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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杨玄感”三字入耳,霎时间杨昭先是愕然一怔,继而不由得便是啼笑皆非,他眉宇间自然而然流露出极古怪的神色,反问道:“杨玄感?谁告诉你们我是杨玄感的?这……真是从何说起?”太阳星冷冷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杨大公子,你也别妄想拖延时间了。那位杨大小姐有咱们另外几位弟兄招呼,眼下正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上天已无路,入地亦无门,你就乖乖跟咱们走一趟吧。”
杨昭又好气又好笑,目光在手中所握的虎魄上一转,隐约也猜到了对方之所以错认自己身份,多半和这柄绝世凶刀脱不开关系。他摇摇头,叹气道:“不管信不信也罢,可是你们确确实实认错人了。我不是杨玄感。而是……”
“而是杨豫,对不对?”河南王话未说完,早被太阴星打断。他嘿声嘲道:“想不到堂堂杨家大公子,居然是如此贪生怕死之辈,为了怕仇避祸,竟然连老子赐下的名字也不要了,嘿嘿,可笑啊可笑。”
杨昭心中雪亮,眼前这两个人先入为主,已经完完全全把自己当成杨玄感,再怎么解释他们都绝难相信。更何况这些杀手性格竟然仅仅为了对付自己,就把道观中所有人都杀个干干净净,其所作所为之冷血凶残,当真此可忍,孰不可忍?既然如此,也就不必再浪费唇舌多说废话了。他“啵~”地重重吐了口气,喝道:“就当我是杨玄感。那么,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太阳星不耐烦道:“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么?赶快抛下兵器,乖乖束手就擒。否则的话,非但这小兔崽子要死,即使是你杨大公子,今日也休想能够活着走出这道观的大门。”
杨昭点点头,沉声道:“好,那么我就——弃兵吧。”左手向前抛出,虎魄脱离五指掌握,“当啷~”落地。着6点不偏不倚,恰好就在太阳星和太阴星身前三步之外。两兄弟面色同时一喜。天神兵珍贵无比,对于练武者而言,“价值连城”四字绝对名副其实。太阴星纵使个性阴冷,这时候双眼中也禁不住流露出极炽烈的贪婪之色。急不及待便跨步上前,弯腰去捡。太阳星和他是同胞兄弟,两人别说财物,即使女人也可以一同分享。虎魄是由谁得到,原本无关紧要。但毕竟“虎魄重光,天地称皇”八字所蕴藏的诱惑力太大,霎时间太阳星喉骨滑动,抓住寿客肩头的五指微松,身体情不自禁向前倾出,脚下则迈了半步,仿佛也想去抢先把虎魄抓在自己手中。但事到临头,终究还是强行止步,显然把兄弟之情看得比虎魄更重要。
虎魄通灵。更兼吞噬杨广魂魄之后,无形中已与河南王建立了越普通人与兵的深厚关系,杨昭岂肯再让任何人染指虎魄?再加上这些猎族杀手狠毒残忍,小王爷心中更是杀机大盛。电光石火之际,乾阳功的纯阳真气暗运急催,左手捏成剑诀隔空遥指,急喝道:“起!”
声尤未毕,虎魄陡然如遭电亟般离地急跃。战虎凶灵更遽然现身,怒声咆哮着带动本体,化作惊天长虹破空飞射。迅雷不及掩耳之际奇变横生,太阴星做梦也未曾想到过,世间居然当真存在“以气御刀”这般出神入化的高妙武功。别说抵挡闪避,他甚至究竟生了什么事也还未搞得清楚,早被虎魄从头到脚一劈为二。两片尸体“啪嗒~”分向左右同时颓然而落,腥臭鲜血连同五脏六腑以及脑浆骨髓,黄黄白白红红黑黑地顷刻流淌遍地,直把太阳星也惊得呆了。他下意识喊道:“弟……”第二个字都来不及出口,余势未竭的绝世凶刀,早锐声呼啸着迎头斩至。
太阳星骇然失色,生死关头,什么愤怒仇恨也全然顾不上了。他脚下竭尽全力倒纵后跃,顺手揪起手上的人质,将这小道童对准了虎魄狠狠抛掷而出,只盼能借此将凶刀凌厉无伦的斩击阻上一阻,好让自己能够多争取到两三个弹指的时间尽力逃走。然而此时杨昭以气御刀,虎魄去势尽皆随心所欲,哪里更容太阳星这等卑鄙伎俩得逞?河南王面色一沉,怒喝道:“死性不改的卑鄙贼子!”翻过手腕剑指急划,虎魄当即绕了小半个圈子,堪堪避开那小道童寿客。红光飞闪快逾闪电,与太阳星擦身而过。“喀嚓~”轻响过处,太阳星整条右臂齐肩而断,鲜血如喷泉般疯狂急涌,只在顷刻之间,他面上已然变成一片惨白!
