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袁术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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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一声的巨响，如重锤一般，一下一下的击在袁术的心窝上。

    此时，已经入夜了。

    袁术的人，也早已经向他汇报了寿春城北面城墙的情况。

    刘易的投石机，居然可以打得到城墙上，这是他意想不到的。每一声轰响，袁术的心里都猛跳几下，担心城墙会承受不了重击，被刘易击破一个缺口。

    虽然，像乐就、陈兰等将，已经摸清了投石机的威力及缺点，知道投石机的声势虽然浩大，但是每一轮射石弹，都有许多石弹击不中城墙，明白到刘易的投石机的投射准度并不好。投石机的石弹威力虽然也很大，但暂时也不能把寿春城墙击倒，暂时，他袁术还算安全的。

    可是，刘易的投石机，总在不停的，没完没了的投射，他担心，寿春城迟早都会有一天被刘易击倒。

    百万石的粮食，袁术并不是拿不出，只是不舍得就如此送给刘易罢了。

    袁术现在甚至想着，要不要把百万石的粮食给予刘易，让刘易罢战退兵呢？

    不过，现在还没有到最坏的时候，如此轻易把粮食给予刘易，他还真的有点不太甘心。

    如此，寿春城度过了一晚不眠之夜。

    几乎一整晚，整个寿春城都是在震响当中渡过的。

    刘易见袁术没有什么动静，还没有服软，于是也不和袁术再说什么，继续让黄叙轰击。

    一连三天。直把战船上的投石机都投射得因为机械疲劳而罢了工。现在，仅只有十架左右的投石机还可以投石弹。

    寿春城北面的城墙。已经被轰击得惨不忍睹了，一坑一洼。似随时都要崩塌的样子。在城墙底下，也堆满了石弹破碎的石渣。

    刘易叫停了轰击，然后让黄叙等人喊话，让袁术好好想一想，一是借粮，一是交出传国玉玺。要不然，就决定要破城。捉拿他返归朝廷。

    不过，寿春城的城墙，的确建得足够坚固，看似摇摇欲倒，的确没有伤筋动骨。一时半刻，怕还真的攻不下来。

    寿春城，的确是不易轰倒。因为，直到后世，寿春城还保有着全国全完整的古城墙，可见，当时的建造是多么的坚固。

    再轰击下去，就只有全部的投石机都要报废了。

    刘易决定执行第二个方案。让典韦与黄忠，开始出动，攻占一部份扬州境内的城池。

    其实，刘易下不了那样的命令，如果不怕损害自己的名誉。刘易可以命令典韦、黄忠率军劫掠一两座城池，应该也可以搜刮到一批粮食应急。但是。刘易知道如果自己这样做了，那么名声就坏了，不利于自己将来一统三国。若自己真这样做了，也肯定会让天下诸侯所攻讦。

    很快，不用一天的时候，典韦、黄忠分别攻占了淮河北岸上下游离寿春城最近的两个县城。分别是上游四、五十里的凤台县，以及下游百里左右的怀远县。

    这两个只是小城镇，人口不多，城中官衙的粮食，也早被袁术收缴到寿春城，所以，收获并不多。两个小城镇，也仅有几百军士镇守，刘易的新汉军一到，他们就闻风而降了。不降也没有办法，因为，城内的百姓听说是新汉军来了，都没有一点要协助官府守城的心思，官府的军士拿鞭子去赶，也难赶得几个人来帮忙。当地的富户士族，他们更是忌讳莫深，也不肯派人出来帮忙守城。

    在古时候。内6的城镇，守军一般都不会多，哪怕是在一些强盗比较多的地方，一般的小县城，也不会派驻太多的官兵。许多时候，每当城镇遭受到外敌的进攻的时候，百姓们都会被动员起来，参与守城当中。

    如果光靠官府的那几百兵力，是不可能镇守得了一座城池的。哪怕是有大量的军马，也需要与百姓齐心合力，才有可能守得住城池。

    历史上，有过许多军民齐心，守住城池，终把敌人击败的事情。

    可惜，这样的事，并没有生在袁术的军中。

    所以，凭守城的那几百军士，要守着一个城池，那是不可能的。百姓不听号令，不参与守城，也会让守军担心内哄，担心百姓动乱。

    夺下两座县城，不费吹灰之力。

    寿春城并没有被围困，从东、南、西三个城门，都可以随时出入的。所以，刘易军的行动，自然也有探子报告给袁术。

    “什么？刘易开始夺取我们的城镇？”袁术听着探子的报告，抬起了有点带红丝的眼睛，这三天，他都没有睡上一个好觉。现在刘易不知何故，停止了连续不断的轰击，总算让他感到安静一些。可没想到，马上又有了这么一个让他寝食不安的消息。

    他抬起头，有点无神的颓然坐下，喃喃的道：“这刘易他倒底想干什么？他难道不要粮食了，想夺取我的领地么？快说说，他们是如何夺下我的凤台县及怀远县的？”

