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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倍期间求粉红票,今天照旧有加更的。倾盆的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林谨容找回了簪子,却仍没找到那半截袖子。主亻卜三人里里外外搜寻了许久,也不曾找到。荔枝小声道;“莫不是在二爷那里?”
林谨容不确定,陆缄那时候刚撕下束拿在手里,接着就又去扯她抱她拖她,大概也顾不得把那半截袖子收起来罢?但到底是找不到的,她总不能在听雪阁这里呆到天明。林谨容轻轻叹了口气,疲惫地道;“走罢。先回去又再说。”
荔枝和豆儿便一左一右地陪着她,两人都不是话多的性子,只是灯笼打得很好,伞也打得特别好而已。看到道路湿滑的地方就恰到好处地伸手扶林谨容一把,但这样的体贴反而让林谨容觉得更贴心,更感动。她现在不想说话,全身都是懒怠酸痛的,动一动都觉得累,更不要说应付她们的追问。
待回到自家院门前,林谨容的绣鞋早已经湿透。张婆子应声来开门,满脸的好奇讶异藏都藏不住,讪笑道;“奶奶,这雨可真大,鞋子都湿透了吧?”
林谨容不善地瞪了张婆子一眼,情不自禁地看向陆缄的小书房,里面亮着灯,显见他是在里面。那么张婆子讶异的神情就能理解了,这是在奇怪,两个人一起出去的,怎么陆缄一个人模着黑先跑回来了,她倒落在后头?
这么杀气腾腾的,先前二爷回来的时候也是这般,张婆子的心一颤,忙讪笑着转身去关门。
桂嬷嬷与樱桃闻声打起帘子迎出来,桂嬷嬷皱着眉头打量了林谨容一番,上前去给她脱油衣,一语双关;“这天变得可真快。”
“累了一天,妈妈下去歇罢…让荔枝和豆儿伺候我就行了。”林谨容紧紧抓着油衣不放,油衣贴在身上,湿哒哒的…半点不透气,让人格外不舒服,她却不能脱下来让其余人等看到她少了半截袖子。
桂嬷嬷见林谨容防备的样子…失望地叹了口气,强笑道;“那奶奶歇着,老奴先下去了。”自三月以来,桂圆的身份就十分尴尬,除非是林谨容喊,平常并不敢随时在屋里呆着,特别是陆缄回来的时候更要避嫌躲得远远的…她也就更尴尬。总想与林谨容多亲近亲近,改善一下关系‘却又怕别人觉得她是别有用心。
“樱桃也去罢。”荔枝见了桂嬷嬷沮丧难过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却又无能为力。母女二人一同伺候林谨容,又遇到这种尴尬事,的确是不好自处的。除非是桂圆自请放出去…又或是桂嬷嬷告老,否则,算是扯不清了。
待到樱桃和桂嬷嬷都退了出去,荔枝便飞快地伺候林谨容脱了油衣并那件残缺的罗衣,豆儿将件披袍拿过来给她披上,伺候她换洗不提。
林谨容在香喷喷的热水里泡了好一歇,才觉着身上的寒气渐渐去了,从里到外暖和起束。便半闭了眼…仰头靠在浴桶壁上…把今日发生的事情都细细捋了一遍,细思接下来该怎么办。
荔枝见她闭目不动…晓得她是想泡一会儿,便招呼了豆儿,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行至外头,见樱桃蹲在廊下熬姜汤,便低声道;“二爷回来有没有换衣服?”
樱桃轻轻摇头;“回来就往书房去了,谁也不理。桂嬷嬷与他说话,他看都不看。”
荔枝叹了口气,道;“姜汤快熬好了么?”
“好了,先前二爷才回束,桂嬷嬷便熬上了的。”樱桃忙把小火炉上的砂罐取下来,倒了两碗滚热的姜汤,小声道;“姐姐,是这会儿就送去么?二爷那里我不敢去。他先前的样子好吓人,要吃人似的。”
本来由林谨容去给陆缄送姜汤是最好的,但看林谨容那副样子,是根本不可能的了。可又总不能就由着他们这样下去,荔枝想了想,把一只碗递给樱桃;“你端进去给奶奶…让她趁热喝了。”
樱桃应声去了,荔枝小心翼翼地端了那碗姜汤,走到陆缄的书房前轻轻敲门;“二爷,奶奶让奴婢给您送姜汤来。”
里面没声音,只听到纸张翻得哗哗哗的声音。
荔枝提心吊胆地又重复了一遍;“二爷,奶奶让奴婢给您送姜汤来,您淋了雨,小心受凉。”
里面连翻书的声音都没有了,安静无比。
荔枝也不敢走,就静静地站在口,又等了片刻,才听得陆缄道;“进来。”语气里还含着火气,但到底是还愿意开荔枝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轻轻推门进去,只见陆缄在书桌后肃然而坐,前面铺着纸,字帖,并一枝蘸了墨汁的笔手里却又拿着一本好像是翻了一半的书。就有些不 白他是在临帖还是在看书。
陆缄沉着脸看向她,荔枝忙堆了一个小心翼翼的笑,把姜汤奉上;“二爷趁热喝罢?”她真怕陆缄做气说不耐烦喝,那她还真不好在中间转圜了。
陆缄盯着那碗姜汤看了好半天,看栉子是不想喝的,可最后还是抬起来喝了。
荔枝忙趁热打铁;“二爷,奶奶让奴婢来问您,您要沐浴么?”
