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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初的柏林依旧寒冷而且以阴雨天居多,时不时还下上一场小雪或是雨夹雪,对于柏林人来说,春天似乎还遥遥无期。辰天一家早已搬入柏林市东那座金壁辉煌的皇宫,尽管这里的气温要比东普鲁士暖和一些,可孩子们似乎并不乐意,特别是小莎莎,她总是嚷着要回到哥尼斯堡那座靠近湖泊和森林的天空之城,她说那里有她的好朋友,还有许多可爱的小动物。
对此,辰天只有无奈的笑笑,人往往无法自己选择生活,所做的只能是努力适应生活。
好在6岁的小莎莎和4岁的小安德雷斯很快在皇宫里找到了自己的新乐趣,莎莎发现这里的大花园有着许多种从未见过的植物,小安德雷斯则和辰天一样喜欢在空闲时间到皇家武器库去转转,父子俩都热衷于摆弄里面各个时代的武器铠甲。至于丽莎,就不得不为自己的皇后身份而努力学习了,除了跟着专门的老师熟悉各国风俗历史和皇室成员之外,她最近还开始学习英语。
3月9日,柏林上空覆盖着厚厚的云层,整个天空看上去都是灰色的。
与家人一同用过早餐之后,辰天照例来到自己的书房。在那里,他将听取报告和批阅公文。今天的第一个访客,是他的陆军大臣兼总参谋长、巴伐利亚王储鲁普雷希特。
“我的兄弟,这么早来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吗?”对于有着皇家血统的巴伐利亚王室继承人,辰天习惯称其为“我的兄弟”,虽然有人对此表示不解,但辰天有自己的考虑。实际上,鲁普雷希特不仅是巴伐利亚王国的王储,也是詹姆斯派支持的英国王位继承人。他父亲是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三世,母亲则是摩德纳公主、詹姆斯派奉为英格兰女王玛丽四世和苏格兰女王玛丽三世的玛利亚特雷西娅。
说到詹姆斯派,实际上一群仍然拥护詹姆斯二世及其继承人为正统英国王室的英国人。詹姆斯二世(1633年10月14日出生于英国伦敦圣詹姆斯宫,1701年9月16日逝世于法国圣-日尔曼-翁-莱伊)从1685年到1688年是英格兰、苏格兰和爱尔兰地国王。他是最后一位天主教的英国国王。他的臣民不信任他的宗教政策,反对他的专权,在光荣革命中他被剥夺王位。他的天主教的儿子詹姆斯弗朗西斯爱德华斯图亚特在他被迫退位后也没有获得王位,王位落到了他新教的女儿玛丽二世和女婿威廉三世手中,认为他地儿子是合法国王的人则被称为詹姆斯派。詹姆斯二世退位后受到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的保护。一直到他死后,路易、他的儿子詹姆斯弗朗西斯爱德华和孙子查尔斯爱德华斯图亚特还继续策划恢复詹姆斯派的王位,但最后也没有成功。
现在去研究詹姆斯二世的后人是否应当成为正统的英国王室继承人已经没有意义,重要的是他们有这样一个名分。也有这样一群忠实的支持者数百年来一直奉他们为英国的正统国王。目前詹姆斯派在英国政界并没有太大地影响力,但在英国民间却有一定地号召力,特别是在苏格兰地区。
在英国强盛时期,以此来颠覆英国政府和王室有些不自量力,但在这个时候,整个英国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摆在辰天和德国政府面前地是接下来如何处置英伦三岛。在内阁会议上,大部分人的意见是将苏格兰、英格兰、威尔士、爱尔兰分而治之,并由德国军队直接驻扎和统治,最后逐步将它们殖民化。
对此。辰天却有另外一种想法。
不久之前。巴伐利亚国王路德维希三世也应邀来到柏林,辰天、路德维希三世和鲁普雷希特聚在一起秘密商讨了几次,只是到目前为止这个问题还在积极的讨论之中。
不过。鲁普雷希特今天来并不是为了这件事情。
“陛下,西班牙方面传来战报,西班牙陆军已于昨天攻占了直布罗陀要塞的外围工事!现在距离条约期限还有……整整半个月!”
“嗯,知道了!现在重要的不是西班牙军队攻占那条防线的时间,而是看看我们能从他们的进攻手段和伤亡情况中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和经验教训!”
