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九十一章 燃烧的粮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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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军到底是怎么杀到中央粮仓的!”须卜戎作为迁移营地时被勒令留下的万骑,整个北迁的匈奴族营地都是他亲手布置的。

    “别管那么多了,你去将我们最精锐的骑兵拉上来,我去阻止我们的青壮,否则,粮草一旦真的被焚毁那我们就完蛋了!”呼延哒哒怒吼道。

    须卜戎也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再计较这些,当即反(身shēn)上马,怒吼一声,之前早已出帐穿上皮甲,裹上羊皮的北匈奴士卒在他的一声令下全部翻(身shēn)上马。

    这是昆绾勒令留下的五千真正的精锐匈奴骑兵,并非那些之前强行征召起来的匈奴精骑,而是实打实具有大量征战经验的精锐。

    “杀!”须卜戎一扯缰绳,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朝着中央粮仓的方向冲了过去,他比其他每一个北匈奴人都明白阵型的重要!

    所以就算粮仓着火,须卜戎也是先强行整肃了阵型,然后才朝着营地中央的营地发动了冲锋。

    如雷鸣一般的马蹄踏地声,每一次马蹄落地,都将四周的积雪震飞,连绵的马蹄连成一片,根本没有避让任何帐篷,直接朝着最中心的粮仓杀去。

    “不好!”在须卜戎率领的骑兵尚未冲过来的时候,审配已经感受到的大地轻微而又节奏分明的震动,顿时他就明白北匈奴的营地之中还有一支堪称精锐的骑兵。

    “蒋奇还剩几个!”审配询问道。

    “还剩二十余个大粮仓!”蒋奇头也不抬的将一罐桐油甩了上去,然后将火把丢上去,随后一袋袋的刨花倒了上去,才算是勉强引燃了粮仓,和汉军温养出易燃(性xìng)一样,北匈奴也温养出了耐火(性xìng)!

    “没时间了!”审配面色凝重,他必须在这里挡住北匈奴!

    要让北匈奴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粮仓全部被烧掉,只有这样才能进行下一步,否则的话,一旦北匈奴击破这里,以救援粮仓为要务的北匈奴,陈杰到底能拉动多少还真是一个问题。

    “赵睿,夏诏,严敬,你们随我一起迎敌!”审配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决定抽调高览那边的副将。

    “高览,如果你守不住北边的防线,那么你就记住,如果你死了,就会又如当初先主之时,因为你的失误,致使失败,而上次是先主之死,那么这次会是河北袁家崩塌!”审配在调走赵睿,夏诏,严敬三人之后,对着已经开始节节败退的高览吼道。

    声音传递到高览耳旁的瞬间,高览的眼底甚至被自责和懊悔填满,随之而来的失神,让北匈奴的一名练气成罡直接抓住时机,狠辣一刀朝着高览腹(胸xiōng)斩去。

    看着雪地上的点点鲜血,高览无比的迷茫,他大概已经是最弱的内气离体了,沉浸在过去的他,居然在阵战的时候被练气成罡刺伤,若非被铠甲阻止了一瞬,让他本能的拉开距离,那一击下去,恐怕他已经死在了这里。

    “为了袁家吗?”高览自语道,眼底不由得流露出来了愧疚。

    看着四周被打的节节败退的袁军精锐,他们不应该这么脆弱,曾经这等精锐在高览的手上足够应对任何对手,而现在他们居然被北匈奴的老弱残兵打的节节败退,这是他的问题。

    北匈奴的练气成罡看着自己刀刃上的血迹,双眼甚至出现了癫狂,仅仅是练气成罡的他,在一对一的厮杀之中居然让内气离体的武将受到了伤害。

    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qíng),让一直卡在练气成罡巅峰的北匈奴将领居然开始了迈步向前。

    “我居然弱到了这种程度。”高览惨笑,他能感觉到他的(身shēn)体里面澎湃的内气,并不输于张颌,但好像有一层膜束缚了他一样,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发挥出自己的力量。

    “受死吧!”北匈奴的练气成罡(身shēn)上已经开始升腾起了(乳rǔ)白色的辉光,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支强弩弩矢从高览的面庞擦过,带出一条血痕,随后箭矢直接(射shè)入那名北匈奴将校的眼中。

    “高元伯,你想死,别拉着我的士卒去死!”袁谭怒吼着从隧道之中跳了出来,他就担心(情qíng)况不妙,所以亲自带了三千人过来,结果刚一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高览真的不堪造就了。