当初项羽未曾起兵反秦之前,紫雷七击只修炼至第五击,已经能够以气御刀,隔空杀敌。今日杨昭将乾阳功修炼至第九重大圆满境界,成就大日火龙。真气之雄浑深厚,比起当日项羽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尽管只是危急之际,临时灵机一触地尝试以气御刀,但仍旧一蹴即就,轻易成功。不过此是有意而为之举,远远比不上二百余年前“剑皇”南宫铁心的心剑第八诀——空情通神之以心御剑,只需要念头甫动,长剑便可如臂使指的随心所欲。故此此刻虎魄虽然也能在空中随意改变方向,但其方位去势,不免就要略生偏差了。这一刀杨昭原本想要把太阳星也当场击杀,但到最后却只斩下了他一条臂膀,未竞全功。
但这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太阳星身受重创,更兼被虎魄凶煞之气所冲,心胆俱裂,已无半点战斗力可言。只要上前再多补一刀,轻轻松松就能取其性命。杨昭向前迈出两步,出手接住那小道童寿客,随意将他往旁边放下。喝道:“虎魄回来。”引诀一招,虎魄所化红光应声兜转,重新落入掌中。河南王神色愤怒,向太阳星大踏步而前,怒道:“寿客不过是个小孩子,你竟然也能下得去手?让你这种丧心病狂的败类多活一天,都是老天不长眼睛啊!下地狱去和你兄弟团聚吧。”虎魄手起刀落,当头砍下。然而,眼看自家性命悬于一线,跌坐在地的太阳星眉宇间非但全无恐惧,反而展露狂喜之色,大叫道:“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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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公子,请手下留情!”千钧一之际,有把极富磁性的声音陡然从天而降。十数道金光同时破空激射,竟是锐利无匹的有形剑气。剑气来势锐猛,大具世间万物无不可斩之猖狂气概。杨昭“咦~”地低呼。他毕竟伤势未曾痊愈,右手根本用不了力,没法子可以举掌挡格。当下迫不得已,惟有先收刀自守。虎魄旋身疾舞,“罗汉卸岳”的挪移巧劲连消带打,立将来袭剑罡回荡反震。
那随手射出剑罡的人开口赞声:“好!”双掌随意圈卷,牵引出滔滔天河之滂湃浪势,以水克金,将自家出的剑气接下震散。“嘭~”的炸裂声响直是震耳欲聋,汹涌暴风狂飙四卷,带起走石飞沙,将视野遮蔽得一片模糊。未明敌人底细,杨昭也不敢贸然冒险。他挥刀护身,凝神运功徐徐退后,还不忙护住寿客,以防敌人再出手对付于他。
被太阳星捏碎肩胛骨,额上面上背上全是淋漓冷汗的寿客,浑身不住地颤抖屈膝半跪,紧紧咬着已经全无血色的嘴唇,向维护着自己的河南王之背影呆呆凝望。他眉宇间神情极是古怪。既似痛苦,又似害怕,更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愧疚与后悔之情。却只可惜,他流露的这番异色,杨昭根本便……看不见。此时此刻,河南王全心全意也放在刚刚现身的这名敌人之上。但见这人抓起太阳星,出手如电,连封了他八、九处穴道既止血、复镇痛。随即挥手拨开烟尘,径直缓步而前。拱手道:“鄙人猎族族主龙十二,见过杨大公子。”
