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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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通过糜贞了解在糜家作客的刘天等人不行,通过正式的交往办法也不行,曹菁真的有点急了。

    女人嘛,都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动物,她一旦动了心,那么就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并且,她在这两天,满心都是刘天的影子,总是不停的想起刘易与她所说过的话。

    她有时候会想,刘天是否是在骗她?他不是说过会来找自己的么?可为何自己去请他都得不到他的回应?难道那家伙当真的不把当日之事放在心上?当时亦只是欺骗自己之言?

    如果曹菁当初没把刘易的话放在心上,她今天自然就不会在乎刘易,可她偏偏的记住了,并且心里产生了涟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旦动了一点念头,她的心扉就会不自觉的趟开,就会容纳进这个人的身影,会让她感到一天不见,就会浑身不自在。现在,也已经不是什么见不见的问题,现是想与刘易见见面,搞清楚这个人是一个怎么样的人都不行。

    第三天,曹菁把心一横,决定直接给刘易写一封信,嗯,说是信,实质也就等于是一封情书差不多了。

    信上写道:妾冒味,敢问君从哪里来?欲到哪里去?为何不见君临?本不该如此问君,可君却无故闯香阁,把妾轻薄。妾自问不是什么高洁贞妇,可亦不是任人轻薄的贱妇,君见了妾身,还言会给予人家一个交待,可妾不见君影心感惶然。妾不是欲向君问责,可君能否到寒舍一聚?妾在曹府扫榻静候。

    信后落款是一个菁字,信封写着刘天公子亲启。

    古人女人,都是以君称人。以妾或奴家自居。不过,曹菁写给刘易的这封信,却着实会让人有所误会,一口一声君、妾,不知道的。还以为曹菁与刘易有多深的关系呢。嗯,细看此信,似乎还有一种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幽怨痴迷呢。

    曹菁不知道,她派人去找糜贞,以及派人送贴去给糜府的刘易,以及她写的信。这些根本就没有落到刘易的手上。因为,现在糜竺已经把整个糜府都控制了起来,飞进一只苍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打糜贞的人,自然是被打了回去,送贴请刘易到曹府去的请柬,亦被糜家的人收了去。包括曹菁写的信,亦没能送到刘易的手上,而是直接送到了糜竺的手上。

    糜竺拿到这封信,一看之后,不禁脸色古怪,他还以为刘易已经与曹菁有了什么的密切关系呢,看看什么的刘易闯香阁。轻薄的话,着实是让糜竺不能不想歪。

    其实呢,曹菁所说的闯香阁,是指那天刘易擅自闯进了她们沐浴的房间,轻薄,就是指刘易看光了曹菁身子的意思,并不是如糜竺所想的那种有了亲密关系的轻薄。

    另外,曹菁开口就问君从哪里来,到哪里去的意思,就是直接的问刘易的身份来历。而糜竺一看。就以为曹菁是在问刘易为何事而来,来徐州有什么目的的意思。并且,也让糜竺更加的肯定,在自己家的人,一定是曹操的奸细。因为。在自己家里的这一行人,近两三天都在自己的监控之下,而那些人,也才进城了这几天,应该没有时间去闯曹菁的香阁,那么,应该就是以前的事,如此,就可以证明,那些人,应该是早与曹菁有关系的。

    一念及此,糜竺就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幸好,看信上,似乎曹菁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曹军的奸细,甚至并不知道这名为刘天的人的来历。如果曹菁早被那人给征服,把徐州的事都告诉了那人,那么,徐州还真的危在旦夕了。

    这些人待在自己人糜府实在太危险了,糜竺都已经有点按耐不住,他觉得,如此下去,肯定会夜长梦多,决定支找刘备商议一下,看看可否动手铲除自己家里的那些奸细。

    其实,并不只是糜竺一个人着急,刘备现在也着急啊,已经又过了两三天,但是那刘易却一直待在糜府里,如此,也就等于没有机会下手啊。初时想到,让糜竺这个糜家的主人为关羽、张飞作掩护,想直接让两将摸进糜府里去刺杀刘易是不太可行的。先不说糜家居然要请他们去刺杀到糜府做客的人会让关、张怀疑,他们还不一定会愿意去呢。糜家自己府上的事,自家人还解决不了?要让他们两兄弟一起去动手?这个,还真的有点说不过去。

