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上一章:第二卷 第五十五章 美人僵 坠入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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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疼。好像要炸开了似的。
当世生吃力的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黑暗,那一刻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醒。他感觉自己的后脑勺好像开了瓢似的疼痛,浑身没有一点气力。
头顶依稀有光,那光是一条细线,出奇的遥远。世生的脑子很乱,他开始努力回忆方才发生了什么。
他只记得方才为了躲那怪物美人僵而一不留神掉到了地缝里,之后一手抓空,连同着那萨公子一起坠落,眼见着命丧于此,世生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苔藓往下一抛,脚下借了一次力后,抱着那萨公子就直落到底,然后俩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这么说来,萨公子呢?世生回过了神,而与此同时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压在自己身上,他伸手去摸,这才稍稍安下了心来。
萨公子压在他的身上,还有气息,应该没什么事。世生长出了一口气,但随即便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此时的他已经回想起这个所谓的‘萨公子’其实是个女人,如今她柔若无骨的身子正紧贴着自己的前胸,正均匀的呼吸着,世生登时臊红了脸,于是他忙挣扎着拍了拍这‘萨公子’,然后轻声的说道:“喂,醒醒,快醒醒。”
那萨公子慢慢转醒,只见她清醒过来后,顿时“呀!”的一声站起了身,世生如释重负,而那萨公子则慌张的说道:“这里是地府?我们死了么?”
“应该没有。”世生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不过倒也比那个强不了多少。”
那萨公子显然回忆起了方才发生之事,只见她忙上前搀扶起世生,然后说道:“你,你没事吧,刚才一直抱着我着的地?”
世生脸上的苦笑还没退却,只见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没事,我皮厚,你能别压着嗓子说话了么,这里没别人。”
萨公子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这才轻轻的说道:“嗯,我对不住你。”
这声音轻柔甜美,听在耳朵里十分的受用,世生终于明白之前她的声音为什么那么轻又有点怪了。
于是他挣扎着坐起身,幸好这个地缝形成的时间起码百年以上,由于地底照不到阳光所以天长日久生了厚厚的一层苔藓,外加上世生半空中卸下不少下坠之力,这才保住了一命。
大难不死,世生吃力的念了一段地火诗,他现在的状态如同处在的环境一样正是低谷,所以好半天才弄出了一撮火苗,好在有了火,心里能稍微安稳一些。
世生吃力的抓了几把干苔藓丢入了火中,火势渐旺,而火光之中他瞧了一眼这‘萨公子’,才发现她一头乌黑的长发此时散着,本就白净的肌肤因为惊吓显得有些苍白,两只眸子红红的,几行泪水却已经湿了衣襟。
世生有些纳闷道:“你哭什么啊?”
那萨公子满脸的愧疚,只见她轻声的抽泣道:“是我害了你,我真没用,从小到大就会害人。”
说完后,她竟哭的更伤心了,而世生忙说道:“这也不怪你啊,只怪那怪物实在太邪门,该死,那究竟是个什么怪物?”