对于鲁普雷希特拿来的这份战报,辰天之前一天就已经知晓。至于西班牙军队的伤亡,目前有两个版本地数据,一份来自于派驻前线的德国军事代表团,另外一份则来自于西班牙政府。
令辰天颇感意外的,是这两份数据只存在细小的差别。也就是说西班牙政府如实公布了伤亡数字。
仅仅四天的战斗,连同之前西班牙舰队遭到突袭,西班牙军队一共损失了2万1千名士兵,受伤者更是不计其数。虽然在波兰和法国战场,交战各方的死伤都是数以万计甚至是十万计,但英国人占据的直布罗陀毕竟只是一块弹丸之地。放眼世界,恐怕也只有日德在1914年争夺青岛时的战斗可以与之媲美了。
“听我们的观察员说,西班牙士兵都很勇敢,但不幸地是他们的指挥官很愚蠢!”说这话的时候。鲁普雷希特脸上并无惋惜之色。
对此辰天亦没有太多感慨,“当西班牙政府同意以一个月为期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士兵的生命在政治家眼里毫不值钱,他们在意的只是利益、利益和利益!”
“陛下,从希配尔上将的侦察机以及西班牙人提供的情报来看,英军在直布罗陀上构筑的要塞体系相当坚固,以西班牙军队目前的实力,恐怕还要在那里流许多血!15天,西班牙人甚至没有办法给他们的大炮补充足够的弹药,而我们提供的那10门280毫米重型榴弹炮的弹药也已耗去四分之三!”虽然担任陆军大臣和总参谋长只是暂时的,但看的出来鲁普雷希特很尽心。
“我知道,你想到的我也想到了,可是我们不能那样做!”尽管同情那些勇敢地西班牙士兵,但辰天还是很坚决的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陛下。我知道,这就是真正的战争!”鲁普雷希特点点头,希配尔舰队中的那些武器或许可以解救无数西班牙人的生命,但德国的利益将就此大受影响。
“我会亲自发报给希配尔上将,不论西班牙人如何要求,他只需要用条约限制为借口拒绝就是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再有1个星期,我们地奥利兵团就可以全部抵达突尼斯。届时他们将开始进行登陆作战演练!由奥匈帝国派出的扫雷舰队也已经抵达了突尼斯,只要期限一到,他们就会配合我军开始在直布罗陀港外扫雷!”
辰天的这种坚定,换个角度也是一种残忍。战争对于弱者来说是场灾难,对于强者却是庆典,这就是世界所遵循的规律。
西班牙,加的斯港。
相比德国军舰上那些板着脸执勤和打扫卫生的水兵相比,运输船上的水手们要自由和轻松许多,他们或是倚着栏杆晒太阳,或是坐在船舷边钓鱼。但唯有一条命令是对所有人通用的:任何人不得擅自登岸。也不得随意与非本舰人员交谈。
在希配尔舰队的运输船当中,排水量1万8千吨的“绿公爵”号是身躯最为庞大地,它中部有3个大大地烟囱。船身除了靠近甲板刷着白色的油漆之外其余均为黑色,上层建筑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桅杆顶部那面德意志帝国的国旗高高飘扬。
从这艘船地吃水线来看,船上装了不少沉重的货物,事实也是如此,在甲板下面的12个大隔舱里,一些笨重的大家伙正默默等待着发威的一天早日到来。
上午10点,埃瓦尔德冯·克莱斯特少校带着一队陆战队士兵对隔舱内的货物进行例行检查。
“昨天晚上下了一阵小雨,我们的货物没有受到淋泡吧!”尽管在货物装船的时候就对船舱内的防水条件进行过确认,克莱斯特少校还是谨慎的向船员询问到。
“晚上我们来看过了。没有任何问题!”
由船员带头,一行人穿过漫长而蜿蜒地走廊,最终来到船舱底部。
啪……啪……啪……
舱内顶部的吊灯打开之后,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个小山般的帆布堆,仅从外面很难分辨出那里面放着什么东西,而且为了装运的需要它们已经进行了拆解,人们只能臆想它们原来威武雄壮的样子了。
克莱斯特走到其中一个物堆旁边,伸手摸摸外面的帆布,顺便隔着帆布感受一下货物的金属质感。
“很好!”他自言自语了一句。
位于直布罗陀要塞中的英国人。无论如何也感受不到来自“绿公爵”号那船货物地威胁。他们现在所要面对的,是以步兵为主、缺乏空中和海上力量的西班牙军队,不过,罗克将军并不能就此高枕无忧,就在之前那个不幸的夜晚,又一艘来自印度的英国货船在企图穿越封锁线的时候被西班牙海军俘获了。
看着军需官刚刚送来的报告,将军摇摇脑袋,“局势再这么发展下去,我们迟早要完蛋的!”