    高览面带愧疚的看了一眼袁谭,那一眼让袁谭心中一凉,他突然明白了高览为什么成这样了,高览和张颌都已经走出了关羽的(阴yīn)影了,不管是用仇恨,还是有其他方式,他们都走出去了。

    破界级武将的强大不言而喻,但要说只凭一招一式在内气离体武将的心头留下不可磨灭的(阴yīn)影那就是想多了,能被一个帝国称之为精粹的人物,就算被镇住一时,也不可能被压制住一世。

    那一瞬间高览双眸的愧疚和自责,让袁谭彻底明白了张颌为什么要以复仇之名离开,也明白了高览为什么连发挥出自己力量的心气都消失了,那皆是因为当初他在见到两人的第一句话。

    张颌还可能想要去证明,而高览在心碎的瞬间,恐怕剩下来的只有愧疚和自责,甚至所谓的恐惧都是高览自己对于自己的暗示,他是在愧疚,是在自责,袁绍的死在袁绍儿子袁谭的嘴里,盖棺定论了,而根由就是他和张颌。

    “高览,反攻!”袁谭喝道,高览(挺tǐng)起长枪,下达了这一命令。

    与此同时袁谭也率领着三千刀盾手帮高览顶住,然后(身shēn)先士卒将那些已经冲入本阵的北匈奴一一清除了出去,更是趁着北匈奴还没有大量聚集,也尚未有人指挥的(情qíng)况下,将北匈奴逆推了出去。

    须卜戎的北匈奴精骑在骑(射shè)的一波,箭雨被纪灵麾下的士卒持盾挡住之后,须卜戎便放弃了继续使用弓箭,所有的士卒提枪朝着纪灵的方向发动了攻击。

    靠着惊人的技战术,还有强悍的短程突刺能力,几乎瞬间就将纪灵率领的刀盾手打了一个七零八落,不过好在纪灵也不是庸手,麾下士卒贯彻了纪灵的意志,爆发出强悍的韧(性xìng),节节阻击,拖延须卜戎的匈奴精骑突进速度。

    可惜随之而来的大量涌入的北匈奴士卒,则是进一步挤压了汉军的防御圈。

    纪灵面色(阴yīn)沉的击杀了已经冲杀到二道防线的北匈奴,当即全力激发军团天赋,麾下所有的汉军双眼顿时变红,朝着正面的北匈奴发动了狂猛的攻击,一时间气势上直接压制了北匈奴。

    不过就在纪灵率领的刀盾手气势即将抵达巅峰的前一瞬间,须卜戎抓住时机朝着纪灵的方向发动了冲锋。

    北匈奴精锐从混乱到整齐,从静到动,几乎在瞬间完成,那军团骤然铺开的瞬间,暗金色的辉光直接朝着两翼撕开的时候,汉军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是军阵,而且是冲锋军阵!

    眼见如此,原本因为袁谭抵达,些微放松的审配心下骤然一沉,当即再无任何的保留,直接开启了自己的军团天赋。

    所有的士卒(身shēn)上直接出现了一层薄薄的辉光,而最大的变化则是审配(身shēn)后持弩的一支千人队,拉开的弩弦上,骤然开始凝聚暗红色的辉光。

    在北匈奴精锐的冲锋军阵((逼bī)bī)近到纪灵十五步的时候,审配半眯着的双眼骤然睁开,一手麾下,(身shēn)后所有持弩的士卒直接扣动扳机,在(射shè)出的瞬间,原本一尺长的箭矢,骤然在外围形成了一条五尺长,三指粗的辉光。

    下一瞬间,狰狞的面色在刀盾手眼中已经须发可见的北匈奴士卒就像是被(床chuáng)弩弩矢(射shè)中一样,然后被一根看不见的木杆像是串糖葫芦一样串在了一起。

    一波弩矢下去,在这等恐怖的威力之下,就算北匈奴有着惊人的技战术和战斗力经验,依旧被打的近乎崩溃,当场就有千余人直接折损在纪灵面前,随即审配果断关闭这一部分的精神天赋,这一击就足够让北匈奴冷静一阵了。

