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厌暂时不去计较这些,转头问陆九,“孟家那边什么动向?”
自从孟正海倒台,孟家就处于水深火热的状态。
碍于国会影响,褚厌短时间内得收敛作风,因此只派了一批人,在北镜洲暗中观察孟家的一举一动。
陆九说:“无刃负责跟北境洲的人手对接,具体情况得问他。”
“去问。”
褚厌没那么多耐心等。
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替柯黛解蛊,其次才是收拾下蛊的人。
……
陆九离开的半小时后,白则脚步匆匆的来了。
看见他脸上凝重的表情,褚厌预感不妙,“结果出来了?”
柯黛就坐在旁边,手心不自觉冒汗。
“是,出来了。”白则眉头紧锁,一副相当棘手的语气,“麻烦很大,柯小姐中的不是普通的蛊,而是双体蛊。”
柯黛眼里露出一抹迷茫,没听懂。
“什么是双体蛊?”褚厌神情沉的厉害。
对上他冷锐的目光,白则叹气,“蛊分两种,一种是单体蛊,一种是双体蛊,前者难度不大,我都能解,可偏偏是后者…”
白则握了握拳,继续说:“双体蛊的可怕之处在于,它有两只蛊,比如雌雄蛊、天地蛊、子母蛊、阴阳蛊、龙凤蛊。”
“下这种蛊的人,必须先找到寄体,将其中一只蛊种到寄体身上,这样一来,另外一只蛊才能对第二个中蛊者生效。”
说到这里,他严肃的看向柯黛,“柯小姐体内的,是阴阳蛊中的阴蛊。”
褚厌一听就懂,“所以你的意思是,阳蛊在另一个人体内?”
“对,那个人也就是寄体。”白则总结:“想解阴蛊,必须找到阳蛊,只有阳蛊解了,阴蛊自然而然就破解了。”
归根结底一句话,解双体蛊的办法,在“另一个人”身上。
而这个体内有阳蛊的人,肯定被下蛊的人藏起来了。
白则建议:“还是得先找到下蛊的人,逼对方交出阳蛊的寄体者。”
一番话下来,褚厌有种被人牵制的束缚感。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心烦气躁的拽了拽衣领,眉宇间裹挟着毫不收敛的杀气。
白则知道他的性子,赶紧劝:“厌,我明白你现在很担心柯小姐的安危,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就算找到阳蛊的寄体,你也不能冲动,千万不可以弄死对方。”
想法被看穿,褚厌间接承认,“为什么不可以?”
白则说出关键:“因为双体蛊一脉相连,往往都是同生同死。阳蛊一旦死了,阴蛊爆体而亡,那样柯小姐就完了。”
褚厌的心瞬间拧紧。
阳蛊一死,阴蛊必亡。
也就是说,柯黛现在被别人掌控着生死。
他薄唇微抿,转头看向沙发上的人。
柯黛一直静静的坐在那儿,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她听了半天,cpu都快烧干了。
好不容易理清头绪,她才终于开口:“说那么麻烦干嘛,你直接说我的命在别人手里不就行了?是这个意思吧?”
有阳蛊的那个人死了,她也就嘎了。
不就这么简单。
“是。”白则问她:“所以那个对你下蛊的人,你有怀疑的对象吗?”
“……”
柯黛沉默,下意识去看褚厌。
两人四目相对。
很有默契的想起,他们刚才怀疑过的人,孟纯。
“如果没有,那我再透露一个信息。”白则毫无隐瞒的告诉他们,“根据推算,柯小姐身上这只阴蛊的大小,是在42天前下的。”
这话就给柯黛整懵了。
42天前?
那个时候她在干嘛来着?
“不用想了。”褚厌突然变得面无表情,声音冷到极致:“我知道是谁了。”
柯黛诧异:“是谁?”
褚厌提醒她:“42天前,你还在京城住院,脸上刚拆纱布,孟纯去医院看过你。”
柯黛恍然。
对。
是这样没错,她还记得,孟纯那个时候从头到脚模仿她的装扮,仿佛变成了另一个她。
而白则说,蛊也是在那天下的。
难道那就是孟纯下蛊的方式?
柯黛当即卧槽,“被她阴了!”
千算万算,左防右防,没想到她那么早就下手了。
用的还是这种阴险卑鄙,让人避之不及的法子。
不过柯黛有一点不明白,“既然她那么早就下了蛊,期间为什么我会没感觉?反而等到现在才发作?”
白则断定,“很显然,那个孟小姐不仅给你下了蛊,还在你身体里养蛊,从幼期到成熟期,时机一到,自然就开始发作,我只能说这个孟小姐,是个手段很高明的女人。”
高明?
是挺高明的。
好你个孟纯。
褚厌杀她的心都有了,“陆九!”
跟陆九从外面一起大步走进来的,还有无刃。
褚厌看着他们,“派人去北镜洲,把那个孟纯给我带回来。”
陆九:“……”
“厌哥…”无刃迟疑了半秒,壮着胆子说:“我们现在…恐怕不能随随便便动孟家的人。”
褚厌冷声:“你在教我做事?”
“没有没有。”无刃的求生欲还是很强的,“事情是这样,孟家虽然已经倒台,但最近k国总统的女儿,也不知道什么眼光,看上了孟正海的第二个傻儿子,那个叫孟恺的傻缺,两人搞到一块儿去了,打的火热,所以对于孟家的处境,k国总统私下帮了他们一把,听说双方还有结亲的打算。”
褚厌:“……”
柯黛:“……”
白则:“……”
真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孟家凭借孟恺这个儿子,扭转乾坤,攀上k国总统府这颗大树了。
局势有点难搞。
白则出主意,“厌,就算没有k国掺和进来,我也建议你对孟纯客气点,毕竟阳蛊的寄体者还在她手里,以免闹的鱼死网破。”
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万一孟纯一怒之下,解决掉那个阳蛊的寄体者,那吃亏的是柯黛。
这些道理褚厌都懂。
他压下心里翻腾的戾气,眼里闪过算计的寒光,“行,那就客气点。”
他重新对陆九发话,“派人过去,把孟大小姐请回南镜洲。”
一个是带,一个是请。
一字之差,截然不同的态度。
只是这态度的转变下,暗藏了多少可怕的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