“不。”只见那萨公子揉眼睛哭道:“就怪我,因为…………那怪物好像是我放出来的。”
嗯?这回世生倒真楞了,他心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其实这事,还得从昨天说起。
咱们先讲讲这女扮男装所谓的‘萨公子’的身世,其实她并没有说谎,她身上果真有爵位,是那北方天都的一位贵族,只不过她并不姓萨,而是姓李,名纸鸢。
他的父亲是当今北方王城内的王族,掌握兵权,想当年‘如是所说’的预言实现之时,便是他的父亲领兵协助新王继位,他和新王本是亲属,所以在那国中地位极高。
当时乱世初开,各方势力为了巩固政权,所以结盟合婚之事盛行,他母亲便是一国公主,所以她便按照习俗随了母性,要说每逢国家权利更换,都必须要有一段磨合期,好在旧王死后便再无天灾而言,数十年过去,北方都城虽不如南国这般繁华,但百姓足矣糊口度日。
她的母亲死的早,父亲对她宠爱有加,不过这李纸鸢既是合婚所诞下的孩子,所以合婚也成了她的命运,似乎她的出生,只是为了能让北国江山更加稳固。
但她天生性子倔强,却不想成为合婚的牺牲品,虽然这种生活锦衣玉食,但种种悲剧却看得太多,在她的印象中,父母聚在一起的时候少之又少,她不想如母亲那般终日以泪洗面。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既出身贵族,在这世道贵族子女其实最不自由,就好像傀儡一样让人操控着。
她不想这样,于是年轻气盛的她开始想要反抗,说来也巧,她所住的宅邸正是当年那‘观天祭祀’乔子目的旧居,自打这乔子目人间蒸发之后,他的宅子就被新王赏赐给了李纸鸢的父亲。有一日李纸鸢无事在书房翻阅书籍的时候,竟意外的发现了那书橱竟有暗格,那暗格中藏有当年乔子目所藏的玄学异书以及记载了世上各地风俗的典故。
直到那时,李纸鸢才知道原来这世界要比她想的还要大,原来这世界上最自由的不是皇帝而是神仙,她在一本书上看到了些关于修仙之事,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满脑子都是修成如何仙体之事。
如果真的能够成神仙,那该多好多自由?李纸鸢想到。
但那修真之事只是传说,她一个千金小姐又怎能办到?就这样几年过去,小纸鸢出落得亭亭玉立,俨然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当时天下格局中,唯有南国势力最强,所以天都的新皇上便想叫这纸鸢同那南国的王合婚。
正好赶上了闻名天下的云龙法会,于是那王便借着这个机会,派遣纸鸢前来赴会,当时北国风俗女子也可有爵位,所以为了显示她的身份,便封他为‘拿图候’,命他父亲带着她同礼物和信函前往南国,一来代表他参加这云龙法会,向天下明示北国天都之主心善信佛乃是明君,二来则是要面见南国君主表明联姻意图。
而纸鸢真心不想如此,却又无法反抗,所以只好随着父亲来到了南国,平日里在住处待的气闷了,便女扮男装出来散心,而这才遇到了世生。
她当时只是觉得世生吃相有趣,和他交谈也很有意思,说起来她也没想到世生的本事会这么大。
且说那一日下午她正同世生聊天,忽然家丁入内在她耳畔私语了几句,直说老爷有事找她,于是她这才告别了世生回到了住处。可接下来她听到的消息却让她无法接受,原来那君王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法会结束之后便下聘礼,招她为妃子。
合婚也就罢了,但嫁过来居然还只是个妃子,纸鸢似乎闭上眼睛都能想象到以后她的日子将会有多么凄惨。
情急之下,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逃,虽然她也不知道该逃到哪去,但也总比坐以待毙强。
于是她便带了四个从小伺候她的家丁丫鬟,直说出门散心,却牵了几匹马,等出城之后策马飞奔,那一刻她心中出现了从未有过的自由。
北方民族本就善战,王族所骑的马匹脚力更是不凡,于是在天黑的时候就已经跑到了这雀山范围。
此时家丁丫鬟追到,苦苦哀求她回去,但她也不听,铁了心的要跑,那些家丁也没有办法,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谁也担待不起,所以一名家丁偷偷溜走回去报信,而另外三名则跟着她上了山。
她本想在山上先躲起来,等到天亮再走,可哪成想在这雀山之上竟被他发现了一件离谱的怪事!
