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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马上就要到了,可王政委的反应却显得有点怪异。犹豫不决的想走,但又怎么也下不了那个决心。田文建很诧异,毕竟眼前这位是现役空军大校师政委,而即将抵达的陈红军只是退役前陆军少尉,就算他是全国人大代表、拥军优属模范,两者之间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不管怎么问,王政委都是顾左右而言他,含糊其辞地不知所云,把田大院长搞得是一头雾水。
直到陈红军打电话告知已抵达龙江高速出口,再有十几分钟就到后,王政委才下了道莫名其妙的命令………要求除值班人员外,门诊医护人员全部回内场。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满腹狐疑的田院长也懒得去问了,抓起两盒中华就跑到大门外,翘首以盼客人的到来。身家近亿的陈总,还是开着那辆切诺基。田文建迎了上去后,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一辆江城牌照的出租车。
“孬种!”
见田文建穿着一身空军军服,刚跳出吉普车的陈红军就皱起了眉头,一副厌恶到极点的表情,还莫名其妙地破口大骂了一句。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以前见面都是和和气气,电话里还有说有笑,怎么今天见面成这样了?被稀里糊涂骂了个狗血喷头的田文建,面对着身材高大魁梧,脸上那道伤疤不断抽搐的陈红军,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本能的后退几步。
那种莫名的恐惧感,很难解释的清楚。
但刚刚走出大厅的王政委却知道那是杀气!陈红军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绝对不是吓唬人的**气,那绝对是杀气,那是上过战场的军人特有的杀气,让人有一种心里发麻的感觉。
“陈总您好,空D师欢迎您。”王政委咬了咬,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令田文建不可思议的是,陈红军竟然看都没看王政委一眼,而是带着几分愤怒、几分不屑地瞄了下空D师大门楼,冷冷地问道:“人呢?东西呢?”
不是神经病,就是精神病!已经有点后悔跟他联系的田文建,暗骂了一句后,指着门诊三楼,不咸不淡地说道:“在三楼,我带您上去。”
陈红军并没有进去,而是回头喊道:“胡二虎,你上去看看,我们在下面等着。”
刚从后面那辆出租车上下来的中年人,也是一脸不屑的表情:“排长,我不去!”
“就你在荣誉室干过,你不去谁去?”转业都这么多年了,还是那副暴脾气,陈红军指着胡二虎就劈头盖脸的呵斥道。
门儿都不愿意进,是不是跟空D师有什么过节啊?田文建意识到了点什么,考虑到如果自己陪着上去,门外就王政委一人了,万一这帮神经病发起疯来可了不得,连忙回过头去,招呼药房值班室的卫生员小郑,带姓胡的那个退伍老兵上去。
“小田,当兵是好事,你为什么就偏偏当空军呢?”陈红军似乎也感觉到自己有些过分了,指着田文建那身上绿下蓝的军装,就痛心疾首地质问道。
搞来搞去原来是瞧不起空军啊!田文建长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陈总,您认为参军还可以选军种吗?我这也是服从组织安排,反正都是献身国防,当空军跟当陆军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区别大了!”
不等陈红军开口,陈红军身后那位独臂老兵就气呼呼的走上前来,指着王政委就面满狰狞地问道:“大校同志,你们现在学会用火箭弹没有?还是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唱歌跳舞,就是不挪窝的金丝雀吗?”
“跟这些软蛋有什么好说的!金老三,你给我回来!”
太肆无忌惮,太目中无人了!几个退伍老兵,竟然敢在空D师大门前辱骂师政委!看着王政委那副尴尬到极点的样子,田文建的肠子都快气断了。见田文建要发飙,王政委立即喊道:“小田,这里没你事,你给我进去。”
大营门哨兵距这里还有几十米远,万一出点事可怎么办?毫无疑问,这个命令田文建是不会执行的。
“这大门楼盖得倒挺威风,哈哈……还首战用我,用我必胜?”陈红军背着双手,看着大营门讽刺带嘲讽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田文建急了,便针锋相对地说道:“我们是空军王牌师,虽然历史没你们A军悠久,但也是在朝鲜战场立下过赫赫战功的部队。陈总……差不多就行了,今天你是我请来的客人,如果换了其他人……哼!”
“哼什么哼?”不等田文建说完,陈红军就猛地转过身来,指着大营门的方向,义愤填膺地吼道:“王牌师?我看是吃喝玩乐,见死不救的王牌师吧!把老毛子的战功往自己头上扣,你们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陈红军深吸了一口气后,指着王政委的鼻子,气急败坏的继续道:“大校同志,我们向装备普遍强于我们的越军发起进攻,拼死搏杀的时候,你们这些号称全世界第三的空军在哪里?高平战役进入关键的时候,我们装甲营在团长和政委率领下,3个小时里杀开一条血路,冲破三十多公里越军的重重阻拦,不惜一切代价,直插东溪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看着大营门外前那架象征着空军的退役歼-6战机,陈红军仿佛回到了车轮滚滚,马达轰鸣的战场。装甲洪流不顾越南军队和民兵,在有利地形上的层层阻击,冲开被越军“截头打尾”战法击毁堵住去路的战车,克服被越军炸垮水库洪水沼泽的阻拦,迎着呼啸飞过的反坦克导弹和火箭弹的轰击,坚决地朝东溪杀去!