适才挥刀挡截对方的有形剑气,杨昭已然察觉来者修为之高,居然直追“阴后”与“邪王”,只比自己师父摩诃叶稍逊一筹而已。如今凝神细看,但见眼前这人年纪约莫三十上下,身上穿了件紫袍。气质温文儒雅,卓尔出众。单单只这么往前一站,已是渊停岳峙,大有宗师风范。河南王心中戒备之意更浓,心道却是从哪里走出如此一位高手来的?可见这天下之大,能人异士确实层出不穷。自己可千万不能自以为是。当下横刀当胸,沉声问道:“你就是这两个人渣的师父?哼,我和秘境猎族向来没有瓜葛,你们却这般处心积虑地设下陷阱来害人,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龙十二两名入室弟子一死一重伤,损失可谓惨重。但他眉宇间神色却仍是淡淡地,全然看不出究竟喜怒如何。这份深沉城府,严格讲起来,却要比他的武功更厉害得多了。猎族族王拱了拱手,彬彬有礼地凝声道:“听闻近日上江湖传言,有道是‘和氏玉璧,杨公宝库,二者得一,可安天下’。衷心话,和氏璧这种东西,咱们草莽小民,自然用它不着。但猎族家大业大,偏偏近来生意又不景气,日子难过得很。听闻杨大公子家中宝库里尽有金银财宝。又听闻杨大公子向来仗义疏财,所以鄙人才冒昧前来,想和杨大公子交个朋友。可惜劣徒顽劣,得罪则个。其实都是一场误会而已。还请公子大人大量,莫要放在心上才好。”
“误会?这里足足十几条人命,你竟然说只是误会?”杨昭怒气上涌,骂道:“姓龙的,这种无耻之言你居然也说得出口,难道当真都当天下人是白痴吗?”
龙十二微微一笑,道:“衷心话,事实真相如何,有时候其实无足轻重。真正重要的,只是鄙人肯不肯这样讲,而大公子你又肯不肯去信而已。大公子既然这样反应,那么看来是不肯善罢甘休了,对么?”
杨昭深深吸口气将怒气压下,冷然道:“即使我愿意罢手,难道你就肯就此离开吗?反正到最后大家也是要比试看谁个拳头够硬,这些无聊废话,便不用再讲了。”
龙十二好整以暇,双手背负在后,看来并没有立刻出手的意思,依旧微笑道:“衷心话,杨大公子说话行事,皆是干脆利落,好生教人心折。假若鄙人不是实在穷得狠了,就凭大公子这句话,也当就此罢手,彼此共浮一大白才对。可惜,可惜。”顿了顿,又道:“其实钱财这种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须花得值得,又何必吝惜?听说日前越国公已经逝世,其麾下势力亦是树倒猢狲散,再也难成气候。大公子与令姐如今流落江湖,可谓朝不保夕,却又死守杨公宝库的秘密何用?倒不如拿了宝库出来,在江湖上多多结交几位朋友。如此,他日要再卷土重来之时,方才不虞成为无兵之将啊。”
龙十二口舌便给,说出的话句句也言之成理,实在不由得听者不为之心悦诚服。假若杨昭并非杨昭,而是那位真正的再世霸王,那么说不定也会被他说动了。偏偏如今这位猎族之主,却搞错了说话对象。于是一番如簧巧舌,便尽数付诸流水,根本半点作用也没有。河南王冷然道:“好动听的言辞,但到最后,你其实就是觊觎杨公宝库的藏宝而已吧。别说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宝库,即使知道,就情愿把那些东西拿去喂狗,也绝不便宜了你们这些丧尽天良,毫无人性的冷血杀手!”
“杨大公子正值落难之时,戒备之心稍重,衷心话,鄙人倒也不是不能理解。”龙十二眉宇间丝毫火气也无,依旧是那么的温文尔雅。却道:“不过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杨大公子只须来秘境猎族中住得十天半月,想来便定能回心转意的才对。秘境距离这道观不过一日路程,大公子,这便请动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