    但是,现在过了两三天,刘备的心里不禁也有点担心,担心刘易虽散了功力,可谁都不知道会否恢复过来的啊。反正,时间拖得越久就对刺杀越不利。

    本来,在刺杀刘易之前,刘备是不打算见糜竺了,不过想了想,还是与简雍一起见了他。

    当刘备看到糜竺让人拦下交到他手上来的书信时,刘备却眼睛一亮,当下便有一计计上心头。

    他知道,刘易这小子,似乎相当风流,他的风流事迹,现在天下很少有人不知,他亦听说了,刘易这家伙对于女人的渴求真的到了无节操的地步。比较出名的就是娶了万年公主,却又和万年公主的几个姑姑公主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还有,当年与刘易关系不错的孙坚孙文台的爱妻,现在听说也被刘易收归床上。刘备还听说了,原本是曹操的女人,也被刘易给拐跑了。这个,在他的心里,其实也怀疑自己家里的夫人甘倩是否也落在刘易的手上,毕竟,他听说长社公主与刘易的关系亦是不清不楚的。

    刘备的心里,其实也是挺想念甘倩的,只是他近年都不敢怎么想,因为他实在是有点害怕自己的妻子都成了刘易那混蛋的身下之妇。不得不说,刘备对刘易的憎恶,多少也有点因为他怀疑自己的妻子甘倩是否被刘易染指的关系。

    不过,刘备的心思忍藏得够深,并在他的心里。的确也有着一种对女人轻视的心理,他不会真正的对女人动真感情,女人对于他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玩物,远不及可以给他带来帮助的兄弟重要。这些。也可以从历史上,刘备多次与妻儿失散,却无动于衷的事上可以看得出来。

    反正,刘备觉得,刘易风流成性,可以为了女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眼下。就有一个让刘易离开糜府,并且还能让刘易独自一人外出的好机会。

    那就是利用曹菁给刘易的书信,引诱刘易外出。如果刘易与曹府的曹菁当真的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那么,刘易见了曹菁的信后,必然会到曹府一行。而刘易到曹府。肯定是去找曹菁幽会的,如此,他自然也不可能带着别人,这样的情况之下,关羽、张飞两人就可以在刘易来往糜府与曹府之间对刘易动手,就只需要关羽、张飞两人全力出手一击,刘易就必死无疑。

    刘备想了一会。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于是便对简雍与糜竺道:“两位先生,据这封书信来看,那个奸细的贼刘天与曹豹将军的女儿关系非浅啊。你们说,如果把这封信送到那贼的手上,你说贼会不会去曹府幽会?”

    “哦?”

    经刘备这么一提醒,简雍与糜竺都眼睛一亮。

    糜竺更是一拍大腿,有点跃跃欲试的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亏我还要把这封信给截取了下来,应该早送到那奸细的手上才对。只要等他独自出了糜府。那就是他的死期!”

    “不不,糜先生,这信截取得好,要不然,我们又怎么会知道那奸细与曹家曹菁的关系呢?再说了。信送到奸细的手上,你们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去曹府?可现在,我们却可以把握得到他离开糜府的时间。最少,我们现在就可以做好充分的准备。”刘备道。

    “主公说的对,简某觉得,这的确是我们铲除那些奸细的一个好机会,我们可以这样,现在先布置好眼线,然后把信送到那奸细的手上。嗯,最好是晚一些,因为信上说到,那奸细曾闯过曹菁的香阁,而这闯香阁,应该是晚上夜里做的,若是白天的话,怕那人早就被曹家的人看见了。而由此可以看得出,这个奸细,应该还是一个喜欢偷香窃玉的淫贼。我们晚一些把信送到他的手上,估计他就会忍不住,会趁着夜色行动。”简雍说道:“到时,我们就可以盯着他,掌握他的行踪,也不用急着动手,待他从曹府返回糜府的路上,那时他应该和曹家的曹菁一翻云雨,身体疲倦,精神放松,如此更有利于我们的行动。”

    “没错,还是简先生想的更周到一些。”刘备听后,觉得的确是这个道理。

    糜竺没有想到自己拿着一封信来与刘备商量马上就得到了一个可行的解决自己家中的奸细情况,特别是听了简雍的话后,他觉得如此就最好不过了,毕竟是糜家出了奸细,如果能够在夜晚不知不觉的解决了,那自然就最好不过。这样,也可以把自己家有曹军奸细的影响降到最低,说不定,事情过后,许多人都还不知道呢。