    探子把情况向袁术细说了一下。袁术听后，心里更是大惊。

    他猛然的想到了刘易最擅长的事，那就是收买百姓的人心。极善于煽动百姓。

    两个县城，离寿春城都不远，小城的人口也不是太多。但是，他也分别留下了几百军士镇守城池。如果他们的城池受到外敌的进犯，只要守上半天，自己的军队便可以从寿春赶到救援。当然，现在刘易阵兵在淮河，他的军队出不了城，也过不了河。是没法救援的。可是，让袁术惊心的不是两个县城的陷落，而是两个县城的百姓，居然没有配合他的军队守城。

    嗯，这个。有外敌进犯的时候，百姓配合守城官兵一起守城。那是天经地义的是，因为，他们也要保卫自己的家园啊。若来犯的是强盗，是那些穷凶极恶的军队。城池一旦被攻破，他们这些百姓，也会遭殃啊。就算不是强盗或那些恶名昭著的军队，就算是一般的军队，在不明情况之下。大多都会配合守军守城的，可刘易的军队一到，百姓就全都任由刘易军拿下城池，心归刘易，这可怎么了得？

    袁术想到这样的一个可能性，如果让刘易把自己扬州境内的城池一个一个的攻占了，每攻占一个城池。当地的百姓都对刘易归心，那么，他袁术就完了，他将来，在扬州也站不住脚了。

    他再想想舒县的情况，刘易一到舒县。那儿就几乎成了刘易的城池，连当地的富户士族，都对刘易礼敬有加。若再这样下去，将如何是好？他在寿春守着这样的一座空城，还有什么的意义？

    他想到这些。心里还真的寒，真到了那一天。那袁术就真的连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了。

    “快、快传李丰先生、阎象先生，还有，纪灵将军、乐就将军都叫来。”袁术觉得，他现在真要采取行动，要采取决断了。

    摆在袁术面前的，有两条路，一，就是顺从了刘易，答应借百万石粮食给刘易，但是，现在的情况之下，这个“借”字，怕就不是真的借了，肯定是有去无回，等于白送给刘易了。二，就是要阻止刘易的行动，不能让刘易那么容易攻占自己境内的城池。现在，才让刘易攻占了两个小城，影响还不大，一旦有大郡落入刘易的手上，那就不妙了。那个时候，让刘易的军队在扬州立稳脚跟，他也无力把刘易赶跑了。

    另外，还有原来大家都没有办法的，就是把刘易逼走这一条路，可是，刘易的军队，在淮河的战船上，哪怕现在有军队到了河对岸，他也没有办法威胁到刘易啊。所以，他们想来想去，也都觉得想逼走刘易是不太可能的。哪怕是请来了援军，怕也不太可能，因为援军来了，也拿在江河上的刘易水军没有办法啊。再说了，刘易的水军，可来可去，进通自如，谁也拿刘易没有办法，总之一句话，面对刘易的水军，他们全都只有被动捱打的份。

    袁术此刻，有点后悔了，自己广积粮草，本应该可以组建一支强大的水军，可是，由于他没有重视水军的作用，所以，现在没有一点水上力量抑制刘易。

    不过，他又想到，刘表的十万荆州水军，也不是刘易水军之敌，自己就算是组建了水军，怕也未必在刘易的手上讨得了好处。

    这一次，袁术只是请了几个心腹爱将来，因为要决议的时候，不可以让太多人知道，只有在决议之后，再让他们按计划行事。

    不一会，纪灵、乐就、李丰、阎象、张勋、刘勋等人来了。

    “主公，急召我们来，所为何事？”

    几人齐齐跪拜，向袁术询问。

    刘易的水军，利用投石机考验了他们三天的神经，现在，纪灵、乐就等将的精神状态都不是太好，那些文官就更加的不堪了，几乎人人都顶着一个黑眼圈。没有办法，他们也都在担心寿春城城墙是否会突然间被投石机击倒啊。

    “看来，我们要采取决断了。”袁术把探子送回来的信报递给了他们，道：“你们先看看这份情报。”

    众人传阅，不过，他们对刘易的认识还远不如袁术自己认识的深，看完了这份情报之后，他们都有点疑惑。李丰问：“刘易攻取了我们的两个城镇？就在今天？不过，这也不奇怪啊。他们的军队，三天前便已经在淮河北岸登岸，这两个城镇，离他们那里都不远，镇守城池的兵力又少。被他们攻下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吧？主公你说要决断，决断什么？”

    袁术不得不向众人解释了一下刘易军这样的行动，代表了什么的可虑结果。

    众人听了后，也都觉有点寒心，因为，如果让刘易夺取了扬州百姓的民心之后，他们的确再也没有办法在扬州立足了。刘易的事，他们每一个人都听说过不少。知道刘易是靠什么起家的，那些一无所有的苦哈哈的百姓。在刘易的手上都能迸出无比的力量，若让刘易夺取了扬州百姓的民心，那么，他们的未日也就到来了。

