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五七章 喜得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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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春二月,随着第一场春雨落下,温暖的东南风一夜吹遍了大河两岸,带来了勃勃生机,同时,还带来了生命悸动的气息。

    与田野中的忙碌景象相仿,高唐的将军府也异常繁忙,稍有不同的就是,出入将军府的人的神情和田间农夫们迥然有异。虽然这些大人物们也都是满脸喜色,但洋洋喜气却掩盖不了眼中流露出的紧张与不安。

    “应该快了吧?”一向以沉稳示人的田丰搓着手,跺着脚,像是街上的闲汉一样,有一眼没一眼的向后院张望着  。知道的明白他是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田要改行做贼了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贾诩撇撇嘴,翻着白眼答道:“我比你还紧张呢。”

    “二位兄台且稍安勿躁,张医令都特意从徐州赶回来了,以她妙手回春的本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国渊加重语气说道:“要知道,陶公去岁病得那叫一个重啊,所有医匠都是束手无策,张医令一到,竟是药到病除,上个月,陶公已经可以下床行走,打理政事了。”

    “就是这样才担心啊。”马忠突然插了一嘴,搞得众人都是莫名其妙。好在有潘璋从旁翻译。

    “女人心,海底针!”

    他煞有其事的说道:“听说那位张医令,与主公也是……”他两手抱在胸前,食指相向,轻轻一碰,神秘兮兮的笑着:“各位都是当世大才,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会不懂呢?”

    说着。他又故作怅然的长叹一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高明的医术能救人。也能杀……咳咳,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唉……哎呦,谁踢我?”

    一口气还没叹完,他就被人一脚踹飞了,他大怒回头,正要发狠,结果一看到踢人者的脸,他迅速换上了一副委屈兼谄媚的表情。

    “子龙。你这是干嘛啊?”

    赵云一脸严肃:“不许说主公坏话!”

    潘璋连忙辩解:“哪有啊,我这不是看大家都愁眉苦脸的,想要活跃一下气氛……”

    青州众将里,他最怕的就是赵云。倒不是怕赵云的武艺,黄忠、徐晃的武艺也比他高不少,到了这种程度,差距大点小点,就没多大区别了。赵云与生俱来般的直觉,才是潘璋最害怕的。

    在赵云面前。他总是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为了摆脱这种感觉,他曾向赵云发起挑战,结果,尽管提前做了诸多布置。他还是在自己最拿手的丛林战中一败涂地。陷阱也好,伏击也罢,都被赵云一眼看破。最后轻而易举的把他给拿下了。

    差距摆在这里,不服不行。潘璋不单是个赌徒,准确的说。他是个很光棍的赌徒。

    赵云脸色不变,肃声道:“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言辞!”

    “是……我知道了。”潘璋耷拉着脑袋,不敢吱声了。

    其实他和赵云何尝不紧张,今天可是青州的大日子,主母蔡夫人去年四月间珠胎暗结,至今已经整整十个月了!

    今天的结果,不仅关系到青州的未来,与眼下的一件大事也息息相关。同样的,若是出现最坏的结果,对青州的伤害也将是非常恐怖的。

    实在由不得众人不紧张。

    当然,最紧张的还是王羽。

    他前世没成过家,开始是没空,任务太多,后来见了太多人心鬼蜮,生死离别,也没那个心思了。所以,这是他第一次当父亲。

    无论什么人,但凡是第一次,心情肯定是又期待,又忐忑的。

    “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他在产房外转来转去,一有人从里面出来,就会被他扯住询问,答案当然都差不多,都是没什么营养的吉利话。潘璋那种惫懒人物毕竟是少数,而且就算是潘璋,也没有对这位青州之主胡说八道的胆量。

    “鹏举,你也是一方诸侯了,逢大事,需有静气,这么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老王匡被儿子晃得头晕,不得不训斥道。

    “是,父亲。”王羽嘴里答应着,却全然心不在焉。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卫生水准都差后世太多,女人的第一次生产,和踏一只脚进鬼门关没啥两样。这要是有个万一……他想都不敢想了。

    等将来有了条件,一定要普及全民医疗。嗯,这个可能有点困难,但至少要提高医生的卫生意识……对了,书院的医学院也应该提上日程了,只可惜还没找到张仲景和华佗,不能将医学系统化。

    王羽也知道自己这些念头乱七八糟,太过杂乱,可是,不这样做,就没办法分散注意力。蔡琰的身子骨本来就有些弱,蔡邕虽然是陈留人,但蔡琰却是在吴郡降生的,是如假包换的江南美女,随蔡邕北上之后,就一直有些水土不服。

    要不是对张宁的医术有信心,王羽真是恨不得自己也冲进去帮忙,只能坐等结果的感觉实在太折磨人了。

    王匡劝了两句也不说话了,他比王羽还紧张呢。王羽紧张的是娇妻,老王匡紧张的是孙子。王家一脉单传,王羽又是个不让人省心的,动不动就自己挥槊上阵,管也管不得,若是有个万一,叫他如何面对王家的列祖列宗呢?