    “那么,我现在就去布置?”糜竺迫不及待的道。

    “我看可以,你先把眼线都布置好了,再把信送到那奸细的手上,另外,等信送出了,请我二弟三弟出手的事,你也得亲自与他们说一下,嗯……具体如何,让简先生与你相议吧。”刘易点点头道。

    曹操大军一连攻击了两三天,无论是曹军或是徐州方面的军士,伤亡都很大,现在,双方都似有点疲劳了。曹操军在下午时分就提前结束了徒然无功的攻城。

    这也使得拼命相抗的徐州守军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糜竺很快就布置好了,这些都是小事,一句话下去,下面的人便自然会办得漂漂亮亮。现在,他就是想着如何请动关羽、张飞两将出手的问题了。

    简雍告诉糜竺,关羽、张飞两将,其性情正直又暴躁,并且又武艺群,向来都没有服过谁,所以。自视甚高。

    如果说他直接去请两人助他铲除糜府的奸细,他们不是说不肯出手,而是会直接杀向糜府,会在正面击杀曹军奸细。这样的确是最直接,可如此一来。肯定会弄得满城皆知,到时候,徐州军民谁都知道他糜府有曹军奸细,而他糜竺,却又很难说得清楚那些曹军的奸细是否与他糜竺的关系。

    还有,凭关羽、张飞两人的性情。他们也未必会愿意去做刺客刺杀一个人,所以,还得要有点办法才能请得关羽、张飞两将出手。

    现在,两军已经各自安静了下来。

    糜竺今天不用当值,由另一个文官在主理城北城墙上的徐州军军务。

    他带着几个亲兵,从城北城墙到了城西城墙。看到了正在巡视城墙的关羽、张飞两将。

    “二哥,曹贼怎么不攻了呢?好久没有经历过如此的大战了,真是痛快,现在要是有酒就好了。”张飞解甲,把解下的衣甲扔给了亲兵,一屁股从到了被曹军的投石机轰塌了一个缺口的城墙上。

    “激战几天,双方的军士都疲劳了。曹军作为主攻方,他们的军士更是不堪,现在退去,是为了休整好后再来攻击。”关羽走到了张飞的身旁,举目远望,目光投到了曹操军营远远的背后道:“也不知道子龙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徐州能否解围,还得他们这一支骑兵啊。要不然,我们久守必失,迟早都有一天会被曹操突破城墙杀进徐州城来。”

    “二哥。你说我们请战出城去撕杀一阵如何?”张飞冲城外的曹操军营咧牙咧嘴的道。

    “曹操用兵如神,这几天看他的调度,有章有法,其军士现在看似疲乏,可实则还有战力。并且,也不知道曹操如何调动的,其军士居然还能保持旺盛的战意士气,我们出战,就算在局部战胜了一阵又如何?不能真正的击败曹军,徐州依然在曹军的围攻当中。”关羽摇摇头道:“再说了,一钓战,若被曹军包围,我们就难以再回城了。”

    “呵呵,两位将军,不知道在聊什么呢?”糜竺这时走近了他们的身旁道。

    “哦,是糜先生啊。”张飞一撑地面,跳了起来冲糜竺行礼道。

    张飞这家伙,虽说是一个精神经的性子,但他却并不是真正的粗人,更加不是目不识丁的粗汉。实际,他也上过书院读过诗书,据说,他还懂得作画呢。

    他生平对于有学问的读书人是相当尊敬的,在这一点上,甚至要比关羽还更尊重读书人。特别是糜竺,糜竺对刘备的帮助比较大,张飞也是知道的,刘备也特意交待过张飞,要张飞在见着糜竺的时候,一定要以礼相待。

    关羽亦向糜竺拱手道:“糜先生,城北的城防还好吧?来找我大哥吗?”

    “不是不是,糜某来,是专门来找两位将军的。”糜竺摇手道。

    “找我们?”

    张飞亦奇道:“糜先生,俺张飞是一个粗人,找俺有啥事?”