    “主公，目前我们的处境大大的不妙啊。不能再让刘易如此进行下去了。我们必须要制止刘易攻夺我们的城镇。”纪灵虽然不太喜欢动脑子，也对刘易相对的顾忌，可是，到了现在。他觉得如果再龟缩在寿春城里，他们全都完了。

    所以，他鼓起勇气道：“不如，让未将领军出城，先从绕皮淮河上游，然后渡过淮河，夺回被刘易占去的凤台县。又或者，率精兵攻击刘易军在淮河北岸的大营。”

    “嗯，这也是一个办法。”袁术点了点头道：“我找你们来，就是想问问你们的意见。我们是有选择的，第一，我们答应送刘易一百万石的粮食。条件是他的新汉军要全部撤出我们扬州境内。第二，就按纪灵将军所说的，我们不能再被动捱打了，要主动出击，不惜以刘易进行决战。也要把刘易赶走。”

    “主公，不能答应刘易啊。这粮食也绝不能送。”阎象马上跪下道：“如果我们这次一口气送了这么多粮食给刘易，那谁能保证，不久刘易又会来向我们索取粮食或别的东西呢？要知道，他的水军，在江河里来去自由，我们的6军，根本就拿他们无可奈何。所以，阎某觉得，不能送粮，还是与刘易决一死战为上策。”

    “嗯，阎先生所虑极是，这刘易，就好像是一条恶狗，总喂不饱的，有了第一次，开了这个先河，将来就会患祸无穷了。没看刘表，前后被刘易索要了多次大批钱粮了。”袁术也觉得阎象所说的有道理。

    “主公，或许也可以这样，若答应送粮给刘易，先把刘易哄走，然后，我们也马上组建水军，如此，我们也可以凭水军以刘易对抗，让他不能再像如今这般，在江河上来去自由。”李丰道。

    当初向袁术提议组建水军的，也是李丰，只是袁术觉得李丰的提议是多此一举罢了。组建水军，要比组建步骑军要消耗更多物资财富。军士的军饷、装备等等的支出，可能都要比步骑兵要多，还有，制造战船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有了精通水性的兵源，还得要有水军的装备，还要有战船。有了这些，还得要把水军训练得有战斗力，袁术的手下，却没有精通水战的将领，这个，不太好办。要想训练出一支可以和刘易水军对抗的水军，怕没有三两年的时候休想。另外，想想刘易的大战船，他们可以生产制造得出来么？想想人家战船上的投石机，他们可以制造得出来么？没有这些，哪怕成立了水军，哪怕也具有了一定的战斗力，可以刘易的水军相遇，人家一石弹打过来，那么自己的水军再强，也得要船毁人亡。

    如果是以前，袁术有了这次的经历，可能一口便同意了李丰的说法，但是如今，他觉得再这样做，已经晚了，没有用的。

    不过，他也没有否定李丰，只是点了点头道：“李丰先生说的也是这个理。不过呢，我们就如此答应送粮给刘易，心里还真的有些不甘心。看刘易，他的最终目的，可能就是冲着我们的粮草来的。也就是说，我们不管什么时候把粮食给他，他都会带着粮食离开，不会再留在寿春与我们为难。所以，我们不如先搏一搏，我们试着击败刘易，能够把刘易赶走那就最好不过了，若不能，我们再答应送给他粮食也不晚，各位，你们觉得如何呢？”

    “主公英明！”

    几人都觉袁术说的极有道理，纷纷拜服道。

    “那主公，纪某马上开始行动，不过，刘易在北岸的军队，我们看其营帐，估计有四、五万人马，我们若要趁其不备，攻击他的营寨的话，就必须要做到秘密，悄悄的潜过去。并且，也要一鼓而下，绝不能让他们反应过来，逃回船上。”纪灵道。

    “不错，我们的军队开拨，一定要保密，但是，纪灵将军，你准备率多少军队去袭击刘易的军营呢？”袁术心里没底，觉得如此，未必会成功，兵马去得多了，自己寿阳城就会空虚，去得小了，以刘易军士的战斗力，自己的军队又未必是刘易之敌，别到时候袭营不成，反成了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真要完全击败刘易的四、五万军队，怕没有十万以上的军马是难以成功，但是，人马多了，又不利于潜行。”纪灵自己也有点犯难的道。

    十万以上，那是肯定不行的。袁术一下子就否定了，寿春城就二十万兵力，被纪灵带走一半，万一刘易察觉了自己的军队调动，待纪灵率军远离寿春城之后，他的大军突然登船，渡过淮河，直扑寿春城下，那时候，他袁术就惨了。

    嗯，心里极怕死的袁术，他根本就不敢冒这个险。并且，让人可笑的是，这家伙，就算寿春城还剩下十万兵力，这也是兵多为患，根本就说不上兵力空虚。最少，要比刘易眼下的军队多。

    一般正常的攻城战，攻城一方，要比守城一方多几倍兵力才有可能攻夺得下来。袁术有十万兵马，居然还怕守不住城池。呃，还真的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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