“将军,是否需要命令我们的士兵在战斗中尽量节约弹药?”罗克将军的参谋长、苏格兰人加尔文上校提议道,按照从前的战争模式计算,直布罗陀的弹药储备可以维持至少半年,但现在看来这一数字有必要进行重新估算。在持续了四天的外围防线战斗中,仅子弹一项的就用去全部存量的三分之一,尤其是那些重机枪,在大量杀伤西班牙人的同时也在疯狂的消耗子弹。
罗克将军用右手食指在面前摆了摆,“不不不,现在还没有那种必要,而且这样会让我们的士兵知道我们目前的窘境,士气将大受影响!再说了,如果因为节省子弹而导致要塞失守的话,那简直是军界的一大笑话!”
如果罗克将军知道另一个世界意大利军队在二战中的所作所为,他就不会再认为这也算得上是一个笑话了。
“这样下去我们甚至撑不到月底!”加尔文看来对军需官的那份报告十分担忧。
“这样下去,西班牙人也撑不到月底!”将军不慌不忙的回答到。
这时,一直坐在沙发上的人说话了:“可是将军,不要忘了他们后面还有德国人!一支规模庞大地舰队。还有一群数量不祥的陆战队,这些都在距离这里非常近的加的斯港!”
罗克将军回头看着直布罗陀的英国海军指挥官、海军准将史密斯,他的鱼雷艇队重创了西班牙海军,但却没能打破开西班牙人的海上封锁。
“准将阁下,我想您的军舰上还有不少机枪和机关炮,弹药也比较充足吧!”
“将军,您不会是想……”史密斯诧异地瞪着罗克。
“那些枪炮反正也没有办法对付西班牙舰队,用来对付西班牙陆军还能发挥一下威力!至于德国人。我们部署在港外的水雷阵足以阻挡他们的舰队,如果他们从陆上进攻的话,我会让他们付出比西班牙人更沉重的代价!”将军讪讪的笑着,他仿佛看到了德国士兵血流成河的景象
“万一德国人进行轰炸……”
“没有万一,德国人这次只派来2艘水上飞机母舰,载机不超过20架,没什么好担心的!”罗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接着他又诡笑着走近海军准将,“如果阁下的鱼雷艇再突袭一次西班牙舰队,我想我们很有可能改变这里地战局!”
“上帝啊。您疯了吧!”作为海军将领。史密斯很清楚那次突袭所冒地风险以及成功背后的运气成分,鱼雷艇与战列舰之间的对抗结果通常只有两种,要么是战列舰被击沉。要么是鱼雷艇被轰烂,两者的机率往往是后者远大于前者。
将军又逼近了一步,“就在今天晚上,如何?”
史密斯将军的眼神顿时黯淡下去。
是夜,直布罗陀海峡东端再度喧闹起来,不过这种喧闹并未持续很久,海面在日出之前重新恢复了平静。
黎明时分,史密斯将军和他的军官们在码头上苦苦等候,然而这次他们没有等来胜利凯旋的鱼雷艇队。到了上午,他们终于收到确切的消息。出击的3艘驱逐舰和6艘鱼雷艇大都被击沉,只有1艘鱼雷艇受伤后被俘获。
这个时候,直布罗陀军港里只剩下2艘排水量3500吨的装甲巡洋舰、2艘1400吨的驱逐舰和6艘小型巡逻舰,总吨位还不如一艘西班牙战列舰。
3月15日,距离条约期限还有整整10天的时候,重新整备完毕的西班牙军队向直布罗陀要塞发动了第一次进攻。2个小时地炮火准备,10万余发炮弹,整个直布罗陀山都在炮火中颤抖。西班牙陆军几乎所有的飞行器都参与了这次炮击,其中部分飞机和飞艇还向英军要塞投掷了炸弹。从加的斯港出发的一队德国水上飞机也前来助阵。它们对直布罗陀港内的目标进行了空袭,但没有取得什么值得骄傲的战果。
在炮火准备之后,3万5千名西班牙士兵列队向直布罗陀山进发,4个,炮兵营携小口径速射炮一同推进。在距离直布罗陀山脚还有2千米的时候,英军要塞中的大炮开火了,随后西班牙炮兵试图进行火力压制,但英军凭借堡垒优势让西班牙炮兵损失惨重。逼近山脚时,西班牙士兵遭遇英军密集的机枪火力,英军百分之八十地机枪和机关炮都集中到了这一面。这天的战斗持续到了黄昏时分,西班牙军队始终未能踏上直布罗陀山,包括炮兵在内的伤亡达到八千六百人。