    “呃,是、是……唉……”糜竺一副欲之无话,装出一脸为难的样子。

    “嗯?糜先生,有何事不妨直说。”关羽看到了糜竺一脸为难的神情,不禁皱了一下眉道。

    “这、这事,实在是糜某的一点私事,但一时难以开口,不如,请两位将军移一步说话?”糜竺左右看了看,暗示这里人多嘴杂,不方便说话。

    糜竺已经投效刘备的事,刘备并没有告诉关羽、张飞两人,但是却也有交待过,糜竺是一个可结交的人,让关羽、张飞尽可能的与糜竺搞好关系。

    现在刘备军中的军粮,大多都是由糜竺供应,关羽、张飞两将,心里对糜竺的感观还是比较好的。见糜竺一脸为难的样子,就以为糜竺可能有一些让他为难的私事要请他们帮忙,如果可以的话,关、张两人自然会帮其一把的。

    关羽点点头道:“曹军既然已经收兵罢战了,今天应该再无战事,也好,我们也寻一个安静的地方歇歇脚。三弟,走。”

    “两位将军请随糜某来。”

    糜竺直接引着关羽、张飞两人走下了城墙,到了随近的一所无人的院子内,里面,已经备好了酒菜,看来是糜竺早有准备。

    糜竺把关羽、张飞两人请入席之后。想了想便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两位将军,其实这事说是私事也不全是私事,是事关曹军在我们城里的奸细的事。”

    “什么?城里有奸细?”张飞见到酒自然不会客气,他正自倒了一碗酒,刚刚大啜了一口。闻言噗的一声,一口酒猛喷了出来,吃惊的大声道。

    “嘘……”

    张飞的大嗓门把糜竺也吓了一跳,他赶紧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让张飞小声一些道:“没错,城里的确混进了曹操的奸细。”

    “此言当真?”关羽的丹凤眼亦一凛。目光闪出一道杀机。

    关羽熟读春秋,亦熟知兵法,知道相当于一座孤城来说,如果城内有敌方的奸细,那就等于此城危在旦夕,随时都有可能被敌军所破。对于奸细的事。还真的马虎不得。

    “千真万确,并且,糜某已经摸清了奸细的底细,可却苦于无人可用,怕一击不中,让奸细逃了,所以。才想到请两位将军帮忙,一举消灭混在徐州城内的奸细。”糜竺一脸认真的道。

    碰!

    张飞把酒碗重重的放在桌上,霍地站起来道:“那还等啥?走,我们现在就去把奸细给斩了,再回来喝这酒。”

    “三弟!”关羽一伸手,把急躁的张飞给拉得坐了回来,道:“就你心急?先听糜先生把话说清楚。”

    关羽目光一凝,望着糜竺道:“糜先生,请把话说清楚,刚才你说是私事。现在又说有奸细,徐州城里有奸细,你应该去找陶使君才对,陶使君乃是一城之主,怎么会没人可用呢?难道连他也奈何不了城里的奸细?”

    “对啊?只是个别奸细罢了。用得上我与二哥吗?你们派人去把他们拿下不就得了?”张飞也想到了这个关键问题。

    “唉,这便是糜某的为难之处啊。”糜竺现出一副为难的神色道:“因为,这些奸细,就藏身在我糜府里。你们两位将军说,我糜府出了曹军的奸细,这事一旦传了出去,让陶使君知道了,让全城的军民都知道了,你们说大家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我糜竺也是奸细呢?”

    “原来如此……”关羽听后点了点头。

    “还有,两位将军,你们有所不知,想你们应该还有一点印象吧?当初我们从北海回到徐州,要进徐州城的时候,不是有一队人马跟随我们一起进城的吗?当时,糜某的确是认得那领头的一个女人,她的确是糜某一直有合作的商女。可谁知道,那奸细就是那个女人的夫君。他们这一行人,是我糜竺带回糜家的客人,完全是我糜竺的过失,这时一旦传了出去,糜某也没有办法说得清楚与那些奸细有没有关系。因此,这些奸细,我们就只能无声无息的把他们解决了。这样一来,也免去我糜竺的许多麻烦。”

    “嗯,糜先生所虑极是,这种事,特别是在现在两军交战的时候,有时候,杀奸细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一旦传扬出去说糜家有奸细,还是糜先生你引进城来的,到时候,引起徐州城里的军民民愤,恐怕于糜先生会极为不利啊。”关羽明白了其中的利害。

    “就是啊,这不,糜某想着这些奸细虽然被我察觉,也派了人在暗中盯着他们,可是他们在我糜家待得越久,就越危险,万一他们要做出危害徐州的事,那就后悔莫及了。我现在就是不得已,只好来请两位将军帮忙。”糜竺道。

    “这事,我大哥知道了么?”关羽想了想问。

    “这……糜某跟你大哥说过,只是他军务太忙,根本就没注意,当时好像就随口说了一句,说几个奸细而已,就我自己偷偷解决,不用让别人知道就可以了。”糜竺记起简雍对他提起来,不要与关羽、张飞两人说是他让他们去的,所以,念头一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