    管不住王羽,就只能将希望放在孙辈身上了。妻子说,琰儿虽然体弱,身形却是个好生养的,婵儿倒也不差,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直没动静……

    好在还有糜家女子。只是另外几个就有点不太靠谱了,荆州黄氏倒是大族,可那个闺女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哪有女子喜欢做工匠粗活呢?

    好好的一个女儿家,没事就包着头发,以布蒙脸,兴致勃勃的挥舞起斧凿和锯子……知道的认识她是未来的将军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隐雾军的杀手呢。

    还有那个张医令……她明明就是张角的义女啊!黄巾余孽啊!虽然军中已经有了很多黄巾余党了,但收降几个武将,能和把张角义女娶回后宅是一回事吗?

    还有改元的事……要不是王羽立誓不称帝,老王肯定要找儿子好好说道说道。

    打断外宅的议论,以及王羽父子胡思乱想的,是一声响亮的啼哭声!

    “生了!”王羽眼睛一亮,抬脚就要往里闯,王匡虽然也高兴得不得了,但脑海中一丝清明尚存,死命拉住儿子,直叫王羽等等。

    “怎么样了?”

    “如何?”

    外宅也是嘈杂声一片,潘璋、魏延的大嗓门显得尤为响亮。

    纷扰间,门帘轻轻一动,白影一闪,久违了的张宁的身影出现在门前,她一向喜欢穿白,此刻的脸色的也有些苍白,显然是花了不少心力。仓促间往返于郯县和高唐,更是将她累得不轻。

    看到张宁的憔悴模样,王羽一时都不忍心追问了,不过老王匡可不理会这么多,他抢前几步,急急问道:“张医令,怎么样?”

    张宁温婉一笑,笑容中除了疲惫,还有由衷的喜悦和祝福:“母子平安。”

    “真的是男孩?”王匡的眼睛顿时就一亮,看着眼前女子的温润笑容,突然觉得张角的女儿也没那么可恶了。

    “是的。”张宁点点头,老王匡一下跳了起来,又笑又哭又叫,最后举起双手,仰面向天,喜极而泣道:“王家有后了,王家有后了!”

    “父亲,您自己要小心身体,医生说,您不能大喜大悲……”王羽劝了两句,可有哪里劝得住?一时间,他心里很有些过意不去,自己亲征上阵,固然是为了胜利,却没顾及到老父亲的心情,难怪古人常说,忠孝难两全呢。

    “不妨事的。”张宁走到王羽身边,轻声道:“老使君心情郁结已久,能宣泄出来,也是好事,只是事后可能会虚弱一阵子,我开张药方,到时照方抓药即可保无事。”

    王羽一听,顿时放下了不少心思,转身看向这个自己一直没太留意的女子,突然有了种别样的感受:“这次……嗯,还有徐州……高唐那次也是,总之,辛苦你了。”一句话说成这么别扭的样子,在王羽身上确是很少发生,他本来就是个很干脆的人。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与诸位同僚一样,又何谈辛苦呢?”张宁似乎也有些不知道怎么和王羽相处,苍白的俏脸上,突然泛起了一抹红,看得王羽心中亦是微动。

    不过,两人的养气功夫都很好,很快就各自恢复了常态。王羽想着要先去看看妻子,不防张宁冷丁提起了另一件事,在他火热的心上浇了一瓢冷水。

    “陶公,怕是不成了……”

    “怎么会?”王羽大惊,失声问道:“陶公不是已经……”他很快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迟疑着问道:“莫非……”

    “是回光返照。”张宁会意点头,声音低低的,清冷如故:“他在凉州征战时受过伤,当时没好好处理,埋下了隐患。而这几年,徐州事故不断,他忧心劳力,已经油尽灯枯了……”声音愈低,直至微不可闻。

    忽而,张宁一抬头,一双妙目牢牢的盯在王羽脸上,似乎要从中看出些什么来,良久,她叹息般说道:“临去前,他想再见你一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