爸爸又开始动手毒打自己了,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沈钊对自己的好感度涨没涨她不知道,反正自己对他的好感度是蹭蹭地下降。
这么想着,她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想:“系统也没说非得谈恋爱才能获得好感值。工作做得让他满意,也能博得他的好感吧?这样的话,难度就低的多了……每天只需要认真工作,多攒点好感度,就能兑换时间。”
她眼睛亮晶晶的,心想这样的ssr级大佬,一点好感值能兑换多少生命力?
沈钊放下手机,平静地看着她,像个没事人似的说:“好了,该你工作了,今天准备给我搞什么造型。”
梁絮想着自己失去的二百块,特别想弄个懒羊羊的发型给他顶在头上。
两人去了洗手间,梁絮打开大灯,摆了个凳子放在镜子跟前。沈钊坐着,她对那团金色的光团实在很感兴趣,忍不住伸手拨弄了一下。
光团穿过了她的手指,轻微地动了一下,像个被骚扰的史莱姆,浑身透着股委屈。
梁絮觉得有趣,忍不住又戳了戳它。
沈钊透过镜子,看到梁絮对着自己脑袋上方的空气戳来戳去,不知道是什么恶趣味。他轻咳了一声,说:“这是什么仪式,你在做法吗?”
梁絮清醒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个,我在衡量您的发量。”
沈钊半信半疑地嗯了一声,梁絮进入了工作状态,说:“吹风机您这儿有的吧?”
沈钊无聊地指了指洗手台下的柜子。梁絮弯腰去翻吹风机的功夫,沈钊从她带来的牛津包里好奇地拽着电线,抽出了一根直径36mm的捲发棒。
他像拿着什么违禁物品似的盯着它看了半天,跟梁絮对上了眼。他仿佛觉得不可思议,好奇地说:“这干嘛用的,该不会是我想的那种用途吧?”
梁絮怔了两秒钟,明白过来他说的那种用途是什么意思,头上暴起了青筋,心想:“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色/情狂?看我给你点厉害瞧瞧!”
梁絮面无表情地把捲发棒插上电,片刻打开水龙头,撩了几滴水珠上去。烙铁似的捲发棒发出嘶的声响,同时冒出了一缕青烟。
她恭敬地说:“要是拿它做您想的那个用途,很可能会残废。”
沈钊:“……”
他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姑娘是朵凶悍的带刺玫瑰,不好惹,还是不要乱说话为妙。
梁絮感觉吓过之后他乖多了,于是继续给他干活儿。沈钊健身完之后都要洗澡,此时略长的头发还没干透,软软的挺好打理。梁絮给他把头发吹的蓬松了些,然后拿捲发棒夹住他一缕头发,停留了几秒钟松开,他的头顶出现了一个柔软的大捲儿。
沈钊以前不怎么跟理发师打交道,对于整理发型的认知仅限于推子、剪子和吹风机。他对着镜子新鲜地看了一会儿梁絮给自己做发型的过程,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梁絮的手保养得很好,白而且细长,轻轻拨弄他头发的时候,带来微微的酥麻感,好像是在给他做按摩。沈钊觉得挺舒服,早晨因为等她而不爽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觉得雇她一个月两万不算白花钱。
沈钊闭着眼开始小憩,梁絮给他把头发烫出弧度,然后反方向梳开,让头发显得蓬松有型,最后喷上啫喱水,一个雅痞范儿的精緻发型就做好了。
沈钊对着镜子看了几眼,觉得不错,这么一打扮还挺有男明星的范儿的。
梁絮想着自己那个长期存在的赚钱任务,每赚一千块就多活一天,必须见缝插针地持续完成这个日常。
她看着镜子里的美男子,衷心地说:“沈总的骨相好,长得帅,稍微一收拾就刷掉明星榜上的一大半男人。您要是进军演艺圈,恐怕已经是顶流了。”
沈钊对她的马屁很受用,笑了笑说:“我要是进娱乐圈发展,肯定走演技派路线,当顶流粉丝太多了,心累。”
梁絮夸他不白夸,还有后招,说:“您模样是一等一的好,就是皮肤有点……”
她指了指沈钊左脸上的一个痘坑,说:“您得勤保养着,经常敷个面膜什么的,精华安瓶也得用起来。您的黑眼圈有点重,得用眼霜修复一下,还有补水保湿也没做到位……”
她叽里哌啦地说了一大堆,沈钊像听天书一样,茫然地摸自己的脸,没想明白怎么上一秒还被她夸成天下第一美男子,这一秒就已经是风干的老树皮了。
梁絮唠叨完了,露出了狐狸尾巴,说:“您看皮肤保养工作需要我帮助吗?”
沈钊心想一个月花两万雇她,不用白不用,于是说:“我的形象都归你管,你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