轰!团长的指挥坦克中弹!团长牺牲!轰!政委的坦克中弹!政委牺牲!
沙石公路两边的越军,埋伏在茂密的原始森林中,象狂风一样射出各种枪弹和火箭,有的暴露在敌人火力下的步兵勇士,甚至被敌人的高射机枪子弹拦腰扫断,到处是飞扬的残肢短臂,到处是负伤的战友,许多战士负伤多次,还在用手中的武器还击着越军,准备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刻,掩护战车脱离险境。
那是在敌国境内,没有任何百姓会来帮助!那些牺牲了的兄弟至死都想不明白,身后那支号称“世界第三”的空军为什么就不来?多少战友在牺牲后还仰着面庞,面对着天空,仿佛还在期盼着空军的出现。
如果能得到有力的空中掩护,这支有着数十辆坦克的穿插部队绝对不会遭到大部伤亡,惨烈到最后仅有五辆坦克到达东溪,艰难地完成炸毁吊桥,阻止越军王牌师增援,保证主力部队聚歼越军的任务。
后来的阵地战中,各种口径的火炮向你轰过来,遍地是桔红色,火树银花,眼睁睁看着身边的战友被炸得四分五裂,几分钟之前他们还活生生地跟你说话。
要冲锋了,你面前是雷场,林深草密的,导爆索都开辟不过去,冲锋号响起来了怎么办?是身边的战友,两个班的战士,二十个勇士扑进雷区,在爆炸里翻倒,站起来再翻倒,胳膊腿炸没了就滚进,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团长、政委、营长、教导员、连长、指导员都牺牲了,陈红军这个少尉排长是整个分队活下来军衔最高的人!
如果当时空军能够出动,只要投掷几颗类似美军“丛林割草机”式的巨型空气燃料炸弹,就能立刻扫清阵地周遍密布的雷阵,震死或窒息山林里大部分的守军。突击队如果能够乘坐直升飞机空降到山上,虽然不至于“兵不血刃”的占领阵地,但也不至于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
耻辱,空D师的耻辱,空军的耻辱!
当时还是中尉飞行员的王荣海也参加了西广轮战,在林桂那个不大的机场上,飞机跑道两边的停机坪从头到尾,停满了将近200架米格-21型战斗机。看上去空军具有强大的实力,可却从未给兄弟部队提供过地面支援!
面对着百战余生的英雄,王荣海脸色铁青的紧咬着钢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排长,是我们的人!”这时候,胡二虎挥舞着手中的纪念章和功臣证,兴高采烈的跑了下来:“我在荣誉室见过,一模一样,郑二虎肯定是钱副师长那批兵!”
陈红军顾不上发飙了,一把抢过他手上的功臣,就斩钉截铁地吼道:“金老三,立即打电话叫救护车。胡二虎,你去跟他们算一下医药费,我上去接人。”
“不行!”田文建想都没想,就拦住了陈红军的去路,并异常严肃地说道:“陈总,我请您来,只是想证实下纪念章和功臣证的真伪,人您绝不能带走。”
田文建的行为,激起了陈红军战地岁月的峥嵘本性,紧握着拳头就准备开打。他的起手式田文建再熟悉不过了,那是野战部队里广为流传的,教科书式的近身格斗起手式。
田文建丝毫不让的跟他对视,从身高上看要矮上一点,体格也差了不少,但却不会让人产生落在下风的感觉。两个男人就那么咄咄逼人的站在当场,场面虽然有点古怪,却没有人敢产生别的念头。
两个人联手制造出肃杀的气氛,让门诊大厅前突然变得肃杀起来。
“陈总,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我们是不是先问问老太太和孩子的意见?”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王政委,一脸诚恳地说道。
“给我十分钟时间,你们俩在这给我等着。”陈红军冷冰冰的扔下一句,随即头也不回的跟着胡二虎跑进了大厅。
见田文建扭头就准备追上去,王政委连忙一把拉住,并以不容置疑地口气,说道:“给他十分钟时间。”
“政委……”小兰祖孙可是空D师的保命牌,追悔莫及的田文建,哪能就这样轻易的让人给带着。
看着田文建那副心急如焚地样子,王政委长叹了一口气,凝重地说道:“他们能帮老太太找到郑二柱,我们能吗?老太太等了这么多年,总得让她见见墓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