当晚,西班牙海军巡洋舰“利纳雷斯”号在直布罗陀港外触雷,这艘建于1903年、排水量4050吨的战舰在短短10分钟内便沉入数百米深的海底,落水的水兵随后被附近的驱逐舰救起,虽然伤亡不足百人,但西班牙海军在战争期间唯一一次试图向直布罗陀进攻的行动以失败告终。
第二天,西班牙军队走马换帅,陆军大臣、陆军总司令保罗纳瓦罗元帅亲自上阵,在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里,他积极调兵遣将,围困直布罗陀要塞的西班牙军队数量一增再增,最终达到32个步兵团和8个炮兵团近10万人。此外,西班牙政府还从奥匈帝国和德国紧急购买了一批炮弹,日夜兼程之下,第一批炮弹终于在3月23日抵达直布罗陀前线。
距离条约中规定的3月25日还有两天时,纳瓦罗元帅亲临一线,并将这次战役命名为“西班牙的光荣之战”。
后来根据德国军事代表团的观察员回忆,那是他们一生中所见过的最为惨烈的战役。
“在炮击过后,成千上万的西班牙步兵排着整齐的队列向前进攻,英国人的炮弹不断在他们中间落下,但没有一个人退缩。在直布罗陀山脚下,被英军子弹撂倒的西班牙士兵堆积成山,后续的士兵就这样踏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远远看去,直布罗陀山仿佛受到了海啸的攻击,西班牙士兵组成的人海不断向上蔓延,甚至一度到达半山腰。在这个时候,我们忘记了自己的任务,每个人心里都在为勇敢的西班牙人鼓劲,我是多么希望西班牙的旗帜能够插上山顶。然而,接近中午的时候,英国人发动了一次致命的反击,望远镜里我看到各种各样的人在手持武器作战,欧洲人、非洲人还有包着头巾的亚洲人,双方的士兵都陷入一种可怕的疯狂状态,他们奋力搏杀直至死亡,而军港内的英国战舰也不顾一切的向要塞侧翼开火,最终,西班牙军队撤退了,山坡上全是尸体,那是双方士兵的尸体。血水融成一条条小溪沿着山坡往下流,我想这一天直布罗陀海峡的海水都被染红了!”
在批阅完观察团的详细报告之后,辰天只说了一句话:
“强弩之末,不穿鲁缟!”
3月25日,西班牙国王阿方索十三世亲临前线督战,然而战斗还未开始,国王就因为直布罗陀山前的惨烈景象泣不成声。就在进攻发起前半个小时,阿方索十三世下令终止进攻。
当晚,西班牙政府和德国政府相互照会了对方大使,双方一致同意按照条约将对直布罗陀的进攻权转交给德国军队,西班牙政府和军队将全力配合。
晨曦中,士兵们掀开了“绿伯爵”号船舱中货物上的帆布。
看着那些散发着骇人气势的旁然大物,在场每个人心中都油然升起一种强烈的自豪感,它们是德国武器技术的精华所在,也是德国人民的骄傲。
“开始卸船!”随着冯·克莱斯特少校一声令下,陆战队的士兵和水手们开始忙碌起来。由于这些大家伙体积和重量惊人,他们必须用最大号的起重机才能将它们吊到码头上,接着直接用火车运走。
整整一个上午,所有的装卸工作才算结束。
克莱斯特少校和他的陆战队一同登上了前往前线的列车,他们是一群离开了战马的骠骑兵,但他们并没有因此而丧失战斗的热情。机枪的出现使得骑兵的优势荡然无存,在德国各集团军里,还有许多骑兵告别他们的坐骑编入其他部队。现在的皇家第1骠骑兵团,实际上是一支名不副实的骑兵部队,因为他们只有一些用来进行侦察和警戒的骑兵,而礼仪性的任务都已移交给了禁卫军里专门的仪仗队。
与这支陆战队随行的,还有总参谋部的一批炮兵专家,为首的叫做马克斯·鲍尔。(全本 )