“她?”陆缄冷笑了一声,把手里的书往桌上一丢,一脸的讥讽。
荔枝忙垂了眼,束手而立,情真意切地道;“奶奶只是抹不下脸来罢了。虽没有明说,却让奴婢们准备热水,那不是给您准备的么?”想了想,又小声道;“奴婢说句逾矩的话,无论如何,这日子总不能就不迂了罢?难道说,还真要让亲者痛仇者快?奶奶即便有不是的地方,但也有很多做得好的地方,还请二爷多往她好的地方看。再不然,也可以请舅太太教导她,她还年轻呢,难免不懂事。”
陆缄沉默地打量着荔枝,荔枝被他看得心里发憷,面上却一点不显,越发诚恳。
陆缄收回目光,淡淡地道;“你对她倒是忠心耿耿,不惜厚着脸皮撒谎卖乖替她周圆。”却是有些逮谁咬谁撒气的意思了。
被他毫不留情地戳穿,荔枝脸上一热,不管不顾地道;“那是因为奶奶对奴婢极好。虽则是主亻卜,但奴婢也敢说是,将心换心。”她重重地咬了将心换心四个字。
当然好了,比对他还好呢。陆缄心头又是一阵烦躁愤恨不甘,但也不是没听出荔枝的话外之音来。若不是真的要休妻…若不是真的不过了,总要有人服软。况且,他是真不甘心,他就不信了,他难道就真的比不过吴襄?难道真的就要让二房如愿以偿?说起来也真奇怪,他这会儿最恨的人不是林谨容,反倒是陆绍,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戳两个透明窟窿才解气o
荔枝见他不说话,也不走,厚着脸皮道;“二爷要过去沐浴么?奴婢好与奶奶说。”
陆缄好一歇方不耐烦地道;“把水和衣服给我送到这里来。”明明是她错,难道还要他将就她不成?
荔枝无奈地叹了口气,屈膝行礼,收了碗退出去。暗道好歹是留在这里,而不是又跑去听雪阁住宿,那要不然,半日之内就谣言满天飞了。
待到荔枝出去,陆缄盯着桌上的字帖看了半晌,从怀里掏出半截衣袖来,愤恨地撕扯了两把,觉着不过瘾,又觉着自己很无聊,便又起身在屋里转了一圈,把那袖子高高抛到了帐顶上。
荔枝安排人送了热水,回到卧房,见林谨容已经洗浴完毕,正躺在榻上晾发,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带着几分茫然,正望着承尘发呆。便上前道;“奶奶可喝了姜汤?”
林谨容却是没听见,豆儿在一旁拿着扇子给林谨容头发,见状朝荔枝使了个眼色,表示林谨容这样子好一歇了。
荔枝便接了豆儿手里的扇子,坐到一旁给林谨容 着;“奶奶,您可喝了姜汤?”
林谨容恍然回神;“喝了。”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荔枝锲而不舍,故意道;“奶奶,二爷回来没有换洗,裹着湿衣服就往书房里去了,刚才要了热水,命奴婢过来问您要他的换洗衣服呢。”
林谨容一怔,随即半点不信。陆缄那个脾气,没有摔门一去不见面就算是好的了,还会主动问她要换洗衣服?分明是这丫头撒谎,便道;“何必问我,这屋里的东西你有什么是不知道的?你自去找了与他不就是了。”
荔枝笑;“可是奴婢们哪里知道二爷想穿什么?他的衣裳可都是您收拾的。”
林谨容垂着眼沉默片刻,道;“你随便给他寻一身逐去…他要是不满意,就把他的衣箱给他抬过去…随便他去挑。”
荔枝无奈之极;“奶奶是不想与他迂日子了么?太太不会答应的。若是他对不起您,便有长辈教训他,若是您做错了事……………”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向林谨容…见林谨容脸上没露出其他神色来,便又大着胆子道;“还该您服软才是,不然这日子怎么过?您就算是堵着一口气,也替心疼您的人想想o
要不然,还得问问二爷那截袖子哪里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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