她在林中偶然发现了一条小路,顺着那路前行不久,忽然见到远处灯火通明,于是上前观瞧,发现那山壁之前一块大空地之上,竟聚集了数千人。
那里应该就是雀山的矿场,可奇怪的是,整个矿场居然没有一人身负矿锄,那些奴隶模样的人由一些当兵的看守,正排着队朝着一个黑乎乎的山洞中走去。
那些兵丁手持长鞭不停的呵斥着,而那些人进了洞后就再也没有出来,等到空地之上的人尽数入洞之后,那些兵丁也不敢逗留,忙上了马离开,只留下两名兵丁把守着洞口。
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纸鸢瞧的纳闷,在那洞前火盆的映照下,依稀可以见到那山壁之上凿刻有许多巨型梵文符号,而山洞之前还有胳膊粗细的绳索编制成的一张大网,山风吹过,那大网不住摇晃,倒是诡异异常。
也亏了这李纸鸢从小胆大,她见那山洞周围所刻梵文,怎么看怎么像早先她在那些玄学书籍上见到的咒语经文,于是天真的她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这洞莫不是仙人洞府?或者藏有什么仙家宝物?
要说她当真是个见识浅薄的大小姐,试想一下如果那洞真的是仙人洞府的话,那些当兵的为何要让奴隶们进去呢?
可当时逃亡的纸鸢疾病乱投医,只当自己想的是对的,于是不顾身边家丁的劝阻,趁着山洞前那两个士兵偷懒打盹的时候,竟偷偷的摸了过去。
她低身穿过了洞前大网,然后摸进了山洞,那山洞中倒也明亮,石壁之上似有微弱磷光,于是她便装着胆子向下走,没过一会,洞口出现了转弯,而在转弯处有一个连着地的石桌,一名瘦瘦的中年人正在石桌后睡觉,那石桌之上摆了各种佛家法具,并点了七盏长明灯,七盏长明灯围绕着一个精致的莲花形石碗,石碗里面有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那珠子隐约发着亮光,在灯火映照下十分好看,而纸鸢当时觉得那珠子好看,便随手拿起端详。
可那珠子一旦被拿起来之后,整个山洞都开始剧烈摇晃,纸鸢心中一惊,此时那石桌旁的中年人也醒了过来,只见他面色大变,对着李纸鸢大声骂道:“从哪蹦出来的奸贼!快把它放回去!!”
纸鸢还未回过神来,那和尚便已经跳起身扑了过来,纸鸢尖叫了一声,而就在这时,洞中腥风骤起,但见站在拐角处的和尚刚一起身,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进了洞中,惨叫直响了一声,随后山洞摇晃的更加剧烈!
李纸鸢心中惶恐哪顾得上多想?连忙逃出了洞去,而就在她刚刚爬出大网后,洞口两名兵丁已经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可还没等他们喊话,忽然一股血腥臭气铺面而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扑到了网上。这股力道相当强劲,竟将他们全都掀飞出了老远。
而李纸鸢的几名家丁慌忙上前扶她,等她再一回头,却见到一个身高两米左右的巨型女子已经从山洞中出来扑在了网上!
那女子面容虽美,但满口獠牙异常的吓人。只见它两只爪子狠命的扯着大网,那网咯咯作响似乎支撑不了多久,而见这怪物出洞,两个当兵的顿时吓的大叫一声丢了兵器就跑,一边跑一边叫喊道:“快!快通知师傅,没成气的‘吼魔’要破关了!!”
原来这个山洞便是雀山的尸洞,这个尸洞原来是用来封印‘美人僵’的。世生心里想到,不过想到了此处后他心里又冒出了一股寒意,既然那些士兵知道这洞里封着美人僵,为何还要让奴隶们进去?
他们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而纸鸢无意间拿起的那颗珠子,便是封印这美人僵的宝物,珠子离碗,美人僵没了顾忌便冲出了尸洞。
自那美人僵破关出洞之后,洞中涌出了无数僵尸,而且就在当晚,山上驻扎的士兵和矿农们也遭了秧。
坐在篝火旁的李纸鸢讲到了这里,便低头抽泣道:“僵尸出来了以后后我和他们几个跑散了,陪着我的只剩下小葵子,剩下的,只怕已经…………都怪我,是我连累了大家,天啊,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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