    审配看着辉光,沮授的遗产他依旧能使用,上次差点死了,也不是没有所得。

    “全军反击!”审配怒吼道,当即陶升等人只留下一部分士卒保护审配,全力朝着外围突击而去,而被一波堪比弩机的箭雨打蒙了的须卜戎根本无力抵抗这种反击。

    当即被逮住机会的汉军一阵狠揍,直接打退了近百步,最后硬是被堪称人海的北匈奴族人给挡住了。

    审配这时已经不再看战场的变化了,而是率兵前去放火,他很清楚自己的任务是什么,而且也清楚这种无脑阻击战打的是什么,他的杀手锏还能再使用一次,不过在那之前必须将所有的粮仓烧的匈奴人想救都救不了。

    随着北匈奴族人大量的朝着中央营地涌来,在这种已经明确清楚知道目标,也知道目标代表的意义的战场之中,北匈奴不管是男女老少,哪怕就是手无纯铁的女人也疯狂的朝着汉军发动着攻击。

    这种(情qíng)况下,汉军陆陆续续过来的一万多人,就算是拼命厮杀也无法抵挡住那如浪潮一般无休无止的攻击。

    防御的范围越来越小,压力也越来越大,而储备粮食的粮仓北匈奴又是进行特殊温养之后才进行建造的,毕竟是攸关一族的命运,北匈奴又不是蠢材,就算自认为绝对不会被人放火,但也不至于在条件充足的(情qíng)况下不进行耐火处理。

    这也是为什么蒋奇放火的速度一直提不起来的重要原因,而现在这种(情qíng)况下,放火速度提升不上来,那么汉军想要大获全胜就会变得非常的渺茫!

    随着燃烧而起的粮仓越来越多,北匈奴的族人也越发的癫狂,汉军各个方位的防御压力越来越大,而随着一直掩藏未动的一万多北匈奴青壮突然从北方投入战场,汉军的防线骤然破碎了一片!

    而与此同时,之前被((逼bī)bī)退的北匈奴精骑,在须卜戎的率领下重整阵型,抓住汉军北面袁谭和高览防线破碎的瞬间,直接朝着南面的纪灵防线发动了致命一击。

    “蒋奇,你放火,剩下的不要管!”审配面色凝重,在北匈奴精骑动手的瞬间直接开启了自己的精神天赋,随后早已上弦的强弩集体(射shè)击,之前弩机扫(射shè)的那一幕再次出现。

    整个汉军前阵和北匈奴前阵为之大乱,但是刀盾步兵本(身shēn)就以防御著称,趁乱压制阵型被破坏的北匈奴精锐,并且靠着这种混乱纪灵直接(挺tǐng)(身shēn)反压住那些已经疯狂了的北匈奴族人。

    不过这种方式也只能一时奏效,好在这个时候最后两个粮仓也被蒋奇强行点燃,当即蒋奇率领着本部朝着北方破碎的防线那里冲杀了过去,勉力堵住北匈奴狂乱的攻击。

    随后审配带着仅剩的护卫也朝着北边的防线冲去,但是这时破碎的防线已经涌入了太多的北匈奴士卒,而其他三个方向已然无力抽调出更多的兵力。

    “杀!”袁谭怒吼着手持长剑,一剑将面前的一个北匈奴钉死,却未看到(身shēn)侧一名北匈奴(挺tǐng)枪直刺自己的后背。

    “噗!”袁谭一口鲜血喷出,看着从(胸xiōng)口捅出来的枪头,奋力的挥舞着长剑直接将长枪削断,连带着将(身shēn)后敌人的脑袋削掉大半,随之而来的失血,让袁谭眼前一黑,当即腿脚发软,半跪在了地上。

    随即不少匈奴人双眼发红的朝着袁谭扑去,这一刻不远处的高览近乎目眦尽裂!

    “噗哧!”高览一把将袁谭拽住,尽力挥舞长枪挡住了大半的攻击,但是免不了还是挨了两刀。

    “元伯,看来我是不行了,最终还是免不了……”袁谭嘴里不断的渗出血沫,“不过没死在内战真好……”

    “不,不不,不!”高览双眼血红,上一个主公因为他的无能而死,而这一个也要死了,为何他一直都是如此无能!

    “可惜了袁家啊……”袁谭默默地嘴角微微上划,做出一副勉力抬手的抓取天空的动作,然后骤然一顿,抬起的右手陡然落下!

    “不!”高览怒声在那一瞬间近乎传遍了四野,天地风雪甚至在这种怒吼之中停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